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巫倾

001 四世情劫

    公元前1046年,朝歌。

    ‘纣王,你束手就擒吧?’姬发手握三尺青锋,面带寒气。‘姬发,你的剑在指着孤王是吗?’纣王即便落魄,威严却丝毫不减。‘指你又如何,你杀我父兄,即便杀你也不为过。’姬发握剑的手不断颤抖,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爱妃,你怕吗?’纣王怀抱软玉,轻声问道。‘不怕,有王上在,妲己什么都不怕。’妲己,她便是那个在青史之上遗臭万年的妖妃妲己,一如史书上记载的那般妖艳。‘妲己,今日先斩了你这妖妃,在斩了那个昏君。’姬发说着便要挥剑上前。‘哈哈,姜尚这便是你要扶持的帝王吗?姜尚,孤王真不知你是愚蠢还是聪明。’纣王看着姜尚,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纣王,你本是一代明君,为何受着妖妃迷惑。’姜尚说的正气凛然。

    ‘姜尚,你明白的。大商气数将尽,即便孤王再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什么,既然如此孤王为何不能享受。孤王只知,爱妃想要什么,孤王便给予她什么。’说着,说着,纣王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报告武王,外面的余孽已经清理干净,整个朝歌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只见一名红袍大将,缓缓走进大殿。‘不错,南宫括你做的很好。’武王姬发双眼眯在一起,显然他已经把纣王当做瓮中之鳖了。

    ‘姜尚,这一切都是我迷惑王上作的,你们要杀便杀我,与王上无关,我求求你们放了王上好不好。’妲己哭着挣脱纣王的怀抱,遥遥的跪向姜尚。‘爱妃,为何要跪。孤岂是苟且之辈。’纣王句句如雷鸣,这便是王者的傲气。‘纣王,今日你与这妖妃谁也走不出这皇宫半步。’姬发剑尖斜指纣王。

    ‘小子,你的剑沾过血吗?’纣王望着姬发银亮的剑锋,眼神全是轻虐。姬发是西周的王,况且姬发此时还是不足双十的少年,又怎会前去战斗,他的剑自然从未沾过鲜血。‘没沾过血的剑,又怎么会利,怎么杀人。’纣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姬发听。

    ‘铮’一声剑的轻鸣。纣王拔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直到我坐上了这皇位,黄袍加身。那时我才知道,大商已经到了迟暮年华。哪怕扫平了东夷又如何,一样会有西夷,南夷,北夷。我累了,有爱妃就够了。’纣王将跪在地上的妲己扶起,拥入怀中。

    ‘纣王,为了表示本王的大度,本王会将你们葬在一起。’姬发说着冲身旁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左右上前拿人。

    ‘世人只道孤王昏庸,又有几人记得本王勇武年华。’纣王话音未落,手持长剑,向前杀去。‘铮铮’两剑,便有两名侍卫应声倒地。‘上,上。你们去将这昏君给我杀了。’姬发指挥着兵士,无数兵丁涌向前去。

    ‘杀’纣王此时浑身被鲜血浸透,周围的兵士都已抖若筛糠。纣王又怎会是无能之人,杀人其实就是这般简单。一阵剑芒闪过,挡在纣王前面的士兵尽数倒下。这时,已经没有人在敢向前冲来。寂静,纣王面前的被闪开了一条道路。

    ‘尚父,这该如何是好。’姬发此时已经没了办法,自己无数兵士居然挡不住一个区区纣王。事已至此,姜尚也知道不能再给纣王留下活路。‘弓箭手上。’姜尚一声令下,无数强弓手涌了进来。

    ‘叮,叮,叮。’万箭齐发,只是这些箭支在纣王滴水不漏的剑法之下,尽数被挡了下来。

    ‘射那妖妃。’姜尚能够成为大周的丞相,更是被武王姬发称为尚父,此人自然非常人能比。纣王虽然厉害,但此时却还要护持着妲己。而妲己便是纣王最大的破绽。‘王上,放下臣妾,你自己走吧?’妲己泪眼迷离,柔声说道。‘孤怎会走,这是孤的江山,这是孤的社稷。孤要看着它,即便是灭亡。’纣王一字一句无不悲切。

    ‘爱妃,爱妃。’妲己咽喉之处一支羽箭还在颤抖着,纣王的声音悲切同样也饱含着仇恨。‘王上,臣妾、、、还是走在了、、、你前面。’妲己气若游丝,声音短短续续。‘爱妃,老天孤恨呢?’纣王声震寰宇,姬发等人心中不由一颤。‘南宫括,孤王与你不共戴天。’纣王双目赤红,眼中满含杀意。‘纣王,我岂会怕你。’南宫括丢下手中的长弓,拔出腰间的宝剑。

    ‘啊。’纣王披头散发如疯魔般痴狂。‘叮、’纣王拄着剑立在哪里,怀中依旧抱着美艳如花的妲己。只是妲己咽喉那白色的羽箭,纣王胸膛那把七尺青锋,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刺目。

    南宫括此时已经化作两半,头颅连着半截肩膀被纣王斜斩下来。同归于尽,纣王早已生无可恋。在妲己身死之时,纣王已经绝了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念想。

