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春,谭明月五十岁生日,中午大家在绿洲酒店吃饭后,各自分手回家。
袁秋华的雨伞,遗忘在谭明月家,中途转回去取。她摁门铃没人来开,便给谢嘉娇打电话。突然听到屋内一串慌乱的脚步,站在走廓的袁秋华,接着从厨房的过道窗口看到一个人进了厕所。
谭明月租住的房子,因设计有天井,是凹形的,进门是客厅和两卧室,右边是长方形的厨房,厕所又在厨房右手转弯处,厨房和厕所呈曲尺状,为采光透亮,厨房面向天井的墙壁,没有用砖封,安装着整块的透明玻璃。
袁秋华疑窦重重,认为房内有贼,家中正被行窃。她急连连敲门,拍门,喊人抓贼,叫人报警。孰料,房门“光当”一声,被谭明月从里面打开,他衣衫不整,衬衣的扣子第三颗和第二颗都扣错位了,光脚杆套着大短裤,脚趿棉拖鞋。
谭明月横手纵胯堵在门口:闯祸鬼,谁让你到这来的?
袁秋华感到纳闷,低头弯腰,眼睛从他腋下往屋里探视,一眼就看见一双棕色高跟鞋,一只歪倒,一只翻底,藏匿在曲艺卧椅下,鞋中间,还散落着一条带黑圆点白色镂花三角裤衩,裤衩边缘缝着一圈粉红的蕾丝边,一看即知是女人用品。
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大半,嘴里发出一声惊叹:切!乐够了,再等死吧!
谭明月顺着她的目光,也回头扫瞄:神经病!
袁秋华说:哎呀喂,青天白日,在家胡作非为!咦,谁有病?又是什么病?
谭明月发现女人用品之后,他面红耳赤,又气又恼,一把推开袁秋华:你是不是跟踪?
袁秋华说:选日不如撞日,预约不如凑巧,不好意思哦,我来拿雨伞。
谭明月说:看什么看?刚才你和三姐说什么啦?
袁秋华说:嘘,我有罪,破了你的兴致,坏了你的好事,都是我的错。原来你是这样的三姐夫,我真是没想到啊!
谭明月说:我们家就是这规矩,你来凑什么热闹?不许和别人说呀!
袁秋华眨巴眨巴眼睛说:说什么?我的眼睛又不是摄影机,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谭明月说:你的雨伞放在哪里?
袁秋华说:在电视机柜台上隔。
谭明月拿来袁秋华的雨伞,往她手里一塞,巴不得她快马加鞭离开:此时,我没心情,此刻,我没话说,你有么事,日后再谈!
可袁秋华偏不,想拖着等三姐回家来,看一场好戏法呢。她灵光一闪,抱着肚子蹲下:酒店的荤菜油水厚,瘦田经不得三担粪,我肚子又胀又痛,要拉稀啦,借你家厕所用一下!
谭明月立马急了,袁秋华分明是故意使坏,下手抓小辩子,伸脚拐绊子,要看俩人出丑。过去,他招相好的女人到家,不慎被捉,内人连哭带骂,摔盘砸碗,坐地耍疯,只限闷在家里憋闹暗泣,皆不为外人所知,倒也无伤大雅。规矩的怕不规矩的,小心的怕勇猛的,认真的怕莽撞的,除此之外,为维护夫贵妻荣的形象,及体现夫唱妇随的传统,内人没有虚荣锦衣,就亲手织造一件,见外人就披上,尤其是在谢家狐假虎威,妇仗夫势,威风八面。虽然回家就揪下,赤膊对阵,撕咬扭打,但他摆得平她,要么用钱财,要么用温情,要么用孩子,实在不行,还用哭泣求饶,或虚荣脸面。
这次进行生日犒劳,没想到出了娄子,相好的衣服在卧室,人光着身子躲藏在厕所,厕所他不能借,绝对不能被袁秋华抓个现行,衣服也决不可以让妻子发现,一旦虚荣汽球被绣花针刺破,万一尊贵脸面被妖精撕裂,飞天成笑话,落地变丑闻,闹个沸反盈天又何妨?无论野花叫不叫喊,无论偷花认不认账,无论家花认不认栽,足以坐实的铁证呵!相好被拿下,他缴械投降,最坏的结局是离婚,他有钱,最坏可以变最好。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失败者却是妻子,离了婚,有房无家心凄凉,有孩无夫身受冷寂,就是彻头彻尾输了。
谭明月说:你也是女人,你也是妻子,未必你没想过?如今这这社会唯利多变,眼下这世道,歧视弱者,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妇女儿童。
袁秋华说:难道说男人就该,用你这种耍流氓的方法,来保护老婆孩子?
