格兰特道“我想借你的小铁棍儿看看。”
地贤者大怒道“你是来消遣老衲怎的?”将金刚杵奋力向下一戳,砸进地面石板两尺有余,喝道“想看自己来取!”佩吉等人都吃了一惊,这大理石之下乃是花岗岩的地基,他这金刚杵并无尖刺,那一戳之力实不下五六千斤的力道,甚是了得。
格兰特挠挠头,上前握了那杵,轻轻一提便拔了出来,在手中掂量几下道“倒是有些分量!就不知够不够结实?”全身斗气暴盛握了两端一拗,将那金刚杵慢慢隈了一个圈子首尾相连,假意惊呼道“哎呀不好,这如何还给人家!”
地贤者大惊失色,他这兵刃虽非神兵,也是选了上好精钢打造,竟被此人徒手毁去,这神力当真闻所未闻。佩吉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般扭转如此粗的钢条他也可做到,但需用上第八层的蛮族战法,施展起来定要刚猛绝伦,万难象格兰特这般信手而为,暗道莫非是佩而当寻了什么新的手段,竟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儿。场外观战的战士更是无不咋舌。
地贤者心下惊惧口中却道“那么老衲就空手领教阁下高招!”
格兰特摇摇头,将金刚圈丢在地上,右脚一踏平平踩入石中,严丝合缝便入刻意镶嵌一般。
地贤者神色一变道“阁下意欲何为?”
格兰特用手将那天贤者一指,竖起两指微微一勾,地贤者勃然大怒,这人竟向他兄弟二人挑战,吼道“小辈,你这是找死!”他与天贤者两人具是天竺须弥山数一数二的高手,两人自幼在一处练习那合击之术,兄弟联手威力何止大上一倍!
那天贤者将身一纵浮在空中,亭亭传音道“哥哥,此人付着了火气两系元素,他那飞行术与玛法大大不同,你要小心了!”
天贤者缓缓落在地贤者肩头,将腿盘在他的颈子上,手中兵刃一分竟是一对奇异的外门兵刃,长几五尺似一棵松树仿佛,错开七个枝条,每个枝节镶嵌了四色宝石通体金光闪烁,格兰特跟随亚凯多年,竟也看不出是何种金属打制而成。
天贤者阴侧侧的一笑道“小辈,让你死的明白,我这手中的宝物名唤七宝桫椤枝,乃是天外陨石打造而成,屠龙灭鲸无坚不摧!”
格兰特道“有趣!有趣!”抽出裁决微一运力登时通体晶莹,弗雷德理克惊呼道“认主的神兵!”
天地贤者也是一惊,格兰特一声轻啸道“斯巴达的快剑来了!”他知今日必有一场恶斗,出手毫不留情,心道射人先射马,脚下一点挺剑疾刺地贤者肩头,那地贤者虽负了天贤者但身法丝毫不慢,纵身向后一飘避开一击。
格兰特剑势不变大喝道“着!”剑芒暴长三尺,哧的一声将地贤者肩头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长流,正是和地贤者击伤沃德的手段一般无二。
天贤者吃了一惊,他兄弟两人全身皮肤不畏刀剑,竟被那剑芒一划而破,对方武器着实厉害,当下舞动七宝桫椤枝,泛起一阵耀眼的华光护住两人全身要害。
格兰特快剑展开真如急风暴雨一般将两人笼罩在内,兵器碰撞之声如珠落玉盘丁冬不绝。那罗刹众人和弗雷德理克都是斯巴达一脉,见那格兰特运剑如风确是斯巴达的嫡传,但行动之间击刺之际却快了数倍,眼中只觉时而一团白光圈住那一团黄光,时而又是一团黄光裹住那团白光,时而又是黄白光圈缠绕在一处,砰砰之声不绝,众人直看得血脉偾张各自势危机也就顾不得规矩了。
罗兰德见状持了一面巨大的骑士盾挡在两人身前。
亭亭喝道“让开!”
罗兰德阴侧侧的笑道“可瑞丝汀殿下,在下只是维持秩序不许旁人干扰比武,还请恕罪!”
阿布达拉闻言哈哈大笑道“这规则好生奇怪,那两个老鬼加起来没有二百岁吧?哈哈,今年苍龙怪事颇多,贩卖脸皮的人多了起来,先是有个什么剑圣被人打得吐血,自己不敢去再去挑战,却要借刀杀人,又有个老鬼输了两场偏偏还要再斗,我说威廉皇储,不知你们苍龙的香歙街地价贵不贵,我也想开个脸皮铺子,定是大大利市!”
