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带着莫欣继续北行,二人一走便是两月,一路风餐友上传)
这一晚,二人在一片松林中过夜。松林所处的地域已完全为白雪覆盖,天空一轮冷月洒下清辉,月光的圣洁与雪地的晶莹相互辉映,竟是空旷的悠远。
梁羽寻了些枯木,生了篝火,打了两只雪狸,与莫欣席地而坐,围着熊熊的火焰享受着美味。只听得梁羽道:“欣儿,再过两天就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
“真的么?”莫欣一时激动,竟是叫出声来,全然不顾嘴里塞满的雪狸肉。
梁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现在是告诉你的时候了,我看得出你有许多疑惑,这一路上为何不问梁羽大哥呢。”
莫欣抹了抹嘴巴,澄澈的目光直视梁羽,答道:“因为我相信你。”
“好一句相信,我果然没有选错人!”梁羽站起身,双手将莫欣托在半空,放声大笑。
莫欣感受到那真切的欢喜,虽然不明所以,同样笑了起来,空旷的林中回荡着二人的笑声。梁羽原本想说的话此刻发觉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必要。
翌日清晨,莫欣醒来时发觉自己周遭的环境已经发生了改变,此刻正躺在一块巨石上,对面是一扇高耸的石门,而梁羽正站在门前,右手轻抚着斑驳的门壁。
莫欣翻身下石,走到梁羽身边,问道:“梁羽大哥。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是在松林里么?”
梁羽摸了摸莫欣的头,道:“昨夜我在你睡着之后利用凌空虚步的法术将你带到了这里。”
莫欣自是不懂何谓“凌空虚步”,问道:“什么是‘凌空虚步’?”
梁羽一愣,顿时明白莫欣才十二岁年纪,随即答道:“就是像你平时见到的那些鸟儿一样在空中飞翔。”
听及此言,莫欣的双眸迸发出十足的光彩,嚷道:“梁羽大哥,你现在带我飞一次吧,昨晚我睡着了没啥感觉。”
话音未落,莫欣只觉身体一轻,却是被梁羽夹在腰间腾空而去。由于梁羽速度过快,莫欣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得耳旁寒风呼啸之声大作,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正是梁羽将自身真力输入其体内御寒所致。
莫欣再次睁开眼,已在朗朗晴空之中,一道道晨曦迎面射来,竟是如此得惬意,放眼望去,却见方才所在之地乃是山巅的一方平地,四周山峦起伏,群峰环绕,覆盖着晶莹的冰雪,多了几分神圣的味道,苍茫大地,一览无余,初次翱翔空中的恐惧尽数为好奇与兴奋所替代。只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段时间,不消片刻二人已落回地面。看着莫欣意犹未尽的样子,梁羽笑道:“不用装委屈,今后你学了本事,想在空中飞多久都行!”
梁羽伫立在室门前久久不语,眼中竟是流露出几分慨然之色,一旁的莫欣不明所以,问道:“梁羽大哥,你怎么了?”
