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才,有话里面说,请进。”赵文斗伸手示意请唐官进去。
怕了吧,不给我钱,我就到处说,哼!拿出钱财找人消灾,雇主也心虚啊。
……
赵文斗举起茶杯:“唐秀才,本官十分感谢你那日的善举,本官本打算来日登门致谢,不想唐秀才就来了,本官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骚等。”唐官摆摆手:“赵大人请坐。”
身为一个县令敬一个秀才居然遭到拒绝,赵文斗着实有些尴尬,不过他见唐官似有话说便也就不追究这个了。
赵文斗坐下道:“唐秀才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一笔干净纯粹的买卖怎么事成之后到你嘴里就成了善举了?居然还打算口头感谢外加一杯几文钱的破茶就将我打发了,你当我是软柿子啊?
唐官苦笑道:“赵大人,你可不能这样,不能欺压我们这些善良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啊?仗势欺人可不是大丈夫所为,陷害亲戚可就更说不过去了!”
这么说是不是太直接了?不知道此言一出对方会不会立刻翻脸轰自己出去,不给我钱你就是挑断我的手筋脚筋我也不出去。
“唐秀才何出此言,本官感谢尚且不及怎会陷害与你?”
装傻?这可是官场之人最厉害的杀手锏哪,此杀手锏一出,所向披靡,无往不利,那些求办事的只能甘拜下风,任人宰割,要啥给啥,绝无二话。
这个杀手锏之所以屡试不爽就是因为贫民与官家之前都是口头约定,并没有形成纸质文件,这源于二者地位的不平等,贫民只能选择相信。
官家正是用因为这个原因经常出尔反尔,成为棋局永远的主动方。
但是,珍珑棋局都能破解,我就不信破不了这个招数。
唐官以商量的口气微笑道:“大不了少给五十两呗?”
……
“唐秀才究竟在说什么?”赵文斗十分不解。
“该不会要少给一百两吧?”
赵文斗还是满脸不解。
“难道要克扣二百两?太狠了点吧!……不会一毛不给吧?太狠了吧,我跟你拼啦!”
“唐官,你干什么?”赵梓涵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赶紧将唐官从赵文斗身上拉回去。
“咳,咳,咳。”赵文斗脖子红了,脸也红了。
“唐官!你简直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老人家下毒手,论起来他还是你的表姨父呢!”赵梓涵怒斥唐官。
“连表侄的钱都坑,表姨父你合格吗?”唐官据理力争,受害者必须维权,尽管手段有些粗暴,但是对于你这种人没一刀捅死你你就该烧高香了。
赵梓涵听到钱马上便明白了矛盾所在,她自然知道王晋已经离开了县衙,而且自己老爹也没事了,具体情形赵文斗都告诉自己了,对于唐官的手段虽然很佩服但是接下来钱就很现实了,自己没有!
当时求唐官帮忙完全是自己的意思,她老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怕自己老爹不同意找唐官帮忙,她万万没想到赵文斗会很喜欢唐官的手段!
看来是一场误会,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下去了!
……
“啊?!”听完赵梓涵的解释唐官和赵梓涵都是一脸的惊讶。
“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怪,赵大人,失礼了啊!”唐官首先表态,十分诚恳,有错就要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道完歉唐官又转向赵梓涵:“再说你,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看看把你爹我表姨父给掐的,都留下印子了,表妹,你实在是太调皮了!该打屁股,由我行刑!”
对于赵梓涵请唐官帮忙,赵文斗并没有多少生气,如果是免费的还可以,但是三百两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他感觉唐官完全是在趁火打劫!
赵文斗正色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经过,人要言而有信,不能出尔反尔,既然涵儿答应了就必须给钱……”
完蛋,下面该不会是但是吧!唐官那个揪心哪,好像等待法官宣判似的。
“可是这个钱实在是太多了,唐秀才你知道的,本官为官清廉,一年俸禄也不过才二十几两银子,基本上都日常花掉了,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银子我们就得砸锅卖铁,之后我们父女就得加入丐帮,唐秀才,你看,能否宽限一些时日?”赵文斗道。
唐官就知道这老头不好对付,这要是拖下去估计等这老小子入土为安了自己的帐还没收完,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借钱给赵梓涵买棺材,因为大家都是亲戚嘛,早知道就事先收点定金了,懊悔啊,都是被赵梓涵清纯的脸蛋给蒙骗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赵梓涵!我是跟你达成的交易,你说怎么办?”唐官不想搭理赵文斗了,赵文斗基本上除了央求缓期给钱别无他意。
赵梓涵弱弱道:“当时我也是一时情急,没有考虑家中的实际情况,一时冲动……”
“我的天哪,一时冲动?!你这意思是没钱给了?量力而行啊!没有金刚钻你拦什么瓷器活啊?当初说好的,没钱就拿你抵押,走吧,把你卖到某院里去!”