弗雷德理克接口道“叶辅连科殿下,烦您给斯巴达亚历山大院长带个口信,就说天竺出了一门绝学,能将脸皮练得深厚无比刀枪不入,让一干同门都要小心戒备了!”他却不知格兰特乃是从斯巴达叛逃出来的,也是出言讥讽几人。
叶辅连科也大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天竺骑士是不戴头盔的,想不到竟是有如此厉害的法门!”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登时将天竺众人说得面红耳赤。天地贤者修养再高也忍受不住,两张老脸本是黑漆漆的颜色,此时便如蒙了一层紫布,吆喝连连向格兰特痛下杀手。
三人本是势均力敌,一番速战之下天地贤者便犯了比武大忌,片刻之间格兰特已看出了两人破绽,那天地贤者联体作战虽然熟练无比,但是拧转之际还是有少许破绽可寻,若是那地贤者金刚杵在手自可弥补,但那地贤者却先着了他的道被毁了兵刃。
格兰特心念一动,长剑一收插在背后,左拳右掌猱身欺进两人三尺以内,右手双指一晃挖地贤者的眼珠,他虽全身刀枪不入,但双眼却是要害所在,急忙挺右手石剑刺格兰特左胸,格兰特肘尖在他臂上一点打歪了他的准头,砰的一声地贤者头上便着了一拳。
三人欺身肉搏,天贤者的七宝桫椤枝却长有五尺登时威力大减,被格兰特左拳一拍失了准头险些伤了地贤者,登时只守不攻。格兰特这扑击之术却是和佩而当习得,那蛮族摔交之术本已犀利无比,他又每日与那天池巨龙在重水中摔交嬉戏何等厉害,身法展开围着地贤者滴溜溜乱转。地贤者毕竟负了一人,身法未免迟滞,一时迷糊肋下又吃了一记肘击,略一分神格兰特右脚疾旋正踢在他小腹之上。饶是他一身肌肉浑不着力,但格兰特力道着实狠辣,这两下将地贤者打得脚下踉跄退了三步,他倒是久历战场百忙之中还了一腿,这一招却是先前那土行者使用过的。
格兰特哈哈一笑,出手如电扣了他的脚踝,地贤者只觉得脚踝仿佛被一个钢圈锁住一般,急忙大力回拽却哪儿里是格兰特蛮力的对手。天贤者大惊七宝桫椤枝疾扫格兰特头顶,格兰特扯了地贤者的长脚向上一迎。天贤者急忙收招,格兰特左拳一握呼的一声击他面门,天贤者缩颈藏头,砰的一声缠头亚麻被拳风击中,布片分飞。
众人喝彩声未绝,格兰特虎吼一声扯了地贤者长腿向后一抡,地贤者只觉一股巨力将他一扯,抵挡不住向后仰倒,格兰特一招得手再不停顿,向后一纵身将两人凭空抡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没见过如此怪异的招式。
天贤者处变不惊,盘在地贤者脖颈之上的双腿一松,身子电射而出,在空中略一转折,持了双枝扑了下来。格兰特哈哈大笑纵身而起,将手中地贤者的身体如软鞭使用,猛击天贤者头顶,地贤者惨呼连连,天贤者怕伤了兄弟不敢抵挡,登时被格兰特追得满斗场不住的奔跑。
众人先是惊骇,到得后来齐声大笑,这那还是绝顶高手比武,简直就是街头无赖斗欧。佩吉见事已至此如再不干预,只怕连苍龙皇室的名誉也要大大受损,忙喝道“贤侄,手下留情!”
格兰特闻言停了脚步,随手将地贤者丢在地上,天贤者急忙枪上抱了回去,一查之下只是被旋得头晕眼花没有受伤,方心中稍安。
格兰特停身站立将裁决一擎,点指罗兰德道“罗兰德剑圣,在下和你过节今日一并了结!”他见罗兰德持了剑盾挡在亭亭身前大是恼怒,当下上前挑战。
罗兰德脸上阴晴不定,手握剑柄不住颤抖,众人皆到他是恼怒已极,却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是恐惧已极,若是不乘马匹,格兰特武功远在他之上,如若比试万无胜理。
佩吉忙抢上前去,将手格兰特腕上一搭道“贤侄今日是喜庆之日,怎可斗气,给老伯一个薄面,陪我喝上两杯如何?”
格兰特知他有意阻拦道“小子无礼,老伯教训的是。”自行走到亭亭身后双臂抱胸,一脸不屑的看着罗兰德。
威廉与甘地对视一眼,道“格兰特爵士武功卓绝,天地贤者更是让人眼界大开,本爵敬各位一杯!”众人举杯饮了,不住的望向格兰特窃窃私语,奥林匹亚魔法之强远胜他国,但却极少有高级武士,连那凯瑟琳也是依仗炎之龙枪的威力才能与高级武士一较短长,这般凭空多了一个如此骇人的剑圣级的武士,年轻又是甚青,如再有相若的几人岂不会打破各强国的势力平衡?若是此人参加天下武道大会,那年轻武士中又有谁是对手?
