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皇帝的卖身契

皇帝的卖身契第6部分阅读

    。

    “是的。”他没说是从母姓,其父姓风,名青崖,乃金乌皇朝第一儒师。

    风青崖名字一出,举国皆知,他不仅才情出众,人品高洁,更是当代美男子,不少女子为他倾心,终生不嫁。

    而他的好相貌便是遗传父亲,外貌上有七分相似。

    “你与当今天子可有关联?”他的气度非凡,央央丰采,绝非寻常人家子弟。

    张口欲言的曲天时尚未发出声音,突遭冷落的郑晓仁颇不是滋味的呵呵一笑。

    “世伯想多了吧!曲虽是国姓,但不见得人人与皇亲国戚扯扯得上关系,瞧他秀秀气气的姑娘样,穿上龙袍也不像天子。”

    秀秀气气……姑娘样?

    明明是俊秀逸朗的翩翩公子,丰采出尘,清辉似玉,哪来姑娘的娇柔样,他那双张不开的眼睛看的到底是哪里?为何落差如此之大?

    杜家父女面露狐疑,来回审视截然不同的两个男子,心中起了疑虑。

    “那你像吗?”曲天时扬起嘴角有几分冷意。

    “像什么?”郑晓仁一怔,不解其意。

    “我朝天子。”若起谋逆之心,当诛。

    他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哎哟!你可别胡说,那是砍头的大罪,我郑晓仁只会铺路造桥做好事,掉脑袋的事想都不敢想。”

    就算他有心改朝换代,也要先拿回原本属于他们郑家的财富。

    真小人?“那你可曾见过皇上?”

    “皇上?”他摇头如波浪鼓,急得很。“我这市井小民哪得机缘见龙颜,你别寻我开心了。”

    “既然不曾见过天子容貌,又岂知他与我不像?至少,我瞧他倒与我有几分相似。”如人照镜,一模一样。

    什么相似?根本是同一人!杜春晓垂目偷笑。

    “你瞧过皇帝老儿?”怎么可能?

    “老?”他登基为帝时也不过二十,如今才过了四年,称不上老吧!“据我所知,皇上年纪与你我相仿。”

    郑晓仁惊讶的一呼,诧异的娇声随即一高,压过他的难以置信。

    “什么?!你不是三十了吗?”

    杜春晓身侧的男子因她的错愕而笑溢唇畔,另一人则面部微沉,快速地射出阴狠寒光,但收得极快,让人几乎无所察觉,除了曲天时,他暗暗多了份留心。

    “呃!呵呵……春晓妹妹真爱说笑,我也不过大你四岁而已,哪有那么老!”郑晓仁咬着牙,装作不以为意。

    她干笑。“那是我的搞错了,我一看到你的模样,心里就想,娘怎么会找个大我十来岁的男子为婿,该不会是伯父……啊!我忘了世伯仙逝多年。”

    她的一句无心话,让某人的脸扭曲了下。

    “哈哈……春晓妹妹不必忧心,家父是久病缠身才过世,不是你惊人的煞气克死他,你该担心的是身边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敢说他一脸老态,他绝饶不了她。

    “真正关爱她的人不曾想过她会带来什么灾难,你瞧过她跟下人们相处的情景吗?他们和乐融融,打成一片,没人因为她是煞星而疏远她,反而乐于亲近。”人非草木,只要用心待人好,人总会还三分情。

    真正关爱她的人……杜庄主神色一凛,深思着这句话。他对女儿的关心似乎远不及庄中仆佣。

    “那是你还没被她的煞气冲煞到,哪天你也像我一样从马背上跌下来摔断腿,到时你就欲哭无泪了。”他微露嫌弃意味,眼里有藏不住的怨怼。

    摔断了腿、摔断了腿……脑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什么,似要浮现又沉潜,曲天时沉眸一思。“你确定不是过于自信而坠马,骑术不佳该检讨的是自己,与杜家小姐何干?”

