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阳春时节,距离萧国和南国血延河一战,已过了三年零四月。
南国的一处华丽府邸,只见几个穿着清丽的小丫鬟端着手中的水盆和帕子在走廊处站着,见日头已高,屋里还未唤人,便小声开始议论。
”郡主昨夜宿醉,是皇上亲自扶着进寝殿的……“
”嘘,小声点,昨夜未见皇上离开吗?不会吧……“
“郡主不是最不喜皇上吗?那咱们府上的几位爷该怎么办啊?”
小丫鬟们议论开了,脑袋碰在一起竟然忘我地进入了私聊的状态,竟然完全没发现,郡主府的管事姑姑早已站在台阶上,冷眼瞧着她们了。
“咳咳”,只听到那管事姑姑捏着嗓子咳嗽几声,几个小丫鬟便立即各自站正,低下头不敢在言语,只等着挨她的教训。
“你们几个,好好的差事不要做的话,明日就去账房领了钱走人,郡主府可不养嚼舌根的丫鬟。”那女子杏眼一瞪,利落地指责,将一众小丫鬟的头压得更低了,只是心中却也明白,这位姑姑除了行事利落,打理内务是好手,还是一个心眼极好的姑娘,今日不过是想要教训她们一番而已。
其中早有一个伶俐的小丫鬟立即对着她行礼道:“锦儿姑姑,我们没有嚼舌根子,郡主府便是我们的家,郡主便是咱们的主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其余几人立即随声附和,对着锦儿赔礼。
“好了记住这次,这府外要是传出什么皇上郡主的话,你们就不用再待下去了。”这个管事姑姑便是锦儿,时隔三年,锦儿长得更显高挑,鹅蛋脸儿愈发显出成熟优雅,只是一身淡淡青色襦裙,烟灰色的腰封,将二十来岁的女子衬托得略显老气。
锦儿见一群小丫鬟被自己震慑住了,便柔声道:“进去伺候郡主……还有皇上。”
众人诺诺应声,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惊讶,暗暗猜测屋子里到底是如何暧昧旖旎。
小丫鬟们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眼前场景全然不想自己脑海中想象一般。
郡主睡在自己那张宽敞的据说可以容得下十人同眠的大床上,除了郡主身下有些床单的折痕外并没有像是巨大的动作过的痕迹,而皇上则是站在一边,看皇上的脸色,像是……像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
丫鬟们识趣地将水拿到皇上的面前,安分又小心地替他擦拭,却见床上的郡主一骨碌爬起来,对着皇上大呼:“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不是朕昨夜扶你进房间的吗?芜≈ap;17651;郡主!”皇上明钰将芜≈ap;17651;两字咬得极重。
“呵呵,好像是吧,那我的青莞呢?我以为昨晚我是要他侍寝的啊?”郡主打了个哈欠,侧身坐在床边,左手托腮,目光散乱,看上去极其玩世不恭。
“嫣萝,朕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如此……下作!”明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眼中难掩心痛,一想到她居然真的如传闻一般豢养男宠,又气又恼。
“下作?皇上你的后宫不也花团锦簇吗?最近还新来了一个萧国的南月郡主啊,据说美貌得很!”她站起来拖着一见丝质的睡袍,轻轻憨笑,仿佛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忽然却邪魅一笑,望着惊讶的明钰。
”南月南月,与南国的约定啊,女皇还真是有诚意,殊不知这是谁拿命换来的!”她将脸色的笑意一脸,竟然一脸冰冷。
“嫣萝,你知道,我从不踏进后宫,我心中……”明钰看着嫣萝心中怅然若失。
“对你而言,我不是芜≈ap;17651;吗?我跟过去了无痕迹!”嫣萝一把夺过丫鬟手上的脸盆,大步走到口,全部倾倒向门外。转过身来对着惊讶的明钰:“如这它一般,覆水难收!”
“你还在恨我当你把你从巫祝禁地带回来?”明钰火热的心头仿佛也被泼洒了一盆冰凉的水。
“我不恨你,我只恨他,皇上还要早朝,恕我不送。”说着嫣萝已经走向左边内室,丫鬟捧着她今日要穿的衣裙紧紧跟随。
她只恨他,尽管知道这几年她性情大变,尽管知道她需要人疼爱,尽管知道许久以前,她便拒绝了自己。明钰心中还是犹如钝刀慢磨一般的痛。
宫中跟随来的小内侍候在门口:“皇上,我们这是?”
“回宫,以后朕不会再来郡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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