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血色妖刀

第三章 往事知多少

    山谷小屋,夜幕已经降临,璀璨星光点亮着夜空。

    林蝶衣一回来就走到厨房鼓捣了半天,直到夜幕降临还未出来。林小邪感觉饿得慌,却只得这么静静坐着。

    啪!

    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四面一片漆黑。林小邪警惕的在黑暗中注视着四周。

    就在此时,烛光照亮了小屋。林蝶衣端着蛋糕走了出来。

    林小邪一看却是两眼放光。

    “生日蛋糕。”

    林小邪每年生辰的时候林蝶衣都会亲自做蛋糕,说是林蝶衣家乡的习俗,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原料,很是美味。可惜外界根本就没这种东西,于是让林小邪每年都垂涎欲滴着这一天,最近却是忘记了。

    林蝶衣一脸笑意,并没有说话。

    “老姐爱死你了。”

    林小邪说着便想伸手去抓。一副饿死鬼托生一般。

    “啪”。

    林小邪的手一下就被林蝶衣打了开来。

    “又忘记了?首先要许愿,然后吹蜡烛才能吃。”

    林小邪一听立马双手合十,作许愿状。

    “祝愿我能现在马上吃到蛋糕,祝愿老姐永远是漂亮姐姐。

    林小蝶一听,立马蹙了一下眉,单手一叉腰。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重新许愿。”

    林小邪一阵无奈,只得又再次双手合十,然后缓缓的吹灭蜡烛。

    四面的灯又亮了起来。

    “祝小邪十六岁生日快乐!”

    随即林蝶衣又展开了笑颜,并且自毁形象的开始唱起了生日歌,还一边拍着手打着节拍,好像时光倒流了一般,似乎小邪并没有长大,还是当初那个还有些拘谨的小男孩。

    林小邪一愣,眼睛湿润起来。

    蜡烛吹灭了,又似乎在林小邪心底亮了起来,燃起了那一段段逝去的岁月

    林小邪起初的记忆是美好的,每一个画面都荡漾着满满的幸福。

    那时的林小邪还在兴云镇。而这一年,林小邪刚满七岁。

    那天还是大年三十,林小邪和同伴小黑正在往一处空地上赶。此时的他正是一脸肃穆。

    “小黑,你说今天的比赛我能赢吗?”

    旁边名叫小黑的孩子却是一脸憨厚。带着崇拜的表情说道:

    “小邪哥永远是无敌的,这还用说?”

    林小邪一脸满足的表情拍了拍一旁的小黑。

    “黑子啊,看来长大一岁也懂事了。”

    “”

    两人来到一片大空地上,这里聚集了二十多个孩子,年龄都没超过十岁,大家在互相聊着天,甚是热闹。

    林小邪一下就站到了中央,大家顿时变的鸦雀无声。可见林小邪此时在一众孩子心目中有着一定的威望。而此时的林小邪却是强装作严肃,发出了稚嫩的声音。

    “各位豪侠、壮士、小姐们,过年好!”

    林小邪说到着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这台词是从哪学来的。

    “啪啪啪”

    众人响起一片掌声,场面看上去一众小孩子倒是天真可爱。

    林小邪清了清嗓子,又开始继续说。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修真之王”争霸赛,本次比赛胜利者将再度统驭我们兴云镇一方豪侠,为兴云镇的治安做贡献。比赛采取擂台制,由上一届盟主本人!进行守擂,比赛正式开始!”

    说着林小邪还装模作样的摆出了起手式,还真有一丝高手的味道。

    “小邪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一个年龄和林小邪相仿的小姑娘突然嚷道,表情甚是可爱。

    这时,空地的一端几个小孩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一个颇为壮实的孩子走了出来。

    “小邪,我们商量过了,就由我代替大家来挑战你!你赢了我,就是明年的盟主。”

    “这位就是大柱侠士吧,敬请赐教!”

    林小邪话刚说完,名叫大柱的少年却是如牛犊子一般的冲了过去,大柱的身躯在孩子们中是颇为壮硕的,这样一对比,林小邪却显得甚是羸弱。

    大柱上前一把抱住林小邪的腰部,身子微躬,一下就把林小邪放到在地,死死的压在了林小邪身上。

    林小邪暗叹不好!这大柱的气力比去年又大了许多,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起不来,甚至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

    此时大柱却单手抓住林小邪双手,一手却掐着林小邪的脖子,稳如磐石一般的骑在了林小邪身上。喝道:

    “认输吗?”

    “不认输!”

