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萧群拍了拍手,又从船舱里走出三个人,这三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我知道你倚仗的是左忠,我这里也有高手,一个打不过左忠,三个总可以吧?这三个都是死士,只要他们缠住你的高手,我便能从容离开。靳封辰,我知道我杀不了你,但我绝对要让你比死还难受,我要带走你的女人、砍你的臂膀,慢慢折磨你,我说过我会复仇的!」
靳封辰从来没有会武的传言,在萧群心中自然也认为他是文弱书生,不过他也没有笨到以为今天就能杀了靳封辰,先不说左忠难缠,萧贵妃私逃,宫中一定会派人来捉的,他只是忍不住要羞辱一顿靳封辰,然后逃逸,日后再玩死他!
「萧群,你脑袋有问题吗?」沐双双即使被制,仍无法遏止对萧群的厌恶,破口大骂。「想要我当你的禁脔?也不想想自己长什么样,一个失败的复制品罢了,我看了你就恶心,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定剪了你让你断后!」
「贱人!」萧群最恨人说他模仿靳封辰,虽说这是事实。一扬手,他就想赏沐双双一巴掌。
「你用哪只手动她,我就断你哪只手。」靳封辰突然气势凌厉地道。
萧群本能地停下手,而后他突然悲愤地发现,即使自己占尽上风,心里居然仍对靳封辰的威胁感到惧怕。
他要除掉靳封辰果然是对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他的心魔!
他鼓起勇气,阴狠地朝着靳封辰冷笑。「碰她又如何?我不仅左手要碰她,右手要碰她,我还要让我所有的手下都碰她,你不过能耍耍嘴皮子而已!」
说完,他的手当真用力甩向了沐双双,眼见她白嫩的双颊就要遭殃,沐双双却身子一矮,手往怀里抓了一把东西撒了出去,那原本押着她的护卫大叫一声,捂眼倒下。
同时靳封辰也动了,在原地只剩一个残影,眨眼间萧群已惨叫起来。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在连一息都不到的时间内,靳封辰已然飞身上了甲板,一刀削断萧群的双手,还将沐双双救回了怀里,不知是怎么办到的。
自然,这与沐双双的机伶以及与他不言而喻的默契有很大的关系。她从以前在楚州城攒钱的时候,就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了,连左忠和苏季昌都曾中过她石灰粉的招。何况,她一点也不怀疑靳封辰的能力,她知道他一定有办法救自己,更是有恃无恐,果然成功脱险。
「我的手……我的手……」萧群惊恐地惨叫着,痛得在甲板上打滚,血流满地。他的手……
他的手居然断了……
而那民兵团来的三大高手,也早已与左忠打成一块。他们是不得不战,因为在靳封辰下手时,左忠也跟着扑了过来。他们拦不下靳封辰,但左忠的速度却是他们跟得上的,所以只好跟左忠混战了。
其他船上的护卫,这才总算看清了情势,即使心里怕极,仍是挥刀斩向了靳封辰。
而靳封辰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了他的武艺,他挥刀狂舞,虽然一手搂着沐双双,但仍勇猛无比,如同虎入羊群,一刀就是一条人命,而他挥刀之间,竟然一滴血都没有喷到两人身上。
沐双双几乎要被他迷死了,明明是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她却一点也不害怕,眼中满溢崇拜的光芒看着他大发神威。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他除了温文儒雅的那一面,还有这么男子气概、威猛绝伦的一面啊!
在左忠解决那三个高手的同时,靳封辰也解决了一船人。这时候,皇帝派来的京军才骑马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全都放下刀!京军办事,闲人回避!」京军统领宋杰还在策马狂奔的时候便大喊着。
然而待一群京军跑得近了,看清了船上的一切之后,也不由自主吓掉了下巴。
船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唯一没有倒的只有三个人,表情冷漠的左忠立在岸边,身旁有三具尸体,看来是追杀这三个人到了岸上。而另外两个立在船首,也是最醒目的两个,便是靳封辰与沐双双了。
只见靳封辰玉树临风地昂然站立着,一身白衣出尘,左手搂着娇美的沐双双,右手拿着折扇慢摇,目光悠然地望着远方,宛如谪仙,与一船的血腥格格不入。
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要装模作样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这船上……都是……靳当家做的?」宋杰都傻了,他奉命前来捉拿叛逆,但似乎不用他来,靳封辰已经解决了?
