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云舒漫卷淹日月

第一章 微不足道

    玄华一域在人们眼里并不算广袤,可「苍鉴」中没有记载有人能够走完。这片大地上,每一处景致几乎都别有洞天,如果将这些独立而神秘的小天地算进去,那玄华真是大的惊人。但这样磅礴的底蕴并不属于人类,里面有更为熙攘陆离的万物生长,很多老人都言之凿凿地说里面孕有妖灵,是茹毛饮血恐怖到难以想象的妖界,也有人声称看到过精灵凭空忽然出现又潜进另一处不为人知的世界。在玄华,人族并非韶颐或宿芯那些地域般是绝对的主角,这里有着平起平坐的存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失鹫岭,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旁边的人们却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个地方。人们可以看到的只是断玉山脉和谷思山脉漫不经心地相交而过,殊不知两大山脉碰曾经撞出了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岭。

    里面一方天地独立,生机勃勃,云舒漫卷,斗转星移,没有所谓的妖气漫天和血雨腥风,只有着走到哪里都一样的物竞天择和生存本能。

    月夜下,茂密的灌木丛中一只线条遒劲的豹子在耐心潜伏着它的猎物,可怜的三只赢弱的松鼠还在大意地往树洞里搬运松果,这次觅食归来它们好几天可以不用再冒险外出了。

    可惜当它们不约而同背对下面那片安静的灌木丛的一刹那,一只眼瞪幽光的豹子就蹿上枝桠,嘴里已经衔着一只下半身被吞没的成年松鼠。

    本能的惊慌下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一种飘忽不定的悲伤,当她颤栗地回头,看到母亲在豹子嘴里,那无惊无喜却难掩一丝遗憾的眼神,已经撕裂的喉带还在挣扎着呢喃,手里抱着的一个松果被母亲用弥留的最后一点气力抛落在她的脚前。

    那一抛,似乎轻轻划过了往日明媚的天空和青翠斑驳的树影。

    "快跑!"父亲手里的果实抖落,拉起女儿就走。

    她抱起母亲丢来的松果,没有多想,和父亲一起消失在一连串抖动的树丛中。

    "快跑!""不能吃!""藏起来!""在这等!"……父亲一辈子似乎只和他说过这几句话,最终不知道是哪一天,她一个人蹲在凉凉的树洞里,却再也没有能够见到父亲回来。开始的日子她有些迷茫,可是弱小的身体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坚强,她靠自己活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能坚持活多久。

    天幽蓝的像海,除了云彩和日月,她一度以为那片永恒的洁白也是属于天际的。她有时蹲在树枝上看天,一看就是一下午,直到她张大了嘴,看到晚霞染红了天地,染红了她,每次都慌乱地力图扑褪皮毛映上的多余的绚红,每次都是徒劳。

    又是这样一个下午,她好像在野餐一样,惬意的椅着树干,一旁一片凹叶里盛着亮晶晶的泉水,几枚红果被她按在手边。其实她也分不清是她在看天,还是天在看她,对于一只松鼠来说,这种问题太深奥了。可对于一只松鼠来说,她又显得太过不凡。比如,她那薄如蝉翼的意识中似乎有类似感情的波动,不是恐惧也不是满足,而是更有灵性的情愫。她还有零星的记忆,是无论觅食或寻家都用不上的那种,是种不可磨灭的刻印。当然她并不自知,但不意味着谁都不知。

    当她脑中近乎空白的仰望天际,忽然分辨出有个黑点从那片永恒的洁白上方凭空出现,然后开始坠落,朝她坠落!

    当她突然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树下已经砸出一个小坑。"嗷……"她确信有声音从坑里发出。

    这时,她看到坑里,一个身体上一行行尘土滑落,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坑里爬起。狐狸用尾巴把自己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皮毛立时显得皙曜如新,甚至从天而降的的冲击都无法让其出现一丁点凌乱。狐狸款款踏出小坑,朝她望来。

    "看什么看,松鼠。"狐狸张了张嘴,她确定他在说话,但她不知道"松鼠"是什么,晃了晃脑袋。

    "就是在说你,呆瓜。"狐狸很无语,因为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这不是只普通的松鼠,而是有灵性在开化,但最终有些失望。

    "去给我弄点叶子和草药来,松鼠,我受伤了。"狐狸又开口了,但这次没有让他失望,她听懂了,点了点头,蹿下树来找药去了。

    狐狸呜咽一声蹒跚的躺倒在树下,远不像刚才那样轻逸。后腿前部有一道可怕的伤口,好像不是坠落造成的。

    "让它去就去,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狐狸轻哼了一声就昏过去了。

    "嗷呜!"狐狸突然汗涔涔地大叫醒来,她正在给他上药,几块小根茎被切开小口排在狐狸深长发紫的伤口上,她正用爪子把根茎往里戳。

    "你在往里塞什么,疼死啦!"

