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手让那几个数字消失于人前,接着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故意很夸张的笑道,
“哎呀哎呀,才六十八呀,差这么多啊,这样不行呐,我还要继续修行啊!”
我听到了南岸的笑声,无比熟悉我的他自然知道,我只要说话的语气啊变得反常那就说明我要使坏了……
那个男人听到我颇具自知之明的话语之后明显也松了口气,貌似大度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得离开了,不要妨碍剩下的人报名。”
我咧嘴一笑,“是,大哥哥——话说南岸,我们走吧。”
“嗯,好!”
南岸是配合我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然后我们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那条专门为不及格的人准备的通道。当然,我没有立刻就消失,而是故意放慢脚步,口中更是在小声的念叨着,
“五——”
“四——”
“三——”
“二——”
“一——”
“诶——诶!你们两个!等一下!”
这句话自然不是我说的,而是之前那个男人。
“南南,他还真是迟钝,整整五秒啊。”我低声的跟南岸说道。
南岸只是笑着看着我,并没有评论什么。
于是,出于礼尚往来考虑,既然人家都迟疑了五秒,我索性多走了五步才回过头,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转过头指着自己问道,
“大哥哥,你说的是我们?”
我能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都白了,他的身边站着我的姐姐,显然那五秒钟的时间内那个男人被狠狠的训了。
“是…是的。”
看着五秒钟就变得唯唯诺诺的那个男人,我的心中不由一阵鄙夷。
不过嘞,还是那句话,演戏要演全套,我强忍着心中的笑意,疑惑的表情再次爬上脸庞,
“话说这位大哥哥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这个地方,因为在之前的报名过程中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生物,我们这边闹得这么嗨,想不吸引人注目已经不可能了。
那位大哥哥小心翼翼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后才轻咳了两声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你身边那位已经通过考核了,可以进入我们虚灵域皇仁学院了,你凭什么带他走?”
这里注意一下,这里说的是【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这就是槽点啊!
我装作很难理解这句话似的挠了挠头,眉头紧锁,
“你这位大哥哥说什么呢?脑壳坏掉了吗?你都说了我跟他是一起的了,我进不了学院的话他为什么要进——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啊不好意思,刚刚用了方言,不是脑壳,应该是脑袋…”
我自认为我已经很客气了,观众们也很给面子的起哄笑了起来。
但是呢,有些人就是太具有贱性,受不了有人对他太客气。
因为我话里的某六个字顿时变得冷峻了,气质变得清冷了,这就是结婚与未结婚的女人的差别吗?
啊咧?刚刚貌似出现了幻觉…
我没有说话,姐姐就一直弯着腰,我们现在的样子很是怪异,一边是皇仁学院公认最有天赋且年轻的新任教师主任,一边是堪堪过魂分录取限制的无天赋普通少年。
我能感受到南岸在揪我衣角,我知道他在提醒我适可而止。
可是,我没办法停下来。
三十秒,我保持沉默了三十秒。
前十秒,广场一片安静大部分人都处在目瞪口呆灵魂出窍的状态。
中间的十秒,观众陆续回魂,整个广场开始变得喧闹。
很多人都在编诽我天赋那么差何德何能受一位美女的如此大礼。
后十秒,整个广场已经沸腾了,很多应该是姐姐的同事的人,他们都来到了姐姐的旁边。但是,他们不是来劝阻姐姐的,而是像姐姐一样对我与南岸两人弯下了他们挺直的脊背。
这里面也包括之前那位恶意阻难我与南岸的黄发男子。
我知道,这些目光与礼数还有尊重以及那些教师的歉意都不是给我的,他们在意的是南岸,南岸的表现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了。
南岸单从表面上就比我小,但是他的魂分是多少?一魄三百分还要多!这代表着绝对的天赋,这代表着无可预计但是却无比光亮的未来。而且,很可能魂分爆表的,这一届只有南岸一人。
如果这样一位学员能够进入他们学院——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但是看了眼前这一幕都还不明白的话那么我就跟那个黄发男子一样脑壳坏掉了。
三十秒以后,我终于开口了,但是我说的回答不是否定,而是,
“姐姐,爸妈死了,四年前就死了,以后你在姐夫那边好自为之,我不相信这四年你没有收到消息,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你对爸妈的死不闻不问,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在皇仁学院,那么我与南岸就不去了,免得看到你心烦,另外,我们姐弟的关系到此为止。再见——南南,我们走。”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喧闹的广场上根本算不了什么,然而,躬身在我面前的一众老师不可能没有听到。
在我那声“姐姐”喊出来的时候那个黄发男子的腿已经在颤抖了,其他人则都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我又看看我姐姐。
我转身了,他们也就没有了继续弯腰下去的理由,其中有几位脾气比较差的还在小声嘀咕或大声讽刺着我话里的火药成分,一个个气愤异常似乎要为他们心中的女神教训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弟弟。
对这些,我都充耳不闻,我搭着旁边南岸的肩膀,无不歉意道,“南南,抱歉,我不该私自决定你的去向,话说皇仁学院在虚灵域也算得上顶尖一流的学院了,如果你能进去学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灵魂大师。”
南岸则双手抱胸,眉头一皱,“灵魂大师有什么好的,没有唯一哥哥的地方我哪也不去。”
那老气横秋口吻与姿势以及像是在宣布什么似的语调——这才是我认识的南岸啊。
“但是——唯一哥哥,这样真的好吗?姐姐她肯定也很伤心吧?”
