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傲天抽出腰刀从烤熟的黄羊上分下腿肉递与三人,任怨拿起皮囊喝了一大口烈酒,又啖了口腿肉,一股浓浓暖意自腹中油然而生,由衷赞道:“好酒,好酒!”他望向儿子道:“难怪你不愿回长京帮我,这里如此逍遥自在,连我都不想回去了。”
任傲天面上一红,低声道:“孩儿无用,帮不了爹爹……”任怨摆了摆手,自草地上站起身来,远方数百匹骏马正在悠闲自得的吃草。任怨道:“每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勉强你!”他忽然转向卓远道:“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卓远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年来,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治好姐姐的病痛,至于自己的未来他真的没有想过。
任怨双目灼灼望向卓远,深邃的眼神仿佛直接看透他的内心:“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生活的目的就是治好姐姐?”卓远默默点了点头,任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十年前我还是像你一样的年纪,战乱夺取了我父兄的生命,我背着母亲从被焚毁的家乡逃出……”任怨的眼神变得迷惘而深远。
“我那时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侍奉母亲终老。可是……母亲在一个夜晚忽然问我―――生活的目的是什么?我用刚才的话回答了她,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对我微笑,当我第二天醒来时,母亲已经服毒自尽了……”夕颜和任傲天忍不住同时啊的叫出声来,他们还从来未听父亲提及这段往事。
任怨眼中泪光隐现:“母亲留给我一封信……她不想让我为她而耗费生命,她选择离去让我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机会,从那天起我便发誓决不让我的母亲失望,我要出人头地,我要开拓自己的一番天地!”
任怨的话语重重击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卓远的眼神迸发出在这牧场之上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任怨从儿子的举动中,仿佛读懂了他的一切,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很多事情真的无法勉强,他又饮了口酒,转向卓远道:“你离开长京之后打算往哪里去?”卓远叹了口气,自从上次被华春回和任傲雪所设计,他早已对华春回为姐姐医病不抱有任何奢望:“继续寻访名医,为姐姐治病。”
任怨点点头:“那日你们所遇的神医并非华春回本人,而是他的弟子聂根!”卓远心中一惊,他此次来长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华神医,对此自然关注万分。
任怨道:“华春回现在仍在宫中为炽公主医病!”“太师可否为我引荐?”卓远充满期待的望向任怨。
任怨点点头随即又缓缓摇了摇头道:“华春回此人脾气甚为孤傲,莫说是老夫,即便是当今皇上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卓远,为炽公主治病已经是他为帅天罡所做最后一件事情……”
“难道我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任怨微笑道:“如果你就此离开长京,那么你肯定会失去这个机会。”卓远的双目猛然明亮起来,他坚决道:“只要能够治好姐姐,我会付出任何代价!”任怨欣赏的点了点头:“我会全力帮助你。”卓远的眼睛湿润了,他的内心对任怨充满了感,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夜空:“每次受伤,我都喜欢静静的欣赏夜空,她可以让我忘记疼痛……”“你的伤口还痛吗?”夕颜小心的问。
卓远摇了摇头:“我已经习惯了,从家乡来到长京,我至少有过一百多场战斗,每次的战斗我都会受伤。”卓远已经忘记自己第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夕颜幽然道:“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争斗?”
卓远没有说话,在夕颜的世界里,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的生活,没有人生来便愿意在不停的争斗中度过,为了筹够足够的盘缠,为了医好姐姐的病痛,他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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