    她其实听不太懂狐狸稀里呱啦地一堆叫嚷,毕竟只有父母教过简单到堪堪够用的一些语言。

    "都是用这个的,受伤。"她不理会什么,小爪子继续戳。

    "嗷哟!"狐狸除了惨惨淡淡呜呜咽咽地叫着,现在根本没什么气力,似乎不是腿上一道外伤那么简单。他一连躺了几天,每次她为他,以原始而残暴的手法换药,他都要苦闷地叫两声,可他的皮毛依然焕新,不染血污,不染尘土,整个身体一直介于隐然与飘然之间,每每倒向枯朽时却反溢出不朽的生机。

    "松鼠,和你说的几种仙灵你还记得不。"狐狸看着正在换药的她问道,不时呲一下嘴,伤势的痛楚渐渐不再困扰他。

    她有些吃力,毕竟现在她所接触的已然远离本能,而是一种知识,"苍龙,血凤凰,溟鼍,九尾……"她努力回忆。

    "最重要的怎么忘了,还有无敌仙狐,三界十方的无上存在无敌仙狐,记住了么。"狐狸觉得无聊时就信口和松鼠攀谈。

    "可不是有九尾么,有区别么?"她有些混乱。

    "九尾算什么,无敌仙狐才是仙灵中最强大的存在。"狐狸一字一顿,尾巴骄傲地扫动着。

    这些天狐狸伤口慢慢愈合,她却几乎精疲力尽,因为狐狸吸收根茎里药效的速度很快,她不得不一次次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她只是很开心有个不想吃她的动物陪她说话,直到有次她当面把他称作动物时,他几近发狂,"我是仙灵!不要拿这种微不足道的存在来形容我!"

    "那我也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存在啰?"她质问道。

    "你,那还用说?"狐狸不自觉地轻笑。

    没想到倔强的小松鼠把包扎到一半的荷叶一扔,翘着云霞般美丽的尾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就算你有一天能幻化为妖灵,在大世界中还是很弱小的,何况现在?"狐狸大喊,可不远处草丛一动,松鼠的身影就没了进去。

    "什么嘛!"她抱着流苏般绒柔的尾巴,在一颗大树上坐着伤心。尽管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通过和狐狸聊天,她的灵识成长的快和人一样了。

    "或许他是对的,但也不能这么直接吧,还笑出来呢……"她无意识的伸出小爪子,用它蹭蹭自己的牙,是啊,她仅有的利器,对付松果还可以,三角蛇也不怕,可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存在可以毫不费力地让她永远闭上双眼。别说从天而降了,她想到狐狸,就是从这棵树上掉下去她也会摔死的。

    另一棵树上无声无息地跳过来一只山猫,从树干后伸出脑袋,瞄着另一侧正在出神的松鼠,它的胡须快能抵到她的耳朵了。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被山猫叼在嘴里,尖利的食齿几要刺穿她的背脊。

    "呜呜呜……"越是有灵性就越害怕,面对将要被活吞的命运她情绪大动,哭了起来。但山猫没有急着吃她,而是一路兴奋地蹿跳,要去什么地方。

    远处狐狸突然竖起耳朵,倏地站了起来,后腿已经不疼了。

    "捉来了。"

    她哭地太伤心了几乎晕过去了,可恍惚中突然好像听到了说话声。

    "好好!吃了它我就离成为妖灵更近一步啦,哈哈!"