    他一听,气愤难当。“明明是她的煞气害了我,我才跟她一定亲就出事,绝非偶然,而且家中的牡马一向温驯……”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一点错也没有,但是郑晓仁过于愤慨的语气却引起杜庄主的注意,他从没想过原因不一定全出在女儿身上。

    当时郑晓仁在什么情况下坠马?为何他的家丁没及时拦阻他?

    曲天时不经意的一番话,让他有了不同的想法,天灾人祸无可避免,怎能将自己的不慎推给他人,让人承担无妄的过错。

    算命师也有算错的时候,他杜云山的女儿就算煞星,也是心地善良、宅心仁厚的好姑娘。

    “推托之言何患无词,你该想的是家中牡马为何失控,是马夫的错,还是马儿尚未驯良?何况……”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头一低,做出令人哗然的逾礼举动,他吻了抹蜜朱唇。

    “瞧,我跟她如此亲近也没事,从我认识她到现在一直洪福齐天。”曲天时勾唇冷笑。“是我八字好,命格重吗?我只知道为了我深爱的人,一死也甘愿,她是我绝对不会舍弃的不悔。”

    “你……”郑晓仁被他的话震撼住了,也恼羞成怒,不甘在心。“咳!世伯,看来春晓妹妹已找到她的好归宿,我这颗担忧的心也就放下了,不过当年两家交换的定亲信物是否可以还我?总不好一物两用,害了映月妹子。”

    “什么信物?”他不记得有这件事。

    闻言,郑晓仁的眼神一阴,沉得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起身一走动,左脚的足踝不甚自然,有点跛……

    蓦地,幽邃的黑眸迸出厉光。

    第9章(1)

    “映月妹子、映月妹子,你走慢一点,我跟不上你。”

    郑晓仁因曾摔下马,所以要一走快,左腿就会一跛一跛的,没办法跟正常人一样的四平八稳,他一直为此而不甘。

    当时他确实为了不想输给大他三岁的堂兄,因为用力鞭打牡马,要它跑快点,马儿一吃痛,便扬起后蹄乱踢,没抓牢缰绳的他才从马背上飞起,重重落地。

    虽然及时请了大夫诊治,接好了断腿,但仍落下病根,只要缓行或坐着不动,便看不出异样,可是天气一转凉,那微微的酸痛还是令他不堪其扰。

    “你别一直跟在我身后穷嚷嚷,我急着去练剑,没空陪你闲磕牙!”他烦不烦呀!老是跟前跟后。

    长相偏艳的杜映月一脸不耐烦,她手中拿着三尺青锋,心里念念不忘是刚学会的招式,她要练得炉火纯青方能精进内力。

    至于男女感情一事,她全然不在意,反正年岁到了,爹爹自会安排,用不着她操心,嫁人与否一点也不重要。

    “呵,瞧你心急的,一时片刻不练也不舍稍减你的功力,何妨坐下来聊一聊,心平气和的沉淀烦躁的心情。”郑晓仁的眼眸闪了闪,不着痕迹地挡住杜映月的去路。

    “我哪有烦躁的心情,而且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会舞刀弄剑,我说的你不一定懂。”对牛弹琴,徒劳无功。

    郑家并非武林世家,历代经商为业,以布帛买卖为主,是谓商贾。

    当年郑家先祖与红叶山庄交好,延续了数代,郑晓仁祖父更与杜庄主是忘年之交,两人往来密切,因此才有意缔结秦晋之好,亲上加亲。

    “瞧你这般急躁的,还说不心烦,春晓妹妹都有了心上人,你何时才要良人相伴?”他有意无意地碰触她纤白小手,笑得一脸和善。

    “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干么要相提并论。”她不用羡慕自家妹子,她只要把剑练好,爹自然会把家业传承给她。

    肩负长女的责任,杜映月一刻不敢懈怠,她知晓杜家无男丁,将来的红叶山庄必须由她一肩扛起,她得变得更强,才不负众人所望。

    “可你终究要嫁人,下个月你就满二十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他更殷勤地朝她笑着,提醒她眼前就有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他是长得不丑,尚可见人,可是跟曲天时比起来,那就……唉!天差地别,不提也罢。

