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其他赌坊到来,我心头一缓,不必再纠缠于口舌之争,要想服众,必须用真本领来证明。
片刻,一众人鱼贯而入,带头的正是曾家五虎。
我对曾家,特别是曾元庆恨之入骨,但也不得不起身相迎。众人寒暄过后,各赌坊一致推荐张叔为今日赌坛大会的主持人。张叔德高望重,人缘甚好,正是主持人的不二人选。
赌坛大会在方家大院的内院举行,主席台坐南朝北,台下正中是比武擂台,比武擂台两边是赌场。各赌坊当家的依次在主席台就座。
张叔起身,向前三步,说道:“诸位,承蒙各位抬爱,推举老朽主持此次的赌坛大会,不胜荣幸。沔阳赌坛大会自元末明初,由方天圣公创办至今,已有六百多年,虽历经朝廷更替,岁月流逝,但从未间断。赌坛大会的宗旨原为选拔人才,培养人才。可如今却沦为争权夺利,逞强好胜的场所,老朽心痛不已。赌坛大会原本有四项比赛:赌术、武术、厨术、典术,可如今却只能举行赌术和武术的比赛,厨术与典术早已被我们抛到九霄云外,老朽悲愤不已。希望此次赌坛大会选出一位才德双全的人,带领沔阳赌坛恢复往日的气象,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张叔宣布赌坛大会正式开始。
赌坛大会分赌术与武术两项举行,由各赌坊选派两人参赛。
武术采用淘汰赛,十六家赌坊(沔城鬼家与方家合为一家)抽签决定各自的对手,捉对比试。
赌术也采用淘汰赛,第一轮比试麻将,抽签分四桌,每人五万筹码,一小时内,每桌筹码少的两人被淘汰;第二轮比试锄大地,也是五万筹码,一小时内,少的二人被淘汰。最后一轮比赛四人shouhand,每人十万筹码,一小时内,筹码最多者为最终胜利者。
武术比赛抽签如下:
城东张家——西渡镇莫家;
城南赵家——白水镇严家;
城西郭家——麻阳镇闵家;
城北洪家——东湖镇袁家;
城中方家——南河镇何家;
流沙镇曾家——北江镇杨家;
龙水镇龙家——天塔镇谢家;
地雅镇西门家——狐仙镇司马家。
赌术比赛抽签如下:
第一桌:城东张家、白水镇严家、北江镇杨家、地雅镇西门家;
第二桌:城南赵家、西渡镇莫家、东湖镇袁家、南河镇何家;
第三桌:城中方家、城西郭家、狐仙镇司马家、龙水镇龙家;
第四桌:城北洪家、麻阳镇闵家、流沙镇曾家、天塔镇谢家。
武术和赌术的比赛同时进行,这让我捉襟见肘,左右为难了,由于无命还未回来,方家参加武术比赛的人员还没下落。鬼手赌术可以,但毕竟是个小孩,武艺平平;而我一介书生,一点三脚猫功夫是上不了台面的,麦猛身手不错,但毕竟是醉仙楼的,正式场合还是不能代表方家。人手不够啊,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我无奈的摸了摸眉毛,目前只能等无命了。好在方家赌坊的武术比赛排在最后,留有时间等。
赌术的比赛,我决定自己亲自出马,以防万一。我仔细打量着三位对手:郭家赌坊派出的是那个白脸小伙郭闯,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知道绝对不能因为他的外表而轻视他,因为被他这副模样所迷惑而轻视他的人,输得都去扫大街了;司马家派出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咳嗽声不断,一张犹如核桃般蜡黄的脸,如果不是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你绝对会认为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龙家派出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此人最奇特的是一双手,犹如蒲扇般大,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用这双手来摸麻将的。
四人选好方位,陆续坐好,我的位子正好面对比武擂台,这是我有意为之的,因为我要观察整个比武的经过,如果无命不能及时赶到,恐怕我就要硬着头皮上了,了解一下对手总好过一无所知。
前四把牌,四人打的都比较小心,因为不熟悉彼此,总要试探一下。目前的局面是郭闯一把自摸,一把平胡,筹码最多5万七千;司马家的老头和龙家的中年人互点对方一炮,筹码一样四万八千,但比我多,因为我点过郭闯一炮,只有四万七千筹码。
我摸清牌面和对手后,觉得时机已到,我要一把解决战斗,不再拖泥带水。牌局的大小是平胡一千筹码,自摸两千筹码,我只要赢完司马家的和龙家的的筹码,牌局就结束了。我加了两注。等牌起完,我看过后,不由暗喜,有三张癞子,只要我甩掉三张癞子,能自摸,就结束比赛。
我摸第一张牌时,就甩出一张癞子,这样别人就不能平胡,只能自摸了,而自摸牌总比平胡牌要难,被人劫胡就浪费我这把好牌了。我看到他们三个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打着。
我摸第二张牌时,我又甩出一张癞子,因为这样我比别人可以多摸一张牌,这时司马家的老头和龙家的中年人脸色微变,额头上也渗出细汗,只有郭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当我摸到第三张牌时,其实我已经自摸了,但此时手上还有一张癞子牌,胡了也不能结束战斗。我毫不犹豫,马上甩出第三张癞子,当我甩出第三张癞子时,我看到司马家的老头和龙家的中年人脸色都煞白了,而郭闯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心里素质还不错嘛。
当我把牌摸在手中时,我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极了还是他们倒霉透顶,居然又是一张癞子——第四张癞子,这是一手绝牌。当我平静的把牌推倒,轻声说道:“自摸。“时,我看到司马家的老头和龙家的中年人,吐了口气,慢慢缓过神来,也许早点输,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吧;而郭闯一脸严肃,陷入沉思。
当我离开麻将桌时,他们还呆坐原位,恐怕谁也没料到牌局会这么快结束。
确实够快的,只有不到十分钟,而其他三桌正在鏖战中,比武擂台上第一场打的正难分难解呢。
当我慢慢走向主席台时,感觉很多人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夹着寂寞妒忌恨啊,我管不了这么多,因为我还要关注比武的情况,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等我坐下时,第一场比武正好分出胜负,张家的霍武师将莫家的柯武师推下擂台,我不懂武术,也不知道霍武师用什么招式将柯武师推下擂台,只知道第一场比武张家赌坊胜。看来临时抱佛脚,想恶补一下武功,也是徒劳。等会轮到我上擂台时,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接下来的几场比武结果,并没出乎我的意料,城南赵家、城西郭家、城北洪家相继取胜,市内几大赌坊的实力还是比几个镇里赌坊的实力略胜一筹;我特别留意了流沙镇曾家赌坊与江北镇杨家的比赛,曾家五虎果然名不虚传,派出的曾元豹犹如豹子般敏捷,快如闪电,只用短短一吸的功夫便将杨家武师甩下擂台。看到此时,我心拔凉、拔凉的,如果换成我,那不死无葬身之地了。当龙水镇龙家和地雅镇西门家先后胜过自己的对手后,我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该我方家赌坊出场了。
当我准备走向比武擂台时,鬼手拉住了我,说道:“方少,我上吧!”
我知道鬼手的打算,他是不想让我冒险,说白了就是不想让我出丑,以免贻笑大方,他想替我承受失败的苦果。
我摇了摇头,拉开了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道:“别担心,我有办法的。”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擂台,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依然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输也要输的有气概。
当我走到擂台边,正准备上擂台时,我看到一个身影大步流星从院门走了过来,心中不由大喜:无命,你终于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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