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俺不是陈世美

第十六章 让人腻歪的狗都烦

    ()()一

    青和四花始终处于相互不理不睬的处境,她见青不说话,青见她不吭声。青心想:“你跟我蹩,算是找到对手了,看谁蹩过谁,我们一辈子谁都不理谁,鳖孙才先和你说话哪。”

    青在班里成了捣乱分子。下了课,看到班里的女孩子出出进进开始狼嚎般的叫唤,青声嘶力竭。

    更令青懊恼的是,他很快发现四花和班里花花公子方红旗好上了。方红旗是学校教导主任的儿子,和向军一样,父亲吃商品粮,家庭条件很好,啥衣服新cháo穿啥,啥东西好吃买啥。老师上课的时候他睡觉,下课的时候他来了jg神。他不和男同学捣蛋,专门欺负女同学。拉拉这个人的头发辨,蹭蹭那个人的小手背,摸摸人家的衣服袖口,女同学谁看到他嫌谁烦,班里送他个绰号“狗都烦”。

    狗都烦最大的优点是能把人家姑娘弄哭,也能把人家姑娘逗笑。动静最大的一次是放安红的气门芯,把校长惊动了。

    安红是班里长得瘦弱瘦弱的女生,说话低声细语,好像底气不足,弱不禁风的样子,像葬花的林黛玉一样让人心疼怜惜。安红在班里没有高声说过一句话,没有和男女同学开过玩笑。她就是个病怏怏的弱女子,男女同学都在有意无意的保护着他。

    狗都烦几个女同学开玩笑都被人家骂回来了。李秀梅和他是一个中学毕业的,又是一个村的邻居,走路象模特,屁股一歪一扭。学生们还不知道这是猫步,是模特走路,不知道欣赏女人走路的美,而是感到太别扭,不舒服,不好看。都说她两条腿骠着走,像那些拉稀三天或者瘦弱无力的老牛老马老驴走路的架势,老态龙钟有气无力白吃干草不干活的主,同学们私下叫她“三吊弯”。

    后来李秀梅知道了这个绰号,走路的时候改变了很多,大家反而觉得更不好看了。事情就是这样,原来看惯的东西,无论变的是好看还是难看,人第一感觉是不舒服。三吊弯象邯郸学步,越学也难看。

    那天,李秀梅走进教室,从讲台上很别扭的走过去,狗都烦从后面一歪一扭的后面跟着学她走路,刚开始是同学们吃吃的偷着笑,后来是忍不住的大声笑,笑的李秀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劲的发楞发傻,脸红扑扑的,脚手都不会摆动。当她转过头来看到狗都烦还在得意洋洋的往前扭着,一下子明白过来,扑上去又打又抓,把狗都烦吓的抱着头喊救命。

    李秀梅打完骂完,还不解气,直接去了狗都烦老爸的办公室,将他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讲给他爸听。教导主任真是有涵养,听完李秀梅的小报告,脸上挂着笑容,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不早不晚的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刚落下的时候,出现在教室里。依然是笑容满面,依然是那么的不急不躁,一手拿过儿子的书包,一手拧着狗都烦的耳朵走出了教室。

    第二天的狗都烦真的很老实,上午听课破例没有睡觉,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耳朵,身体一动开始呲牙咧嘴,估计昨天晚上教导主任好好的教导了他一顿。狗都烦老实了一天零三个半小时,周六上午放学后,他又找了这个麻烦。

    二

    周六上午放学后,同学们急着回家,狗都烦的自行车轮胎撒了气,正在修理铺补胎。按说,他回家借一辆车或者搭乘同学的自行车都可以,班里的三胖子答应让他搭自行车回家,可狗都烦老毛病有来了,看到安红骑车过来,非要搭安红的车走不行。一脸的赖皮样子,拉住安红的车后架耍齉腻:“安红,我要坐你的车,我今天就做的你的车。”

    安红说:“可我带不动你,这么远的路。”

    狗都烦依然是无赖的说:“安红,你不让我坐我不让你走。咱们都不走。”

    二順说:“我们几个的车子都可以坐,你非要坐安红的车子干什么?”

    狗都烦说:“我愿意,我高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管得着吗?吃辣萝卜淡cāo心。”

    另一位同学刘印说:“你一个大男人,这样不是明欺负人家安红一个小女孩吗?”

    狗都烦说:“我欺负她咋啦,咋啦?我现在还要欺负她,我把她的自行车咂啦,我明天赔她一辆新的,我赔得起,信不信?你们咂了赔不起,服不服?不服咱试一试。”

    几个同学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青走过去,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起来,我带你回家,别在这儿给你爹丢人现眼。”

    狗都烦看是青,好像故意我作对是的,一下子找起来,很不服气的说:“咋了,我丢我爹的人也没有丢你爹的人,你生啥闲气?你早上吃多了咋的。你想英雄救美,你想当护花使者,呵呵,我今天就会会你,看你有多大能耐。”

    看到这个浑头玩艺,让人又可气又可笑。青道:“我不想理你,和你这样的人比划我丢不起这个人。”

    狗都烦说:“我还当你有多大能耐,这么大一点脓水和胆量。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我现在就把安红的车子放了气,让他陪着我到修车铺修车,一起回家。”

    说吧,一弯腰把安红的自行车后轮的气门芯拔掉,“嗤”的一声,安红的自行车后台瘪了下去。安红一看车子没了气,把自行车一推坐在路边哭了起来。青一看真的把自行车气给放了,一脚踹到他的腿上,狗都烦“哎呀”一声,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然后哭着好着爬起来要和青干架,几个同学拥上来拉胳膊抱腰的把他拉住了。曹老师正好走了过来,将狗都烦带回了办公室。

