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金主算什么

金主算什么第1部分阅读

    金主算什么

    作者:;子纹

    我要努力向上! 子纹

    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总会被序追着跑?!

    在我心目中,王建民存在的价值远远超过现在台湾的一大堆人,就算股市站上了六年来的最高点,还是不如看他投一场好球来得振奋人心,这样的魔力使得许多人有了一个共通的话题,相信他一定可以更发光发热!

    有人觉得我懂很多,但我并不认为,只知道自己喜欢很多东西,若有机会,我都愿意去学,但是老实说,没什么专精的,应了那句无所不能就等于一无所长……

    我喜欢旅行,从十一岁开始到今天,走过的地方不少,可以跟人聊政治也可以谈经济、理财投资,对于八卦也感兴趣,至于各行各业的工作内容,如果有机会的话,也会尽可能的接触。这样的举动,或许是因为工作使然,也或许只是因为纯粹的个人好奇,总之我一直很相信我爸爸从小到大对我说的一句话——多懂一点对你有好没坏。

    之前,因缘际会的去参观了老王大姊她亲亲老公所开的线切割公司,这是一个我全然不懂的行业,复杂的设计图里有线条有圆圈,我根本看不懂,但是师傅却可以就靠着图将铁版给割好,之后再交给模具工厂制造成品,真的很厉害。

    在公司里,随便一台机器都要价数百万以上,几个师傅二十四小时轮班,这可不是随便人都可以吃的一行饭,他们能够独当一面,靠的全是无数年累积下来的经验。

    最近,我又到另一家模具工厂去,虽然在放置高速冲床的机器室门口,大刺刺的贴着一张“谢绝参观”标示,但是因为老王大姊的面子够大,最后征得厂长首肯,我得以进入。

    这里的机器跟线切割的机器截然不同,不过还是很有趣,因为可以看到之前看到那些线切割出来的铁板被组装在一起,经过精密的设计与计算后,开始量产,打出来的东西大大小小都有,所有机器打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听说世界最大的手机制造厂有百分之八十的订单也是属于这家公司!

    但是,他们却形容这是台湾的黄昏产业,因为上游厂商不停外移,所以他们也得被迫选择外移。老王大姊说,这些大哥们就是我们所谓的中小企业主,之前台湾便是靠着无数的中小企业得以经济起飞,只不过时代变迁,他们绝大部分都转到大陆设厂,有的设在东莞,有的设在苏州,或许在可见的某一天,台湾的公司也会因为成本太高而选择结束,全都转移到大陆。

    我很佩服这些大哥们的努力,只是听了之后,不免好奇如果这些工厂都关了,那应该会有很多人失业吧?!不过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就算无奈也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提升自我价值。

    如同我二姊说的,“创造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令人无可取代。”我相信只有如此,才能在任何一个行业如鱼得水,共勉之。

    第一章

    作梦!肯定是!她一定还在作梦!

    不然像这种八点档或者是九点档的烂剧码,怎么会出现在她一向平淡得近乎乏味的人生之中?!

    “妈,你开玩笑的吧?”连永喜觉得难以置信。

    吕幸珠叹了口气,要是能选择,她也希望自己是在开玩笑。

    从年轻结婚以来,她一直过着很平凡的生活,有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女儿,一切似乎就该这么平顺的过,只是——她的眼眶忍不住一红。

    她的丈夫在一年前死了,她就这么一夜之间被迫扛起一个家!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今天早上,她收到法院寄来的通知,她们母女连最后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快要不保了。

    “法院的人说,最快他们下个星期就会派人来查封房子。”看着自己与丈夫努力多年的心血将要拱手让人,吕幸珠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你别这样!”连永喜自己都觉得心头一团乱,但是看到妈妈的眼泪,她硬是压下了自己的烦恼,安慰着柔弱的母亲。

    她忍不住在心中埋怨起死去的爸爸,真不知道他干么那么有义气,不单把毕生积蓄拿去借朋友周转,最后竟然连房子都拿去替人做保,最后呢?

    他对人是掏心掏肺,可是人家却拿了钱就跑,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最后她爸爸被气得住进了医院,落得家里的开销和医药费都没有着落,还是她硬着头皮忍着伯母的白眼去跟伯父借一点钱应急的,她爸倒好,就这么双脚一蹬,蒙主宠召,留给她们一堆烂摊子!