由于左忠立在岸上,宋杰自然认为一船的人都是还在船上的靳封辰杀的,而他的猜测确实也八九不离十。
即使身为禁军统领,见过无数血腥场面,但他本人连带百来个士兵,依旧全被眼前画面震傻了眼。靳封辰不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吗?他不是人称温文儒雅、玉树临风、气质出尘、面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吗?这样的人杀起人来居然不是一般的狠,都是一刀毙命,究竟是大伙儿的错觉还是眼花?
在靳封辰忙着摆姿势,还来不及回话时,在岸上湿淋淋的萧贵妃已狂叫起来。「宋统领!船上的人都是那靳封辰杀的!他根本是个杀人魔!你还不快捉拿他……」
听得她失控大叫,沐双双不想让靳封辰开口破坏他现在营造出来的形象,便主动替他回道:「这些人都是叛贼,人人得而诛之,况且……萧贵妃,妳由皇宫私逃,还绑架了我,这才是大罪,该被捉拿的是妳吧!」
「那又如何?」萧贵妃突然笑了起来,状似疯狂,她冒险出宫却被萧家人抛弃,早已恨极所有的一切。「捉拿就捉拿,我就是拚着这条命不要了,也得抓个垫背的。据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命人捉我,却一定来不及撤去我的贵妃头衔,所以现在我还是萧贵妃,我还能命令宋杰!」
宋杰这下真的尴尬了,萧贵妃说的没错,在还没定罪去衔之前她是有这个权力。但皇上是要他来帮忙靳封辰的,靳封辰却杀了那么多人,他不捉也难以交代……
靳封辰无所谓地一笑,轻抚开沐双双皱起的柳眉,由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淡淡地道:「我杀的都是叛贼。看到这块令牌,宋统领你懂了吧?」
如朕亲临!宋杰眼睛不由得一亮,以往京军最讨厌这块狐假虎威的令牌,现在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喜欢这块令牌的时候。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喝道:「来人!清理现场,捉拿萧贵妃!」
就在士兵正要搀起痛得脸色惨白的萧群时,沐双双突然娇喝,「等一下!」
众人朝她望去,连靳封辰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直直走向了萧群,一脸j笑地道:「萧群,你杀我外公,勾结叛逆,自有王法制裁。不过你刚才说想收我做禁脔对吧?我相公说过,你要碰我哪里,那就断你哪里……」
说着说着,她突然伸出玉足,卯尽全力地朝他的裤裆一踢!
「啊——」只见萧群发出一阵比杀猪还凄厉的惨叫,惨的是他还没有双手可以去护住那个地方,只能涕泪横流,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个不停。
而身旁一干人等皆是男性,全都看得冷汗直流,心想着这女人不愧是靳封辰的夫人,也是个狠角色啊!