    三

    因为向军的殉情,青心里一直不舒服,可也没法和别人说。曹老师一再吩咐,这个事儿不要宣扬,不要惊动了其他同学,影响他们的心情,耽搁了学习。

    周一上午第一节数学课,因为青作业没有完成,被老师狠狠剋了一顿。数学老师教数学真是可惜了,他应该去说相声。大家怀疑他不上课的时候常去ziyou市场卖老鼠药,他那张薄嘴片子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而且合辙押运,朗朗上口,文采飞扬。

    每次都是以“我的好同学开场”作为开场白。他一张嘴,学生在下面同声附和:“我的好同学。”然后,就听他诗朗诵一样:“你作业没有交,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我不是为你这个不交作业的同学难过,我是为你的父母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难过。你不交作业我应该高兴,因为你为我省去了几分钟批改作业的时间,可是你的父母肯定不高兴,不信明天我带你去问他。你吃着他们犁地扬场换来的粮食,穿着他们耕地插秧换来的衣服,用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挣来的血汗钱,在这个明媚的教室里浪费着,挥霍着,难道你不脸红吗,难道你不心虚疼吗,难道你不内疚吗,难道你不亏心吗,难道你不坏良心吗?唉,我的好同学,为这几道题值得让我费这么大的口舌吗?……。”

    老师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把青骂的狗血喷头,恨不得此刻象个老鼠一样找个地缝钻进去。下了课,出尽了恶气的数学老师得意洋洋的走出了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外出放风去了,青在教室里郁闷的坐着,回忆着刚才老师的jg彩语录,心里一个劲的骂老师不是个玩艺。

    “我的作业没有交,你批评我就是了,干嘛这样jg彩发挥,非要把我父母给牵扯上去。你水平高,你的文采好,你写去,看你能不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了才是本事,你填补了中国的空白,演讲的时候好好发挥一下,把那些老外都说的天旋地转,晕头转向,愿意年年把大奖颁给你,我们没有意见。你是自己有什么怨气没地方出吧,不是校长熊你了,就是师娘罚你跪搓板了,有了气找我来发泄。说不定你二姨三姑四大娘的是个半掩门儿,和别人干坏事儿被抓住了,可又打不过他,只好拿我们来发泄,真倒霉。”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青看到狗都烦一脸坏笑的从前面课桌走过来,在四花前站住了,故意大声的问:“四花,我问你问题好不好?”

    四花抬起头来,青从她脑后能看到她是满面风的笑脸:“好啊,我非常乐意。”

    “有一个成语叫‘如丧考妣’,你知道‘考妣’是什么意思吗?”狗都烦故意把考妣两个字重重的读出来。

    四花说:“父母的意思。就是死了的爹娘。”

    四花不知道这个词儿的读音和江南方言中男女“嘿咻”的叫法相近。她的无知,换来旁边的同学“哧哧”的浪笑,狗都烦笑的嘴都咧到耳朵上了。这个时候四花算是明白过来了,拿起书本咂在狗都烦身上:“你这个人真讨厌,滚开。”

    青知道狗都烦是针对自己来的,是上周六英雄救美的报复,此刻,青也憋不住笑了起来。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事儿过了几天后,四花和狗都烦关系暧昧起来,经常在课外眉目传情,电波乱shè,说说笑笑。特别是青在场的时候,更是显得亲昵,让他好难过,好不尴尬。

    三月暖花开,暖意融融。学校组织班里同学植树造林,绿化沙丘。五中前面的大水坑几千亩大,绿草茵茵,波光粼粼。学校后面却是一个大的沙堆,天风起的时候,教室里到处都是黄沙。学校植树在学校后面的沙堆上。一人两棵树,男女同学ziyou搭配。青喊四花,她装着没有听见,和狗都烦说说笑笑的走了。安红走过来轻声的说:“青,我跟着你去吧。”

    青说:“好啊。走。”

    看安红小巧瘦弱的身体,特别是看到四花挑水种树,狗都烦衣服浪荡公子的样子,青的男人责任感压不住了,对安红说:“妹妹,你的任务就是扶住树苗,别让它歪了,刨坑挑水的事儿你不用动手,哈。”

    安红激动:“还是青哥哥好,将来谁要嫁给你一定能享福,一定是个好丈夫。”

    青说妹妹别夸我,夸我会晕的。我们穷家一个,光棍一条,恐怕将来咱连媳妇也娶不上,谁家姑娘愿意跟我啊。”

    “老人不是常讲吗,穷没根,富没苗,谁也不能断定穷人一辈子不能翻身,富人就能代代相传,要不然这个国家不就永远是秦家的了。”

    “嗨,想不到你一个小姑娘还懂的挺多的,还挺有哲理。”

    “咱们是同学,你知道的我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啊。真够笨的,你。”

    “我这个人是够笨的,你看不出来吗?”

    安红看看四花和方红旗说:“你真的是笨,啥都看不出来。人家是故意气你,你看出来了没有?没有吧。不是你今天表现这么好,我才不会告诉你的。”

    “安红,你知道啥?四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四花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该干啥就干啥吧。对了,你的小舅子这几天没有来啊。”

    “谁呀?”

    “向军啊,人家不是把他姐姐介绍给你了,你还经常去人家家里吃吃喝喝的,难怪四花有意见,和你翻脸。”

    “你们就是喜欢扑风捉影的事儿,什么小舅子啊,都是老同学,不就是到同学家去了两趟吗?你没有去过同学家噌过饭吃?”

    安红说:“你和我解释没有用,你去给人家四花解释去吧。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向军,不知道他最近为啥没有来。”

    青长叹一声:“他来不了啦,已经过了五七,坟头已经长草了。”

    安红顿时泪眼婆娑,连说:“不可能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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