    这次的声音她听得确信无疑,当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颤抖着向上一扫,她倒吸一口冷气。

    半暗的山洞中,一双眼睛贪婪的虎眼紧盯着自己,旁边蹲着一只豹子,它的嘴角弯曲成一种角度,像是在冷笑。

    "你,是你……"她点出一根爪子恐惧地指着豹子。

    豹子没什么反映,依旧冲着她笑,好像正回忆一种美味。

    "我果然没有看错,是个灵物……你不用和豹子说话,它听不太懂的,"老虎用和她身子一般大的虎掌在嘴边不自觉地蹭着,"这个蠢货,我上次让它去抓你来,结果它挑了个大的给吃了。"说着老虎狠狠拍了豹子脑袋一爪,豹子本能地冲老虎咧开血嘴,喉咙发出低声的嘶吼,等它反应过来,又立马远远蹲在了一边。

    老虎"嘿嘿"地笑着,似乎玩弄豹子这种低级的动物很有乐趣,然后探过爪子捏住松鼠的尾巴要送到嘴里,可山猫没反应过来,反而把自己的猎物下意识地咬的更紧了,她"咿"得疼的叫出声来,鲜血从她背上渗出,老虎上去就是给山猫一巴掌。

    不顾松鼠的绝望挣扎,一盆血口已经在下面慢慢张开,老虎正得意地捏着她的尾巴,悬在半空。这时一滴眼泪滴到老虎的舌头上,"呸呸!"老虎吐了几口,却更开心了,"太好了,哭的和人一个样!"

    "咳!"一声轻咳从远处传来。

    "嗯?"老虎先是一怔,没有理会,把松鼠递向嘴中。

    "咳!"又是一声,好像就在附近。

    "谁!"老虎大喝。

    "仙狐。"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从背后发出,老虎的表情简直要哭出来了,脸上的斑纹都挤成一团。

    狐狸款款从老虎背后探出半个身子,他如雪的皮毛和老虎的蹭在一起。

    老虎近乎崩溃于这种威压,但还是图一个间隙把松鼠捅进嘴里,可是舌头一舔,却是自己的爪子。

    此时松鼠已坐在狐狸头上,却以为自己死了,把狐狸头上的毛哭湿了一大片。

    "你没死,别哭了。"

    她听到是狐狸的声音,又发现自己被救了,千万思绪,先是一顿,又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狐狸头上泪水如注,不得不一歪脑袋,让她滚到了地上。

    玄华一域在人们眼里并不算广袤,可「苍鉴」中没有记载有人能够走完。这片大地上,每一处景致几乎都别有洞天,如果将这些独立而神秘的小天地算进去,那玄华真是大的惊人。但这样磅礴的底蕴并不属于人类,里面有更为熙攘陆离的万物生长,很多老人都言之凿凿地说里面孕有妖灵,是茹毛饮血恐怖到难以想象的妖界,也有人声称看到过精灵凭空忽然出现又潜进另一处不为人知的世界。在玄华,人族并非韶颐或宿芯那些地域般是绝对的主角,这里有着平起平坐的存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失鹫岭,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旁边的人们却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个地方。人们可以看到的只是断玉山脉和谷思山脉漫不经心地相交而过,殊不知两大山脉碰曾经撞出了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岭。

    里面一方天地独立,生机勃勃,云舒漫卷,斗转星移,没有所谓的妖气漫天和血雨腥风,只有着走到哪里都一样的物竞天择和生存本能。

    月夜下,茂密的灌木丛中一只线条遒劲的豹子在耐心潜伏着它的猎物,可怜的三只赢弱的松鼠还在大意地往树洞里搬运松果,这次觅食归来它们好几天可以不用再冒险外出了。

    可惜当它们不约而同背对下面那片安静的灌木丛的一刹那,一只眼瞪幽光的豹子就蹿上枝桠,嘴里已经衔着一只下半身被吞没的成年松鼠。

    本能的惊慌下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一种飘忽不定的悲伤,当她颤栗地回头,看到母亲在豹子嘴里,那无惊无喜却难掩一丝遗憾的眼神,已经撕裂的喉带还在挣扎着呢喃,手里抱着的一个松果被母亲用弥留的最后一点气力抛落在她的脚前。

    那一抛,似乎轻轻划过了往日明媚的天空和青翠斑驳的树影。

    "快跑!"父亲手里的果实抖落,拉起女儿就走。

    她抱起母亲丢来的松果,没有多想,和父亲一起消失在一连串抖动的树丛中。

    "快跑!""不能吃!""藏起来!""在这等!"……父亲一辈子似乎只和他说过这几句话,最终不知道是哪一天,她一个人蹲在凉凉的树洞里,却再也没有能够见到父亲回来。开始的日子她有些迷茫,可是弱小的身体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坚强,她靠自己活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能坚持活多久。