「好了,相公,我们走吧。」沐双双拍拍双手一副打完收工的样子,娇笑着勾起他的手臂,只觉这几年的恨,都在这一脚中灰飞烟灭了。
靳封辰干笑着与她一同下船,对她的狠劲也是叹为观止,身上某个部位不禁一阵发凉。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以后想逗着她玩,自己可要记得保护好自个儿啊……
萧群被捕,萧家以叛逆论,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这一个威震南方数十年的大家族,就这么成了过去。连与其结亲的沐家都受了影响,沐通几乎是散尽家财才保住自己和其他沐家人的命。
而朝廷军有了永盛行运来源源不断的粮草兵器,又有着沐双双望天观气,与大军南下夹击民兵团,这场南北的战争只继续了三个月,朝廷军就成功地平定了动乱。
接下来除了收拾善后,就剩下靳封辰与朝廷的角力了。
没办法,永盛行在这一役中表现得太过突出了,一个商贾的能力居然到了足以动摇国本的地步,而沐双双的望天之术更是惊人,如果靳封辰有野心,有沐双双的奇术协助,朝廷大概只有举手投降的分。
皇帝自然不可能让永盛行有这个机会,而靳封辰也很明白自己太出锋头,已然受到皇帝的忌惮,所以他也使出釜底抽薪的一招。
在皇帝动手收拾他前,他先自断一臂。
在面圣时,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恭敬与忠诚,并表示此次永盛行对朝廷军的协助,他分文不收,算是为国出力。
此外,为了保证国家的繁荣,日后永盛行在大江南北的收益,他愿意每年上缴出一部分给国库。
这可是一个吓死人的承诺,此后无疑朝廷多了一座大金库,还是一座自动上门、源源不绝的金库,毕竟靳封辰做生意的能力及手腕都叫人叹服。
当时不仅百官目瞪口呆,连皇帝都忍不住挖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被内战削弱国力、现在穷得要死的朝廷求之不得,根本不可能再针对靳封辰,皇帝大喜过望,而靳封辰也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爱国商人的形象,使他又增添了一圈光环。
只有一个人,对这个结果闷闷不乐,那便是打了一场漂亮胜仗的沐双双。
因为怕她的能力被朝廷忌惮,靳封辰这次可是大出血的承诺了朝廷,她自然内疚不已。而依她的个性,在对人有愧之时,她就会变成一个乖宝宝,叫她往东就往东,叫她往西就往西,因为她想更加倍的去补偿……
「哎呀!相公,人家不行了……你停一停……」
在靳封辰的房里,一室春意,两具赤裸的身躯旖旎交缠,不分你我,直到沐双双受不了不断的刺激,开口求饶了,靳封辰才停下。
见他终于暂时休兵,沐双双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都连续服侍你三个晚上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有精力?」
她这一眼既娇且媚,正在兴头上的靳封辰如何受得了?下腹的火越烧越旺,又忍不住想欺负她。
「妳随船作战整整三个月,也不想想为夫三个月不食肉味有多苦啊!」
这一着,两人又陷入了激战之中,沐双双只觉欲仙欲死,几乎要昏厥在这极端的疯狂之中。
g情如浪涛,在一阵又一阵令人灭顶的高嘲之后,靳封辰终于鸣金收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沐双双也才从欲海中找回了神魂。
她盯着他,目光盈盈如水。「相公,这次因为双双,让你吃亏了……」
她语气里有着自责与内疚,毕竟她让他吃了大亏,服侍他几天也是应当的。
不过她这般的乖巧,倒是让靳封辰心疼起来,轻吻了她仍泛着红霞的脸颊。「傻瓜,妳相公聪明过人,会吃这么明显的大亏吗?」
「喔?你还有后手吗?」沐双双的目光亮了起来。
「咱们永盛行原本就想在南方立足,如今永盛行的收益就是朝廷的收益,朝廷还不罩着我们?
现在南方又少了萧家,称霸南方根本是必成之事。」他这个人可不是随便承诺的,尤其做生意,没有利益的事他不可能去做。「何况,每年分给朝廷的收益,多少还不是我决定?绝对不可能影响到永盛行的营运的!」
「你……你真阴险啊……」这根本是平白多了一个天一样大的靠山,沐双双听得嘴都张大了。
「这是智慧!」因为她可爱的表情,他又动情地啄了她一口。「妳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次妳帮忙镇压了民兵团,南方的军队都承了妳的情,以后我们南方的永盛行,就不愁没有人保护了。」
沐双双好像有些懂了,眼儿慢慢地瞇了起来,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你得利嘛!永盛行不仅没有亏损,还因此赚大了,而且我还有功劳呢,害我自责了那么久……」这个人不只阴了朝廷,还阴了她,害她曲意承欢地服侍了他那么久!
