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私人家教。
那时尹花悦知道了她有一个妹妹,老爱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她。可是有一次,妹妹不小心摔坏了她的水杯,然后她踢走碎片,狠狠推了她。
那天父母皱起了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之后,母亲依旧对她很好,处处呵护。可那时候,父亲对她有了防备,很少让她和妹妹单独相处。
一天,她和妹妹在家,她在楼下看书,妹妹则在楼上画画。当她看完书上楼时,在楼道间奔跑的妹妹一不小心撞上她,五彩颜料顷刻洒在她洁白的连衣裙上。
她的厌恶表现得很明显,但她强忍着怒气摔门进屋。可就在她准备换衣服时,妹妹突然跑进来,在看到她腰间丑陋的烫伤时,毫无顾忌地惊呼出来。
“姐姐,你的腰有疤,好丑的疤。”
她知道妹妹小,什么都不懂,但她厌恶那样的单纯。在她7岁的时候,她已经很会看人脸色了。
神经崩掉只在一瞬间,她没能控制住自己,双手掐上了妹妹幼小脆弱的脖颈,看着眼前跟自己有一两分相似的妹妹挣扎哭闹的模样,莫名地,她笑了出来。
好在她的房屋一直没法上锁,听到哭喊的保姆立马将他俩分开。但是那之后,父亲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她曾站在父母卧室门外,面无表情听着里面的争吵。父亲觉得她的性格已经定下,无法再改变了,母亲却一遍遍哭述她只是个孩子,她能改变。
终于有次父母大吵一架,出门时,父亲冷漠的脸色让她后退好几步。母亲一气之下,一个人带着她去了国外,接受了为时两年的心理治疗。
治疗的过程,很多事已然模糊。
最开始的她精神恍惚,情绪难以控制。医生会尽量避开敏感的话题,引着她在一条没有光的路上挣扎前行。
梦里,她脚踩鲜血,捂着耳朵挡住周遭的嘶声尖叫。她努力在道路上奔跑,不停在原地打转,后来,她找到一条新的路口。
脚下红色渐渐淡去,尖叫声也渐渐被母亲每日关心的话语所代替。终于,她在漆黑的尽头看到一丝光亮。
那是一间破旧的房,她小心翼翼踏进。屋内昏暗,只有一盏烛台。烛火在风中摇晃,她立马关上房门门窗,用手轻轻护住唯一的光芒。
这里似乎很温暖,这里似乎很安全,这里似乎没有人能看清她衣服上残留的血迹和丑陋的伤疤,这里没有过往……
两年的治疗让尹花悦比其他人慢了好几步,入学时,班里同学对她的年龄总是很诧异。
那时她不敢穿过短的衣裳,游泳课也永远是逃避。于是母亲在她16岁时,给了她一份难忘的礼物。
那天母亲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她爱的食物。父亲和妹妹依旧冷脸,倒没发生什么不愉快。
饭后,母亲开车带她来到城市边缘,一家餐厅落于江边,露天座位能看到平静的水面,零零散散有人坐在岸上钓鱼。
母亲和她在那坐了一下午,直到路灯亮起,彩灯辉煌。
无数灯光倒影交错,粼粼江面像铺上一层梦幻的磨砂玻璃。
母亲说完最后一句话,起了身。
尹花悦紧紧握着拳头,还在犹豫。
伴随着一束烟花在江边绽放,她点点头,跟着母亲一路拐进古朴老旧的街道。
这里房子虽旧,但人来人往,一样的繁华纷杂。
她和母亲最终进了一家文身店,门面小,但进去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店家似乎很爱摆弄古画,各式文身图案还被印在画卷上。
店里檀香袅袅,隐约间却有种薄荷的清爽,老板娘头上插着发簪,在看到两人时一脸平静。
母亲在下午时就曾告诉过尹花悦,齐老板的手艺是整座城数一数二的,要在她手下文个身,还得提前预约。
母亲在外等候。
尹花悦在老板娘注视下半天没能掀起衣角。
老板娘眼眉微挑,“那就等你愿意掀开的时候再开始吧。”
尹花悦嘴唇紧咬,在嘴皮被牙齿咬破皮时,才磨磨蹭蹭掀开衣裳。白皙的腰侧,丑陋的伤痕比起最初的焦黑糜烂已经在治疗下好了不少,但痕迹依然存在。
尹花悦慢慢抬头看向老板娘,在看到对面人平静淡然的神情时,眼中的阴郁散开不少。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来我这儿为了掩饰伤痕文身的人不少。”老板娘示意尹花悦坐下,“你这些伤在我看过的里面不算最严重的了。”
尹花悦没动,“你懂什么。”
老板娘停下动作。
“你根本不晓得这些伤的背后是什么。”
老板娘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嘴角微勾,“我不负责那些伤疤背后的东西,我只负责怎样帮人把那些疤痕掩盖掉。”
老板娘拿起一本图册,“你看看你想文什么。”
尹花悦翻都没翻就丢在一旁。
老板娘叹息,靠在桌边望着她。
两人目光相对,半晌,尹花悦指着小香炉旁的一小株薄荷,“薄荷叶,我要文那个。”
老板娘眉目上挑,应了声,“那我先给你试看几个样品。”
“不,我要不一样的。”
“那我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