    林小邪被掐的脖子通红,却是死不认账。拼命的想翻滚下身躯,挣脱大柱的双手。

    大柱心里也在叫苦,怕弄伤了林小邪,希望林小邪快点认输。却是怎么也不想放弃这个盟主之位。

    “还认不认输?”

    “不认输”。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林小邪却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周围的景色开始渐渐的模糊。

    一丝血色充斥了林小邪的双眼,却是一闪而逝!

    篷!

    大柱突然感觉似乎被疾驰的气流弹了开来,倒在了一边。

    林小邪站起身来,虽然感觉诡异,却是周身没有什么大碍,也不去深究。

    林小邪走到了一边拉起了大柱,大柱虽然有些不服还是认输了,两人又走到了中央。

    “小邪,你这个是什么招式,怎么那么邪门啊!莫非你已经拜那些上仙为师修炼了仙法?”

    大柱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弹开。

    “这是个秘密。”

    虽然林小邪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装作非常神秘的样子。

    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接着林小邪一众人就各自往家里赶,换上新衣裳,晚上跟着父母要去镇里的大会堂。今天大年三十,按照风俗,全镇村民晚上一起吃年夜饭,意在团团圆圆。

    林小邪回到了家里,娘亲正在念叨着过年怎么怎么的累,一看林小邪又弄的一身泥,顿时火大:

    “臭小子,又弄的一身脏兮兮的,不是看着今天是过年非抽你!”

    林小邪置之不理,对着娘亲作了个鬼脸就回自己房间里。

    林小邪的娘亲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着一边的林天发了一堆牢骚。

    “孩子他爸,你看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林天正在一边忙着贴对联,此时看到儿子回来了,一脸笑意。

    “这才是我儿子嘛!男孩子脏一点怕个什么。兔崽子,快换上衣裳,你娘亲做的。花了她几个月的功夫缝补的袄子,可不许弄破了。换好了之后一起要去大会堂了。你李婶张婶他们早早的就到了,快点啊。”

    林小邪在房间里换着娘亲缝制的袄子,想着晚上盛宴的美食,幸福之情难掩其表。或许对小邪来说,全世界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

    夜幕开始渐渐降临,而林小邪的这段记忆却是支离破碎的,每一个碎片却是那样的清晰。因为那夜是他一生的梦魇。

    当时林小邪和父母正在大会堂,全镇的人们正在围着一起吃年夜饭,喜气洋洋,好不热闹。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怪异的吟唱声音,由远到近,声音愈来愈是大声。林小邪其间还模模糊糊的听到空间禁锢之类的字眼。

    镇上的居民这时候议论纷纷,有疑惑、有恐慌。大家开始有点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候半空中凭空出现了六个蓝色光点,闪耀着刺眼的蓝光。林小邪不禁把目光开始转移到这里。

    蓝色光点越来越刺眼,并且以肉眼可识的速度逐渐变大,变成六个巨大的蓝色发光体。

    “兹~~~”

    六个蓝色发光体互相迸发出蓝色的光柱,相互的连接起来,在半空中形成巨大的六角形符号。就在此时,六角形光幕的光芒映照了整个小镇,在夜幕的衬托下极其诡异。

    “见鬼啦~~快逃啊。”

    出于本能,众人开始四面奔跑,朝光幕的边缘逃去,就是想远离这诡异的光幕,或许是太过诡异心里作用,被这片光幕照耀下浑身觉得不舒服。

    林小邪也被父亲一把抱起,朝着光幕边缘奔去。

    “愚昧的人们啊!”

    又是刚才吟唱咒语时候那种低沉的声音。

    镇上的居民显然是一愣,举目望去,终于是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是镇子东面的青木峰上,在光幕的照耀下,那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两个人影,穿着长袍,甚是怪异。

    “愚昧的人啊,接受末日的审判吧,地狱烈火。”

    低沉的咒语声又再度响起,熊熊的烈火向林小邪和一众居民袭卷而来,而此时六角形光幕光芒瞬间大增,大家突然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身不得。

    奇怪的是光幕照耀的范围内火光四射,光幕之外却连一丝热气都感受不到。

    虽然受到了束缚,林小邪还是死死地被定住在了父亲的怀里,透过父亲宽厚的肩膀,林小邪看到了一副人间的地狱图,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伴、左邻右舍,正在承受这场烈火的煎熬。

    那是隔壁的张婶,被超高温的烈火焚烧下只剩下上半身,虽然被禁锢了身躯,还是保持了向前爬行的姿态,一个手向前伸展。脸上是一副痛苦至扭曲的表情,前方的地上是她还在襁褓之中的还孩子。

