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山庄的胖子总管扯着公鸭嗓站在铸剑楼外的洗剑池旁喊道:“现在开始统计赛果,所有人将所铸法剑放入铸剑池中!”
旁边的账房先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榜单上写着:“张冲,铸一阶法剑两把。”
“胡猛,铸一阶法剑三把。”
“牛大柱,铸一阶法剑五把!通过第一关!”
牛大柱是个一脸憨笑的中年人,他似乎也对自己的成绩比较满意,登记过程中还不断翘首朝着身后黑压压的铸剑师队伍末端望去。
胖子总管眉头一皱,但想到这牛大柱可能因成绩优异见到庄主,便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阿牛,你这是看什么呢?都挡到后面的人了。”
牛大柱这才慌忙让开道来,一边跟着前面通过测试的铸剑师朝着铸剑山庄的内庄走去,一边粗糙的左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朝着总管回头憨笑:“看,看俺儿子呢!”
胖子总管嘴角狂跳、眼中掩不住的轻蔑笑意,说道:“你不是因为那个事不能生育吗?”
牛大柱的憨笑瞬间化作强挤的苦笑:“是,是干儿子,干儿子……”说着,便从内庄的门槛上跌跌撞撞地踏了进去——
胖子总管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又迅速回到监督统计上去:“什么狗屁干儿子!一个臭打铁的也学人收养孤儿!迟早饿死你们!”
铸剑大会共分三个赛卡:第一关,就是三天内打出五柄以上的一阶法剑;第二关,则是进入内庄,在庄主面前打造二阶法剑;第三关,取第二关中优胜的前十名铸剑师,由庄主出题,打造十柄法剑,决出前三。另外,铸剑大会的高氵朝就在前三铸剑师的封号颁发典礼上,这三名铸剑师将亲手从庄主手中接过象征铸剑山庄最优秀铸剑师的腰牌。
而这也正是独孤无伤计划中必须达到的先决条件——
“姓名?”
“独孤无伤。”
“独孤?好奇怪的姓氏。”账房先生抬起头来,“咦,你也是铸剑师吗?今年多大了?”
独孤无伤此刻穿着铸剑山庄铸剑师的统一服饰,但那松松垮垮的感觉总让人觉得这衣服像是他家大人的。
独孤无伤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今年十四岁!我爹是牛大柱,我有个小名叫阿牛仔!今年春天才刚刚成为铸剑师。”
一旁的胖子总管笑道:“哦——你就是阿牛的儿子啊!不过,我很好奇,你娘是谁呢?”
独孤无伤心中暴怒,但脸上依旧作出和阿牛如出一辙的呆傻,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是爹从红袖坊买来的……”
后面一个青年铸剑师插话道:“阿牛仔的确是铸剑师,他的名字在山庄的铸剑师名录最后一页。”
胖子总管朝着那青年铸剑师一瞪眼:“我让你说话了吗?嗯,出身娼部。红袖坊的娼部的确有独孤这个姓,看来阿牛倒是很喜欢这个姓独孤的妓女嘛,哈哈,可惜啊……”
这时,账房先生举着一本厚厚的名录说道:“总管大人,这上面的确有阿牛仔的名字,年龄是十三岁。”
总管上下打量着独孤无伤,眼中掩饰不住的轻蔑和笑意:“你铸了几把剑呐?”
独孤无伤伸出双手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但半天也没算清数目。
倒是账房先生大惊道:“他,他竟然铸了五把一阶法剑!”
“这洗剑池中的寒泉生于玄铁矿洞中,天生能鉴别法剑和凡剑的区别,总管,您看这光芒,绝对是一阶法剑中的精品啊!”
总管看着一脸傻笑的独孤无伤,心中起伏道:“这傻小子连一到五都数不清,显然是个智障,但他竟然能三天筑出五把法剑,莫非是个奇才?”
“你通过了。”总管现在知道什么叫傻人有傻福了,这牛大柱愣是从妓院里捞了个宝贝!
