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看了他一眼，说：“我认得上面的英文，是法国品牌。”也就意味着这衣服的价格不低。
周洛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周洛……”晶晶看着他，“你好奇怪。”
“哪奇怪了，只是觉得这裙子很好看，说到这个才奇怪呢，我只看了一眼，就一眼，就特别想买下这件裙子给你。”他将毛巾搭在肩膀上，伸手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慢慢摊开。
烂漫的雏菊，一点一点地映入她的视线里。
他拉着她起身，催她去试衣服。
她从卧室出来，扯了扯裙摆，又扯了扯领口。“周洛，腰这儿大了。”
他坐在沙发上，慢慢转过视线看向她。客厅的窗户大开着，夜里的风从外面温柔的飘进来，带动窗帘，拂过她及膝的裙摆，微微摆动着。她肩膀很宽，腰身纤细，他没办法给她买到更适合的衣服。她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伸出手，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捋好——他心倏地一揪。
他从闵敏那儿知道了很多关于夏晶晶的事情，在手机上也搜过关于她的资料，但毕竟是董事长，不喜欢被网民过多关注，资料也很少。闵敏却是明白什么，给他看了一些照片。
照片是未修的，那时候她的头发还没这样毛糙。他即便是去超市买最好的护发素也比不上她以前奢华精致的生活。
“晶晶，你喜欢吗？”
“说真的，我很喜欢，但我肉疼。”
他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感觉在他胸膛上蔓延进心底。他说：“晶晶，明天我们约会好不好？”
“你不用上班吗？”
“想和你约会。”
“……好吧。”她勉强答应了。
隔天一早，吃过早餐后，俩人就出门了。
她穿着他买的雏菊连衣裙和白色板鞋。他牵着她的手，从护城路走过满是蔷薇花的墙，穿过小巷，他带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曾经他们发生不愉快的地方。
下雨修车的坡路附近……
护城路上……
度假酒店……
所有不愉快的记忆忽然间成了他可以连接此刻记忆的一把钥匙了。
她站在小商店门口不动了。有小学生站在小商店的冰柜边上，拿着雪糕在舔。她挑着眉，双手抱胸看着那三个小学生吃雪糕的样子。周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推了下她肩膀，“干什么？”
她指了指那个冰柜，说：“他们舔的什么？看起来好脏。”
周洛忘了，她是夏晶晶，应该没接触这类食物。他说：“那是雪糕，甜的，又冰又甜。”
她往那三小学生走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吃的东西。
甜的。
小学生舔着牛奶巧克力味道的雪糕，正舔的起劲，发觉有人正奇怪地看着，舔不下去了，雪糕在日光下渐渐融化到手指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收回视线，舔了下手指。
晶晶惊愕地睁大眼睛，脱口就问：“好吃吗？”好吃到要舔手指？
三个小学生一起点头。
晶晶站在冰柜边上，眼巴巴地望着冰柜里各种各样的冰棒雪糕。巧克力、牛奶、香草、草莓……什么味道都有。晶晶摸了摸身上，今天穿的裙子，没口袋，一分钱都没有。她转身，迎上阳光，皱着眉眯眼睛看着周洛。
周洛看着她，憋着笑。
晶晶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要过去。他一动不动。
“周洛，我要吃那个。”
“嗯？”
“我说我要吃那个，你买给我吃。”
还是命令式的口吻，一点都没变。周洛叹了口气，佯装出苦恼的样子。晶晶皱眉，忽地想起什么，眉头一挑，低头，扯着他的手指甩来甩去，语气发嗲：“周洛，你买给我吃。”
话没变，语气变了调，就什么都变了。周洛被她撒娇的样子一勾，心都化了，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过去开冰柜。
“你要什么口味的？”
“我要最好吃的。”她认真说道。
周洛笑，拿了自己觉得最好吃的香草味的雪糕，还是这冰柜里最贵的一种，六块钱一支的。他拿出手机，进店内结账。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吃了。
小心翼翼的。
伸出舌尖。
舔了一下。
冰的。
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