    “谁说我要嫁人了,爹没跟你提过吗?杜家要招赘。”招了赘婿才不致家产旁落,后继无人。

    “什么,招……招赘?!”怎么没人告诉他?吓了一跳的郑晓仁根本不晓得有这回事,他脸上笑得很僵,全盘计划尽忽被打乱。

    “爹说过,以后这个家要交给我,我生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得姓杜,日后才有子嗣续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呃!是吗?”他沉吟了下,脑中蹦出新的想法,“我家中男丁甚多,不愁没人侍亲尽孝,入赘杜家,也无不能。”

    红叶山庄家大业大,祖上良亩数百甲,店面铺子放租也不下数十间,杜夫人娘家又是一方望族,嫁妆不少,想必长年累积的财富也不在少数。

    人不贪,财不裕,做善事也要有银子,以杜大小姐热中武学的程度,他不介意接收红叶山庄这座宝山。

    郑晓仁一想到满谷的金银珠宝,一时过于得意而笑出声。

    幸好醉心武功的杜映月没发觉他的异样,不然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将付诸东流,前功尽弃。

    “谁要入赘?”

    “我。”

    “你?”

    面露讶色的杜映月这才分点心思,注意许久不曾往来的郑家少爷,她犹记得他与二妹有过婚约,是她未来妹婿。

    “你不晓得我特意来提亲吗?世伯口头上应允这门亲事,他说只要你点头,随时都可以着手筹备婚礼。”娶她胜过煞气重的杜春晓,至少不会灾难连连。

    一想起那煞星,他仍一肚子不满,怨气难消。要不是爹娘硬要攀上这门亲,他也不会受到牵连。摔断腿。

    “咦!是我吗?我以为你求亲的对象是二妹或三妹。”她从没想过会是自己。

    杜盈星那骄蛮女……他眼角抽了两下。“长姐不出阁,妹妹怎么好先嫁?以你的花容月貌,是我衷心所倾慕的,盼能共结连理。”

    娶了她等于娶了红叶山庄,老天送的大礼岂可不收。

    “等等,我还得问问我爹,婚姻一事不必急于一时。”虽然她并不在乎夫婿是谁,可起码要她看得顺眼,而他……杜映月脸色难看的抽回手,以衣角擦拭他碰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一直在轻薄她。

    行善积德的大好人怎会有如何唐突的举动呢?令人匪夷所思。

    “是是是,婚姻大事该交由父母做主,我不急,静候佳音。”她休想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佳音?”无来由的打了个冷颤,遍体生寒。“不多说了,我该去练剑了。”

    杜映月反应冷淡地转身就走,没瞧见身后的郑晓仁突然脸一沉,阴恻恻地瞪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

    显然,这一条路行不通,她不若想像的好应付,说两句好听话就能讨其欢心。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郑晓仁狭长的眼望向没人走动的书房,眼底浮起一抹阴森笑意。

    “是这里吗?还是……不对,应该更小、更隐密……”

    趁人不察,他偷偷溜进杜庄主未上锁的书房,一本一本地翻动着架上的书,找寻祖父留下的宝藏。

    不可能没有信物,杜云山在说谎,想私吞富可敌国的财富,爹临终前明明说过祖父曾交托一物给杜家。

    可是,为什么找不到?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不死心的连笔架也翻找了一遍,看底下是否另有玄机,他费尽心思从杜家人下手,为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有钱。

    “你在干什么?”

    一道娇声由门口传来,怔了下的郑晓仁反应极快地放下杜氏家谱,改拿一本雅俗共赏的杂文,缓缓转过身,咧嘴一笑。

    “是盈星妹妹呀!我闲着无聊,就来拿本书看看。”他高举起手中书,证明所言不虚。

    她哼了声。“谁是你妹妹?别叫得太热络,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受了气的杜盈星冷着一张脸,见了谁都不高兴,她将无从宣泄的气迁怒到旁人身上。

    “哪能不熟呀!我就要娶你大姐为妻了,喊你一声妹妹不为过吧!”姐夫,小姨子,早晚一家亲。

    闻言,她两道柳叶眉高高拧起,“你怎么一下大姐,一下二姐,变来变去的,你到底要娶谁呀?搞得我都糊涂了。”