“等等,你们约定何时还钱里了吗?”赵文斗忽然道。
赵梓涵想了想乐道:“这倒没有!”
这什么表情,钻了空子?唐官有些发慌,这两父女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既然没有约定时日,那就慢慢还吧,诺,唐秀才,本官身上有一文钱先拿着吧!”
唐官刚要发飙又停住了,一文钱也是钱哪,先拿了再发飙吧!
唐官接过钱塞进口袋道:“你们打算就这么一文一文的还吗?如果这样的话,本人无法接受,本人无法接受就会闹情绪,闹情绪就会大舌头,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可不负责!”
赵文斗叹口气道:“以本官看,不如给唐秀才安排个差事怎么样?以后唐秀才也就是官家人了,总比现在无业游荡好吧?以后稳定下来便可娶妻生子,岂不好事一件?”
无业游荡?在下现在可是经纪人,这也是正经职业好不?你懂啥!再说了,我这职业比你县衙差事自由多了,自己管自己,完全不需要考虑上司的喜怒哀乐。
唐官头撅得老高:“不干,我现在好的很。”
赵文斗笑道:“难道你以为李白会一直愿意受你摆布?以他放浪不羁的性格绝对不会长久呆在一个地方,相信不久便会离开此地,而且他这个人基本上属于三分钟热度型的,他只是一时喜欢被人崇拜的感觉,时日久了他便会腻了,他就会怀念一个人的自由,选择继续游山玩水,而你呢,到那时候你干嘛去?”
唐官想了想,还真是!不能靠李白吃一辈子饭哪,大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在此只有一个亲戚还是县官,自己正好可以好好利用啊。
“那么,我能做什么呢?该不会是捕役吧,声明一下本人掰手腕不一定能胜过赵梓涵!”
唐官当然能胜过赵梓涵,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觉得捕役太危险。
“唐秀才如此聪明,点子如此之多,不如留在本官的身边帮本官出主意,唐秀才觉得如何?!其他的位置都已有人,实在不宜裁撤!”赵文斗道。
出主意?那不就是师爷吗?好像唐朝还没有师爷这一说法,不过,有这么帅的师爷吗?师爷不都是尖嘴猴腮的吗?
“那总该有个称呼吧?”赵梓涵道。
赵文斗道:“幕友可矣。”
唐官道:“幕友太过拗口,不如师爷来得好听。”
赵文斗只想暂时稳住唐官,至于称呼是何他自然无所谓了,管他叫什么只要不至于跟当今官场上的称呼有冲突就行。
“师爷?的确比幕友来得好听。”赵文斗交口称赞。
“既然如此,请大人给我一天时间处理一下私人事情,明日再来报到!”
赵文斗道:“好!”
离开了奸诈的父女,唐官以十分便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价格买了一把扇子回到了客栈。
李白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物件,见唐官进来马上笑嘻嘻道:“唐兄,诗集卖的几乎脱销,钱应该不是问题,我在浔阳也呆了不少时日,觉得乏味,不如你我这就游山玩水去吧?”
果然如赵文斗所言,李百这家伙就是个游山玩水的命,坐不住。
“太白兄,我何尝不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谈论诗词歌赋,可是昨夜家父托梦给我说我的名字注定我要为官,此乃天意,不可违逆,不然会遭天谴,太白兄,你知道,我一向信奉注定之类的天理伦常,所以……还望太白兄见谅!”
李白放荡不羁,对于此类迷信虽然不是十分相信,但封建社会迷信色彩浓重,自己不信却不能剥夺别人相信的权利,而且李白也不是十分确定有无鬼神。
“哎……世间种种,无奈很多,那,唐兄打算如何为官?”
“不瞒太白兄,我已在浔阳府衙谋得幕友一职,暂时干着,慢慢来吧。”
“幕友?以唐兄经天纬地之才岂能屈尊在一个县令之下?唐兄何必急于一时呢,假以时日,定然有高官厚禄上到门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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