谭明月心想,意外纰漏出了,无法挽回,只有许诺塞嘴,收买人心,只要袁秋华此时不闹,错过时机,事后完全可以抵赖。她没有掌握床上的实况录相,只要我不承认,她空口无凭,嘴巴再能说,也不论说什么,手中没把柄,都算误会,瞎怀疑,乱说话,纯粹是捕风捉影罢了。
他说:甭多事,别下手。这样吧,你要信得过我,就让谢汉也和我一起包工程,有赚同分,有赔一块背!
谢雄在谭明月手下做工,也想和他学包工程,除了夫人外交,或许还需曲线融资。谢雄不是这块材料,赚钱不是光靠蛮力蛮干,就担当得了的,大鱼吃细鱼,快鱼吞慢鱼,说到底取决于头脑的灵活应变程度,他含糊其词地拖着,既不婉言谢绝,也不松口答应。身为男人,哪个女人对自己有意思,心里是清楚的,根本不必说什么,眼风流转便心领神会,自动送到嘴边的肉,先尝个鲜再说,若有麻烦,大不了花几坨钱摆平,不就是一只家养的土鸡吗?多下几粒米就搞定!起初有些紧张,随着次数的增多,也越来越不在乎,因为他已经让她得到太多了,物质的补偿足以抵消心头的愧疚。
谢汉当然也想,资本运转起来才能钱生钱,利滚利,本越大,利越丰,他手上没起动资金,想也是白想。若是谢汉和他搭伙,还不是袁秋华拿钱出来,谢汉要有贷款的门路,还用纠缠妻子吗?袁秋华的钱,一旦到了谢汉的手上,会不会用在包工程的事上,她没把握,能不能赚钱,她也没有把握,就算赚了钱,依他现在的作派,一定又是第二个三姐夫,何必找气怄?人不风流只为贫,男人有钱就变坏,即使本质不坏,哪些想钱的坏女人也要勾引着,诱导着,一步步变坏,哪怕不会换妻弃家,这样总偷香窃玉,就能让妻儿好受吗?
袁秋华说:人有三急,屎尿第一,叫我怎么憋?
谭明月就关门上锁,领袁秋华到楼下一家去借厕所。他嘱咐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袁秋华说:钱没罪孽,罪孽是人犯下的,小错不改,大错吃苦,自古以来,自作孽不可饶。甭用钱表现你的情义,我不愿意把道德和财富交换。
谭明月说:随波逐流也罢,独善其身也罢,没有对错,只是个人选择不同。商人要的是真金白银,不是虚假面具。
袁秋华说:为什么作恶的人富有,而善良的人贫穷?道德是永远不变的,而财富每天都在更换主人。
谭明月说:这年代自由开放,大家都这样,玩刺说话,骨头缝里都渗透狐媚,和曾经跟谭明月打交道的漂亮张扬,咄咄逼人的女人,完全两样。看似娇气的举动,听似小气的言语,从中却得到崇拜的满足,不但不伤自尊,还多了几分尊重,感觉很实在,很轻松,很快乐,是居家过日子的作派,不知不觉就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今日投桃,没有抗拒,明日报李,没有羞涩,肖琳表现突出,拥抱缠绵,对他好一点,水到渠成,她就利多一点,看到他就笑脸如花,采用温软柔和的手段笼绺,她有经济头脑呀,决不会让猎物从眼前溜掉,马无夜草不肥,不吃肉哪能长膘呀!
