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奶奶讲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考秀才了,身子可得仔细些,凉馍凉菜吃不得。”
说起饮食,猛然想起这个时候正值饭点,忙问:“子辰,可吃了晌午饭?我身子不舒服吃不下,月儿只熬两碗粥凑合一顿”
曾子辰忙说吃过,同方才应钟月的答案一样。
明白秦氏病未愈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觉得话说得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钟月起身朝疲态已显的秦氏说:“娘,我送子辰出去。”
精力不济强打精神的秦氏缓缓点点头,又叮嘱两句曾子辰,才就着钟月的胳膊慢慢躺下,阖眼休息。
钟月掉身出门送人时,睁开紧闭的双目逆光注视着她的背影,弱不可闻地叹口长长地气。
“辛苦了,冷冷呵呵站半晌。该回学堂了吧,走,我送你出门。”
“无事。”少年淡定地浅笑摇头。
“还没事,鼻子都冻红了。”钟月打趣他。
“……”抬手想摸鼻头,想必定又惹她揶揄,捻捻手指头,作罢。
生意暂时不忙的小杜氏瞧见两人从院中出来,便笑吟吟高声道:“子辰,吃饭没,伯娘给摊块煎饼?”
曾子辰笑着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月儿,你娘热烧可退了。我正准备收拾妥铺子去瞅瞅。”
虽是跟钟月说话,但余光却关注着一旁少年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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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钟月特烦小杜氏, 能不搭讪尽量绕着走。但自昨晚对方愿意帮忙照看她娘后, 态度略微有了改变。
兵家有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尽管用此话形容小杜氏和她们家是驴唇不对马嘴, 可钟月拿此名言自我开解,令她不再过于纠结以往之事。
吃一千次小亏, 关键时刻能帮一回忙也行。
所以语气温和地答小杜氏的话:“比昨晚强些,才睡下。今儿生意怎样?”
“只晌午那一会儿好点还有几个人,旁时连鬼影都没有。天漏了似的, 愁死个人。”
小杜氏说到最后开始唉声叹气, 注意力放在买卖上,便没心情瞅曾子辰了。
钟月清楚她大伯娘最爱夸大其词,尤其遭遇挫折时, 便苦着脸道:“伯娘,再不济也比我家关门打烊强。你别急, 天晴就好了。”
说罢眨眼给曾子辰一个眼神, 示意他别杵在这儿了, 赶紧回学舍不然让小杜氏八卦揪住哪个话题掰扯个没完没了。
插不上话的曾子辰早就想走,收到钟月的暗示, 神色泛出三分焦急和颜对做势要接话的小杜氏道:“伯娘, 子辰得回学堂了。”
正要问他家酒楼最近生意是否也受天气影响,而且还想打听是谁叫他特意带着礼品探望妯娌的。
可听说人家要去学堂只得作罢, 转而笑道:
“那你赶紧吧, 读书是大事, 咱们钟家村盼着你考上秀才呢。义康总说你厉害, 要学你一样用功。”
曾子辰几乎没跟小杜氏接触过,此刻被她夸得面色涨红,打声招呼加快脚步逃走了。钟月目睹其窘迫磨样忍不住勾唇轻笑。
察觉周边有视线投向自己,目光透出强烈的八卦之意,凭直觉大伙是因曾子辰拎礼拜访的事情。
街头巷尾最不缺的便是道人东家长西家短的老百姓,何况是阴雨绵绵的冬日。
钟月止了笑,默默地往自家铺子里走。秦氏病中,家里活计皆落在她身上。
从昨晚至今儿上午一直照料她。灶房里包子馅,发的面都没顾得管。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将余的食材用完,做点包子蒸上。
纵使不卖,她们自己也得吃饭,再晚些时候还需煎药给她娘喝。希望喝了汤药,夜里烧全退了,钟月心底暗暗祈祷。
等她走远后,喝着热菜汤的某食客翘首呲着一口黄牙问小杜氏:“刚走的那小子是你家哪门子亲戚?”
他话音落后,好奇者亦竖耳倾听。
小杜氏常年混迹人场,啥样的没碰到过,撇眼贼眉鼠眼的汉子,心下啐他一口:穷逼样,连煎饼都舍不得吃,还有说闲话的气力!
“月儿娘昨儿染了风寒,人家兜着礼来瞧姑母,你说是哪门子亲戚?”
她只知村子里曾家闺女嫁给了钟月三舅,一时算不出正确的称呼,便随口胡诌了一个。
食客听之,点头拖长音哦了声,失了探究下去的兴趣。
……
揉面,擀皮,填馅,包子成型。
板门紧闭毡帘半掩,炭火烧得正旺,房中静谧的连发出的蒸气咝咝声都清晰可闻。
钟月边捏包子边想事情,即便昨儿一整晚没睡,今儿又忙碌大半天,脑袋胀痛的想把它扭下来,可意识却非常清晰。
接二连三的波折让当初信心满满憧憬未来的两口之家陷入重重的晦暗里。
难不成即将进入是水逆之年?钟月脑海里蹦出来这个可笑想法。
她反反复复地思索最终得出结论,接踵而来的倒霉事来袭,归根结底缘于她们自己。一没钱,二没动脑子。
没钱不怪她们,谁让家里没矿呢。可没努力动脑子就是自己的错了。
既然当初计划当半个菜农,那为何种菜之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