    他死了不到一年,他们身无分文可以还亲戚,家徒四壁也就算了,现在连唯一的房子也不保。

    而今,眼看他们的房子就要被查封,她们一双孤儿寡母还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永喜,都是妈不好!”吕幸珠的头低了下来,眼泪不停往下掉,脸上愁云满布,“拖你跟我一起吃苦。”

    “妈,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她知道这些事跟柔弱的妈妈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想太多,反正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起来,那死去的老爸也不算什么都没有留给她,至少他给了她一个跟死去的他一样乐天知命的脑袋。

    “顶多,我们再去跟伯父借点钱,先出去租个小房间。”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只是,我看你伯父他们是不会再借我们钱了……”这一年来,她们母女也算是尝尽了人情冷暖。

    连永喜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这也不能怪伯父他们,毕竟这世上是救急不救穷,她们前债未清,要再借——人家拒绝也是理所当然。

    “不然我去找份工作。”

    “不行!”吕幸珠立刻摇头,“你还在读书。”

    “大不了半工半读。”她轻耸肩,不在乎的表示,“休学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大二的年纪去打工,应该也是时候了。她在心中盘算着。

    在大学她读的是经济,会读经济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死去的老爸希望她念这个科系,至于她本人则是对那些阿拉伯数字一点兴趣都没有。

    基本上,对于升学读书一事——她还真没什么天分!要不是现在眼睛一闭,随便乱写都能捞到一所大学,自己可能高中毕业之后就升不了学了吧!

    既然对目前读的科系没兴趣,那就代表再读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不如去找份工作赚钱还比较实在。

    “怎么能休学?”吕幸珠的眼泪像大雨般滂沱落下,仿佛被她的念头吓到哭似的,“不读书可是没出息的!”

    这算是什么远古时代观念啊!连永喜不认同的嘴一撇。妈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大学生满街跑,就连路边招牌掉下来随便都能砸到一个硕士,所以大学毕业也不算什么。

    要知道,学历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评断一个人出息与否的唯一条件了。

    而且有些大学生的起薪比个高中生还不如,就这种种迹象看来,不会读书的人,干脆就放弃升学,早点学个一技之长还比较实在。

    不过看见妈妈的眼泪,她知道这些话最好还是放在心里就好。

    “你只要乖乖读书,钱的事不要操心,妈妈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了。”吕幸珠的泪稍止,轻声说。

    工作?!连永喜有些意外,妈妈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现在竟然打算要去工作?

    要不是因为不想母亲更难过,她真的也想放声大哭,“妈,这样好吗?”

    “放心,没问题。”她肯定的点头,“这几天我们就收拾好行李,搬过去吧!”

    “搬过去?!”连永喜一脸惊奇,“什么工作那么好,还可以让我们有地方住?”

    “帮佣。”

    “帮佣?!”不可置信的声调再度扬起。这怎么越来越像是八点档的肥皂剧剧情啊?

    “是啊!”吕幸珠点头,“那是对门的李奶奶介绍的,听说她儿子就在那户人家当司机,知道我要找工作,而他工作的那户人家又正好缺个煮饭的人,所以就介缙我去,我已经去见过那位太太了,她同意让我带着你工作,而且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不好,还直说我只要负责打点三餐,更好心的拨了个房间给我们住。”

    哇!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柔弱的母亲是个行动派?在她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底下,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可是妈……”她还是有点迟疑,“这样好吗?”

    吕幸珠一脸坚决的点点头。

    算了!连永喜不断安抚自己还有些犹豫不定的心。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实说,她很平凡。

    长得很平凡,长高也一般,成绩不突出,走在街上就像绝大部分的路人一样,绝对不会让人有兴趣转头多看她一眼。

    但是她一向很自在而乐观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永喜——永远喜乐。

    哭也一天,笑也一天,所以她很聪明的选择了笑着过每一天。

    好不容易捱到了一年一度的暑假,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天上学,第一件事,回家帮忙妈妈。

    原本以为跟着妈妈到人家家里帮佣之后,日子会不太好过,但事后证明,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这户富豪人家的屋子占地宽阔,里头却只住了两个人——一个年过七十的老爷爷温金泉,一个气质高雅的夫人詹玉莲。