原来他在宫中宣扬她的望天之术,让皇上注意到她,还反过来利用她的奇术援助军队,都是他从一开始就布好的局。
这人不只阴险,而是非常非常阴险啊!
「所以说妳傻喽……」靳封辰哈哈大笑,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什么气质什么格调都被他扔到一边去了。
「你又说我傻!」沐双双娇嗔着,「别忘了,皇上令牌虽然收了回去,但我现在还是个三品诰命夫人呢!」
「哈哈哈……三品诰命夫人,还不是被我压得求饶?」他轻吻着她的颈项,心里可得意了。
「你这臭男人!在别人面前假惺惺的装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事实上根本一肚子坏水。」
她躲着他的攻击,一边格格笑道:「你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平民,本夫人说的话你要听。」
「是,夫人。」靳封辰也饶有兴致地与她玩了起来,好奇她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沐双双突然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嘿嘿嘿……这次我要在上面!」
「什么?!」靳封辰不禁傻住,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花招。
这下,终于换成沐双双得意了,她就是仗着官大欺负他怎么样?谁叫他阴她阴了那么久。
「别忘了女人恢复得可是比男人快!你压榨了我三天的精力,现在换我榨干你了!」
第10章
有了朝廷暗中帮忙,加上去除了萧家这个大患,永盛行在南方成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沐双双在永盛行里的地位,几乎已不下靳封辰了,因此南方的永盛行,当仁不让地重新交给了她打理,而她也不必再烦恼少了心腹办事,因为整个永盛行的人,都是她的心腹。
南方的永盛行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开始经营。战后国家百废待兴,尤其是南方一片残破,亟需物资,在第一个月过去之后,永盛行的营利便是先前的好几倍了。
靳封辰镇日笑吟吟地看着沐双双发挥才能,不过有一点他始终看不过去,就是在南方总有些人会跟他抢着霸占她的时间。
比如这一日,新生商会的头头周忠便顶着他胖墩墩的肚子来了,依旧是红光满面,不过态度可是恭敬了许多。
「靳夫人,这阵子我们商会有一批货品要出船到北方了,这批货品很重要,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天灾吧?」周忠搓着手,谦恭地问着。
沐双双对这种情况已经很习惯了,只见她喝了口茶,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回复道:「有些钱不必急着赚,最近风大,我自然也会顾及我们永盛行船工的性命,所以你不必担心,该出船时我会通知你的。」
「是是是,谢谢夫人……」
周忠满意地走了,靳封辰才想打趣沐双双两句,另一个不长眼的人又一头钻进了永盛行。
「靳夫人,幸好妳在啊!」进门的是诚记粮行的刘老板,明明是冷天,他却流了一头汗。见到了沐双双在铺里,又得空,他才松了口气似地把汗抹去。「夫人倒是叫我一阵好找,每回来妳这永盛行,妳不是公出就是会见别的老板,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刘老板你客气了。有什么事吗?」因为现今是冬日,沐双双其实对他的来意也揣测出七七八八了。
「嘿嘿,上回错过了夫人的神机妙算,今年说什么也要跟上啊!」刘老板搓了搓手,「我是想来问问明年买粮食的价格,还有要买多还是买少。」
他过去几次都只能看沐双双炒粮获得暴利,今日涎着老脸上门,也是希望沐双双能看在过去她也曾主动找过他的分上,帮他一把。
不过对沐双双而言,错过就是错过了,何况她也真的没什么消息可以提供给他。「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无论哪种粮食都可以买,绝对不会亏本,不过要捞大钱……难喽!」
「那下回有赚钱的路子,夫人可别忘了我啊!」刘老板听了有些灰心,不过仍是厚着脸皮提了要求,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多么嫌弃她,之后便在沐双双敷衍的笑容下离去。
刘老板一走,沐双双立刻吐了吐舌,她会找他合作才有鬼呢!对于这个人,她可是感冒得很,没办法,谁叫她记仇呢?