    白天还才交过手的大柱此时早已躺在了大地上,安详的闭合着眼睛,似乎火焰来的太过迅猛,没有怎么感受到痛苦。

    白天里为他助威的小女孩被烧的全身黑漆漆的,嘴微微张开,还在保持着哭泣的姿态。

    烈火还在肆虐着四周,没有停息的迹象。

    林小邪的眼睛开始滴下了泪珠,却浇灭不了四面的火焰。一滴泪掉在大地上,迅速蒸发,父亲的高大身躯无声的倒塌了下来。

    父亲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双手保持着发力的迹象,却是再也发不出力气了。母亲望向着这边,浸满泪水的眼中写着诸多的不甘,却也是慢慢失去了人该有的灵气。

    周围的高温迅速吞噬着氧气,林小邪感觉自己慢慢的开始意识不清晰,仿佛一切是场梦境,一切只是场梦而已。

    睡梦中,林小邪周身陷入一片红莲之中,身边出现了一把绯红色的刀,这把刀似乎有自主意识的围绕着自己周围守护着自己,刀身薄而细长,带点弯曲的弧度。刀身上的那一抹血红色让人心颤,使周围红莲黯然失色。

    当林小邪再度醒来之后就到了现在这个家,家的主人是个喜欢穿一身白衣的女子,话不多,喜欢微笑。

    林小邪的身边却是多了一把血红色的弯刀,与梦境中的那把一模一样。林小邪并没有去问什么,失去了一切的林小邪早已封闭了自己的心,拒绝任何人进入,也失去了与人交谈的能力。

    林小邪每天着了魔似的挥舞着手上那把刀,没有招式,反复的拔刀,刺向虚空,收刀。

    直到某一天,白衣女子关上了灯,端起了生日蛋糕,唱起了来自他故乡的生日歌。

    心防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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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蝶衣朝着林小邪的眼前挥了挥手。

    “发什么呆呢?蛋糕我都切好了。”

    林小邪回过神来,马上恢复原态,嚷道:

    “终于可以吃蛋糕了,馋了一年了!”

    林蝶衣拿起了一块蛋糕,朝林小邪笑了笑。

    “是啊!小邪许愿都说要吃蛋糕,蛋糕当然要快点吃了啊,只是”

    啪!

    林蝶衣话未说完把手上的那块蛋糕朝林小邪脸上一砸,瞬间笑的花枝乱颤。

    “只是你把许愿说出来了,所以不灵了”

    “老姐耍诈,看我的!“

    啪!

    啪啪!

    “竟敢砸老姐,看我不收拾你!”

    俩姐弟互相追逐,屋子里顿时一片狼藉。

    林小邪费了半天劲终于把一身的蛋糕奶油收拾干净了,回到客厅后,却发现林蝶衣不见了,林小邪想了想,便爬到了屋顶。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林蝶衣端坐在屋顶上,威风徐徐吹过,一袭白衣随风舞动着,那张素颜还是那么的宁静。

    林小邪看的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林小邪静静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一边,没有说话。繁星密布点缀着夜空,使无尽的苍穹越发的神秘。

    “你真的打算去西方大陆?”

    林蝶衣先开了口,并没有看一边的林小邪。

    “我觉的西方大陆的魔法很神奇,不是吗?”

    “是放不下从前吧?”

    “我”

    林小邪神色黯淡了下来,过了一会,拳头又紧紧的握了起来。抬起头仰望着无尽的星空。

    “三年前我查典籍无意中发现那个六边形其实叫做六芒星,只有在西方大陆才会出现。他们为什么毫无缘故的就杀害我们一镇的人,我们的命真的如草芥吗?即便是一向强势的东方大陆修真者们对此事都不闻不问。好吧,既然他们把我们当做草芥一般,这件事情就由我这个草芥来还一个公道!”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林蝶衣欲言又止,随即看了看一旁的林小邪。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没必要那么隐忍。”

    林小邪努力的仰着头,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却更残酷,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流泪。”

    “如果你真的想出去就去吧,你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报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有能力,不妨改变一下这个世界,岂不更好。”

    林小邪在一边抽泣着,默不作声。

    林蝶衣无奈的摇了摇头,点了下林小邪的额头。

    “你啊,长这么大了还像孩子一样。行了,一切由你吧。你的缘分在阵法中饿了一天了,也不想想人家。厨房留了一块蛋糕,你带给她,顺便和她道下别。”

    “嗯”

    林小邪收拾了下情绪,下了屋顶。

    林蝶衣一个人在屋顶上脸色有些凝重。过了一会,似乎是释然了,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便也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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