    天幽蓝的像海,除了云彩和日月,她一度以为那片永恒的洁白也是属于天际的。她有时蹲在树枝上看天,一看就是一下午,直到她张大了嘴,看到晚霞染红了天地,染红了她,每次都慌乱地力图扑褪皮毛映上的多余的绚红,每次都是徒劳。

    又是这样一个下午,她好像在野餐一样,惬意的椅着树干,一旁一片凹叶里盛着亮晶晶的泉水,几枚红果被她按在手边。其实她也分不清是她在看天,还是天在看她,对于一只松鼠来说,这种问题太深奥了。可对于一只松鼠来说,她又显得太过不凡。比如,她那薄如蝉翼的意识中似乎有类似感情的波动,不是恐惧也不是满足,而是更有灵性的情愫。她还有零星的记忆,是无论觅食或寻家都用不上的那种,是种不可磨灭的刻印。当然她并不自知,但不意味着谁都不知。

    当她脑中近乎空白的仰望天际,忽然分辨出有个黑点从那片永恒的洁白上方凭空出现,然后开始坠落,朝她坠落!

    当她突然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树下已经砸出一个小坑。"嗷……"她确信有声音从坑里发出。

    这时,她看到坑里,一个身体上一行行尘土滑落,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坑里爬起。狐狸用尾巴把自己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皮毛立时显得皙曜如新,甚至从天而降的的冲击都无法让其出现一丁点凌乱。狐狸款款踏出小坑,朝她望来。

    "看什么看,松鼠。"狐狸张了张嘴,她确定他在说话,但她不知道"松鼠"是什么,晃了晃脑袋。

    "就是在说你,呆瓜。"狐狸很无语,因为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这不是只普通的松鼠,而是有灵性在开化,但最终有些失望。

    "去给我弄点叶子和草药来,松鼠,我受伤了。"狐狸又开口了,但这次没有让他失望,她听懂了,点了点头,蹿下树来找药去了。

    狐狸呜咽一声蹒跚的躺倒在树下,远不像刚才那样轻逸。后腿前部有一道可怕的伤口,好像不是坠落造成的。

    "让它去就去,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狐狸轻哼了一声就昏过去了。

    "嗷呜!"狐狸突然汗涔涔地大叫醒来,她正在给他上药,几块小根茎被切开小口排在狐狸深长发紫的伤口上,她正用爪子把根茎往里戳。

    "你在往里塞什么,疼死啦!"

    她其实听不太懂狐狸稀里呱啦地一堆叫嚷,毕竟只有父母教过简单到堪堪够用的一些语言。

    "都是用这个的,受伤。"她不理会什么,小爪子继续戳。

    "嗷哟!"狐狸除了惨惨淡淡呜呜咽咽地叫着,现在根本没什么气力,似乎不是腿上一道外伤那么简单。他一连躺了几天,每次她为他,以原始而残暴的手法换药,他都要苦闷地叫两声,可他的皮毛依然焕新,不染血污,不染尘土,整个身体一直介于隐然与飘然之间,每每倒向枯朽时却反溢出不朽的生机。

    "松鼠,和你说的几种仙灵你还记得不。"狐狸看着正在换药的她问道,不时呲一下嘴,伤势的痛楚渐渐不再困扰他。

    她有些吃力,毕竟现在她所接触的已然远离本能,而是一种知识,"苍龙,血凤凰,溟鼍,九尾……"她努力回忆。

    "最重要的怎么忘了,还有无敌仙狐,三界十方的无上存在无敌仙狐,记住了么。"狐狸觉得无聊时就信口和松鼠攀谈。

    "可不是有九尾么,有区别么?"她有些混乱。

    "九尾算什么,无敌仙狐才是仙灵中最强大的存在。"狐狸一字一顿,尾巴骄傲地扫动着。

    这些天狐狸伤口慢慢愈合,她却几乎精疲力尽,因为狐狸吸收根茎里药效的速度很快,她不得不一次次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她只是很开心有个不想吃她的动物陪她说话,直到有次她当面把他称作动物时,他几近发狂,"我是仙灵!不要拿这种微不足道的存在来形容我!"