而且,记仇还得有点身份地位,才能造成重大的影响,否则她就算再记恨刘老板,若只是一个小人物,也只能缩着脖子看他脸色,被他吆来喝去。
瞧着她小家子气的娇俏模样,靳封辰忍不住笑了,不过一连两个老板上门,都将他当成不存在,令他觉得自己身价大跌,不禁酸溜溜地说道:「现在永盛行只有夫人,没有当家的了!我这么一表人才的人物坐在这里,却没人看我一眼啊,唉!」
沐双双噗哧一笑,「光长得俊是没用的,谁叫你没有一技之长呢。」
靳封辰闻言,差点把手上的扇子折了。没有一技之长?亏她说得出来!她一身做生意的本领,还不知道是谁教的呢!
不过与她打情骂俏已经成了习惯,他也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是啊,我现在可要靠妳过活了,不过一整天只见靳夫人妳忙东忙西,只怕都要忘了分口饭给我这夫君吃啊!」
「那以后当家我来做好了,你呢,就做我的第十六个男宠……」刚刚才说她记恨,她可没忘了那群小猪的事,正好拿来向他反击。
「那可不成……」两人笑闹了一阵,靳封辰才正色道:「经妳这么一提醒,最近妳可要记得陪我回北方一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
「什么事?」他突然正经起来,让沐双双有些不习惯。
「我小妾都娶了十六个了,就是没有一个正妻,想想也不象话。所以我决定明媒正娶迎一个进门啊!」他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犹如个老夫子般。
「喔?我怎么不知道你相中了哪家小姐?」她心里陡然升起了期待与兴奋,她可是心知肚明他那前十五个小妾是些什么玩意儿,还缺一个正妻,他说的人根本就在暗示是她了,不过为了面子,她还是刻意反问他,谁叫他求亲也说得不清不楚。
「我相中的,可是个名门闺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沐双双的笑容突然冻结了,她自认不是个名门闺秀,那他说的是谁?
「那个姑娘啊,长得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个性也温柔大方,算命的说她命格旺夫益子,很适合我。」他继续形容,不过横听竖听都不像她。
如花似玉?沉鱼落雁?她虽然称得上娇俏可爱,但离那两个形容倾城美人的词还差得远,他说的肯定不是她了!何况她的性子压根构不上温柔大方的边,也从来没去算过什么命。
沐双双简直要哭了,原来她相中的良人,身边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现在要娶正妻了。
未来,将有一个正式压在她头上的主母,她的一切才能、一切梦想都将被压迫受制,他的爱也只能分出一小部分给她……一时间,她几乎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能哭丧着脸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小姐,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她是知名媒婆替我说的媒……我绝对不能错过!」瞧她嘟起的嘴都可以挂上一斤猪肉了,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刚才还忙到不理他,惹得他酸气直冒,现在他才几句话,不就扳回一城了吗?
