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土祖

第三十七章 词人咏前辈

    第三十七章词人咏前辈出自然圭舟也

    却说未到第二层,四人尚留步在舞台,俯视台下其乐融融的景象。杺環青葱般细手指向台下的红男绿女,欢喜跳跃起褥裙,下裙在摇摆,好不像是个男儿样(本就是女儿身),连皎洁月色般美丽的圆圆脸蛋也跳动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喜叫喊:“鸢儿,看!好一幅风趣的酒色不醉人,反是景醉人的画。”

    左扬脸上堆满笑容,油嘴滑舌:“是呀!真是如栁公子所说,这是一副难得的景醉人的画。”他故意以感叹的口吻,放开两手,像是大鸟张开翅膀在飞翔,配合着贪婪的鼻子呼吸起六丈多高下边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的画面,便有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时,杺環前边摇摇晃晃走来一名身穿梅纹绣齐腰襦裙,腰佩青玉,发上插一支白玉簪子,脚著罗帛翘头履,服饰很是名贵,看样子是个身份不一般的男人。

    的确,他名咏卿,是年四十有五,相貌虽是俊朗,拥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令别人无法猜透他。免不了要经岁月的洗礼,如今脸上多出了几道皱纹。他是筝榮国的王孙贵族出生,却因逃婚而常年流浪在外。他是著名词人,亦是天下有名的戏曲家。

    咏卿是刚从第二层楼下来,他手中看是无力,实是有力握着陶瓷制成的酒壶,他每下一步台阶,便抿一口酒。他像是喝醉了,醉醺醺的模样,疯疯癫癫的,口中不时在喊出:“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1(词牌名:蝶恋花)…………”

    “呀!怎么会有股跟荞木鳞尖果(此果可见第七章谋划逃出宫【上】有记载)有一拼的气味。”杺環巧鼻异常灵敏,登时便闻到了远隔着她还有十多步距离的咏卿。

    万安笑吟吟想走出来为杺環,妙女等人介绍咏卿的身份,却被嚣张的左扬抢挡到后面。万安身份卑微,没有多言,只好退到杺環后。

    妙女发现万安的难处,心下有了教训教训左扬的想法。可没等她开口,左扬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先一步出来,他对话着的不是妙女,更不是杺環,而是缓缓走来的咏卿。

    面对身材单薄且病怏怏,若一条长竿子一推就倒的咏卿,左扬丝毫没有在妙女面前的胆小如鼠,他露出本性,呲牙咧嘴,一副得意嚣张的样子,对咏卿呵斥道:“滚开,滚开,酒鬼老儿,长了狗眼么?我们栁公子驾到,识相的快点滚,否则有你这厮好看的!”他威胁的口吻十分,凶神恶煞的面容没有十分,也有个八分。

    咏卿没理睬左扬,而看向杺環。他时常受顾于各大戏剧场,创造提供戏词,这一月来,邀约他作品不断,造成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睡个好觉,今见他双眼疲惫得狠,尤其是那双眼袋,肿得像是两团黑乎乎的东西粘在上面,看得叫人恶心。又因为整日迷醉于酒香中,他酡红的脸色就不曾消去过。

    咏卿不顾左扬阻拦,若是门庭信步般,左一拐,右一晃,到了杺環面前,颓废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你说酒色不醉人,瑶盛浮阁的景醉人,我咏卿在这烟花酒色场合游荡了那么多年,如何就没有醉倒在这景中,反倒是这酒,给了我不少醉意。”话中,他又喝了好多口,并时不时粗喘咳嗽。从他嘴中吐出的酒气味,可以判断出是好多年窑藏的杜康美酒。

    杺環呢喃道:“喝醉了的老男人?”她掩嘴偷笑了两声。

    左扬摆臭脸,厉声道:“小子,休要在这放狂!”

    咏卿笑吟吟道:“我小子?年龄很大?呵呵,我可要大你几轮,可是足做你前辈的人,依天下礼规,照此国(暮幽国)国法,晚辈对长辈出言不逊者,轻则掌嘴一百,重则五十丈红。要遵守此理呀,你还得尊称我前辈,或是先生。”他的声音很是俏皮。

    听完这话时,左扬已被气得脸紫红紫红的,心中懊恼不爽,暗忖自个儿可是堂堂太傅的长子的跟帮,怎么可以惹受。

    说时迟,那时快,左扬猛地一抬粗胖的腿就朝咏卿胸膛踢去。

    杺環,妙女,万安都认为咏卿是在劫难逃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样,哪里躲得过去。不承想左扬的腿踢空了。

    其间,杺環,万安都惊呆了,四目共睹的情势下,咏卿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凭空消失。杺環更是联想到小时候母后给自己讲的鬼故事里面的鬼魂就这么诡异。

