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就在朱亮家戈壁,仅仅一条低矮的土墙相隔。
“二叔,我妈跟小兰呢?”朱亮笑着问道。
“哦,她娘俩出去了。”
“出去了?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啊?”
“她们…她们…”二叔的眼光躲闪着,带着一丝哀伤的说不下去了。
“嗯?二叔,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啥,亮子,先进屋坐吧。”二叔带着朱亮来到自己的屋里。
二叔独身一人,早年曾听人说娶过一个媳妇,后来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跑了。
也是,这穷山僻壤,一般忍受不了这种孤寂的艰苦生活的。
从此,二叔独自一人过日子。
二叔把朱亮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特别是朱亮父母和爷爷相继过世,张婶收留朱亮以后,二叔更是经常串门,甚至有时候,朱亮都怀疑是不是二叔看上张婶了。
朱亮进屋放下大旅行包,拿出一条在成里买的香烟,递给二叔,“二叔,这是孝敬你老的,你老别嫌弃,留着慢慢抽吧。”
“哦!先放着吧。”二叔出奇的平静,这让对二叔及其了解的朱亮心里不由的一惊:“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换做平常,二叔一定笑得满脸开花了!”
“二叔,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么?”朱亮随意寻了个木头凳子坐下,语气有些焦急的道。
“啊?哦!没啥没啥”二叔猛地一惊,应付着朱亮的问话,却掏出了那根用了好多年的大旱烟袋,裹上烟叶,点着猛吸了起来,也是房间里,弥漫起了呛人的劣质烟叶的味道。
“二叔,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我娘跟小兰出什么事了?”朱亮渐渐不安起来,因为自从记事起,还从没见过二叔这样的沉闷,仿佛他的心里压着千斤重担一般的,让原本就显得佝偻的身躯更显得苍老。
“啊?这…唉!”二叔长叹一声,磕了磕烟袋锅子,躲闪着朱亮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得道:“亮子啊…你…你可不能怪二叔啊,二叔,二叔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说着二叔的脸上淌下乐昏黄的老泪。
“二叔,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别这样,快告诉我好么?”朱亮有些着急得道。
“亮子啊,你上学走了,一走几年,咱村里的样子你也知道,你妈发愁你的学费,把各种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尽可能的筹钱给你攒足上学的费用…”说道这里,二叔擦了擦眼泪,接着道:“村里的人也都能帮的都帮了,可现在日子不好过啊,去年发了大水,今年又闹旱灾,所以…所以,你妈跟小兰就到神仙洞里碰运气去了…”
“什么?神仙洞?怎么会这样?”朱亮吃惊的大声叫道。
“都怪我啊,那天跟你妈和小兰无意中谈起了早些年的时候,你的大爷爷曾在神仙洞里挖出了宝贝…”二叔颤声道,话语中带着悔恨,你妈跟小兰听了后,第二天就走了,说是到乡里去给你寄钱,可是…我看见她们是往山里走的,还你的那条大狗也跟着不见了。”二叔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低下头猛扎着旱烟。
“是这样,都是为了我啊!”朱亮流着眼泪道:“二叔,我妈和小兰走了多久了?”
“这…有快十天了!村里人去找了很多次,可是都…唉!”二叔叹了口气道:“这是他们在洞口捡到的。”说着递给了朱亮一件绣着水兰花凉衫,一看就是小兰的。
朱亮愣愣的接过,半晌后,问道:“那,村里人见过大黄么?”
二叔摇了摇头道:“没听他们说,你知道,要不是我这双腿…唉!我一定会亲自去找她们的!”二叔的一条腿早些年进山采药,不幸遇到恶狼,被咬断了一只脚,如今只能勉强自理,走不的山路的。
朱亮没怪二叔,却深深的责备起了自己:“都是你,上学上学,现在的社会,是你这穷山沟的孩子能上得起学的么?”
“怎么办?怎么办?不!我一定要找到她们,活着见人,死了…死了…也要找到尸体!”朱亮暗自咬牙道。
窝在二叔的房间的一张床上,朱亮心绪难宁,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听着二叔的讲述,朱亮深深的自责了起来:“上什么学啊?!没钱还上什么大学啊?一年上万元的开销,对这个穷山村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的啊!也不知道妈妈跟小兰买了多少的草药和山货,更有乡亲们凑了多少的鸡鸭,才供自己这三年来了顺利毕业了!”想着这些,朱亮的眼睛湿润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妈妈和小兰。
迷迷糊糊中,朱亮睡了过去。
清晨,朱亮突然被一阵狗吠声惊醒。
“嗯?像是大黄!”朱亮急忙翻身,从床上下来,踢踏着鞋子,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来到院门外的路上,却没看到大黄的影子,也没再听到大黄的叫声。
“难道我听错了?”朱亮有些疑惑的暗道。
转身无意识的看了看旁边自己的门,随即走了进去。
主房门依然锁着。
朱亮看了看,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向二叔家。
眼角余光无意识的看了看当初大黄常常趴卧的地方,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行清晰的狗爪印子,在坚实的黄土地上显得那么刺眼。
“大黄!大黄回来了!那么,说明妈妈和小兰应该还安全,应该没什么事的!”朱亮强忍着内心的兴奋,一溜烟似的钻进了二叔的房间,匆匆收拾了一番,拿上数十米的藤麻绳,随身拿出一个两公斤的塑料饮料瓶子,灌满了水。有望自己的小背包里塞了几块吃的。也没有跟二叔打招呼,顺着那一行还很清晰的狗爪印子,急匆匆的向山里跑去。
晨雾底蒙,山里的早晨还有些寒意。
忍受着不断吹来的山风的寒凉,朱亮仔细辨认着狗爪印子,但是不久之后,那行狗爪印子在一座山前消失了。
“嗯?怎么可能?”朱亮看着眼前,不由得一惊。
印记消失的地方,是一堵不算很高的崖壁,虽然不高,但凭借朱亮的生物常识,犬类是绝对不可能越过的,除非是玄幻里会飞的魔兽!
朱亮又四周仔细认真的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了其他的痕迹,于是蹲在地上,细细的审视着眼前最后的狗爪印子。
两个前爪印记很淡,后爪印极其清晰,貌似大黄凌空跃起的样子。
朱亮没再犹豫,迅速结好绳索,把那个十字锚钩绑在绳子的前端,呼呼的挥绕了几圈,猛地向崖壁的顶端抛去。
咔喳一声轻响,锚钩重重的砸落在岩石上。
朱亮收紧了绳索,拉了拉,确认已经牢固,急忙手脚并用,攀上了崖顶。
山里的孩子毕竟不同于城市里的孩子,野外的经验是生活的积累。
朱亮是山里的孩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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