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宋侠风云

第二章 长街遇袭

    宋朝靖康之祸以后,高宗南渡称帝,建都临安,称为南宋。

    这年南宋正是绍定五年,在位的是理宗赵昀。

    宋朝的历史都由抗击北方外族的战争而相关,从高宗开始,南宋王朝到如今对金王朝进行了四次战争。

    位于湖南省东北部的长沙城是个历史的“文化名城”,人文荟萃,风景秀美。虽然国家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可这座历史名城却未受丝毫的影响,东、西、南、北四条主街依然繁华热闹,两旁店铺林立,各种茶楼酒店等消闲之处也无一有缺。

    在西街的尽头有个小巷叫“破子街”,转进小巷就可以看见一座楼高耸而立,这正是长沙的第一楼“天润香”,“天润香”之所有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全城最高的楼,其建筑材料更是罕见的泰柚木材,最主要还是它供应全国各地共四十多种不同口味的特色口味,适合不同的口味和饮食习惯,更兼且老板巴解深懂经营之道,所以“天润香”的生意一直火红。

    武林中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斗争,只要有所谓的“白道”的存在,就有与之势不两立的“黑道”。长沙的人都知道,知府大人可以统管全州,只有两个人除外,一是杨天山,一个是甘泉道。杨天山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一双铁钩纵横江南,据说其自创的“沧浪钩法”为武林一绝。杨天山的话比知府大人的话更管用,只要是杨天山说的,没有人不愿意遵从,也没有人不敢遵从,惟独有一次有一个人对杨天山说了“不”字,于是这个人就出名了,他叫甘泉道,这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东方昊坐在“天润香”的楼上,凭窗望去,可以将整个西街一收眼底,望着繁荣兴旺的街头,东方昊一阵闷苦,举杯一饮而尽。

    东方昊不爱喝酒,却爱喝茶,这几年品尽了天下名茶。

    好在“天润香”不仅能供应一流的好酒,也能供应顶级的好茶。

    整整五年了。

    自己为了怀中的这些碎片,五年来餐风饮露,出东入西,跑遍了华夏大地,终于翻译了整部书籍,自己生命中的追求、理想已不如昔,自己曾以为最为珍贵的东西也撒手而去。东方昊心中不禁一片茫然。

    西街另一端,忽地马蹄声起,大地轻微震动。

    领头的骑士,年龄绝对不超过五十,身材魁梧,双目有神,身着白绢汗衫和夹裤、头扎紫罗头巾、肩上绯绢勒帛,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身经百战,出生入死的将军。身后的骑士打扮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帽子有些区别。众人一眼可以看出,这些骑士正是大宋中最精锐的步军,从他们头冠上可以看出,前面领头的那位是个大将。将军左边的中年剑客是这些骑士中唯一一个没穿军服的,身负一把长剑,年约四十,坐在奔驰的马上,上身竟丝毫未见晃动,落在武林人士眼中当知此人轻功绝对不弱。

    二十余骑旋风般掠过西街,转眼已接近“天润香”。虽然“天润香”在江南地带小有名气,可这些骑士却恍若未见,丝毫没停留的意思,一阵呼啸,马鞭雨点般落下,胯下坐骑速度再增。

    就在驰过“天润香”酒楼的瞬间,一声尖啸响起,突然从“天润香”旁边的店铺里冒出二十来个青衣人,脸蒙青布,手持铁弓,以极其熟练的手法上箭发箭。事起突然,等东方昊反应过来时,那些青衣人已是射完一轮箭后上第二次箭了。忽地东方昊眼前人影一幌,一白衣人不知从何而至,准确地落在窗前的那棵大树的一跟树枝上,借力改变方向,闪电般往人群中射去,目标正是那位领队的将军。

    中年剑客在听见尖啸后,已知大事不妙,刚招呼了声众人小心,回头已是漫天箭雨。

    单看箭的速度,力道,及其取点,便知这些刺客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武士,并且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中年剑客不及多想,手往后一探,长剑在手化做一道蛟龙,磕飞三枝迎面而来的箭矢。

    虽然三枝箭矢落地,中年剑客脸上却未见一丝喜色,反而眉头一皱,虽然自己对这些刺客没起轻视之心,却还是低估他们了,单看这三箭的力道,就知这并非一般的武士所能及,至少也达到了江湖二流高手的水平。

    第一轮袭击才过,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第二轮箭雨袭击又至。

    三枝箭成品字型飞驰而至,在旁人眼中,这三枝箭无甚规则,可中年剑客却清楚知道,只要自己去挡这三枝箭或是闪身避开,那呼啸而至的白衣刺客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况且还有射向将军的那两枝箭。