    听说原本还有一个最大金主,就是温金泉的孙子,但就她侧面得知,这个大金主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据形容,他既冷漠又不近人情,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有钱就可以看不起人而且还冷冰冰的“现代人”。

    不过因为他是个一半时间待在台湾,一半时间待在国外的空中飞人,所以她跟着妈妈住进温家大宅过了半个月,仍没见过他,只是对于这个大金主,她也一点都不好奇就是。

    温金泉和詹玉莲待人都极好,她只大概知道他们是做半导体起家的,温家的资产以亿为计算单位,不过他们两个却没有一点骄傲气息,在温家做事,大家和乐得就像一家人似的。

    哼着歌,骑着都快可以资源回收的破脚踏车,连永喜如入无人之境的穿过马路。

    通往温家所在地的高级住宅区马路建得又宽又直,而且平时出入分子简单,若没事的话,她最喜欢这么骑着车,吹着微风。

    今天放学回家之后,家里正好少了瓶酱油,所以她自动自发的替母亲跑腿,骑着脚踏车到山脚下买酱油,眼看便利商店就在眼前,只要一个转弯——悲剧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就见迎面而来的银灰色bw几乎要把她撞个正着,连永喜尖叫了一声,把手用力一转,霎时天旋地转,就这么连人带车硬生生的摔在路上。

    不过也算她命大,bw的驾驶人反应够快,将方向盘一转,没撞到她,但是急转的车头却撞上路旁的分隔岛。

    砰然巨响令人心惊,连永喜跌坐在地上,脚踏车也横躺在一旁,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高级轿车,脑袋一片空白。

    “该死的!你没有带眼睛出门吗?”高大身影突然挡住直射在她身上的阳光。

    抬起头,虽然背对着阳光,但连永喜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来人的五官,一张完美无缺的脸,黑亮的双眸还稳稳的定在她身上,那高大的体魄几乎已经到了世界级名模的标准。

    大帅哥!她不由得叹道,真是大帅哥!

    但就算再帅,他脸上不驯的神色却逼得她回神。看来他很生气,不!这么讲还是太保守了,他看起来应该是暴怒才对。

    连永喜怯生生的看着不远处的名车,车头此刻正冒着白烟。

    她可以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毕竟谁也不能平心静气的接受自己的百万名车被撞成这副德行!

    思及此,她的心不停下沉,仿佛看到千元大钞长了翅膀从自己的口袋飞走。

    “真是不好意思。”她嗫嚅。

    “你以为只要一句道歉就可以了事了吗?”车主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就是太冰冷了一点。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怎么知道他的车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看到大帅哥那一脸生人勿近的神情,话到了嘴边又硬吞了回去。

    “干么那么生气?”她心痛的咕哝,“大不了赔你。”

    大帅哥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心虚的动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跌坐在地上,心中霎时浮现不满。

    这家伙是长得不错,不论长相或身材都是当模特儿的料,但是却一点风度都没有,看到她跌坐在地,竟然连扶她一把的举动或念头都没有,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有些狼狈的站起身,但是才站定,连永喜就感到脚部传来一阵疼痛,眉头立即微皱。

    看来脚扭到了,不过——又看了面无表情的帅哥一眼,她一点都不认为他会有一了点的同情心伸手帮她。

    “这位先生,”站在高大的他面前,她娇小得就像个小学生,为了不跟钱过不去,所以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

    他不屑的眼光在她的身上掠过,“你想怎么负责?”

    她一楞,眼睛一转,很有礼貌的回答,“不如你给我你的联络方式,虽然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但是等你的车修好之后,我会赔偿你的一切损失。”

    这话说得真是天杀的得体!连永喜真想给自己拍拍手,如果眼前这家伙还是人的话,最好就说不用赔了!不过,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她顿时觉得这家伙果真不是人。

    “就算要赔,也是你把你的联络方式给我,我一点都不想被不相干的小鬼马蚤扰。”

    连永喜猛然抬头看着他,虽然他是很帅,而且还穿高级西装,开百万名车,但也没必要自大到这种程度吧!

    叫她小鬼,又怕她马蚤扰,他以为他是谁?