    也就只有妙女能瞧出端倪来,这哪是什么鬼魂,分明就是一种武功。有快速移动身体的功能,被江湖上称之为幻步。深学得幻步者,可以运用幻步心法随心所欲快速行走。

    而此刻咏卿却安然悠闲站在左扬后面喝着美酒。左扬口里喊着:“人呢?人呢?”愣了会,又惊喊:“妖术!是妖术,肯定是妖术,有妖怪啊!”他的额头顿时流汗不止。

    待左扬弯下腰来,猛烈呼吸不已。咏卿趁势,很快地猛猛仰卧在左扬的后背上,瞬间,周遭人可以清晰听见清脆一声响。

    左扬后背被压得痛,两腿承受不住其重力,已经生生折了几根腿骨头。直哭喊着声音,跪在地上:“前辈,呃不,大拜干爹,求干爹饶命啊!”这刻,咏卿尚仰卧在左扬后背。

    咏卿冷笑道:“刚才的威风哪去了!还干爹!呵呵!”话毕,又痛饮几口杜康美酒。

    见状况,妙女可不屑于顾,在她眼里,其不过是小把戏。她交叉两手在胸脯,冷笑起来,样子像在看戏。

    杺環,万安都被唬了一跳,万安更是擦亮了眼睛,目不转睛。要说平日里也没太把文强身弱的咏卿放在眼中,不想今日一瞧,果真开了眼,这咏卿却是厉害的角儿,深藏不露啊,如今咏先生是文武兼有。

    杺環笑嘻嘻道:“老前辈,辛还这厢有礼了!”边说边作揖。

    咏卿还真吃这一套,放开了左扬,转身冲杺環一笑,用那种痴痴醉醉的眼神凝视着。眼神中,杺環可以感觉到他并不老,可他却活得很累,选择自甘很老的活法。

    有那么一弹指时间,深深醉意朦胧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不曾变过心,深深爱到血肉里的‘蕊儿’,跟记忆里一样,她在笑,一样的灿烂天真……

    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面前这个人怎么能是,想来蕊儿已经死去二十五年了。

    左扬倒在地上,感觉腿部骨头疼痛倍增,无法起身,怕是连站起来都困难。

    妙女走到他面前,兀自没好气,冷冷道:“活该!”

    杺環笑道:“老前辈,适才是辛还管教属下不当,还请老前辈恕罪。”她气沉丹田,模仿出男儿声音。

    咏卿走近杺環,开怀大笑几声:“老前辈?‘老’字?我担得起那么高的辈分?”

    妙女脸色不豫,心道:“明明是你在我们面前自诩前辈的,既然如你的意愿,叫了你‘老前辈’,可你还不满意,呵!矛盾的怪人。”

    杺環疑惑,就想问了这矛盾问题,可刚开口出来个“老”字就被咏卿打断。

    咏卿忙挥手,喜道:“你呀!可别再叫我老前辈了,我咏卿还没那么老。”

    妙女问:“那叫?”

    咏卿喜回:“去掉‘老’字便可。”

    杺環明白意思,亲热叫了声:“咏前辈!”倒是叫得咏卿浑身不自在了,他还以为是出自女儿的声音,太甜,过头了。(杺環的确是女儿)

    旁边传来左扬疼叫的声音:“前辈,咏前辈,好前辈,快救救小人吧!”他躺在舞台,试了几次还是没法站起来,只能压住恨寻咏卿助。(至于他为什么会去求咏卿解救,可能也同万安一样,以为咏卿是高人吧!没准就得,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咏卿回头望了狼狈的他一眼,并不多看,而是要从舞台下去。

    妙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冷嘲热讽:“唉!才刚不是‘狠’嚣张么?怎么,才坚持了这么一会,就缩头乌龟?是男人的话站起来啊!你看,咏前辈可要离开了喔!呵呵!”她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可以甩开这个碍手碍脚的货,这样,想对杺環下毒手就掩人耳目多了。”

    然杺環却叫住咏卿,拜托他帮忙医治左扬的腿。

    妙女可不想如此,拉着杺環的宽袖,小声在她耳旁撒娇道:“公主……”这靡曼声音好生使杺環冒起鸡皮疙瘩。

    杺環知道妙女的意思,她以为妙女是怕俩个男装的女儿身边跟着个男人是不方便的。可杺環却没有这想法,反是认为身边跟个男的更加安全,便于隐藏性别。她心想假如有什么女儿在瑶盛浮阁内不便做的事可以让左扬来做,如此,左扬不是就有利用价值了。

    几番相求,咏卿最后答应,不是因为杺環的苦苦相求,而是在与她对视期间,总感觉又那么几分相似于他心中的‘蕊儿’,正是因为此,咏卿他才会答应。”

    咏卿口含了一口杜康,一手捧起左扬骨折的腿,突然对其腿就是一喷,施力在其腿不停揉按,不过十下,左扬已经能站起来能走了,当然,其间,左扬可吃了不少苦头,呵呵!谁叫呢?(嚣张的,没好报)

    不必奇怪咏卿还会医术,如妙女所想,不过是江湖小把戏。自从离开筝榮国,不再享有贵族的生活。生存中,他饱受从未有过的磨难,其间,因为独自一人闯荡,身上未免受了些伤,为此,他粗略的学习了医学技能。所以,他可不是什么大夫,也就简单懂点医用的皮毛而已。

    注释:

    1词牌名:文中咏卿的首场词是由蝶恋花出自北宋诗人柳永的词嫁接而来,希望在此,向柳永前辈致敬。

    小生强力推荐,品读此章时,可听听麦振鸿——我行我素,就当做插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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