    中年剑客怒吼一声:“余玠,上。”,同时坐手在坐骑上一按,往前腾飞而出。

    将军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闻歌知雅意,向旁边的两个同伴招呼一声,挺身挡在那大将身前,右胯微坐,手中长枪向外前方横扫,化做一道白茫,分别击在两根箭簇上,箭矢徒然落地。其他二人也分别护在将军两侧。

    白衣人似乎没想到中年剑客竟然会主动攻击,心中泛起一点意外,不过一切都无关重要了,等他击落那三枝箭后,自己早已完成了刺杀任务,那三个年轻人根本挡不了自己的一招,对这个自己有绝对的信心。青衣人头领也露出一丝微笑,没有人能在他的箭下全身而退。

    中年剑客冷冷一笑,右手伸剑击在最前面的那枝箭上,箭并没被磕飞掉,只是往左偏斜了个角度继续飞去。

    白衣刺客提足全身功力,电射而至,长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声,四丈、三丈、二丈,就在此时,他蓦地发现一个惊骇之极的事情,原来被中年剑客击飞的第一枝箭竟然转向飞来,在前方一丈距离的地方刚好和自己相遇,这时才明白原来中年剑客在箭上用了回旋之力,不过明白归明白,偏偏没一点办法改变,心中那窝囊的感觉不知多难受。

    中年剑客看着剩下的两根箭矢心中丝毫不敢大意,将真气运行于丹田和心口。

    这两枝箭虽然比不上前面的那枝迅速,可是却始终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很明显,这是因为两枝箭上贯满了射箭之人的真气,才能有如此效果,好在自己早有算计,当下一剑击在箭顶,箭上的真气由剑身传来,当下哪敢怠慢,体内严阵以待的真气把侵入丹田之前的那部分真气化解掉,人也借着这交击之力,往回飞去,避开另一枝箭,饶是如此,仍是一口鲜血喷出。

    青衣人头领看着中年剑客被箭射飞,笑意更浓,可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僵住了,剑箭相击,并没有想象中的爆破声,只见中年剑客一个转身就向白衣人投去,手上长剑发出惊人剑气,没一分受重创的样子。顿时明白,原来中年剑客以阴柔之气化去箭上的真气,更借这一箭之力,改变方向来拦截白衣人。

    白衣刺客知道刺杀任务已经失败,无奈之下,左掌挥出,也不见怎么用力,就那么一个回旋,迎向全力攻来的中年剑客。

    两剑相击,白衣人浑身一颤,喷出一口鲜血,投往另一个屋顶,几个纵跃,消失不见,轻功高明之极。

    中年剑客落下地面,以剑拄地,脸色惨白。借那一箭之力已使他受伤,这下硬拼,虽说白衣人是临时变招,可也伤及经脉,没一个月的疗养休想复原。

    几下交手,看似漫长,其实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两轮箭雨的攻击,让宋将方面损失不轻,仓促之下,差不多一半的人倒在了地下,白衣人和中年剑客同告受伤,等大家回过神来,青衣人早已消失。

    “翻过这座山,然后沿着河流往下走,大约两天后就可以到达南宋的成都府。”曲南斗向阔端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曲南斗一脸膘悍,年约四十,本为西夏一流高手,少年时曾游历中原达十年之久,一身横练工夫少有敌手,后因景仰格鲁巴,毅然不远千里跋涉,来到蒙古,在格鲁巴门前跪了七天七夜,格鲁巴感其诚,兼且见曲南斗天赋也不错,将其收与门下。这几年在格鲁巴的指点下,曲南斗更是武功大进,因为常年的锻炼和暴晒,肤色呈古铜色,虽然穿上了衣服,却仍然掩盖不住身上壮实的体肌。

    阔端望着眼面巍然的高山,微微一笑,摆手道:“曲兄不用多礼”接着叹了口气:“耶律兄,汉人不是有句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么?这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曾经攀越过它,可是又有谁真正主宰过它呢?”

    耶律楚材悠然答道:“高山仰止不在于谁主沉浮,而在于丰碑永存,当今战火不息,群贤毕集,大好男儿都该有所为,如此方不负人生!”

    阔端大笑道:“耶律兄说得好,人生数十载光阴,匆匆而过,岂能空手而来,又空手归去”接着语气一转,:“这次进入中原,耶律兄不能太早暴露身份,不若耶律兄就以契丹皇族子孙出现,不过身份和名字须改一改,耶律兄爱茶,就扮采购茶叶的大富商吧,我和曲兄当你的保镖!”