    嘟起小嘴,心有不甘的在自己的牛仔裤里摸索着,准备拿个什么东西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

    突然,一张纸和一支笔出现在她的面前。

    连永喜一楞,缓缓的抬起头,就见男人酷着脸,拿着纸笔,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快点!”他不带一丝感情催促。

    她不情愿的接过了手。

    接着就见他拿出电话,联络车行来处理车子。

    “干么,以为长得帅女人就一定会喜欢你吗?你当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花痴啊!”

    她忍不住咕哝,“又不是靠打篮球吃饭,长那么高干么?下辈子诅咒你投胎变小矮人!”

    一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她一边火大的数落。

    温亦杰缓缓的将电话挂上。她的声音不大,但话语却悉数都落入了他的耳里。

    “你说够了没有?”他低喝了一声,明显看到她的身躯一僵,然后尴尬的睨了他一眼。

    “哈、哈!”没忘记自己还得帮他修车,为了自己的荷包着想,她得陪笑脸才对,“今天天气真好!”

    “白痴。”他冷冷的吐了一句话。

    连永喜的笑容倏地一僵,狗嘴吐不出象牙——没礼貌!

    “你没事吧?”温亦杰上下打量着她。看外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她的脚踏车……“这垃圾正好可以丢了。”

    脑袋突然轰了一声,“你的车才是废铁!”她火大的回嘴。竟然说她宝贝代步工具是垃圾。

    那双锐利的黑眸不客气的直视着她,他的专注使她不由得心虚起来。

    “好吧!我承认,”她不自在的撇开头,“现在车子坏了我要负责任,但是——它还是废铁!”

    对于这点,她坚持。

    温亦杰挑眉睨了她一眼,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张。

    连永喜?永喜……

    “听起来像是太监的名字。”

    连永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哪里像太监的名字?!”她涨红了脸,“永喜、永喜,永远喜乐,这是多好的寓意,不懂欣赏就不要乱说,突显自己的无知。”可恶的家伙!

    “这是太监的名字。”他冷冷的重复。

    这番话像是利箭直接射中她的脑袋,令她气得几乎爆炸,“不是!”

    “我说是。”

    她死命的瞪着他,“我不赔你钱了!”

    “随便。”温亦杰的口气依然没什么起伏,“大不了找警察、跑法院,我不在乎。到时候,你不单要赔修车钱,还要连我的律师费一起付。”

    她一时语塞,她才不想把自己的大好人生浪费在警察局和法院里,况且重点是——钱!

    这时手机在她的口袋里响起,她不太情愿的接了起来,是妈妈赶着要用酱油。

    一瓶不到一百块的酱油,害她要赔——她瞄了下bw,看来几万块跑不掉的修车费……

    “我有事,得先走。”为了不想气死自己,她还是跟这个不懂中文之美的臭男人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车修好之后,再跟我说多少钱吧!”她不放心的盯着他,“没有收据的话,我一毛钱都不给。”

    她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人当凯子。

    “不过如果你大发慈悲不跟我联络是最好。”末了又小声的说。

    结果温亦杰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她的话。

    忍着脚踝的不舒服,连永喜将自己的脚踏车扶起来,没好气的又瞄了那张酷脸一眼。小气鬼,笑一下会要他的命吗?

    “你的脚受伤了?”她走动,他才注意到她的行动迟缓。

    “没有!”她倔强的表示。

    “小鬼,”他给她一抹锐利的瞥视,“别逞强。”

    “只是扭到了!”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瞪视目光,连永喜不太情愿的出声解释,“不碍事啦!”

    接着,她强迫自己抬头挺胸走进便利商店里,却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

    奇怪,明明就冷得跟冰块一样,干么还要在乎她的脚是不是受了伤?

    买了酱油之后,她牵着脚踏车往回走,好险这一摔车子没坏,不然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可负担不起一辆新车。

    正打算离开的她,正巧看到拖吊车停在bw旁。

    悄悄抬眼偷看了下男人的方向,谁知道就这么好死不死的对上他冷漠的回视。

    与他四目相接的瞬间,她的心一惊,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有些狼狈的上了车,强迫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股特质,令她转身之后依然难忘。

    不过就是个陌生人——但也不算全然的陌生,毕竟她弄坏了他的车……心不断下沉,若让妈妈知道这件事,可能会烦恼得睡不着吧?!