「……哼!」
沐双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件事,骂他也不是,不骂他也不是,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只是她如今对他放了真感情,这才无法接受罢了,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但靳封辰大手一揽,就将她捞回怀里。
「嘿,妳别走!妳走了,我怎么娶妻呢?」
「你的意思是……」沐双双一瞬间心情又从地狱飙到天庭,又哭又笑,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她简直恼死这个男人爱捉弄人的性子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妳吃醋了。」他点了点她小巧挺翘的鼻头。「我说的那女人就是妳呀!我要把我的小妾扶正,有什么不对的?」
「你……可恶!」她用力地捶了下他的胸口,反正他武功高强,也不会痛。「那你干么说什么名门闺秀,貌美温柔之类的话,害我会错意了。」
「我可没说谎。妳出自沐家,虽然妳与沐通不亲,沐家也破败了,但妳不能否认沐家出过官,算是名门吧?」他促狭地反问。
沐双双完全忘了自己似乎也出身不凡这件事,因为她从没承认过沐通是她爹。
「还有,妳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妳在我眼中就是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个性也温柔大方,难道妳希望我看妳是貌丑无盐、粗鲁不文?」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何况,我可是真的拿了我们的八字去合,算命的说妳旺夫益子。瞧瞧我自从娶了妳之后,永盛行屡次逢凶化吉,也成功地打进了南方,这可都是沾了妳的光。」
「都是你在说!那媒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内心喜悦,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别忘了当初我去贵府提亲,请的可是南方第一媒人春花婶啊!」他得意地哈哈大笑,用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虽是要逗弄她,他也不会打自己的脸,说话都是有凭有据的。
他越得意,沐双双就越懊恼,好像每回两人斗嘴,她没有一次赢过他。
「你就是爱欺负人!」她可爱地皱了皱鼻子,撂下了狠话。「总有一天我要扳回一城!」
「哈哈哈,妳斗不过我的,还是好好地等着做新娘子吧!」
在他心中,她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可爱却毫无杀伤力。不过一直站在顶端俯视他人的靳封辰却不知道,一个月后,他人生第一次被整得惨兮兮,竟然就是因为她……
靳封辰与沐双双虽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实,但她是直接被他带走,两人根本没有举行过任何成亲的仪式。
因此,靳封辰决定重新用八抬大轿风光地迎娶她过门,以正妻的身份。
在这位北方巨擘的规划里,一切都很简单——最好的喜服、最好的花轿、最厚的聘礼,最庞大的阵容,为了要有纪念意义,还特地把南方的春花婶给请到了北方来。
反正他永盛行什么没有,就是人多、钱多,有了这两项,一个月内这些东西很快地置办了起来。
这么大手笔的迎亲,自然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靳封辰要重新迎娶沐双双那是多么大的事,连皇帝都知道了。
原本靳封辰觉得大事底定了,但很悲惨的是,他遗忘了一件事——他的亲亲娘子,可是个三品夫人哪!
虽说皇上的令牌收回去了,这三品诰命的头衔还是实打实的存在,加上本朝皇帝又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便谕令靳封辰必须按照官礼迎娶。
此令一出,不仅靳封辰头痛,连礼部的官都快疯了。三品诰命再嫁,有史以来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嫁给同一个人。这这这……这究竟该依哪条礼法?该依什么规格?
礼部史无前例地挑灯夜战开了三天三夜的会,开到快累死了都想不出办法,最后只好管他的呢,建议皇帝依循公主出嫁的例子办理,而靳封辰虽然只是个平民,幸好他家大业大,该有的聘礼还是摆得出来的。
如果以嫁公主的方式来办,皇帝能参与的部分就更多了,他自然欣然答应。战后百业萧条,好久没有喜事,皇帝也想趁此热闹一下,因此,靳封辰就倒霉了。
先不说他准备的喜服被宫里嫌不够好,轿子也换成了公主乘坐的凤轿,聘礼翻成原来的两倍,连原本的百人迎娶阵容,因为加上了皇宫的人,几乎快要破了千人,连春花婶都被换成礼部的官。
终于,又忙了好一阵子,总算来到成亲之日。
壬辰年五月三十,宜嫁娶。
这日一大清早,靳封辰已身着一身大红喜服,气宇轩昂地坐在绘有金色牡丹的马鞍上,骏马更是前些年北方进贡的汗血宝马,准备前往皇宫迎娶。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飞驰到沐双双身边,因为半个月前,皇宫就以准备嫁妆及新人不能见面等理由将她接到了宫里去,这半个月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她,几乎不想与她有片刻的分离。