“我通过了?”独孤无伤指着自己问道。
账房先生绪被“请出”内庄,不论你有多不甘心,只要有竞争的地方就存在这条法则:成王败寇。
牛大柱临出内庄前回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并不遗憾,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骄傲,但是当他看到那座铸剑炉内越来越盛的寒光时,仍然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儿子!是我儿子!我儿子进第三关了!”
一个男人成为真正男子汉的途径有两种:父亲是第一种,儿子是第二种。
独孤无伤握着这柄渐渐华光内敛的二阶法剑,在心中默默地说:“母亲,再等一会儿,我就可以给你报仇了!阿牛爹,原谅我,假如我死了,你一定要坚强,谢谢你,给了我十四年的家。”
家,多么温暖,多么安宁;可是,大多时候我们不得不离开家,因为人活着就必须战斗,为了守护那一份最真的感情……
此刻,这内庄之内虽然静的离奇,但对于这少年来说,却是一座再惨烈不过的浴血战场!
而他唯一的敌人正从阁楼上缓缓走下,带着对未来的无限和欣喜:“很好!你们都是我欧家的心腹,真正撑起这座山庄的栋梁!总管,给他们每人发一块祛邪玉佩!”
祛邪玉佩,在这个祛邪师统治的世界里,在这个邪灵随时会卷土重来的世界里,在这个深山密林邪灵潜伏的世界里,不仅仅代表一种身份,更代表了第二条命,代表了不菲的财富。
赐予一块这样的玉佩,比赏赐百两黄金更器重,当然也从侧面反映了铸剑山庄的财大气粗。
总管发到独孤无伤的时候,面容稍稍有些僵硬:“额,你,你不是阿牛的儿子吗?”
“是的,总管大人!这是给我的吗?”独孤无伤依旧是一副憨笑的模样。
“额,是,当然是给你的,收好了,很贵重的!”
欧胜邪虽然对如此小的孩子能进入第三关有些许惊讶,但还是没有上前去问,所以在独孤无伤心里,他又多活了一会儿——
“本庄主现在命题,题目为两个字,‘轻灵’!请十位在二阶法剑上刻下最能体现这种法剑特点的法阵!优胜的三人,将由我亲自颁发特制的腰牌,在山庄内享受仅次于本庄主和夫人的特权!”
说完,欧胜邪本打算返回阁楼,但其妻柳雪云却坚持要近距离观赏十位铸剑师的手段,因此总管命令庄客搬来了几张坐具,使欧胜邪夫妇可以在距离十位铸剑师不足十丈的地方观看第三关的赛况。
在二阶法剑上刻写法阵是件极其困难的事,独孤无伤也从未尝试过,只因为法剑每上一阶,其质地就会飞跃性的更加坚硬,想要在如此坚硬的剑身上刻下哪怕一丝划痕也是很难,何况还要刻写复杂的法阵?
铸剑师刻写法阵所用的锐金石笔也相应分为普通和特级两种,普通锐金石笔的笔尖采用很小的一颗质地并不纯净的锐金石所制,其中蕴含的金元素比较驳杂,刻写一阶法阵就已经是瞎猫碰死老鼠的几率,而对于制作二阶法剑来说,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不幸的是,独孤无伤手里只有普通的锐金石笔!
特级的锐金石笔本身就已经和三阶法剑价值相当,在铸剑山庄也只有三支而已,历来就只会赐予铸剑大会的前三名!
“如果不出意料,这届的优胜者还是上届那三个人!呵呵,这阿牛的傻儿子这回是真傻眼了!哈哈!还是太嫩了!”
总管一直在注意独孤无伤的举动,发现他用锐金石笔在法剑上刻了几下后就放弃了继续尝试,心中不觉有些得意。
但他没有发现,在独孤无伤没有持锐金笔的左手食指指尖,一点血红色的光越来越亮,然后缓缓在法剑的背面将一个奇形法阵烧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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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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