    第二章

    眼前的锻造大门里,有着笔直的私人车道,两旁还种着修剪完善的万年青,车道的尽头出现一栋只有两层却占地百坪的豪宅。

    连永喜将自己的脚踏车放在豪宅后方,穿过了足足有两个人高的大门,缓步进入客厅。

    “泉哥,我回来了!”一进门,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温金泉,她嘴角立刻扬起弧度。

    因为温金泉个人莫名的坚持,所以她只好称呼这个七十好几的老可爱为“泉哥l。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温金泉不开心的瞄着她,就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孩子,“我还以为你跑到美国去买酱油了!”

    “对不起。”想起方才的插曲,连永喜在心中叹了口气,但表面上力求平静,不让别人看出任何异样,“你再等我一下就好,我得先把酱油拿去给我妈妈。”

    她很喜欢这个老人家,虽然已经七十好几,但是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平时只要她下课回家,他总会缠着她讲童话故事,因为她很喜欢跟他相处,所以也没拒绝。

    由于方才跌倒,所以衣服有点脏了,在将酱油交给妈妈之后,连永喜立即溜回到房里,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至于发疼的脚,她随意拿了瓶青草膏抹一抹就算交代了。

    “丫头,你昨天说要念故事给我听的!”温金泉一看到她,眼睛发亮,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挥了挥,“快过来念给我听。”

    “让我看一下。”将长发扎成马尾之后,接过了他手中的书翻了翻——三只小猪?这一两年,这四个字还挺红的,“泉哥,你再等我一下,我先喝口水,等一下讲给你听。”

    才喝完水走出厨房,就看到穿着蓝色雪纺纱长裙的詹玉莲从二楼回旋梯走下来。

    “阿姨!”每次看到高贵的詹玉莲,连永喜都会看傻了眼。

    这样的优雅气质,她想这一辈子自己都学不来。

    詹玉莲微笑看着她。

    “阿姨要出去吗?”

    “是啊!”她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想出去买个东西,一会就回来,来得及吃晚餐的,永喜,你应该放暑假了吧?”

    “对。”点点头,她拿着故事书坐在温金泉的对面,“今天最后一天,明天我打算出去找工作,趁着暑假打工去。”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减轻妈妈的负担,也可以赶快把亲戚的钱给还了,还有——那辆被她撞坏的bw……

    “为什么要打工?”温金泉不以为然的瞄了她一眼。她去工作,那谁来替他讲童话故事?

    “泉哥~~”眨了眨圆圆的眼睛,连永喜撒娇的说,“人家又没有你这么好命,我得打工分担我妈妈的压力。”

    虽然妈妈没说,但是她很清楚私立学校的学费对妈妈有一定程度的包袱,身为孝顺的女儿,她当然要分忧解劳。

    “这问题还不简单,”温金泉很有义气的拍胸脯,“我给你工作!”

    连永喜一笑,没把老人家的话认真看待,“什么工作?”

    “讲故事。”他指着她手上的书,“就讲故事,一个故事一万块,从现在开始算。”

    连永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个故事一万块——这么好赚?!只是这样感觉像是在占人家便宜……

    “太少吗?”温金泉抚着已经花白的胡子,豪气干云的拍桌,“那就再加个一万!”

    “不用了不用了!”她连忙挥手摇头,若讲一个故事她真昧着良心跟这个可爱的老人家拿两万块,肯定会遭天谴。

    迟疑的看向詹玉莲,就见她沉静的对她微笑,好像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意见似的。

    “爷爷疼你,”詹玉莲站起身,拍了拍她的手,“你就答应吧!”

    连永喜听了,感动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老天爷总算开了眼,让她和妈妈这对苦命的母女出头天了。

    看来她真的可以有个轻松愉快的暑假了!冲动的抱着温金泉,还不忘在他的大光头上印上一吻,连永喜只觉他们真是好人。

    来这里,真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了。

    “所以最后,猪大哥和猪二哥也受到了教训,再也不敢这么好吃懒做,从此,猪妈妈就和三只小猪平安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将书阖起,连永喜露出一个微笑,“泉哥,故事说完了。”

    温金泉立即对她举起大拇指,“真是好听。”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讲故事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温金泉在几年前已退休,听说以前在商场上他可也是个“喊水可以结冻”的了不起人物,只是看着眼前童心未泯的老人,连永喜实在很难想象,这个老人家会有那么令人赞叹的过去。

    “泉哥,我告诉你,”她自以为很有学问的说,“三只小猪这四个字,现在不单是故事,还是成语喔!”