    "那我也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存在啰?"她质问道。

    "你,那还用说?"狐狸不自觉地轻笑。

    没想到倔强的小松鼠把包扎到一半的荷叶一扔,翘着云霞般美丽的尾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就算你有一天能幻化为妖灵,在大世界中还是很弱小的,何况现在?"狐狸大喊,可不远处草丛一动,松鼠的身影就没了进去。

    "什么嘛!"她抱着流苏般绒柔的尾巴,在一颗大树上坐着伤心。尽管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通过和狐狸聊天,她的灵识成长的快和人一样了。

    "或许他是对的,但也不能这么直接吧,还笑出来呢……"她无意识的伸出小爪子,用它蹭蹭自己的牙,是啊,她仅有的利器,对付松果还可以,三角蛇也不怕,可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存在可以毫不费力地让她永远闭上双眼。别说从天而降了,她想到狐狸,就是从这棵树上掉下去她也会摔死的。

    另一棵树上无声无息地跳过来一只山猫,从树干后伸出脑袋,瞄着另一侧正在出神的松鼠,它的胡须快能抵到她的耳朵了。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被山猫叼在嘴里,尖利的食齿几要刺穿她的背脊。

    "呜呜呜……"越是有灵性就越害怕,面对将要被活吞的命运她情绪大动,哭了起来。但山猫没有急着吃她,而是一路兴奋地蹿跳,要去什么地方。

    远处狐狸突然竖起耳朵,倏地站了起来,后腿已经不疼了。

    "捉来了。"

    她哭地太伤心了几乎晕过去了,可恍惚中突然好像听到了说话声。

    "好好!吃了它我就离成为妖灵更近一步啦,哈哈!"

    这次的声音她听得确信无疑,当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颤抖着向上一扫,她倒吸一口冷气。

    半暗的山洞中,一双眼睛贪婪的虎眼紧盯着自己,旁边蹲着一只豹子,它的嘴角弯曲成一种角度,像是在冷笑。

    "你,是你……"她点出一根爪子恐惧地指着豹子。

    豹子没什么反映,依旧冲着她笑,好像正回忆一种美味。

    "我果然没有看错,是个灵物……你不用和豹子说话,它听不太懂的,"老虎用和她身子一般大的虎掌在嘴边不自觉地蹭着,"这个蠢货,我上次让它去抓你来,结果它挑了个大的给吃了。"说着老虎狠狠拍了豹子脑袋一爪,豹子本能地冲老虎咧开血嘴,喉咙发出低声的嘶吼,等它反应过来,又立马远远蹲在了一边。

    老虎"嘿嘿"地笑着,似乎玩弄豹子这种低级的动物很有乐趣,然后探过爪子捏住松鼠的尾巴要送到嘴里,可山猫没反应过来,反而把自己的猎物下意识地咬的更紧了,她"咿"得疼的叫出声来,鲜血从她背上渗出,老虎上去就是给山猫一巴掌。

    不顾松鼠的绝望挣扎,一盆血口已经在下面慢慢张开,老虎正得意地捏着她的尾巴,悬在半空。这时一滴眼泪滴到老虎的舌头上,"呸呸!"老虎吐了几口,却更开心了,"太好了,哭的和人一个样!"

    "咳!"一声轻咳从远处传来。

    "嗯?"老虎先是一怔,没有理会,把松鼠递向嘴中。

    "咳!"又是一声,好像就在附近。

    "谁!"老虎大喝。

    "仙狐。"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从背后发出,老虎的表情简直要哭出来了,脸上的斑纹都挤成一团。

    狐狸款款从老虎背后探出半个身子,他如雪的皮毛和老虎的蹭在一起。

    老虎近乎崩溃于这种威压,但还是图一个间隙把松鼠捅进嘴里,可是舌头一舔,却是自己的爪子。

    此时松鼠已坐在狐狸头上,却以为自己死了,把狐狸头上的毛哭湿了一大片。

    "你没死,别哭了。"

    她听到是狐狸的声音,又发现自己被救了,千万思绪,先是一顿,又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狐狸头上泪水如注,不得不一歪脑袋,让她滚到了地上。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