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也想等等再睡。这一等,就等到后半夜,到了后半夜头疼、人却精神了。”李知鱼躺在床上,“川哥盯着我,把我等一等再睡的习惯改了。”
“你们俩同居了?”
李知鱼瞄她一眼,“没——”
这时,门铃响了。丁嫣吃了两粒退黑素,冲门口扬扬头,大度道:“我不介意你睡他家,我自己睡这儿。”
李知鱼撇撇嘴,去开门。
骆川身着深灰色真丝睡衣,抱着枕头,冲她点点头,便自觉地向里走,“我陪你打局游戏再睡。”
李知鱼刚要阻拦,丁嫣扒着卧室门,探出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骆川的睡衣、骆川的枕头和骆川。
骆川没想到屋内有人,下意识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又回身和丁嫣打招呼,“你在啊,打扰了。”说完不等丁嫣回应,脚下生风地走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李知鱼和丁嫣,从头到尾没插上一句话。两人对视,挑了挑眉。
“他——”丁嫣拉长语调,点点头“他刚刚不好意思,瞧着还挺有意思。”
关了灯,一阵窸窣,李知鱼钻进丁嫣被窝,搂住她的腰,“我还是想哭一场。”
“哭吧、哭吧。”丁嫣抚摸着她的头,“别把鼻涕蹭在我身上就行。”
“你穿的是我的衣服。”李知鱼从默默流泪,变成低声啜泣,“呜——,我的衣服。”她擤了鼻涕,将纸团向投篮一样,扔到地上。平稳了气息,“嫣嫣,我算是离家早的,十三四岁就不在爸妈身边了。当时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他们不舍得也放我走。我爸说,人活一辈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到头来都会后悔,哈哈……”
“叔叔讲话总是这么幽默。”
“我爸还说,在外面不许受委屈,混不下去就回去,养我一辈子。他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所以我一个人从四线小城市来,也什么都不怕。”李知鱼说:“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以后也要多多给他勇气。”
“小丫头,加油!”丁嫣推了推她的头,“换个地方哭,这片儿湿了。”
“不哭了。”李知鱼重重擤了下鼻涕,将长腿跨在丁嫣腰上,“睡觉!”
丁嫣手脚并用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往床边滚了半圈,“睡觉。”
李知鱼蠕动了半圈,将头顶到她怀里,“睡觉。”
“……起开!”
“嫣嫣,别这样。”李知鱼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劝说道:“明明是你主动送上门和我睡,为了你,我都没有睡隔壁那位。”
“好一个渣女言论。”丁嫣越过她,滚回床中心,马上有一只温软的手贴到她的腰间,紧接着狗皮膏药又黏了上来。
早七点,李知鱼定的闹钟响了,将两人震醒。
丁嫣迷迷糊糊坐起身,“今天什么安排?”
“先到医院看看,十点有个杂志内页拍摄,下午上课,晚上去桑芮演唱会站台,半个小时结束后去医院。”李知鱼默念一遍行程,“你知道最艰难的,是哪一个环节么?”
丁嫣想了想,“有么?我觉得好轻松。”
“和导员请假最难。”李知鱼抓起床头的手机,“我这辈子怕是毕不了业了。”
丁嫣按住她要拨号的手,“十点的杂志是哪一家?”
“绮萝。”
“我来协商试试,看能不能改到中午午休。”
“杂志还有采访呢?”
“让他们的人跟车采访,到场地马上开始拍摄。”丁嫣找到绮萝杂志跟她对接过工作的编辑电话,三两分钟便完成了沟通。
“我不要张静,你快回来继续做我的经纪人。”李知鱼抓紧洗漱,想赶在第一大课前去趟医院。
丁嫣到她的衣帽间,给自己搭配一身暖和适宜出行的衣服,“经纪人的事儿,恐怕不行。”
“为什么?”
“过两天,我可能会出国几年。”
李知鱼惊得目瞪口呆,“出国?还几年?你不要我,不要小浩同学了?”定了定神,“我知道了,因为你们俩昨天吵架,对吧?”
丁嫣点点头。
“咦——,你们俩吵架,那还不是家常便饭么?”李知鱼放心道:“不出两天就又和好了。”
丁嫣笑笑,摇了摇头。
手机在卧室响了,李知鱼断言:“你们俩,分不了。”跑去接电话,是李承泽打来的。
“爸。”
“宝贝儿,小川刚过来送早饭。我怕你一会儿也来,告诉你一声,安心去上学,别过来了。你妈大专毕业学历就够低的了,你可不能最高学历是高中啊!”电话那头,樊婷骂了李承泽,一本科毕业有什么好骄傲的。
“川哥刚去送了早饭?”
“是啊,你说医院早晚都有饭,他还来送,怪麻烦的。”李承泽突然放低声音,嘟囔了句:“我可不想欠他太多。”
“哈?”李知鱼感到他有些孩子气,笑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