    耶律楚材和曲南斗点头称善。

    和阔端这段时间的相处,耶律楚材对他跳跃性的思维已经见怪不怪,不过却仍惊讶其心思的周密,要知道,三人武功都达一流境界,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在不经意间,仍有一种高手的气息,要是装做一点武功也不会肯定会惹人怀疑。再说耶律楚材和阔端都为皇室之后,身上的皇者之风,在高手的眼里更是隐瞒不住。如此直接抛出没落皇族子孙的身份,再加上自己本就很少露面,谁也猜不到这个茶叶商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耶律楚材。

    江南的夜真的很静,天地间是一片亘古的肃穆,东方昊坐在“天润香”酒楼的一个小雅厢里自斟自饮。

    ”花梢月影正纵横,静夜无人茶当酒。”东方昊望着窗外的那一勾残月,不禁自语。

    星沉梦远,时光飞逝,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草长莺飞的江南很像自己的故乡,有一种温情。就如那间微蓝色淡雅的小屋,蕴藏着一段能渗透心底的感情,在静静的月光下,东方昊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曾经痴痴相爱的她,想那长发飘飘的似水柔情,想那面若桃花的笑嫣,想那玉葱似的手指。想那在一晚在星空下的一生一世的承诺。那段时间总是在雨后的黄昏,青翠的山坡上坐看云起。

    只是世间的繁华,人情的冷暖,都是人生必经的苦涩,在爱的这个世界里也需要虚荣。

    这样的夜晚,一生也许只能遇见一次,这样的夜晚一生只要遇见一次已经足够。

    东方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突然他很想喝酒,很想试试醉的感觉。

    东方昊想想自己五年来的经历,只感觉到外面的那轮残月正如自己的生命。自己博览群书,并且精通几种文字和语言。只可惜国家风雨飘摇,本该以有为之躯救民于火海,无奈朝廷软弱,奸臣当道,有识之士屡遭排挤,更兼且自己憎恨人世间的自相残杀,故遵从祖上遗训,不入朝为官,一心追求天道,只可惜此心却遭自己最爱的女人嫌弃。

    四年前,发现家中藏书阁的地板中有一块石板上面竟然刻有文字,而且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好奇之下,继续寻找,果真又找到了七块石板,更为奇特的是,以自己在文字、语言方面的查阅了上百部古籍依然一无所获。为了翻译出石板上奇特的文字,这几年来,出东入西、走南闯北,更深入大漠等不毛之地、走访野蛮原始的土著部落,几经生死关,终于弄清楚了上面的文字。在这之前,翻译出这部古书一直是东方昊的精神支柱,如今万事皆休,是否真的如天道所言:“宁可追求虚无,亦不可无所求”呢?

    夜二更。

    杨府内。

    人静夜深。

    人们已普遍入睡,可是杨府却依然人影丛丛。

    身为主人的杨天山不敢有丝毫大意,日间的刺杀,让他愤怒不已,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公然刺杀朝廷大将,而且是当前最被百姓看爱戴的将军,若是这次行刺成功,自己百死难赎其罪。

    在盘问了今天发生的情况后,杨天山再也没有了愤怒的心情,从交手的情形看来,这些刺客绝对是属于一个严密的组织,而且对这次行动密谋了很久才是,要不然在事前自己得到没一点消息,尤其是在事后,自己动用了手上所有的力量,竟然无法得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可知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更想到连“五云剑客”龙天翔都要身受重伤,杨天山不禁心里一凉,尽管他非常自负,但还是很清楚,如果自己对上龙天翔,绝对是败多胜少。这次事情可不是自己一人所能担待得了。但是自己又绝不能不管,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宋朝的安危,他杨天山责无旁贷。尽管“五云剑客”龙天翔没有正式想他说明这位将军是谁,可是既然是龙天翔亲自护送,那么这位大将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他杨天山就是粉身碎骨也誓要保护好将军的安全,因为这将关系到整的宋朝的江山。

    一个高大的身影透过晕黄的灯光投射在窗纸上,影子在窗纸上来回晃动,似乎想告诉人们,其主人正在思考问题。

    身影的主人正是今天被行刺的那个大将,只见他低着头,来回踱步,平时那睿智的眼光,如今有些茫然。

    房间里共有两人,除了这位大将外,另一位就是那个与白衣人交手而受伤的中年剑客,他斜坐在床头,惨白的脸恢复了一丝红润。

    “天翔,你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将军挂牵,好多了”龙天翔欠了欠身。

    龙天翔虽然口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清楚,那一剑已让他严重受创,七日之内休想与人动手,要想完全恢复功力起码也要一个月才行,不过相信那白衣人也绝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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