我们的对话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因为我感觉背后的盒子被人拉住了。
曾经,有很多人都想看看这个我从不离身的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们采取的手法就是突然从后面拉我的盒子、
所以,经历过无数次的教训之后,每当感觉有人从我的后面拉盒子的时候我的动作只有一个——转身就是一脚!我管你是谁!踢了再说!
然而,这一脚却踢空了,因为身后那个人的反应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我才有转身的趋势,她已经松开盒子退开了我的攻击范围,就好像她一定知道我转身就会攻击一样,我这一脚已经用了全力,要知道这一脚已经经过千锤百炼,不但速度快,要是被踢中了轻则伤筋动骨,踢中弱点,比如xx,必爆无疑。
然而,那人还是躲了过去。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我的——呃…应该是另香怜小姐。
“呵呵,话说另香怜小姐,你没事吧?我讨厌别人从我背后招呼我。”我的语气还是像之前那样夸张。
另香怜小姐的情绪明显有些不一样了,她的手悬在半空中伸出来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眼神更是欲语还休。
我就纳闷了,这强烈的【怨妇】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抹去额头的汗水,“另香怜小姐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喂——我说,你不进我们皇仁学院以后怎么生活?你要让南南一直跟着你混下去吗?你不觉得委屈了他?”
我头都没回,继续揽着南岸的肩膀,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道,“嘛——那么大的虚灵域难不成只有你一个皇仁学院吗?我可是听说明天这里也会有另外一个学院的招生大会。嗯,我觉得另香怜小姐还是不要在意我们两个的事了,有损身份哦。”
我才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招生大会。鬼知道这突然想说出来的话是怎么回事。
另香怜没有再追上来,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那昔日的姐姐吧,智商低是事实,可是自尊心也强的可怕。
我这种直接毁她尊严的行为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她能追上来一次就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
嘛,不说了不说了,我跟这人已经没关系了。
至于今后何去何从,趁着手里还有点钱,赶紧去别的城市参加其他学院的招生。虚灵域是必须去的,我手里的这点钱根本就不够两个人从广场往灵门去虚灵域的。
“哎——早知道广场往灵门门票这么贵当初就再节约一点就好了…”
“唯一哥哥,”南岸拉了拉我的手臂。
“怎么了?”
“我这里还有一点哦。”
“…”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是吧,你还藏着私房钱?”
“呃——”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私房钱什么的,不是夫妻间才通用的词汇嘛…
果然,南岸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小脸已经红了。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嘛嘛,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往那走,往那走太奢侈了,虚灵域的虚灵币与我们手里的纸币是通用的,所以这些钱还是留着到虚灵域里用在更需要的方面吧。”
“嗯——”南岸低下头小声的应了一声。
对此,我也没有在意。
广场的石板被我的靴子踏的“啪嗒啪嗒”直响,这种走起路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从今天开始,我就真的只有南岸这么一个亲人了。
与不与姐姐断绝关系其实无所谓,因为在我看来断不断只是称呼的区别而已,【姐姐】与【另香怜小姐】的区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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