可是……看到眼前庞大的阵容,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迎娶的队伍由一百人的皇家乐队开路,光抬花轿的就有二十四人,押车送聘的数百人,还不论手执喜幛、灯笼、绣扇、花牌的随车使者,甚至还有八十八人的花童一路洒着花。如果平时由永盛行到皇官骑马只要半个时辰,这一行人要到达皇宫,至少也要四倍的时间。
四倍的时间,就是两个时辰,在靳封辰迫不及待想见到沐双双的时候,这简直就是煎熬。
「起礼——奏乐——」
只听官员唱了一声礼,皇家乐队开始演奏,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一起出发。
靳封辰是很喜欢炫耀的人,深怕别人见不到他的帅。然而这一次有着重重人马将他包围在中间,还有层层喜幛绣扇等挡住他,根本将他淹没在人海之中。即使他骑马高人一等,也于事无补,没几个人会去注意到他,也让他在大喜之日郁闷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在午时的时候,迎娶的队伍终于抵达皇宫了。靳封辰以为领了人就能走,想不到皇上不甘寂寞,居然还有赐宴这一招,结果硬生生将他留在了皇宫参与宴会,还没见到沐双双,就先被近百个大臣热情的祝贺给弄昏了头。
好了,又吃又喝又笑到脸僵硬的总算应付完文武百官后,再大费周章打发了那些刻意刁难他的皇亲国戚,沐双双终于出现了。
虽然盖着红盖头,但她一身的华衣,上绣金线,头上的金冠及身上的霞帔都无比华丽,看起来贵气逼人,即使对她了如指掌的靳封辰都不由惊艳了一下。
终于,又是这千人的队伍,再花了两个时辰将新娘迎娶回永盛行。进入大门的那一剎那,靳封辰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回家过啊!
接下来的仪式就很顺利了,官员熟稔地唱礼,只要按照他说的做,行礼、跪拜天地等很快就过去了,接着迎娶的队伍及乐手们一一退去,靳封辰也终于能喘一口气。
他总能好好地看看自己的新娘了吧?
才这么想着,刘太监那尖锐又刺耳的嗓音突然又响起:「皇——上——赐——宴——」
靳封辰的脸一下子黑了,尤其在刘太监带他来到永盛行的练武场时,他第一次觉得这广场会不会太大了,居然能摆下这么多张桌子,他还得要应付多少客人?
忍不住一个箭步冲到刘太监身前,俊脸不停抽动,靳封辰差点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又赐宴?皇上他……他究竟要赐几次宴啊?」
天可怜见,他累了一整天,又忍了一整天,整个人都快疯了,现在还来个宴会,皇帝不是在玩他吗?
刘太监嘿嘿笑着,并不答话,突然间一群人由四面八方涌出,将靳封辰团团围了起来,接着齐声如雷鸣般说道——
「祝当家的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一群人又叫又笑,场面是疯狂般的喜乐,他们都是永盛行的人。
这时候,刘太监才慢条斯理地回道:「靳当家的,这次是家宴啊,你不用紧张。」
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还有他们狂喜的表情,靳封辰原本满肚子的闷气突然间全散了,没好气的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整我是吧?是谁设的局?」
「是我!」
一道清脆嘹喨的声音响起,接着众人朝两旁让开了一条路,袅袅婷婷走出来的,竟是仍穿着喜服,却自己揭下盖头的沐双双。
靳封辰一见到她,一切都明白了,对她的大胆反击也着实哭笑不得。「我懂了,这迎娶的过程,原本并不需要这么复杂冗长吧?妳这女人在皇宫里进了多少谗言,让皇上陪妳玩这一出?」
「还好还好,谁叫你老爱欺负我,我只是要让你知道,要娶到本姑娘可是不容易的。」沐双双得意地笑着。
众人都知道这对夫妻又在斗法了,而且看起来夫人难得地占了上风,全都怪叫怪笑起来,气氛空前的热烈。
「好吧。」靳封辰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突然拍了拍手。「既然新妇过了门,那我的十五个小妾也该来拜见一下主母了。」
小妾?当家的有小妾吗?而且还娶了十五个?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靳封辰这回玩的是什么把戏。
唯独沐双双表情古怪,心忖他不会真的把他的「小妾」们给带出来吧……
才这么想着,不多时便有人由后头牵来了十五头猪,每一头都是母猪,众人一见不禁愣在当场,不明白这又和猪有什么关系了。
只见靳封辰面色如常,潇洒地笑道:「小妾们,叫夫人!」
他的话才说完,不知怎么办到的,那群猪居然嗷嗷叫了起来。
所有人终于明白靳封辰反过来开始捉弄沐双双了,不由得齐声大笑起来。
沐双双则是好气又好笑,跺了跺脚道:「叫什么叫?待会把你们全烤了吃,让大家加菜!」
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俊不禁,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在这么欢欣的气氛下,只有两个人的表情怪怪的,其中一个是左忠,另一个则是刘太监。
毕竟,他们两人曾一起在猪圈之外等了好一阵子,知道这靳当家与夫人的嗜好有些……特别,现在见到十五只猪,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靳夫人似乎打算宰了牠们,这样猪圈不会不够臭吗?这夫妻俩以后会不会觉得……不够尽兴?