    啧!大姐眼睛瞎了吗?居然同意嫁给其貌不扬的郑晓仁,她都不挑的呀!有人要就点头,不管能不能带出去见人。

    要是她,非绝世美男才不肯屈就,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还不得离异,要她每天一醒来就面对一张丑脸,无异是一生梦魇。

    “当然是映月妹子喽!谁敢招惹那克死人不偿命的煞星,我这一条腿可是拜她所赐。”他拍拍左腿,一脸余悸犹存,惶恐不已。

    “可是就有人不怕死,非要试试死是什么滋味。”她说得满口酸,妒意横生。

    郑晓仁故作讶异的问道:“你说的是与天子同姓的曲公子?”

    “哼!除了他,还有谁呀!居然把二姐当成宝看待,我有哪点不如她。”凭什么好处让二姐一人占尽,她却惨遭奚落的份。

    就是不信有人对她的美色全然无动于衷,她刚才再一次趁曲天时的护卫和小厮不在,偷偷潜入他房里,想以身相许,造成事实,让他不得不负起责任娶她。

    谁知她连床都没沾到,就被他严词厉色给喝退,还说人若不自爱,日后定吃大亏,要她好自为之,别做出令家人蒙羞的行径。

    她衣服没脱就让人给丢了出来,还让洒扫的下人瞧个正着,真是丢脸极了!她这娇艳可人的杜三小姐暗许芳心,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机会来了。“哎呀!盈星妹妹艳冠群芳,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婚配对象,我怎么看都觉得盈星妹妹比煞星美多了,曲公子怎会无视你的存在呢?”

    一听有人站到自己这边,杜盈星骄纵地一扬下鄂。“就是嘛!二姐哪里比我好了?皮肤不够白,眼睛没我漂亮,个性大剌剌没个姑娘家样,曲大哥没长眼才会看上她。”

    “是没错啦!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是王八、绿豆看对了眼,你感慨再多也没用。”不用点手段,人是抢不过来的。

    闻言,她不快的嘟起小嘴。“曲大哥才不是王八,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了。”

    今生不嫁他,必定含恨而终。

    “脸儿俊俏也不会是你的,他早就向世伯提了亲,除非……”他留了个下文,引人上钩。

    “除非什么?”难道还有转圜余地?

    郑晓仁佯装为难。“这事不好说,怕伤了感情。”

    “你说说看,反正再坏也坏不过一辈子得不到所爱。”她不怕,娘会护着她。

    “是有个法子,但是,唉!还是不行,太阴毒了,我说不出口。”他欲言又止,吊足她胃口。

    杜盈星急了,拉住他的手大喊,“怕什么?有事我负责。”

    “真的?”他眼眸闪动着阴光,冷冷扬唇。

    “真的,我扛下一切。”她大声地许下承诺,承担接下来的责难。

    就等她这句话,郑晓仁阴笑。“附耳过来,别让旁人听见才好……”

    他压低声音说着借刀杀人的计策,利用她的妒意达成他的目标。

    本来他是想借由杜大小姐来追查宝藏的下落,但是她像块冰似的难以亲近,话不投机半句多,让他顿生挫折,成了着死棋。

    谁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待他不薄的上天又送来被妒恨蒙眼的杜三小姐,完成他未竟的计划。

    “什么?这样不好吧!爹他……”她没害过人,不敢下手。

    他假意要收回手握之物。“也对,缺德事还是不做为好,原本我是想你若在世伯面前大大出了风头,他必会奖励于你,到时你要什么大可提出来,以世伯的势力一施压,曲公子敢不改变心意,与你共效于飞吗?”

