缰绳壮实的黄牛,心想什么时候自家有耕地的黄牛拉车的青骡就好了。
颠颠晃晃终于在日落前回到了离开已有几日钟家村。
她们搭的车子乃临庄的,故在村口就下来了,刚一入村便有村人打招呼。
“秀萍,这几日进项可不少吧?还是你脑子活泛。种田做买卖样样行……”
“秀萍那是命好,人家公婆支事,娘家兄弟又靠得住,换作旁人试试……”
“哈哈……”
……
分担部分行李的钟月一面跺着发麻的腿,一边跟熟人致礼打招呼。
几年中形形种种的话听多了,也就没以前那么生气,她们挣她们的钱,让旁人嘀咕去。
秦氏心里惦记几日没打理的棉花,敷衍似的回应些场面上的话。走时棉籽还未出芽,眼看七八日了幼芽应该顶出土。
院门没上栓杠,被大黄提前迎接的母女俩踏进院中,与钟大山和杜氏迎面碰上:“回来了,刚将油布盖上。”
“爹娘,这几日让你们费心了。”秦氏说句感激的话,才急着问:“棉种出芽了吗?”
将俩包裹放在水井旁石台上的钟月察觉爷奶的神色带有犹豫,心里一紧,不会种的太早,棉籽被冻得丧失活性没出吧?
还未出口询问,杜氏扭头望着油棚说:“没出全乎,约莫棉种点的早,我跟你爹扒开几处没出苗的地方,瞅了瞅见棉籽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冻坏了,至于补不补苗你自己拿主意。”
一般棉种播入田中需十日左右才能判断是否真的瞎苗,钟大山夫妇虽凭经验猜测部分种子被冻毁。
但温棚里的幼芽才刚破壳冒土,他们也不能十成十把握那些棉种过几日天暖和了不发芽。
因此没有自作主张帮忙补苗,自从儿子故去后儿媳妇主意越来越正,有些事情他们还是少指手画脚为好。
“差不多时候种上的,一点动静没有,铁定是被冻坏了。”钟月赞同道。
即便没冒土也得有发芽迹象,而今却没丝毫反应,八成遭冻了,幸亏只是一部分没出看来以后播种时间要格外注意。
“你和爹看的还会有错?要补上的,只是家里没棉种了,得问人借。”
她家剩的被娘家大嫂借去了,如今恐怕早种土里。
“我们那余的还有几捧,待会让你嫂子送过来。”小杜氏没做迟疑,语气自然对秦氏道。
“不用麻烦大嫂,过会我自己去取,在城里为你们捎了点吃食和细棉布,收拾出来给你们送过去。”
秦氏柔笑指指石台上的包裹,她背的主要是铜钱,太重恐闺女累着。
杜氏听闻儿媳妇买了孝敬的东西回来,心底高兴,嘴上却嗔道:“挣几个辛苦钱瞎买啥。你有那份心就成了。”
皆大欢喜(捉虫)
老两口离开后, 秦氏母女将行囊放进堂屋,茶水都没顾得上喝,慌忙来到温棚旁拿下草毡以及压油布的土坯砖块,查看棉种出苗情况。
果真如钟大山和杜氏所言,苗芽出的残缺不齐。
秦氏让钟月帮她掀着油布, 自己钻进去把缺棵的垄畦扒开, 找出未出芽的棉籽。捻了捻发觉有腐烂迹象,不禁叹口气,心头原本喜悦的心情淡了下去。
“娘, 棉种是不是冻坏了?”
即为了让光线投进苗棚, 又想看清楚苗秧,钟月高举臂膀侧弯身子, 朗声询问沉默不语的秦氏。
“嗯, 冻瞎了不少,早知道就不把咱家的棉籽借给你大舅娘了。不晓得你爷爷家里的棉种够不够。”秦氏将湿松的土壤掩好,猫腰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咱家棉田亩数少,爷爷家不足就多问几户借,短不了什么。”
虽然方才没全部看清,但钟月觉得村里百把户人家,理应凑够所缺棉种。
为了尽早补上棉种, 秦氏没作耽搁洗洗手带上买的东西和钟月一起去了隔壁公婆处。
“方才娘说过了,正准备送过去呢, 我们这剩的有小半筐, 不够用再问问玉英留的有没有。”
秦氏简略说了几句庙会摆摊卖煎饼之事随后便说明来意, 小杜氏满面笑意接话,语气十分真诚。
故意留在一旁观其反应的钟月,了然的笑起来,让旁人以为她是为由棉种之事而高兴。
“够,够,小半筐咋会不够。”适才婆婆说只剩的有几捧,秦氏以为还得问旁人借点没想到居然余这多,欣喜的冲妯娌笑着连连点头道。
对小杜氏此刻热诚态度秦氏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是为了合伙做买卖之事对方才一改往日态度。
即便知道是这样,她也不准备那么快主动告诉妯娌自己的想法。
倘若急赶着讲明,以秦氏的脾性定然觉得她极想同其合伙做买卖,将来在商议子铺相关事项上处处占下风被之拿捏,一旦她有不顺心处处跟人瞎编排。
如今憋其一段时日,让自己处于主动地位,事情定要进展顺利许多。
而且眼下春播苗秧瞎成那样,目前她无甚心思考虑其它的,先把棉田整好再来说其他的事情。
就三人有意搭伙做买卖之事,在从县城回来的路上小杜氏已和郭氏商量,在事项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