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或许连郊区都算不上,城乡结合部的边缘,一座破烂的厂房,门口挂着个牌子“君良木材厂”,这木材厂后院一个小屋里,一盏油灯如豆,仅有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乍一看还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狗子和黑哥架着蒙着眼的金宝对老头说道:“师傅,您看这一个可入得了您的法眼?”,老头子站起来绕着金宝转了一圈,“唰”的一下伸出手,俩小贼但见眼前一花,小金宝的手已经被老头子捧在手里。“嗯,不错不错,根骨不错,咱们燕子门,居然也有这等福分,呵呵呵呵呵”,老头子说罢一抬头望着俩小贼:“明天开始,小师弟就有你们俩不成器的东西先教着,后天是黄道吉日,正式列入门墙”。俩小贼一听,乖乖,这是要收做关门弟子了?忙恭敬地弯着腰答道:“是”。一人一边夹着小金宝退了出来。
第二天,天一亮,小金宝就被带到木材厂后面一个茂密的小树林,密林深处一片空地上早已并排站了七八个小孩,每人面前钱一个火盆,盆里面炭火通红,周围环绕了四五个手持皮鞭的彪形大汉,这些个大汉一见狗子和大黑,献媚的说道:“狗哥黑哥,天儿不早,咱们开始操练?”,狗子一副上级领导的神气样:“那就开始吧”。于是那些小孩子们就开始用两个手指头夹烧的通红的木炭,夹出来,再夹进去。一个一个烫的龇牙咧嘴,但没人敢跑,旁边那么多鞭子呢。
金宝在旁边眼都看直了,心道:“我算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小偷训练营啊。。。”,一边狗子正在那讲解要领呢:“干咱们这一行,就是靠两根手指头吃饭,要快,更要准。。。”,正说着“啪”的一声,脑门上又挨一巴掌,只听大黑充满慈爱的对金宝说:“小师弟,这时间不早,咱们也开始练起来?过两天师傅考究进度,耽误了可就不好了。”而后瞪着狗子喊道:“臭屁什么呢,赶紧准备家伙去”。
金宝又看一眼周围几个持鞭大汉,低头想:“得。。。好歹是门手艺,艺多不压身不是?。。练吧”,不一会儿狗子给端过来个盛满水的塑料盆,盆里面飘着一大把黄豆。黑子说道:“小师弟,你先练准头,差不多了在练速度,边儿上那几个来得早,你别心急啊”。金宝冲他呵呵一声,低头面无表情的夹黄豆。
金宝的事情咱们暂且按下不提,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小金宝被迷倒绑上车时,马路另一边有一个小伙子,这小伙刚通过朋友在国外弄了一部诺基亚新出的4100万像素手机,那时正很臭美的在自拍,把这一幕给拍个正着,小伙一看“哟呵,我要火了”,当时就给发上微博,标题就四个字“真实绑票”。这下子狗子大黑也跟着火了,到底是4100万像素,那眉眼清晰的都能看见眼屎。一时间转发无数,群情振奋,光天化日都敢这样,还有天理吗?
星罗市江口区公安局局长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这都什么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三天,三天破不了案,我还能调到其他地方,你们都得换铺盖滚蛋。”下面鸦雀无声,用句俗套的话,那是针尖落地上都如同雷鸣。这时一个派出所长举起手弱弱的说:“这俩人,我认识。。。。。”。唰唰瞬间所有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他站起来抿了抿嘴:“他俩是活跃车站一块儿的惯偷,拘过两回了。”
自认行事天衣无缝的狗子和大黑,丝毫不知道他们俩的身份已被瞬间锁定,狗子依然绷着师兄的范儿在那教导金宝:“这夹完黄豆夹火炭,夹完火炭后那就是油锅里捞钢镚儿,过去那是铜钱,现在不好找了,我给你说,当初师兄我练得那叫一个刻苦,练完手上的功夫,还要练腿上的功夫,为什么呢,被发现了要跑哇。。。唉吆!”,狗子面朝收回手的大黑:“我说黑哥,小师弟跟前,留点面子。。。唉吆!”,大黑毫不留情的又给狗子一下:“收工,吃饭”。转身就走,浑身上下的都是大师兄的风仪。
另一边江口区局已经经过大规模的摸排调查,每个人都可劲儿的压榨自己的线人,已经于这天晚上搞清楚木材厂准确位置,派出侦查员蹲守一天一夜发现,居然是一个上规模的团伙,局长一看这情况,这是个大案啊,嘿!转身吩咐道:“联系武警。。。呃不,我亲自打电话”,然后就是调派警力制定计划。
丝毫没有一丝察觉的燕子门上下正准备着新一天的拜师仪式,仍然是在木材后院的小屋,先是七八个小孩儿跪拜大黑狗子,算是燕子门的第三代,而后就是更加庄严肃穆的金宝拜师仪式。作为燕子门现任掌门人的老头子,其实姓李,据说是民国时大盗燕子李三之后,一身盗门功夫炉火纯青,传说已经到七十二铃得得地步,逃命的功夫更是神乎其技,轻功、易容无所不精,只可惜早年独来独往,晚年想要收徒,却是伯乐常有千里马难寻,收了俩不成器的徒弟三天两头进去,供养自己生活都有困难,搞得自己还要经常亲自出马,这回好不容易遇着个良才璞玉,一定要搞得隆重,才能让这个小徒弟感到自己对他的重视。
狗子一看手表:“吉时到,仪式开始”。刚喊完没等金宝跪下磕头,外面冲进来一个小弟大喊:“老爷子,不好了,刚收到风,警察快查到这里了!”,老头子霍地站起来,一挥手:“按计划撤”。这时,警笛响了起来。一时间木材厂鸡飞狗跳,狗子和大黑首当其冲被抓个正着,尘埃落定之后局长亲自清点人犯:“还有谁!还有谁!!!”,狗子第一个举手,然后大黑不甘其后,二人异口同声:“政府,我要做污点证人!”。
李老头子果然不愧是掌门人,就在那片刻的混乱之时,早已化装成一个拾粪老人,挑着筐远遁而去,不对,旁边还有被捆着俩大拇指,封着哑穴的小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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