    “等等,我做了。”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白色瓷瓶,紧抓不放。

    郑晓仁笑了,背过身,露出歹毒眸光。

    在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书房后,门外十尺远的大树后,走出一道颀长身影,目光凌厉注视合谋为害红叶山庄上下的蠢人。

    “严功。”

    “是,公子。”

    “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回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

    迅地,玄色人影消失在金阳之下。

    风吹动衣裾,带来一丝凉意,曲天时仰起头,喟然一叹。

    第9章(2)

    寅卯交接时分,天色未明,雾气蒙蒙,将瓶盖打开,倒入白色粉末。

    行迹诡异,鬼鬼祟祟地左右探看,见没人发觉又悄悄地溜回房中,阖上房门。

    鸡啼声一起,曙光射向摇曳的树梢,脚步声也纷呈,洒水的洒水,浇花的浇花,厨房的大婶连打了三桶水准备开伙。

    袅袅炊烟升起,饭菜香溢满院落,忙碌的下人们一刻也不停歇,大盘小盘的早膳往饭厅,让主子们享用。

    这是一个看似平静的早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杜家人与客人同桌食,和乐融融,相谈甚欢。

    其中只有一人迟迟未下箸,神色不安的恍着神,以筷拨菜却不进食。

    “怎么了?娘的小心肝,这些菜你不爱吃吗?”特别宠爱小女儿的杜夫人见她一口未食,不免关心的问一声。

    娘亲的低唤,杜盈星这才回过神,惊慌不已的差点打翻面前的菜肴。“我……我昨晚没睡好,吃不下。”

    “唉!瞧你眼睛红咚咚的,要不要回房躺一下?”肯定是伤心婚事没着落,难过了一整夜。

    偏心的杜夫人狠瞪了二女儿一眼,怪她不爱护妹妹,硬是抢妹妹心仪的男人。

    无辜的被瞪的杜春晓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但是碗里多了剔了刺的鱼肉,曲天时的窝心举动让她的心没那么难受。

    而这三人的互动落在一旁的杜庄主眼中,他顿感惭愧。手心手背都是肉,亲生的爹娘竟不如一名外人贴心,他深深自省。

    杜盈星迫不及待想离席,她实在担不起众人责备的眼神,但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双腿就动不了,“不用了,娘,这红烧肉是你最爱吃的,我夹了一片给你,你吃了以后青春永驻,身体康泰。”

    “呵……瞧这小嘴多甜呀!就会哄娘开心,你这两个姐姐有你一半的嘴甜,我这当娘的就可少了很多烦忧。”好在有可人的星儿,让她开怀。

    “哪有甜呀!人家最爱娘了,不管我做错什么都不会处罚我,我要当娘最疼的小心肝。”她语带语带双关,暗留退路。

    做了坏事的人总是容易心虚,杜盈星眼神不定地直往娘亲身侧偎,引起杜庄主的注意。

    “你做错了什么怕人罚?”

    声如洪钟,杜庄主一声低喝,小女儿脸色一白,慌得一脸惊惧。

    “吃个饭吼什么?想吓谁呀!瞧瞧我的宝贝女儿都被你的大嗓门给吓着了。”杜夫人不悦地嘟嚷着。

    “孩子不能宠,一宠就无法无天的,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心慌?”大惊小怪,她宠得在过头了。

    “老爷,吃你的饭吧!我宠个孩子你也唠唠叨叨的,要是你多替咱们星儿想一想,她哪会失魂落魄,一颗心不知丢哪了。”都是煞星的错,故意带回个人品出众的男子来惹人伤心。

    没理由的,杜夫人把小女儿的不顺心怪罪到命中带煞的二女儿。

    “你……妇道人家。”不想夫妻失和,他只好让步。“今儿个我把大伙找齐,主要是有两件事要宣布,一是映月的婚事,她也老大不小,该找户好人家了……”

    眉头微颦,杜映月谁也没看,闷闷地放下碗筷。

    “当然,要她同意才下聘……还有春晓和曲公子,我想……”他们的婚事早早办了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等一下,你怎么只想到映月和春晓,那星儿呢?她也是你的女儿呀!”不能厚此薄彼,漏了她的小心肝。

    “她才十六岁,不急。”真是的,在商议大事,她凑个什么劲。

    “谁说不急来着?我看就把星儿许配给曲公子,她喜欢他嘛!当父母的自要成全她。”她话锋一转,显得冷漠。“春晓是什么命格你会不清楚吗?咱们就别害人家了,万一克死了夫婿,可是要守活寡的。”

    “娘……”杜春晓怔愕的睁大眼,不敢相信娘亲竟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是……”杜庄主因妻子的话气得满脸涨红。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下人们都痛得在地上打滚,全身无力地直喊肚子疼,好像中毒了……”

    “什么?!”

