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阿玛原谅’,如英姐说,‘没关系,阿玛蒙古话很好,人也很好’,阿玛说,‘无妨,起来罢’,如英姐说,‘听说阿玛和姨娘到西宁,早就想来,但西宁乱了一年多,夫君不许我来,如今太平,我们就来了,结果登徒子将军说,你们在西大通,不在西宁府’,阿玛问郡王,‘你听得懂中原话么,我的夫人很想念如英,但她不懂蒙古话,现在表情有点狰狞’……”
屋内静默一瞬,纷纷转头,皆想一睹展念“狰狞”的面目。
展念:“……”
如英大笑,连忙坐到展念身边,“姨娘,阿玛变了好多啊。”
“何处变了?”
如英侧头想了想,“从前,阿玛只会对姨娘笑,偶尔也会对言妹妹笑,但现在,见到登徒子将军都能笑一笑,太奇怪了。而且,阿玛以前,不会开玩笑的罢?”
展念瞪她一眼,“你多大了,还叫人家‘登徒子’?”
武格却表示毫不介怀,“郡主洒脱烂漫,一如往昔,福晋切莫拘束了她。”
“我拘束她?”展念哼了一声,“我拘束得了她?”
如英点头,“对啊,姨娘只会带我胡作非为。”
弘晸和弘暲齐齐附和,“嗯。”
展念:“……”
“姨娘,我额娘他们好不好?”
“挺好的。你额娘和弘鼎留在京城,打理府上诸事,时常捎信来。如云嫁给纳兰家的了,小两口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而且如云管账理事样样都行,比你强。”
“我听说了,纳兰家给了不少聘礼,算他们识相。言妹妹呢?”
“嫁给赵世扬了。”
“这么小就嫁了?”如英吃了一惊,转又哼了一声,“便宜那小子了。”
胤禟颔首,“正是。”
弘晸和弘暲齐齐附和,“嗯。”
“……”展念扶了扶额,“你俩能不捣乱了么?”
弘晸毫不留情地告状:“弘鼎还和当年一样,学了许久的满语,只会说,不会写,前天才来信和阿玛诉苦呢。”
弘暲点点头,“除夕之夜,阿玛却还要为他的功课头疼。”
如英眉目一横,“学不会怎么了,我也学不会。”
弘暲笑道:“是,如英姐什么都学不会,偏偏学会了蒙语……”
展念凑近胤禟的案头,粗劣的纸张上写了不少拆开的满文与外文,若在从前,她定要称之为英文字母与俄文字母,然而耳濡目染了多年,大约也知道此为拉丁字母与西里尔字母,不知怎的,正中一串满文,竟是越看越熟悉,她问:“这个,什么意思?”
“随手写的。”
展念取过他的笔,在满文的一侧写:jenian。
胤禟愕然,“你怎……”
……
镜边的满文发音为“jenian”,然而网上各翻译器都无法将其译作汉文,展念心下奇怪,反复视之,恍惚间竟像是有人唤她的名字,展念。
或许,这个词是由她的名字音译写成。
……
展念亦愕然,通过发音,以拉丁文转写满文,早已成为后世学习满文的通用之法,她曾粗浅了解一二,却不知,竟是胤禟首创其端,“你,你有没有……一面镜子?”
胤禟一顿,“为何这么问?”
展念摇了摇头,“没什么。”
如英过来招呼二人,“阿玛,姨娘,吃饭了,别管弘鼎的功课,让他自生自灭笨死算了。”
展念含笑瞪她一眼,和胤禟上桌。也晴捧了一坛土酒,给展念以外的诸人各斟一杯,最后走至如英身边,正要倒酒,色卜腾旺布却伸手制止,如英眼巴巴地望他,说了一句蒙古话。
不待展念开口,弘晸已替她翻译,“如英姐说,‘过年,想喝一杯,土酒很淡,没事的’。”
色卜腾旺布亦回了一句。
弘晸愣了,武格愣了,连胤禟亦愣了片刻,沉声道:“胡闹!”
展念扯住胤禟,“什么,他说什么?”
如英悻悻放下杯子,“他让我替孩子着想。”
“小姑奶奶!”展念差点动手,“你怀着身孕,还在大雪天出这么远门?你要气死我!”
“没事,坐车来的,没有骑马。”
“你还想骑马!”
弘暲激动得拍掌,指指弘晸又指指自己,“大舅,二舅!”
穆景远立即举杯恭喜,“九皇子和福晋,姥爷,姥姥。”
姥姥……
展念的面目一时复杂起来,不知该开心还是该悲痛。想她刚过完四十周岁,竟已是奶奶辈的人了,嗯,白驹过隙……
弘晸算了算,“约莫是明年六七月罢?”
如英点头。
弘暲问胤禟:“阿玛,我们能去吗?”
“当然不能,”如英哼了一声,“我听登徒子将军说了,那个年羹尧,仗着是皇上宠臣,把阿玛的功劳说成自己的功劳上报,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