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亮已经下山了。不清楚是什么时辰,但依稀可见天幕上繁星点点在这将醒未醒的夜中,执著着。
邹小陆依然被绑在半空中,那些从地里莫名钻出的蔓藤有着难以置信的执着。反正再挣扎也是徒劳,邹小陆干脆放弃反抗,抬头去看那零零落落的黯淡星辰打发时间。
“仙术……”邹小陆看着夜空,口中忽然吐出这两个字。神情带着向往。
“我……真的能学到仙术吗?”邹小陆出神地望着夜空,似乎想在朦胧的夜色中找到答案。
“不行!”邹小陆摇了摇头,试图驱走脑海中的念头,“我才不拜那疯子为师!”
这时候,不知为何,一道身影浮现在邹小陆的心头。
“话说回来……”邹小陆自言自语,“其实那女贼长得还是很漂亮的……比我偷看过的那些好看多了……”说到这,邹小陆的嘴角忽然浮现一抹笑,“其实那天晚上和她那个啥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这时,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立刻消失无踪,“就是人太凶了,动不动就拔剑……”想到这又感到有些遗憾,“只可惜那天晚上就亲了她的脖子……恐怕以后都没这机会了……”
夜色之下,向来以偷窥狂自居的邹小陆难得的脸红了起来。“这算不算初吻啊?长这么大第一次亲吻女子……”说着邹小陆抬头望天空。只见天空的星光寥落,隐在云中,看不真切。唯能看见的,是似是而非的微光。
“她,会是叫什么名字呢?……也不知道以后是否会再见……”
他忽然摇头,“还是算了吧,再相见指不定又要拿剑杀我了……”他话音刚落,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既刺耳又难听的笑声:“嘎嘎嘎……”
“(哪来的鸭叫?)”邹小陆心里惊讶,抬头一看,不由一惊。
不知何时,在邹小陆的面前已出现了一名老者。老者长相丑陋,双目深深凹陷下去,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奇异的光泽,令人不由联想到鬼。最恐怖的是,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不过邹小陆向来胆大,并没有被老者的尊容吓到。
“小子,你就是老色鬼想要收下的弟子?”老者用他的嗓音朝邹小陆道。
“老色鬼?”邹小陆嘀咕,“不会就是那自称桃中仙的大叔吧?”
“大叔?嘎嘎嘎……”老者的听力竟然极好,听到了邹小陆的小声嘀咕,只听他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有趣的很!那老色鬼自命风流,今日竟会被一个小辈叫做大叔。嘎嘎嘎……”
“其实这不是我叫的,”邹小陆解释道,“是一个女贼叫的。”
“女贼?”老者的眼珠转了转,“莫非便是你方才意淫之人?”
“意淫?!”要不是被蔓藤束着,邹小陆都要跳起来了,“谁意淫她了?那女贼既好色又凶,谁会看上她?”
“好色?”老者的眼中露出好奇的光,“这可奇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说女子好色的。”
“这你就不懂了。”邹小陆一脸的神秘,“我告诉你,当日我在云雨巷实行偷窥,后来那女贼出现,说什么要替天行道。原以为是什么英雄侠女,没想到后来她竟说要看我的那玩意儿才放过我……”
“还有这事?”老者一脸愕然,“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邹小陆道:“你没见过的事多了去了。我告诉你,两个月前我们这边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两个月前,有一个黑衣人来到洛水城。那个黑衣人那才叫恐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无数伤痕,最恐怖的是他的脑袋破了一个血窟窿。”
老者皱了皱眉,显得他的脸越发恐怖,“那人没死?”
邹小陆点了点头,“岂止是没死,那黑衣人活蹦乱跳的,在各家药铺收购什么东西,把开药店的商家吓了个半死。很多小孩都半夜吓醒了在那哭。”说着不由感慨,“我都不知道那家伙事怎么活下来的,这都不死。”
“不可能。”老者道,语气坚定,“灵元灯灭,已是必死之局。”
“啊?什么灵元灯灭?”
“多说无益。”老者扭头看向邹小陆,“小子,你是在何处看到那黑衣人的?”
邹小陆朝洛水城的方向努了努嘴,“就在云雨巷那边。”他话刚一说完说完,就见那老者右手剑诀一引,一柄散发着碧蓝光泽的仙剑便从天际飞来。老者纵身一跃,跃到半空,那仙剑不偏不倚正好飞到他脚下将他接住。
邹小陆长大了嘴巴。
“咻——!”只听一阵破空之声,老者已然御剑而去。
邹小陆反应过来,不由朝空中老者的方向叫道,“喂!你别走啊!不管怎么样先帮我把这东西解开啊!”说着指了指将他束着的蔓藤。
老者没有回头,只是右手往后面随手一挥。
咻!