    ‘这夕阳好美、、、’残阳似血,这是纣王看到的最后的景象,这也是大商最后的风景。纣王拄着长剑怀抱妲己,屹立不倒。纣王用他的生命,体现了君王最后的尊严,死也要站着。

    ‘将这宫殿烧了吧?他是一个真正的君王。’夕阳将姬发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姬发明白了。这才是帝王。

    公元前782年,周幽王宫。

    ‘爱妃,给朕笑一个吗?’周幽王搂着褒姒,声音之中略带几分讨好之意。‘又无欢喜之事,王上让臣妾笑什么?’褒姒又些不开心的说道。‘好好,不笑,不笑。’周幽王虽想看褒姒一笑,但却更不想她有丝毫的不悦。

    ‘石父,你可有法子博爱妃一笑。’周幽王坐与龙座之上,向大殿中一名老头模样的人问道。‘王上,这方法到是有,但不好说啊?不好说?’寽石父说道着却停了下来。‘快说,若真博爱妃一笑,孤王赏你黄金千两。’周幽王见到寽石父有法子,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王上,可以将那骊山之上的烽火台点着,以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寽石父说着还捋了捋胡子。‘好,好,你们快去点燃烽火,我去请美人来。’周幽王连忙吩咐左右。

    ‘噗嗤,他们这个样子真是好笑。’褒姒看到各位诸侯狼狈的模样,笑了起来。‘众位爱卿回去吧?孤王点着烽火仅仅只是为博美人一笑。’周幽王将众位诸侯斥走。

    ‘王上,犬戎来犯。’一名将军拱手在朝廷之上说道。‘这种小事还用劳烦孤吗?点燃烽火通知众位诸侯救驾。’周幽王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七日后,犬戎的兵士已经杀到皇城。‘王上,快逃吧?在不逃就真的走不了了。’整个皇宫都乱糟糟的,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相伴法逃跑。‘爱妃,快跟我走。’周幽王拉住褒姒的手向骊山跑去。

    ‘王上,无路可逃了,骊山被封了。’一名探路的侍卫带来了让人绝望的消息。‘不我们还有一条路?’周幽王指着天上说道。‘什么路?’寽石父原本暗淡的双眼又充满了希望。‘死路,死路。爱妃你怕吗?’周幽王搂着褒姒,就想是搂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不怕,有王上在褒姒不怕。’褒姒笑了,在周幽眼中这是褒姒笑的最美的一次,笑如昙花,转眼凋谢。

    骊山的风很大,吹迷了人的眼。周幽与褒姒双双悬挂在树上,连接着他们的是一段刺目的红菱。周幽不是一个好的帝王,但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丈夫。

    公元前202年,骇下

    ‘霸王,臣妾在为你跳最后一支舞。’虞姬一身红衣,艳丽无比。霸王项羽一身银甲已经被鲜血染为红色。霸王项羽独斟自饮,看着虞姬的舞姿项羽的眼中露出了泪水。‘霸王别了。’虞姬短剑藏在袖中,趁着项羽不备抹向自己的脖子。‘轰’虞姬的尸体轰然倒地。

    ‘虞姬,虞姬。你这是干什么。’项羽眼角流出泪水,霸王的眼泪此时一如开闸的洪水。‘霸王,没有我的拖累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虞姬抚摸着项羽的手掌无力的滑落。‘冲出去。’项羽怒吼着,怀抱虞姬的尸体向外冲去。

    乌江边上,项羽望着身后那仅剩的江东儿郎,望着那熟悉的一江春水。‘霸王,上船吧?’身后的江东儿郎齐齐跪下。项羽看着那仅仅能乘坐两人的小船,许久,他动了。‘我项羽有何颜面面对江东父老,今日血洒乌江,以赎项羽之罪。’话没说完,项羽横剑自刎乌江。

    公元198年,下邳

    ‘将军,你逃吧?你有赤兔马,方天戟,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的。’陈宫望着城外数十万曹操大军,对身边的俊美男子说道。‘我吕布可是抛妻弃子之辈,生亦同眠,死亦同穴。’吕布手持方天戟,豪气冲天。

    曹操大营,吕布此时被捆绑着。‘吕布,你为何不跪。’曹操稳坐与中军大帐之中,向吕布发问。‘我吕奉先,跪天你君那是忠,跪父母那是孝,跪兄弟那是义。’吕布丝毫不为曹操的气势所怯。‘你这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也有资格谈什么忠,孝,义三字。’刘备与吕布私仇不浅,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天若弃我,我为何忠与天。大家都是一路货色,我吕布做的坦然,做的光明。所以我失败了。大耳贼,你这般委曲求全,这般口腹蜜剑,你就能成功吗?’吕布的讽刺,不仅仅是在说刘备,也是在说曹操。

    ‘丞相,吕家一家老小全部服毒自杀了。’一名兵士向曹操报告道。吕布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你杀了我吧?’吕布声音之中在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半响,行刑官端着吕布的头颅上来。死不瞑目,吕布瞪着眼睛,看向徐州城的方向,哪里是他最后的牵挂。曹操看着吕布的头颅。挥了挥手说道“将他一家葬在义气吧?”

    ‘呼,呼,呼’

    沉睡中的李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是这个梦,好熟悉,好熟悉。’李辰心中想到,这个梦已经做了十来年了,每次都惊得一身冷汗。‘辰,别想了。好好睡吧?’雪儿吻吻李辰的额头,拢拢额前的发丝。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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