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龙刻崖

第二章 白云涧(下)

    天下奇峰峻岭甚多,高峰之上聚天地灵气,溪涧纵横,林木葱郁,鸟语花香,景观友上传)在神州大地的朱州,白云山脉可谓是朱州第一山,此山形态甚是奇特,四座高峰分为东西南北分布,围绕着一座直插青天的山峰。举世闻名的白云涧就在此开山立派,于这五座山峰之上各设一堂,被唤为白云五堂。

    在周围四座山峰和中间高峰的山麓地带,有许多屋舍错落分布其间。这便是白云涧用来选拔正式弟子而设立的浮云堂。由于白云堂名声甚望,故天下有志之士来投奔者亦不计其数,白云涧也因此广聚人才,长盛不衰。

    这日,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驾驭着一把赤色的剑行于白云堂之上,身后一位看上去六七岁的孩童紧紧地抱着她,看着脚下的风景。那年轻女子不时地指着脚下的各个方位,显然是在给身后的孩童介绍着四周之景。

    “刻儿,你看!东边那座满是槐树的山峰叫天槐峰,槐树的槐和关怀的怀同音,寓意关怀天下,心存悲悯。山峰东边的那些屋宇便是东云堂所在了,天槐峰位于正东方,可以接收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因此天槐峰的日出是这白云山脉最美的景色之一。”那年轻的女子微笑着向身后的叶刻指着天槐峰。

    叶刻听后,眼睛转了转,对那年轻女子指了指西边的山峰,道:“奶奶,那西边那座满是梅花的山峰是不是日落的时候最美啊!”

    “那可不是!西边那座山名为不落峰,日落之景固然美好,可是山上梅花乃是世间奇种,名为不落梅。一年四季花开不败,长生不落。相传这白云山是一位仙人身躯所化,其头颅和四肢分别化作白云五峰。其血液化成了红梅峰上的不落梅,长存于天地之间。更为奇特的是这不落梅的花瓣可以入药,有延年益寿的功用。但是这花被采摘之后,再次长出要经数载放成。白云涧深深忌惮这个传说,因此也只是适当的采摘,唯恐触怒神明。”

    叶刻听着这女子的讲述不禁有些痴了,他在古籍上读过夸父逐日的故事,那夸父力竭而死之后也是身体化为丛林高山。没想到自己此时所在的白云山竟然也有这样传奇的故事。

    那女子看着叶刻的神态,会意地笑了笑,道:“让你惊讶的还有呢!你仔细看看南面那座山!”

    叶刻顺着那女子所指的方向望去,见这座山也满是树木,观察那树干与叶子的形状知道那些树以桃树为主。待到仔细查看,那山中竟然有一处水域,因为山脉东西绵亘甚广,因而不太明显。

    那女子知道叶刻看到了那块水域,笑着道:“看见了吧!这座山名为镜月峰,山上有一天然深潭,潭面如镜。这深潭周围是白云涧的禁地,只有历代白云涧掌门才能进入。据说是这深潭中有一蛟龙,唯恐伤了弟子,但其中真正的原因也只有白云涧历代掌门才知晓,可气的是那老头子连我也不告诉。”

    叶刻看自己的奶奶此时提到爷爷又是一脸怒意,不禁摇了摇头。

    “这禁地虽然不能进入,但每当皓月当空,月影浮现在潭水之中,远远望去,心神自然宁静。经纶事务者也难免望潭息心,窥潭忘返。”话到此处,叶刻神色之间流露出深深的向往,开始期盼夜晚降临了。

    “别想了,现在才是正午!”那女子看着叶刻的神态笑道。

    “咦?奶奶,我怎么想什么你都知道?”叶刻好奇地问道。

    “我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自然阅人无数,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猜不到?”