    张管家匆忙来报,一脸震惊的杜庄主站起身,掌击桌面,突地,他全身酥软,两脚站不直又跌了下去。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发生状况,不是腹痛如绞,便是冷汗直流,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虚软得没法走路。

    “老……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没办法动……”她的肚子好疼。

    “我不知道,我也一样……”他试图运功逼毒,但力不从心。

    蓦地,杜庄主的视线落在一桌饭菜上,顿然了悟。

    “饭里有毒。”

    他只是猜测,并未确定,但做贼心虚的杜盈星却慌张的跳了起来,直挥着手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

    在她跳起的一瞬间,怀中的瓷瓶滚落,些许粉末飘散开来。

    “就是你下的毒。”尚能挺住的曲天时抬起瓷瓶,指出罪证。

    “我……我没有,不是我,你……你不要诬蔑我……”她要否认到底,没人可以指证她所为。

    “那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没事?”还能活蹦乱跳,神色正常。

    “我……我……那是我胃口不佳……呃!没吃饭……”对对对,这是天大的好藉口,没吃就不会中毒。

    “你怎么晓得毒下在饭菜里,而不是在其他地方呢?很多人一早忙到现在滴米未进,却同样身中奇毒。”看她能狡辩到几时?

    “我……呃!我……我是……”她慌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闪烁。

    “星儿,真的是你吗?”杜庄主脸色沉痛的问道。

    她不敢回答,头低低的,绞着手。

    “为什么?”她是红叶山庄三小姐,竟下毒残害自家人。

    “我……我……”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个好理由。。

    “因为她被杜夫人宠坏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气恼她想抢自己姐姐的男人,有杜夫人当靠山,她什么也不怕。”宠儿不教,养虎为患。

    “世侄你……你和星儿……你们……”难道是他引狼入室?

    原本趴在桌上呻吟的郑晓仁挺起上身,状若无事的喝起酒。

    “真是难为你了,杜庄主,竟养出这么个逆伦不孝的女儿,吃里爬外,私通外人,你可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汾山黄酒,口感十足,甘醇润喉。

    “你……你为什么……我不懂,你不是来向映月求亲……”为何痛下毒手?

    阴冷的狭眸闪了闪。“如果你不要心存贪念,早早交出我们郑家当年交给你的婚配信物,我也用不着多费神,拐个弯达到目的。”

    他们有今天的下场是自找的。

    “等等,在百花楼派杀手狙击晓儿的人也是你?”一开口指明要“东西”,杀手倒在其次。

    惊愕万分的杜春晓听了曲天时一席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得罪人,引来杀机,而是他——他前任未婚夫买凶对付她。

    心急的她想拿下罪魁祸首,一只大手重重按住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没错,我以为信物在她身上,气恼砸下重金买凶,得偿所愿。”可是行动遭人破坏,未能得手。

    “你杀我女儿……”好个狼子野心,竟狠心至此。

    “杀她……”郑晓仁阴恻恻地低笑。“不只是她,所有人都一样,你要是不拿出郑家的宝藏关键,我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杀了。”

    “你连我也要杀……”杜盈星气愤地推他,骄纵的性子至此时仍未改。

    “哼!”他顺手一推,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杜三小姐推倒在地,然后再狠狠踹了她最引以为傲的脸。

    以为拥有美貌就可以瞧不起人吗?他毁了它,看她还神不神气。

    “没有宝藏,我根本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要真有宝藏,他早还给郑家,绝不独占。

    “死到临头还嘴硬,想抱着银子进棺材是不是?”他狞笑地抓起杜夫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往她脖子上搁。“这女人老了,我帮你处理掉她,你好再娶个年轻点的妻子,替你生个带把的儿子。”