梁羽这才回过神来,叹道:“二十年前,我曾随我师父来到这里,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境况如何。欣儿,我问你,你会离开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么,而且那里有你最亲最爱的人。”
十岁的莫欣不懂梁羽话中的含义,只是听到最亲最爱的人时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顿时生了思念,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半响之后,梁羽右手按在石门上的凹槽处,顿时光芒渐起,伴随着一声巨响与莫欣的惊讶,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石洞不大,一眼便能尽览,中央是一个水池,池上弥漫着水雾,看不真切。莫欣满眼不解地看着梁羽,只听得梁羽道:“脱完衣服下到水池里面去。”
“那个池子里的水似乎很烫,我有些不敢。”莫欣怯道。
“相信梁羽大哥,照我的话去做。”梁羽缓缓说道。
看着梁羽温和而坚定的眼神,莫欣内心的恐惧渐渐退去,小心翼翼地走到池边,依旧看不清池中的景象,却是弯下腰将手指伸入池内,只觉指尖传来一阵温润之感,当即脱下衣物纵身跳进池中。
便在此时,梁羽手捏法诀,指尖射出一道金芒没入池中,下一时刻却见满池金光四溢,莫欣吓得叫出声来,却是要起身上岸。
只听得梁羽喝道:“欣儿莫怕,等这金光消失才可上岸。”却是有些中气不足。
莫欣听及此言,又觉身体无甚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但见满池华光竟是缓缓渗入自己体内,说不出得惬意。莫欣闭上双眸,享受着突如其来的舒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地改变,触觉与感官渐渐提升,宛若深陷泥沼的人在瀑布下洗了个澡,洗尽满身泥泞,还得一身轻松。莫欣不知道,他的体质发生了改变,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感受到蕴藏在天地间的灵气,而使他发生变化的人正是梁羽,以损耗一半修为的代价助莫欣踏上了修真的道路。
梁羽默然地走出石洞,盘膝坐在莫欣躺过的巨石上闭目调息,功力的巨大损耗让他疲倦已极。一个时辰后,莫欣走了出来,带着满心的欢喜说道:“梁羽大哥,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些神奇的变化。”
梁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睁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莫欣,颔首道:“说说看。”一个时辰的调息使其恢复了几分元气。
莫欣沉思片刻,说道:“我感觉自己变得灵活了许多,而且我的眼睛和耳朵更加敏锐了,更为神奇的是我竟然感觉到空气中游动的一些东西。”
梁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问道:“什么东西?”
挠了挠后脑,莫欣赧然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不过觉得那些东西很纯净,就像冬天里的雪花一样,我只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又看不见听不着。”
梁羽莞尔一笑,答道:“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做灵气,是蕴藏在天地之间的一种珍宝,可以说是神的恩赐。”
莫欣不解:“梁羽大哥,什么是灵气,为何以前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梁羽拉了莫欣在自己身旁坐下,缓缓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传说天地初开之时,有天外神石陨落,石中蕴藏无穷灵气,经过亿万年的散逸,方使其充盈于天地之间。所谓灵气,便是近乎于能量的一种存在,有了灵气方能上天下地,你明白了么?”
莫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听得梁羽续道:“也正是这块神石的撞击,使得世间灾祸不断,地震、海啸、火山,在这些凡人根本无法抗拒的灾祸面前,有的只是生命的消逝。上天终是不忍凡间的生灵涂炭,派遣一名神仙下界,以莫力镇住鸿蒙使人世恢复了安宁。为防今后灾难再起,那位仙人传下修道的法门,修真之风便是源于那时。”
莫欣对于梁羽的话仍是一知半解,问道:“梁羽大哥,什么是修道?我可以修道么?”
梁羽一笑,道:“自是可以,修道其实就是汲取天地灵气以增强自身力量的过程,我现在就将本门的修炼心法传授于你,现在你要的做的是牢记,不求甚解,待到以后有所领悟自然水到渠成。”
梁羽所在门派名为凌宇剑阁,顾名思义,以修习剑技为主,分驭剑、意剑、傲剑与天剑四个阶段。驭剑以手,意剑以心,傲剑凝气成剑,天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梁羽一边传授驭剑诀,一边融入自己的见解。驭剑诀乃是一套剑法,分为八式,以伏羲八卦为名,乾剑意在空阔,坤剑注重厚实,坎剑阴柔,离剑刚猛,震剑快如闪电,艮剑坚韧绵长,巽剑轻巧灵动,兑剑海纳百川。
梁羽信手一抓,地面的积雪尽数向其手心飞去,竟是聚雪为剑,交与莫欣手中。
莫欣自小没见过剑,对这通体晶莹的三尺兵器颇为喜爱,也不顾冰雪的寒冷,轻轻地抚摸。只听得梁羽道:“剑,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接过莫欣手中的剑,径自舞起。
山巅寒风凛冽处,孤影问道苍天,剑芒繁密耀遮眼,人已入境归一。
莫欣看着梁羽飘逸的身姿,心中极为歆羡,待其舞毕,也要耍弄一二。此剑以雪凝聚自然极轻,莫欣握在手中左右挥舞,却觉不能挥洒随性,不由心生疑窦,更别说如梁羽一般灵动,顿时想起梁羽所传口诀,不由释然。
梁羽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莫欣虽然体质不适宜修炼,悟性却是极高,小小年纪竟然知道物行依其法的道理,这是梁羽先前所不曾想到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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