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瀑布前,叶尖正在用奇怪的树藤编制麻绳并打结。叶尖示意叶柱和叶枫将叶素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套上他刚编制好的绳子,说:“这叫麻丝藤,遇水后比钢铁还要坚韧。”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将叶素抬到瀑布下,将其双手双脚都绑在两根木桩上,只露出头部。叶尖配好禁药后,吩咐叶柱叶枫说:“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上去帮忙。看不下去就闭上眼睛!”说完也不理叶枫那担忧的眼神,一手拿起禁药,一手拿着一口铁锅顶在头上,向叶素慢慢凫游过去。叶尖来到瀑布下,用铁锅挡着飞流直下的水,将装禁药的瓶子口塞进叶素的口中把药水灌了进去。
时值中午,阳光把溅飞的水雾照出一条亮丽的彩虹。水,像奔腾的白马,向着叶素耷拉的头撞过去,溅起无数洁白的水花,点点散落在岩石上、水面上。在水击和药物的作用下,叶素恢复了意识,但体内涌动的骚动很快就把意识吞没,变成了无意识的本能动作。手脚受到限制,让叶素本能很恼火,开始拼命挣扎。由于在水中有阻力,动起来会费力很多,加上叶尖特制的麻丝藤,叶素只能在水中胡乱扑腾。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瞬间下沉,连头也淹没了。叶枫惊得尖叫一声!叶尖一手摁住叶枫,喝了一口酒说:“别担心,只是水下石头比较滑而已。”
在本能求生意识下,叶素很快就找到了稳固的下脚点,重新将脑袋露出水面。被水这么一呛,叶素头脑又清醒了一分。但身体依然在药力作用下,不断挣扎着。从中午到傍晚,叶素就这样浮浮沉沉,在昏迷和清醒之间不断交替着,终于在日落时分,脱力晕死过去。可惜头刚垂下,鼻孔被水一呛,人立马又清醒了。叶尖看准情况,将药水送到叶素嘴边让他喝下去。
夜幕仿佛一下就到来了。这几天的奔波,早已让大块头叶柱累坏,躺着水边的低矮苔藓地呼呼睡了过去了。叶尖在一边喝着酒,自言自语说着胡话。叶枫虽然很累,但看着水中扑腾的叶素,怎么也睡不着。天上的半月忽明忽暗,淡淡的月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点点忧伤。夜风吹过,带落几片枯裂的蘑菇树皮;也送来苔藓夹着水气的清新味道。看着叶素扑腾起来的水花,叶枫想起了小时候和叶素一起在小河里玩水的趣事。想着想着,叶枫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神经一放松,倦意马上来袭,叶枫在不知不觉中熟睡过去了。半夜,醉酒状态的叶尖,又给叶素送了一次药。当然,每次的药量都在递减。至于怎么判断叶尖是否能拿得准药量,外人已经无法作出评论,正如他到底是醉酒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清醒的时候是浑浑噩噩的一样。
当叶枫被阳光照醒的时候,叶尖和叶柱已经起火架炉子在准备做早饭了。叶枫一醒,马上跳起来,担心地问:“我哥哥他怎么样了?我是怎么睡着的?”
叶尖专心地弄着食物,没有理叶枫。叶柱拿着木柴一脸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叶枫。叶枫一跺脚,走到水潭边,洗了把脸不再理他们。洗完脸,叶枫将视线投向叶素。叶素低垂的头慢慢抬起,看着叶枫,慢慢吐出两个字:“枫?枫!”
叶枫马上惊喜地回应:“哥!你能认出我啦?”
叶尖和叶柱闻声而来。叶尖用惊愕的眼神看了看叶素,又看了看叶枫,想说点什么,突然停了,然后立马说:“快,先解下来!”
意识清醒,能做出理性判断,认得出认识的人,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三人赶忙游到叶素身边,将他解下,抬到岸上。叶枫到山洞拿出一套干爽的衣服要给叶素换上。在叶枫给无力瘫软在地上的叶素换衣服,脱剩一条裤衩的时候,叶枫发现一道炙热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叶枫回头一看,看见叶素用异常惊讶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叶枫突然意识到——虽然是兄妹,但毕竟都是青春期的青少年,男女有别啊!脸马上红得像头上的秀发!叶枫把衣服和裤衩丢下后,转过身跑回山洞换衣服去了。叶尖被叶枫这样的举止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还是叶柱笑着帮叶素把衣服穿上。
叶素穿上衣服后,勉强地坐着,喘着气问叶柱:“柱叔,这位老伯是哪位?”
“这是智者老师的弟弟,叫叶尖。是他把你救活过来的。”叶柱介绍说。
叶素用诚恳的笑容,感之说?”