肖琳眼媚皮嫩,身上有股邪气,惯于作精作怪,浑身有用不完的劲,男人只要接触,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带着走,直到解除武装。她声音柔软而温和,态度朴素而诚恳,风情万种又楚楚可怜,说出的好听话,泉水冒泡似的悦耳动听,容易让男人信任,也容易让男人掏钱,射出的糖衣炮弹,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男人无法抗拒呵,心头像喝了酒一样晕头转向,况且到了他这个年龄,喜欢又能再逞几年强?
发现私情,袁秋华劝告自己看在眼里,不必记在心里,内存已满,理当自行清空,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事轮不到我管,各取所需的买卖也罢,做风流生意的交易也罢,习性相近走到一起也罢,那是人家的事,用不着我操心。揭谜底亮答案,岂不是拿家誉开玩笑?只能是耐心等待,等待被别人撞破的那一天,等待孔武有力的鲁莽谢雄,狠狠地用拳头替自己教训肖琳一顿。况且,含糊一点又怎样,体谅一点又怎样,路人皆知又如何,不上法院离婚,就算不了什么,胳膊断了藏在袖子里,牙齿掉了吞进肚子里,钉子钉进墙,锈也锈在墙里头,图个外表过得去就行。即使上法院也没多么了不起,过错补偿也是扔钱。
但理智归理智,感觉归感觉,她多看肖琳一眼,心里就多一份焦燥。肖琳历来吃人不吐骨,吃过了还跟人家笑眯眯的,还装出清白的样子来讨好表功,她多想一下就多一份恶心,也许肖琳早就掐准了家人必须瞒哄的脉,撕不下脸皮,不敢拔气门芯放气,才有持无恐,满不在意,不说蓄谋已久,至少也属精心策划。她憋坏了,克制如同弹簧,压力越大,反弹也越高,愤怒都后补,改天再聊。
谢嘉娇说:呸,马桶上打瞌睡,上面两眼闭着,下面两眼张着呢。狗养的,不知跟谁学的这样不要脸?
袁秋华说:背人没好事,夜走不是好人,哪有不撞鬼的?不用我们动手,爱咬人的疯狗,会有专业打狗队来收拾的!
谢嘉娇说:狗咬狗,除了沾一嘴狗毛,又能占到啥便宜?
袁秋华再回谢嘉娇的家,谭明月已经不在家。趁谢嘉娇不注意,袁秋华低头往曲艺椅下寻找,发现那双棕色高跟鞋不在,但三角裤还在,只是被蜷成一团,并转移到了冰箱底下。袁秋华借口要和三姐学打毛衣,跟着进了卧室。趁谢嘉娇在衣柜翻腾,她忽然跺脚惊叫:有老鼠!
并四处追赶,然后一掀床罩,低头往床底下找,发现在床架椅和棕床垫一角,有一指白色吊带垂下。她伸手拉了出来,果然是白色胸罩呐。她问谢嘉娇:哎唷,三姐呀,这是你的吗?尺寸挺合身的嘛。
谢嘉娇脸色乍变,眼神慌乱,浑身一哆嗦,她痛楚地呻吟一声,片刻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是啊,我没穿几回哩,怎么到床底下了?
袁秋华从谢嘉娇这个紧张的神色,分明感觉到她刹那间的震荡,似乎一切都昭然若揭,就揣测到三姐知道内情。谢嘉娇的婆婆早逝,公公的相好断断续续找了几个,谁都拿老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老人丧偶,找女人止渴,尚属情有可原,可三姐夫这样,又该作何解释?家丑不外扬,这是铁的纪律,关系到大家的形象和声誉。三姐都没有勇气点破,都帮她们遮羞,足够了,我还说什么?