束缚着邹小陆的蔓藤瞬间四分五裂。
“啊——!”伴随着一阵痛叫,邹小陆摔在了地上。
“摔死我了……”邹小陆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忍不住朝天际望了望,入目的只是一道转瞬即逝的青蓝色光束,“这就是仙术……?好帅啊……”但很快他又拼命摇头,“不行!死也不拜那疯子为师!”举目四望,并没有桃中仙的身影,邹小陆拔腿就跑,“还好那疯子没来,走人先!”
……
巳时。
洛水城,武林大会。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举办在一处地下赌场,是一场秘密的会议。在场的都是信的过的名门弟子。主办方乃是紫穹派的掌门杨不凡。邀请在列的有武当、少林、峨眉这三大名门,以及新兴门派秦龙堡。
林枫三人到场的时候,此处已集结了各派弟子。
李青山感慨道:“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聚集了如此多的名门弟子。”
林枫淡淡道:“自是该如此。夏侯付那个魔头杀人如麻,人人得而诛之。”
徐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杨不凡所在,“大师兄、二师兄,师父在那呢!我们快过去吧!”
三人来到杨不凡身旁时,杨不凡正和其他门派的掌门议事。杨不凡看到三人来此,向他们招了招手,“枫儿、芸儿、青山,你们来的正好。”
林枫道:“师父,你找我们过来有何要事?”
杨不凡和其他掌门对视一眼,才对林枫说道:“你们三人随为师过来。”说着往里屋走去。三人疑惑的相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里屋是一个灯光暗淡的大房间。三人刚迈进去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徐芸不由捂住琼鼻,小声道:“这是什么味?臭死了!”
林枫、李青山也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踏入房间,入目的是一张张白色的木床。每一个木床之上都盖着一张白色的床单。从床单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人的身形。
“这是……”三人对望一眼,脑海中蹦出三个字,“停尸房!!!”
……
在洛水城的北部是一处贫民区。贫民区的旁边有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庙。
此庙的牌匾已经不见了,庙中的神像也已面目全非。但从此庙的规格可以看出,在很久以前这座庙宇应是很繁华的。
破庙占地很大,庙中有一个院子。荒废了多年,院落之中早已杂草丛生。
曾经,这是乞丐们相互争夺的领地。但自从十八年前,一个老乞丐来到此处,与其他乞丐争斗了九九八十一天之后,这破庙终于有了归属。
而现在,这座庙宇属于邹小陆。
邹小陆是十五年前被老乞丐捡来的弃婴,一年前老乞丐西去,邹小陆便独自拥有了这座破败的庙宇。相互生活了十五年,邹小陆对于老乞丐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因为老乞丐捡邹小陆回来的目的不过是找个人来伺候他。
邹小陆从树林中逃出来后便来到了破庙。
“呼……”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回到家了!”但很快邹小陆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行!那疯子神通这么大,要是他找到这里来怎么办?”想到这不由东张西望起来,“我得赶快搬家才行!”
说着便手脚忙碌地翻找起自己的家当……
……
武林大会,停尸房。
“这……这……”徐芸看着眼前惨死的尸体,不由感到腹内翻涌,有种想吐的感觉。
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名男子的尸体。他的肚子被生生破开,肚中的器官清晰可见。他的右臂已经不见,左腿血肉模糊。最骇人的是他的脸,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
杨不凡垂眼看着那名男子,“这是近日死于夏侯付之手的武当弟子。”
“……”林枫看着那尸体,双拳紧握,“如此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不仅如此,”杨不凡伸手指向那男子肚子上的伤痕,“你们看到这处伤口了么?”
林枫耐着恶臭仔细端详半日,才气馁道:“弟子不知。”
一旁的李青山望向杨不凡,“这是何物所伤?这种兵刃似乎从未见过……”
杨不凡摇了摇头,“这不是任何兵刃造成的伤口。”
林枫惊讶,“不是兵刃?”
徐芸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得捂住小口,“不会是——!!!”
杨不凡神色凝重地道:“这伤口乃是口齿所留!”
“这……这是被咬出来的?!”林枫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徐芸更是面色苍白地捂住嘴巴,几欲呕出。一旁的李青山也是一脸震惊,不敢再看那尸体。
杨不凡为那尸体盖上床单,带着三人离开了房间。
来到外面,杨不凡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当初夏侯付虽然残忍,但手段并不至于残忍至此……”
林枫、徐芸、李青山沉默。
杨不凡扭头看向三人,“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尽快诛杀此獠,还武林一个安宁。”
三人点头。
“这尸体是今日辰时于云雨巷中发现。”杨不凡道,“据推测死于昨晚子时。”
“……师父……你是说……”林枫抬头看向杨不凡,“夏侯付就在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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