    “你……你把刀子放下,别伤她……”杜庄主心惊地挣扎起身,但终究力不从心。

    郑晓仁仰头大笑。“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跟我合作呀!乖乖的把宝藏关键拿出来。”

    他表现得十分和善,但眼底的狰狞和狠厉是瞒不了人,心性凶残。

    原来他不过是个挂着善人面具的伪君子,表面做些令人称赞的好事,为善不落人后,私底下却丧尽天良,做尽一切利己的坏事。

    “真的没有,你要我拿什么?”杜云山几乎是用吼的,吼出全身的无奈。

    “看来,没送你一点礼你是不会说实话的,那我只有得罪了,杜夫人,一路好走……”

    他手中的刀子高高举起,毫不迟疑的刺向杜夫人胸口。

    “放开我娘——”

    一道弹起的身影撞向持刀的郑晓仁,他没防到有人还能动,手一松,刀子落了地,人也被撞倒。

    第10章(1)

    “你……你怎么没有中毒?”

    郑晓仁惊骇万分的瞪着行动自如的杜春晓,脸上有着无法置信的惊恐,他爬呀爬到柱子旁,抓住一个中毒的老妇,以此为要胁,阻止她上前一步。

    他虽不懂武,却满怀心计,狡猾又j佞,计划着每一步棋,连退路都想到万无一失,绝不让自己有失风被捕的一天。

    为了成功,他可以牺牲所有人,即使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也面不改色,一心只想拥有全天下的财富,成为除了天子外最有权势的人。

    他的野心之大令人咋舌,似乎已经陷入疯狂之境。

    但是,恶人到头没有恶报吗?

    “不只她没有中毒,我们亦然。”他的诡计终将未能得逞。曲天时巍然而立,神情峻然,他长臂一伸,扶起心爱女子及杜夫人,让两人安稳地在他的保护下。

    而他的身后是装腹痛的小德子,以及假晕的严功,他们同样神清止朗,毫无中毒迹象。

    “你们……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应该全部中了毒……”他看向其他中毒者,确实痛苦难当。

    “因为我们有福星照拂。”曲天时含笑地看向一脸腼腆的杜春晓。

    “福星?”

    他伸出手,轻握蜜色小手。“晓儿无意间说了句你的脚一跛一跛的,而且背影似曾相识,很像百花楼秘道里脱逃的幕后主使者。”

    “什么……”她光凭着背景就认出是他?

    “当时她只当是玩笑话说说,我却记下了,你有很多的特征符合被捕党羽的形容。”他的腿是最大的败笔。

    “我不是……”郑晓仁否认,不认罪。

    “你看这是什么。”曲天时一说完,尽责的严功便取来一张狐狸面具。

    “你……你们……”怎么可能?他骇然。

    “我派了属下前往郑府搜查,在你的房间的床底下有条秘道,你将贵重物品藏在下面,包括这个面具。”以及他的娇妾美婢十数人,供他滛乐。

    假面具被揭穿,他也就不再有任何掩饰。“哼!全是我所为又如何?除非你不想要这个老女人的命,不然就乖乖地让出一条路,让我离开。”

    他不确定所挟持的人质是否能保全他,因此他虚张声势,勒紧老妇颈项,做为护身符。

    但他的确押对宝了,杜府的每个下人对杜春晓来说都像她的家人,尤其是他手中这一个,更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放开我的奶娘,不许你对她动粗。”她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奶娘。

    “奶娘呀!”他阴阴一笑,力道加重。“要不要拿你来换她?”

    他以为没人会傻到用自己来交换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她回答得相当爽快。

    “好……”

    杜春晓才上前一步,臂膀被人由后拽住,曲天时不赞同的眼神直盯着她,不准她轻举妄动。

    “好?”他神色古怪地一睇。

    以主换奴,她真义无反顾?

    “先把人放开、再留下解药,我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一条生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郑晓仁嗤哼,“你凭什么给我保障?光是空口说白话,我才不会上当!”