叶素听了开怀一笑,心中对这位老者甚是敬佩。同是叶氏子孙,村长一家可不把其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这时候叶枫已经换好衣服,奔跳着跑过来。一下坐到叶素旁边,关心地问:“哥,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就是觉得全身无力。做了很多恶梦,但却醒不来。肚子很饿,闻着食物很香,可是总觉得没胃口。”叶素说着说着又开始喘气了。
叶尖解析说:“身体对药物的依赖性还在,这个要慢慢调理。能够这么快清醒并回复正常意识,这已经超出了老夫的预料范围。不过你既然是叶脉的儿子,想必你在小时候就受过严格的训练,也算在情理之中吧。老夫一直在外,也能经常听到你父亲的传闻,料想他也是一个出色的人物了。虎父无犬子啊!”
叶素谦虚地笑笑。叶枫却一脸臭屁地说:“这个当然!比你这糟老头子好多了!”叶枫还在为刚才被笑之事怀恨在心,趁机奚落一下叶尖。
看见叶枫与叶尖相处得不错,叶素也很开心。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自己和一起玩大的叶菱,还没有人能够让这个对外人冷漠的妹妹打开过心扉。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呢!
叶枫用大勺从锅里盛了点食物放到叶素的碗里,吹凉,喂给叶素吃。叶素把嘴里的食物慢慢嚼碎,正想吞下。突然觉得胃部抽了一下,马上把食物吐了出来。看到叶素这样的情况,叶枫用担心的目光看了叶素一眼后,又用审问的目光望向叶尖。叶尖摆出一副智者仪态,说:“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会对食物产生排斥现象!正如刚从战场打完仗的士兵,马上让他们吃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湖吃海喝的话,也会吐的!这属于正常现象!所以,小娃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平时学多点知识,免得落下肤浅之名!”叶尖抓住机会,马上回损。正是老人童心,越逗越开怀!
最后,叶素只能喝下几口汤水。不过有了这几口汤水暖身,叶素就有了说话的气力。在叶素的追问下,叶枫只好从叶素昏迷开始到现在的六天时间内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叶尖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禁一阵唏嘘,叹了一口气:“都是叶氏的好儿孙,让老夫惭愧不已!”
叶素听完后,终于明白了父亲叶脉的苦心,心结解开。不过想到叶菱,眉头便皱起来,说:“这么说来,叶菱她的情况岂不是比我还要糟糕?不行,我们马上一起赶回绿叶村。即使叶菱找回来了,却得不到叶爷爷的治疗。一切因我而起,若她有什么事我怎能安心?”
叶柱一拍胸口说:“小素的精神状态已好,我留在这里作用已经不大。就让我赶回去告诉脉大哥这里的事吧。如果脉大哥他们找到了小菱,我便将她送到这里来。”
叶尖伸了一下懒腰说:“这样甚好。素娃儿你的身体在老夫眼中还是弱得很,不宜长途奔波。加上我们四人都已通缉。人多目标大,容易被发现。一旦发现,你这病号就成了累赘!”
叶素听到这么说,只好答应。叶枫在一边不出声,因为她知道叶菱能活着的机会实在太小了。自小习武的叶素在众人照顾下,天赐福荫,幸运到家了才捡回一条命。叶菱一个弱小的女孩,还跑进了深山。除非被山中神仙搭救,不然怎么有可能活着?叶素身体才有点好转,这些推测叶枫可不能跟叶素说。
于是,叶柱带上随身行李,一个人悄悄抄近路赶回绿叶村。而叶素在叶尖的指导和叶枫的照顾下,治病调理,争取早日康复!
在叶素在慢慢调理的这段时间里,在令外一边王城的巫师殿内,年轻的马莲突然兴奋地喊:“成功了!成功了!”
收到消息的马鸥马上赶到巫师殿,问:“马莲,有效果了?”
“对的,马鸥大智者!我将禁药喂给了蘑菇毒虫,毒虫除了增大了食量和运动量外,并没有发现有发狂等异常现象!即使停止了禁药,毒虫只是在初期表现出厌食状态,慢慢适应后,和实验前的蘑菇毒虫一样,恢复了正常!可见蘑菇毒虫体内含有可以抑制让人发狂的物质!接下来的是找到蘑菇毒虫体内含有的这种物质,再进行实验,找到正确的剂量。那么,禁药的副作用就被彻底克服了!”马莲一边说,一边憧憬着!
马鸥一把将马莲抱住,激动地说:“你真是个天才!真是个天才!这么一来,我们的大计就绝对能够成功了!”
马莲轻轻推开马鸥,免得他那双肥手继续在自己身上乱摸,忍着厌恶笑着说:“好的。马鸥大智者,我要加紧试验的,争取早日得出结果。那么,马鸥大智者,请你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马鸥沉浸在幻想中,手舞足蹈,便不再理会马莲,独自回到自家宫殿庆祝去了。
翻山越岭,过江渡河,日夜不停赶路的叶柱,终于在两天后赶回了绿叶村。只是,他刚到村口就觉察到不对。远远地叶柱就发现村口站岗的绿带护卫队全部换成了身穿黑甲的黑卫军!叶柱正想跑上前问清楚,突然被人拉进了路边的苔藓田里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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