亭亭牵了格兰特的右手助他恢复体力,传音道“哥,你以后不要如此与人拼斗了,我……我好为你担心。”格兰特微微一笑。
这几场恶斗已将大厅中央弄得狼籍一片,威廉皇储将手一摆,几个侍者跑上来收拾干净。当下又有几人上前比试,却都能为平平,众人边观看边闲聊气氛轻松了许多,那叶辅连科果非庸手,连胜数场捧了一大束玫瑰送给那苍龙公主。
格兰特微微一笑道“你们看珍妮弗公主好生受欢迎!”原来那公主面前的桌子上已堆了十多束鲜花,弗雷德理克也围在一边不住的纠缠,叶辅连科却也不甚在意,三人有说有笑,想是一早便认识的。
亭亭传音道“我只有两束,你又不送我!”回身轻轻瞄了格兰特一眼,眼波如述如泣的一荡,格兰特心头狂跳,呢喃道“我……我……”
爱丽不住暗笑,这却是她传了亭亭的,两人对着镜子练了小半个钟头,一用之下格兰特登时中招,当下与亭亭对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
天色渐晚,五盏镶嵌了数千块魔晶的水晶吊灯一亮,华光四射将大厅照得金碧辉煌,一干宫廷乐师奏起舞曲,威廉皇储和珍妮弗公主步入舞场跳第一支曲子,两人舞步都是轻盈无比,那公主更是个中好手,进退之际如风行水面不着痕迹,腰枝一拧长裙便如鲜花一般旋转绽放。
亭亭轻叫一声“糟糕已极!”
格兰特道“他们跳的很好啊!”
亭亭嗔道“我忘记去学这皇家舞蹈了!”她离开神殿方才十二,那些礼仪倒学得了大半,回了帝都眉兰又刻意督促还可勉强应付,但指导魔导士学习跳舞却未免匪夷所思。果不其然一曲终了,那威廉便走上前来向亭亭鞠了一躬道“可瑞丝汀殿下,能否赏光陪在下跳下一支曲子?”
亭亭微微一笑道“万分抱歉,殿下,我刚才用力过度,现在十分疲劳,还请恕罪。”
威廉笑道“那请殿下好生休息。”眼神却颇为失望,亭亭的表姐艾米丽起身道“威廉殿下,我代小妹与您跳这支曲子。”
威廉道“不胜荣幸!”牵了艾米丽的手步入舞场,那艾米丽长亭亭两岁,已是成熟少女的风韵,艳丽远在亭亭之上,登时引了众人目光,弗雷德理克也拥珍妮弗在舞池中央起舞,他四人都是深谙此道,舞步展开如同传花蝴蝶一般,格兰特看了半晌叹道“这舞蹈之道恐怕与那剑法不遑多让!”
爱丽笑道“你真是武痴,舞蹈须和自己的爱人共舞方才更快乐!”将艾俄洛斯的手一拉,两人滑入舞池,迎着那班驳的华光翩翩而动,真如金童玉女一般。
亭亭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亭亭挽了格兰特的手步出大厅。行不多远就见那阿布达拉独自一人立在回廊之中,负了手仰头看那月色,格兰特大奇,此人赏月就如那艾俄洛斯背了爱丽搞窃玉偷香的勾当一般不可思议。
阿布达拉回过头来道“如此良宵,两位不去乘兴舞蹈,却来看这孤月,真是大大的浪费!”口气虽还是颇为调侃,但眼中却尽是悲凉之色。
亭亭道“我们不会舞蹈!”
阿布达拉怀疑的看了两人一眼道“有趣!有趣!你这花一样的小姑娘不会舞蹈,真是大大的可惜!”说着不住的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亭亭笑道“为什么女孩子就非要会舞蹈呢?”
阿布达拉道“那是自然了,女孩子一定要会舞蹈才更美丽!”说着不住的咳嗽起来,那叫依美尔达的女官走了过来,一脸关切不住的在他背上拍打,阿布达拉咳嗽了一会道“好了,不碍事了。”
依美尔达从腰囊取出一个银瓶送到阿布达拉嘴边,喂他喝了一口,又用手帕仔细的抹干嘴角,阿布达拉叹道“好了,你去和她们玩吧,唉……这些年委屈你了。”
依美尔达道“殿下,今天是您的生日,我要陪着您。”
亭亭道“那可要恭喜殿下生辰快乐了。”
阿布达拉打了个哈哈道“十年了,唉,十年了,依美尔达,若不是你母亲伊达摩丝,我焉能活到今日?我早该与你完婚,可……”依美尔达泪流满面扑在阿布达拉怀中,捧起他的头颅不住的摩挲,格兰特将亭亭一拉便要离开。
阿布达拉道“两位慢走。”轻轻的推开依美尔达,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花道“两位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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