    他不相信自己以外的人,所以他才戴上狐狸面具,以防遭同伙出卖。

    “凭我是一国之君的身份。”曲天时威仪立现,面露精芒。

    “一国之君?”他先是一怔,继而大笑。“哈哈……你真当我是三岁稚童好哄骗?好歹编个像话的谎言诓人还差不多。”

    “放肆。”严功长剑一抽,威风凛凛。

    “咱家公子真是当今圣上,你有眼不识泰山,胆敢冒犯龙颜,真想抄你九族才肯大彻大悟吗?你这黑心肝的可恶小子。”比着莲花指的小德子尖着嗓子大骂,那模样比女人还娇媚。

    “你……你真的是……不可能……皇上怎会来到灵月城?”他打死也不信。

    “你没听过微服出巡!万岁爷是为了访视民情才出宫,你再不把皇后的奶娘放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任谁都救不了了。”废话说多了口会干,直接亮牌吧!

    小德子取出“天顺帝”令牌,神色活现地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你说她是皇后?”郑晓仁指着杜春晓,仓皇失声。

    “万岁爷都亲上红叶山庄提亲了,还会有假。”这人真不通气,死字刻在额头还喘大气。

    郑晓仁面如死灰地问:“你……你说,只要放了这老太婆和拿出解药,你就会饶我不死?”

    “君无戏言。”一言九鼎。

    “好,我放……”为了自保,他并未立即放人,只是先扔出解药。

    郑晓仁一如他的名字,真小人,他狡猾成性,不轻易信任人,在没确保自身的安危前,他仍小心翼翼的拖着奶娘往门边退,随时戒备着,一有机会就准备拔腿开溜。

    担心解药有假,杜庄主不顾反对地先行服用。他是庄主,理应肩负起一庄大小的安危,何况今日之危起于他不受教的小女儿。

    一会,药性渐渐奏效了,他的腹绞消失了,脸色恢复红润,人也有体力了,四肢虽然还有点酥麻,但已无大碍。

    接着大家也陆续服了药,解了身上的毒,欢天喜地的互贺重生。

    “我还有一个要求。”没见到那东西,他怎么也不甘心。

    都插翅难飞了,他还敢开条件?大伙鄙夷的目光全看向犹作垂死挣扎的郑晓仁。

    “什么要求?”

    死囚也有留下遗言的机会。

    “我要杜庄主将我祖父死前留给他的信给我看一遍。”否则他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信?”曲天时流转眸光,看向准丈人。

    杜庄主先是怔忡了下,继而苦笑地走向厅堂旁供奉祖先牌位的神桌,底下有个小暗柜,他不费力的一抽,取出一张泛黄的手稿。

    “你要的是这个吧?”

    仿佛是恶狼见到肉,郑晓仁倏地两眼发亮,顾不得身在险境地推开他身前的老妇,一个箭步冲向前,如获至宝的抢下那张薄薄的纸,展阅。

    雪山老弟:

    吾自知时日无多,无以托付,我儿鲁钝,不求上进,一心图谋权势……盼君多加看顾,勿入歧途,此心可慰。

    今有四句话欲赠儿孙,来日方请君转告。

    勤勉持家,儿孙绕膝,

    天下财富,莫过于此。

    愚兄 参然笔

    “勤勉持家,儿孙绕膝,天下财富,莫过于此……天下财富,莫过于此,天下财富……”

    郑晓仁一脸茫然的不断重复那四句祖父的遗训,这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但一切已来不及了。

    显然的,他的父亲只瞄到“天下财富,莫过于此”。便断章取义的认为那是一张写着宝藏的书信,临死前仍念念不忘要取回。

    他们父子俩都被贪念蒙蔽了双眼,完全体会不到祖父的用心良苦。

    “严功,将人拿下,移送地方官员,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他放他一条生路,但终其一生他要在牢里过了。

    “是。”严功上前缉押。

    一下像老了十岁的郑晓仁神色委顿,双肩下垂,两眼无神的拖着腿,他似乎跛得更严重了,一跛一跛的走得相当艰辛。

    他富可敌国的美梦就此破灭,锒铛入狱。

    至少在天顺帝在位时,他别想有重见天日的日子。

    第10章(2)

    “奶娘,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杜春?br/>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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