「本来就是要吃的,早就烤好了。妳想把本公子的小妾全烤了,以后,本公子的妻妾可就只有妳一人了!」靳封辰捏了捏沐双双的鼻子,两人又笑闹起来。
膳房的人连忙抬出了几只烤好的猪,下一刻,每个人都参与了美食的盛宴。
而刘太监看着这幅画面,盯着众人分食的那几只烤|乳|猪不由得也馋了,他被派来帮忙,忙了一整天,宫里的宫宴他又没资格参加,可是饿坏了呢!
「你觉得我该去吃吗?」他忍不住问了身边的左忠。
面无表情的左忠看了他一眼,突然间咧开一个笑容,飞身而起道:「吃!怎么不吃?再不吃就没了!」
刘太监恍然大悟,也大笑着加入了抢食的行列。
这个夜晚,是疯狂的,是喜乐的,是高兴的,每个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家用酒灌着靳封辰,没有上下尊卑之分,这便是永盛行的气氛,当肃则肃,当欢则欢!
沐双双也拿着酒杯,难得地喝了一次酒,迷蒙的眼含笑望着连喝酒都要顾及形象的靳封辰,她都不知自己是因为被爱而醉了,还是因为幸福而醉了。
六年后,永盛行。
「……你们外曾祖父的望天之术呢,就是将天干地支与云气五行结合起来,发展出一套他独特的理论。」
沐双双坐在院子里,左手边是一个年约五岁,看起来俊秀聪颖的小男孩,几乎就是靳封辰的缩小翻版;而男孩旁边则是个年约三岁,脸蛋圆润、可爱讨喜的小女孩,也与她有八成的相似。
这便是她与靳封辰的两个孩子——靳皓及靳歆。
她现在便是想将自己的望天之术教给他们,日后他们长大接管执掌永盛行,也多了一层把握。
「……这望天之术甚至能衍生出观气相人之术,还能判定吉凶呢!所以你们得好好的学,知道吗?」
「知道!」可爱的靳歆摇起胖乎乎的小手,靳皓则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小歆好乖,来,吃糖。」沐双双拿了一颗糖给小女娃,看着女儿开心接过,那满足的笑脸,让她心几乎都要化了。
靳皓偷偷看了下身旁妹妹手上的糖,心中很是羡慕,突然闷不吭声便伸手将她的糖果抢了过来。
靳歆正要吃糖,一眨眼手上就空了,明亮的大眼立刻蒙上水雾,哇哇大哭。
沐双双自然看到了孩子的小动作,正想责备靳皓,想不到靳皓拿着抢来的糖果并不急着吃,只是淡淡地说道:「小歆,月姨说下午的点心是冰冰的酸梅汤喔!」
靳歆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圆圆的眼儿一亮,连哭都忘了。
他拿着糖果在她面前摇晃,「妳要吃糖果还是酸梅汤?」
靳歆偏着头,好半晌才噙着泪水,好不委屈地说道:「小歆要喝酸梅汤。」
「那就对了,妳喝酸梅汤,我吃糖。」说完,靳皓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喜孜孜地准备将糖放进嘴巴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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