    温金泉好奇的对她一扬眉,“成语?!什么意思的成语?”

    “就是——”搔了搔头,其实她本人也有点搞不太清楚,“就好像是形容人很懒惰不好好努力的话,就像三只小猪一样之类的吧!”

    温金泉脸上写着怀疑,“可是这三只小猪里,明明就有一只猪是勤劳的。”

    “哎呀!泉哥,”她拍了下老人家的肩膀,“你不要太认真。反正现在你又不用考大学联考,知道那么多干么?”

    “说的也是。”他附和的点了点头,“只是丫头,你确定这三只小猪四个字,真的是成语吗?”

    连永喜认真的想了一会,又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没错。”毕竟这是政府说的。

    “那七只小羊呢?”

    七只……小羊?!一老一少同时托着自己的下巴,严肃的思考起来。

    “丫头,我柜子里有七只小羊的故事!”像是想起什么,温金泉兴奋的一击掌,“去拿过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也好。”连永喜下意识的站起身,才走了几步,这才想到——方才说七只小羊的人好像不是泉哥也不是她,而是另一个男性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说陌生也不是那么陌生……

    她一楞,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气派的大门,差点不能呼吸。

    真的是他!刚才那个冷冰冰的大帅哥,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她的前方不远处。

    他来这里做什么?!

    “喂!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双手叉腰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都已经说要赔偿了,他现在在这里冒出来干么?

    不安的目光飘向厨房的方向,她得要在妈妈发现之前把这个男人给打发走才行!

    温亦杰拉了拉自己的领带,不以为然的瞄着她,“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他也很好奇这个自言自语的不正常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连永喜忍不住瞪他,同情的发现这个家伙不但自大而且还脑子不正常,外头的温度早就冲破了摄氏三十度,他还把自己包得紧紧的,不怕中暑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等不到回答,温亦杰不耐烦的皱眉。

    楞了一下,她也不客气的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喂!这是我的地盘,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曾几何时他家易主竟然没人告诉他?!温亦杰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一件旧牛仔裤配上旧棉衫,跟迷人两个字根本扯不上边,能想到的最好形容词也只有……平凡。

    看着他几乎是用下巴在打量自己,连永喜感到相当不悦,这么看人实在令人觉得不舒服。

    “我告诉你,”她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就算我撞了你的车,你也不能擅闯民宅。我已经说会赔你钱就一定会做到,你根本没有必要跟着我回来。给你一个机会,立刻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她威胁。

    “赶我?!”

    她肯定的点头。

    “有种你就来。”他不在乎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根本就没把她可笑的凶狠样给放在眼里。

    他盛气凌人的态度令连永喜超不顺眼。

    看着两个年轻人好像要打起来,温金泉却笑眯了眼,“你们两个小冤家,别吵了。”

    谁跟他是小冤家?!她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

    温亦杰没有多大的反应,晶亮的黑眸轻掠过她,一点也不顾她杀人似的目光站到温金泉的面前,“爷爷。”

    爷……爷?!

    听到他对温金泉的称呼,她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个自大的男人叫泉哥爷爷,如果他叫泉哥爷爷,这不就代表着他是传说中温家最“大尾”的主人——温亦杰?

    她难掩惊恐的看着无表情的酷脸。听说在泉哥的儿子过世之后,温亦杰就一肩扛起了公司内外的事业,平时很少回家,不过这栋豪宅的一切开销都是仰赖他,换言之——就某一个程度看来,这个帅得令人眼红但是态度差到令人吐血的帅哥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你是温亦杰?!”她一副天塌下来似的抱头哀号。

    温亦杰迳自在单人沙发上落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错。现在,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连永喜的嘴一撇,知道现在情势转变,他是主,她是仆,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屈服。

    居于劣势的她不太情愿的开口回答,“我妈叫吕幸珠,是来这里帮佣的。”

    “你妈在这里帮佣,所以待在这里我可以理解,但是,”他挑了挑眉,“你有必要待在这里吗?”

