氇毯子,我伸手将床边的背包取了过来甩上了肩头,“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已经好了。走吧,继续游览去!”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阿文和小悠呢?”
微子也转身拿起了挂在椅背上的背包,顿了一下说道,“她们呀,本来放心不下你,想在你病床边尽孝来的。可是那门票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又死贵,所以被我赶去继续游览去了!”
听着她的风趣描述,我忍不住又笑出声儿来。微子没在意地往门外走去,我跟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眼底一下子湿了起来。这个跟我同住了一年的室友,尽管总是百般地挖苦我,但却比谁都关心我。
“还能再见到你,真好。”我轻声儿说着,低头又走了几步。本以为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不成想刚迈过门槛儿,走在前头的微子突然转了身回来,“你这什么话儿,大白天的瘆人!”
“行啦!”我笑着推了她一把,“大姐您今儿个就饶过我吧,没的回头又把我说晕了。”微子白了我一眼,倒也没再追究,伸手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儿号码后,便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她们在哪儿?”见她挂了电话,我不禁问道。微子将手机扔回包里,念道白地唱道,“东大殿是也,走之!”说着小碎步地走了出去,回头来看,却发现我还愣在原地,忙地折回来拉我,“走呀!还等着八抬大轿呢!”
我没回应,只是被她急急地拉着往人流间穿去。折了一会儿,微子突然停了下来,“失策啊!我们又不认识东大殿,上哪儿找去。”说着她抹了把汗朝我望来,却是一愣,“诶,你去哪儿啊?!”
凭着记忆穿越过宽敞的德央夏,又顺着扶梯而上,经过达松格廓廊道,走到白宫的东大殿,已显出旧色的门环前,我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微子从身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呵哧,你怎么认得路的,还好像很熟的样子……”
再没心情理会她,我木讷地站在了殿门旁。转头望向他处,飞檐外挑,铜瓦鎏金,无论是极目远眺,还是近处凝望,映入眼帘的都是三百年后的布达拉宫。
蜂拥进出的游客,皆是现代的衣着,此起彼伏的人声儿,夹杂着各地的方言,甚至是外语。这座曾经守卫森严的宫殿,已不是我所熟悉的样子。脑海里一瞬间得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我回来了,是真得回来了,这属于我却没有你的时空……
伸手抚摸着用布和丝绸编织成的权威棒,只稍微停了停,肩膀突然被微子推了一下。我愣怔,回过神儿扭头一看,才发现身后游览的旅客已经开始声音细碎地催促抱怨了。
忙地抬步想走,却被突然涌来的人潮推挤了进去。跌撞地迈过门槛儿,视线猛然一暗。抬起眼时,对上的是殿北中央的金字牌匾,上书“振赐绥疆”四个大字,牌匾下方是恢弘大气的达赖法座。
“这里是布达拉宫的东大殿,建于公元16451648年间,位于白宫第四层中央,是白宫内面积最大的大殿,总面积达670平方米。”不知哪个旅行社的女导游声音高扬地讲解了起来,“大家看,这是达、赖喇嘛的宝座,上方悬挂的这块牌匾是同治帝御笔亲书的。”
一群人抬头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大殿中全是黑压压的脑袋,“这东大殿是西藏地方政府甘丹颇章政教合一制政权举行重大活动的主要场所,这里曾举行过自七世以来历代达、赖喇嘛的坐床典礼和亲政大典,是宣读皇帝诏书、任命高级官员的场所……”
心头猛地一痛,导游的讲解声儿,伴着游客们杂乱的议论,慢慢地在耳内飘渺了起来。伸手攥住胸口的衣料儿,我歪着身体靠在了廊柱上。
“白玛,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微子焦急的声音传来。我抬手揉了揉脸颊,掩饰地擦掉眼角的泪痕,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忙地扯了个笑容给她,“我没事儿,可能大殿里人太多了,头有些发晕。”
“撑得住么?要不要再回医务室躺会儿?”微子拉着我手询问。我摆了摆手,眼光又在大殿里慢慢地扫了一圈儿,“不了。我想再看看这里,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几乎掩没了我后半截子话儿。微子见我坚持,也没再说什么。一路转完了东大殿,却还是没遇上阿文和小悠,和微子商量了一番,决定自顾自地转悠算了。虽然没有导游,但于我来说,这样反而轻松了不少。因为我真得害怕,等下若是看到了什么能勾起回忆的,我是否会失控到无法想象……
开始游览红宫的时候,我的眼底已经湿了。浑浑噩噩地从坛城殿出来,穿越游廊,走入殊胜三界殿之时,心底那强压下去的情愫已经在一丝一丝地浮游上来了。一屋子的佛,密密麻麻地被供奉着,千万双肃穆庄重的佛眼齐齐地往我的方向射来。那种无助与畏惧竟与当时一模一样。
匆忙地退了出来,跟着人流往西移动,到长寿乐集殿的时候,游客越来越多了,瓷瓷实实地挤满了整间殿堂。我在殿门外停住,双腿沉得再也抬不起来。身后的游客涌上来,不停地朝我抱怨,“哎呀,怎么还不走?”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应了,因为泪水已经决堤似地流了下来。抬首望去,沿墙的佛龛中供奉着千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