谢嘉娇一心扑在家庭上,舍不得吃穿打扮,整天洗衣做饭管理孩子,一个没魅力的圈养女人,习惯了安逸稳定被人照顾,遭遇对手,不懂攻击,也不懂防御,怎么和野生的竟争?她为什么敢偷,因为抢得过你,他为什么舍得让你难过,因为你离不开他,俩人为什么要欺骗,因为你不是对手。假若能有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要忍?忍为家,守妇道,做贤妻,或许用温柔与关爱,还可能把他从半道拉回来。毕竟与家庭完整相比,也许这不是最重要的,儿女亲情才是主妇后半生的依靠呢。生活在欺骗与谎言中,还需要妥协,这也怪不得她软弱,都是妻子,都憋屈,都无奈!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嘴里却打圆场,铺台阶下:你家养这么多老鼠,一定是它叨去想做窝呢。
袁秋华勉强坐下来,和谢嘉娇学毛衣针法。她越想越不甘,坏人做恶事,还帮着包庇,积么德?一个忍,俩个忍,忍来忍去何结果?常言道,贼捉住大家追赃,放贼走各认倒霉,只会让偷者更得寸进尺,更肆无忌惮,只会让失主更憋气更烦闷,更蚀财更悲伤!前世作过什么孽,要遭这么大的伤害?况且,这种事就是一层窗户纸,随时都可能捅破,一旦暴露出去,谁都无法掩盖和躲避,又能逃到哪里去?她又故意让线团,不时滚下曲艺椅,滚向冰箱旁。她蹲下捡拾,趁此机会,她便又捡起了那条三角裤衩。她诈装惊讶地抖动着:你家老鼠,怎么回事?不知深浅,专叨女人用过的肮脏东西。
谢嘉娇张口结舌,忧怨的眼睛惊惶地望着,面部肌肉抽搐,脸涨得青紫。
袁秋华说:因为我你是亲戚,才不会袖手旁观。你有心事,不跟我说,还和谁讲?
谢嘉娇绵里藏针地说:是该治治了。养只母猫也好色吧,叫春叫得我整晚睡不着觉,养只公猫吧,整天不归家。
袁秋华说:我也是妻子,话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满足不了他?他是不是吃不饱?他是不是经常出去打野食?
谢嘉娇说:男人都是猪投胎,不挑食,见食就吃!
袁秋华说:要是找些不三不四的,无非是蚀财。狼都披着羊皮哦,不然也不会上当受骗,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动了真心,你能挽回吗?一旦逼他离婚,你能打败吗?
谢嘉娇说:苦日子,我倾尽所有,陪他熬过来了,现在条件一好,哪能料到他就变心?恨不得打上狐狸精的门,撒泼,示威,唾她一脸痰,出尽胸中一口恶气。
袁秋华说:只要他每天回家,你就原谅他?你就这样忍着,不干预?等着做弃妇?
谢嘉娇说:我宁愿和他一起死,也决不会成全狐狸精!
袁秋华说:你也不顾及儿女?
谢嘉娇说:只要他活下去,就会有新妻新家,再有新儿女,只要他不自觉,就不会管我的儿女,人财两空,我们还有什么?只有他死了,父母是没了,可家财还在呵,儿女将来才能不受罪!
袁秋华说:不爱惜自己,太偏执了!千万别这样想,也许问题没这么严重呢?
谢嘉娇说:不是我不留后路,是狐狸精把我逼上绝路,没有活路了,我也不想这样呀!
袁秋华说:我看你是钻牛角尖,逼不死别个,只能害死自已。都是有家有口的,可能都不会离婚,只是这辈子都断绝不了鸡鸣狗盗之事。
谢嘉娇说:有什么办法?亲戚走三代哦,断不了来往,也绝不了关系,只折磨我一个人哇!怎么办?我都快熬疯了!
袁秋华说:兴许新鲜劲过去,他俩就自行了断呢?就当他买票,去公共厕所撒了几泡尿!