    “啊?奶奶你一百多岁了?”先前得知这年轻貌美的女子是自己的奶奶,叶刻就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现在听到她已经一百多岁了,更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叶刻以前所读之书虽然尽是奇闻异事,但是所接触之人都是寻常之人。今日观白云山奇峰异景已经深为震撼,再加上眼前如仙人般的奶奶更是震惊。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修炼之人大都可以永葆青春,再加上我修炼的特殊功法,样貌上看起来年轻也很正常。只是谁也逃不过天命,修真之人再怎么吸收灵气,始终是凡胎肉体,能勉强性命三百载已经知足了,早晚有归尘的那天。”那女子说道此处神色之中也只有微微地波动,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

    叶刻看着此时的奶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命非天定,但人也总有力竭的那一日,本来就很自然,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太执着了。你看北面那座山,名为落英山。山上多有英雄冢,乃是白云涧历代英杰的墓地。墓地四周遍植松柏,以示万古长青。这些白云涧的英烈有些不过百岁,前代掌门欧阳正也只活了二百余岁。人不知为何而生,但是能够选择自己归尘的方式。”说到这里,那女子看了看身后的叶刻,不禁笑了笑,“哎呀!我也老糊涂了,怎么和你说这种话!”

    年仅七岁的叶刻听着自己奶奶的感慨,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那些话似乎特别有力,深深刻到了自己的心里。看着那落英山上的一座座英雄冢,也不禁有些肃然。

    “奶奶,我什么时候去浮云堂啊?”叶刻小声地问道。

    “明日日出之时,我会叫人把你送往浮云堂。还有,那死老头子回来就交代和他出行的弟子不得泄露你的身份,你将被视为普通的预备弟子。”这时,那女子摸了摸叶刻抱住自己的小手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老头子毕竟还有点人性,把这神兵“秋”给了你。”

    说完那女子御剑落于中间山脉上的一处平台,叶刻感觉到脚踏实地,松开了抱住那女子的手,道:“奶奶,还没说中间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呢?”

    “这座山名字倒也奇怪,叫做无名峰。最开始被叫做白云峰,后来被白云涧的开山掌门改名叫做无名峰,其寓意是告诉弟子忘记姓名,追求无我之境。不过那位掌门穷其毕生精力也只是修炼到的第三层,追求无我,想来有些可笑。”

    说完那女子从怀中拿出一副黑色手套递给叶刻,道:“‘秋’固然是绝世神兵,见者不多。但是浮云堂的那些预备弟子有些也是名门世家之后,难免会被认出来,到时候你就有了怀璧之罪。虽然在白云山上他们不敢造次,但也会招致许多麻烦。这副手套是特殊材质所制,你要一直戴着它,不要轻易摘下。”

    叶刻接过那黑色的手套,顿时感觉到一种金属感,接着小心地戴了上去。竟然发现这手套的材质还极具弹性,套在手上十分舒适。

    那女子看着叶刻的表情,笑了笑,道:“等到了浮云堂之后,要照顾好自己。奶奶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叶刻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身穿蓝裙,身上多处印有白云图案的女子闯入了二人的视线。那穿蓝裙的女子先前还平静地走着,一看到叶刻身旁那穿青衣的女子立即变得恭敬起来。

    只见她走上前去,对着那青衣女子微微施礼,道:“白云涧东云堂弟子殷雪见过红梅夫人。”

    那青衣女子瞥了一眼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殷雪,我近些年很少露面,你见过我吗?”

    殷雪听后,脸色稍有些不自然,低声说道:“三十年前,殷雪年幼之时,叶乔在东云堂闯祸之时,弟子见过夫人一面。时隔三十载,夫人仍然年轻美丽,弟子怎能忘却!”

    那被称为红梅夫人的青衣女子听到殷雪提起三十对年前之事,立即想到那时叶乔年少时做过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柳眉微蹙,摇了摇头,道:“殷雪,你姓殷?殷穆风是你什么人?”

    那殷雪听后立即答道:“正是家父!”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雪!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已经成了大姑娘了啊,过来快让我好好看看!”红梅夫人兴奋地说道。

    殷雪见红梅夫人认出了自己,立即露出欣喜之色,走上前去。红梅夫人看着殷雪,不禁感叹:“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殷雪笑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叶刻说道:“夫人,这小孩是谁啊?”

    红梅夫人被她一问,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是前天我从一群山贼手中救出的,这孩子怪可怜的,父母都惨遭不幸。我见他可怜,所以带了回来。明日我便托人将他送往浮云堂。”说完红梅夫人,面对着叶刻,摸了摸他的头,嘴角露出一缕怪笑。

    “夫人真是好心,不如这孩子就教给小雪来送吧!”

    “啊?”叶刻听后,不禁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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