    “我也在这里打工赚钱!”她气呼呼的反驳。泉哥答应只要她讲一个故事就给她一万块,所以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

    看着阴沉的男人,为了不让自己的钱长翅膀在她的眼前飞走,她决定不将自己的工作内容说清楚。记得司机李叔叔说温亦杰很不近人情,只要他待在家里的日子,温家上下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所以她很识趣的不跟他起正面冲突。

    将脖子上的领带拉松,他有神的黑眸专注的看着她,“你也在这里工作?!”

    “对。”她被瞧得有些心慌,“你有意见吗?”

    “如果要在这里工作,最好注意你的态度。”他强势且不满的警告,“我渴了,去倒杯茶来。”

    就算再不甘愿,但是自己拿人手短,要他的钱过日子,所以连永喜还是认了,转身走向厨房。

    “她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为什么要请这种人?”温亦杰有些不屑的翻了翻眼前的故事书。

    三只小猪。从他九岁之后,好像就没碰过这么幼稚的童书了。

    这家伙……连永喜气得咬牙切齿。以为她耳背吗?竟然说她笨手笨脚,自己也不知道反省一下,除了长得好看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自大又没礼貌!

    “这丫头的声音好听,”温金泉护着可爱的小女孩,“念起故事来,听了真舒服。”

    还是泉哥识货!连永喜感动得快要哭了。

    “爷爷,你也太不挑了吧。”

    闻言,她只能很克制的看着手中的水杯,想着要不要在里头吐口水,但最后依然只能乖乖将杯子放在温亦杰的面前。

    “阿姨呢?”他指的是詹玉莲。

    在他很小的时候,亲生母亲就过世了,詹玉莲是他的继母,不过不可否认,她待他不错,在他爸爸死后,也很尽责的照顾爷爷,看在这一点上,他跟她的互动还算不错。

    “你阿姨她去买东西,等一下就回来。”温金泉笑着对连永喜招了招手,要她过来。“丫头,过来,我替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孙子亦杰,你看,他很帅吧!”

    没错,是很好看,但是态度差透顶了!

    “泉哥,他是很帅,但是跟你没得比。”她故意不给予肯定,反而摸了摸温金泉的光头,“你才是全天下第一名的大帅哥。”

    “真会说话!”温金泉一脸兴奋得好似要飞上天。

    温亦杰不屑的一个撇嘴。这个发育不良的丫头挺会讨老人家开心的。

    “丫头,不如你嫁给我们家亦杰好不好?”

    温亦杰冷冷的把视线移向身侧的平凡女。

    娶她——他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

    嫁他——他是长得很帅,但是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温度得像个冰块,嫁给他,自己一辈子就毁了!

    两个年轻人几乎同时冷哼了一声。

    “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同时开口,但也同时沉默。

    气氛在一瞬间凝结。

    “呵呵!”温金泉得意的笑着,“两个还挺有默契的,看来以后一定可以好好相处。”

    “跟他相处,我情愿死。”她忍不住小声抱怨。

    尽管她的声音已经刻意压低,但却清楚的传进了温亦杰的耳朵里。

    这丫头,他还没开口评论她,她倒先嫌弃他来!他一脸沉凝,十指交握放在交叠的双腿上。

    “看我做什么?”她一副无辜的样子,“难不成我连表达内心深处想法的言论自由都没有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l“温亦杰啊!”当她是白痴吗?刚才就介绍过了。

    “那你知道,我可以叫你滚吗?”

    她的脸顿时拉下来,涨红着脸,不情愿的点头,“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他头一侧,勾起一抹冷笑,“我的行李在外头,去拿回我的房间整理好。”

    连永喜得不停的在心中提醒自己,这个冷峻得像个雕像的男人是她的老板,她可以丢了工作,但是妈妈不能没这份收入,才能勉强压下很想出来跟他打招呼的诅咒。

    “这种事干么要叫永喜,你叫阿德去拿就好。”温金泉可舍不得让自己内定的孙媳妇去搬重物。

    “爷爷,我看她也闲着没事,就让她去拿,我可没兴趣花钱养个废人。”

    这男人像个冰块似的,不但自大还不近人情!恨恨的抬眸瞪着他,一个咬牙,连永喜转身走了出去。

    搬行李就搬行李,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她瞪他……温亦杰有些意外,大家都该怕他的,看来这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永喜还是第一次踏进温亦杰的房间里!

    温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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