谢嘉娇“扑哧”给逗乐了:我提醒你,把谢汉盯紧点,看牢点,必要的时候,就上手段。
袁秋华说:你吃亏,就是没有掌管家财,给几个只能得几个。谢汉若是出轨,我就把他扫地出门。
谢嘉娇说:我做了大半辈子的家庭主妇,对外面的世事一无所知,要拜佛,都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呢,土包子早晚会被社会抛弃,还好觉醒过来,还来得及跟进。
袁秋华说: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拼的是胆识,运气,天赋,技巧,学问等等。背时倒运,莫怨社会,实力不够,甭恨人类。这世界,原本就是有人哭来,有人乐,谁又不愿欢笑呢?愁哭的人哦,还得多寻思自身的原因哩。
谢嘉娇说:我不能不担忧,也没法无所谓,是得想办法,防范排除,抢险救灾。
袁秋华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事隔不久,谢嘉娇就带领儿子,径直到张家找肖琳吵闹。逗引得抱着胳膊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张家围个水泄不通。虽说双方真实的原因没提破,话茬寻疵,挑衅示威,争来吵去说的也是别个事,但两人都撕掉了脸面,打到一堆,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来滚去。
肖琳腿脚不便,不是泼辣三姐的对手,被谢嘉娇骑在身上,夹在胯下,扯着头发,劈头盖脸的捶打。肖琳柔若无骨的睡在地上,抱着脑袋,呼天叫地,哀哭悲号。谢嘉娇脸孔扭曲,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一口一个“狐狸精”,一句一骂“婊子货”,活灵活现一个市井小泼妇。
张家报警,让警察介入。因家丑不可外扬,结果变成谢嘉娇理亏,又因是亲戚打骂闹摩擦,警方便不公事公办当治安案件处理,家事纠纷交回双方家庭私下协商解决。
谭明月责怪妻子说:追天索地想干什么?你凭什么到张家来闹?什么事我不能解决,轮到你来她家胡闹?你干吗管得又宽又多?吃饱撑得慌!
谢雄也气得跺脚,埋怨谢嘉娇:三姐呀,你怎么能这样?肖琳怎么对不起你啦?她要做错了事,你跟我说呀,由我来教训不行吗?不晓得几丑呀,非得这样闹!
谢嘉娇说:为什么打架?我说不出口。你老婆嘴皮利索,你去问清楚!你是个男人呐?变只鸡公,看不住鸡婆,长张嘴就晓得吃!院里种鲜花,飞进来的是蜜蜂,院里堆腐肉,招引来的一定是蚊蝇。
谭明月打儿子大嘴巴:大人之间有误会,要小孩子管什么?下次再管,我打死你!
儿子喊叫:我又不瞎又不聋,叫我怎么假装不晓得?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做个好榜样,我会管吗?你做过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
谢嘉娇瞪着老公,气得有话说不出来,想说的却不能说出口,惟有默默无语两眼泪。
谭明月对张家赔礼道歉:孩子不懂事洌,我工作忙,疏于管教哦,您多担待些啊,回家我就狠狠教训!您甭跟他一般计较,他才好大呀?
谭明月掏出三千块,对谢雄说:这样好不好?你还是早点带她去医院检查,医药费我负责。
谢雄说:莫忙,检查什么?亲戚间,这样撕破脸,今后还怎么和平共处?蠢人做的事!
谢嘉娇说:呃,从小到大,我最疼你,也最护你,难道是为了让你老婆骑我头上拉屎吗?婚前也不打听清楚,捡到蓝里就是菜,你咋不争气?跟武大郎相似,成了装破烂的垃圾箱!
谭明月说:你放着现成的好日子不过,为什么干涉我的事?真的又怎样?你把我卵籽啃了?我愿意,怎么样?千金难买我愿意!
谢嘉娇说:哎呀哟,你做坏事,反倒怨我?我跟你,还过得下去吗?
谭明月说:没有我,你能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比平常人高出一等?这话,可是你说的,这婚,可是你想离的,不想过就拉倒,早剃头,早凉快!
谢雄说:稍安勿爆,这是气话,莫当真啊!
谭明月甩手就走:我这样辛苦养家,你还要我么样做?这样的好日子,不晓得知足,你还想什么?
谢嘉娇说:且慢,你装什么老虎?等下回到家,看我不把你假皮扒下来烧了!
谢雄把谢嘉娇连说带劝送回家。
现在,谭明月这样暗算谢雄,谢嘉娇甘当帮手推波助澜,她终于向肖琳下手动刀了,既然没有道德负担,那就受经济负担,在重钱游戏中打击她。谢雄日子过不好,夫富妇不穷,夫不贵妻不荣,肖琳必受连累。
袁秋华明白谢嘉娇忍气吞声,原来一直就在找机会,找一个肖琳犯的铁错,然后一招制敌将她拍死,而她自己又可以脱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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