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嘉城的贫民区永远是肮脏不堪的,小巷上诸多积水小潭分布在并不宽阔的路面上,路过的人都踮起脚尖,努力地使自己的脚落在稍为干燥的潮湿土地上。而且小巷间的避水宝地,都有几个捋着混乱头发的人斜着眼睛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睛里蕴藏的并不是友好的目光。
梭德抱着把破烂的连鞘剑抖抖瑟瑟地穿过碧嘉城的小巷,每次经过混乱头发的年轻人身边,他都不由自觉地肌肉生硬。
“喂!你,就是你,还看?就是你!停下来!”三个长发垂眼,口里都叼着长长牙签的人指着梭德喝道,并且快速地接近慌张地缩向墙角的梭德。
梭德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他并不想丢失祖传的剑,那是把奇怪的剑,会说话的剑。
“别以为缩在阴沟里我们就看不见,给我们出来!”三个长发人指着梭德所在大喝,其中一个还捡起小巷上的石头,往梭德所在扔过去。
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梭德额上,梭德觉得额上像有几支针刺的,好痛,正想腾出手来摸摸额头,一支手已经落到了梭德脖子后的衣领上,用力地往上扯。
梭德用力下蹲,又有三支手落在梭德衣服上,和第一支手齐齐用力,将缩成一团的梭德拉到满是水沟的小巷上。
这时候三个行人又从小巷中穿过,对着地上的梭德看了几眼,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
三个长发人得意地互相微笑,然后不约而同地举起脚就往梭德身上踹去。
梭德只觉得无数只脚在身上落下,随着声声低沉的闷响,梭德从最初的阵阵痛楚渐渐到最后慢慢麻木,已经感觉不到其它感受了,世界上除了震动、震动,还是震动。然后,梭德晕迷过去。
“奶奶的!穷人就是不禁打,才那么几十脚,竟然晕过去了!”
“你小子,你不是穷人吗?还不是一样?!你以前好到哪里去?”
“够了!拿他的剑,卖掉喝酒去。”
三人结束踢打,同时向着梭德手中的剑伸出手,同时抓住不同的剑身……
梭德倒下的不远处教堂顶上,两个人影在小雨中浮动着,犹如夜精灵掠过漆黑的夜幕,寂静而且虚幻。虽然两人都似乎随风而飞的样子,实际上两人却是稳稳地站在教堂尖顶上,俯视着教堂下的恶行。
“弱者,真正的弱者。”
“……”
“如果倒下的人能奋发起来,谁死谁活还说不定。现在的情况,倒下的人死定了。”
“不一定,力量不是生存的必要条件,你太迷信力量了。”
“如果有生存不能保证生存,那么没有力量将更加容易死去。”
“你,错了。倒下的那人不会死去。”
“我敢跟你赌!”
“好,你看着。”这人刚刚说完,突然消失在黑夜的教堂塔顶上面,与刚才静止着却像移动着相反,人影消失的时候,就像那人影根本只有一个的样子,教堂顶上还是很协调。
然后,那三个长发人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突然多了个黑色的人影,静静地背对着自己三人。
三个长发人全部加大力量,希望从梭德手里拔出那把看起来并不值钱的剑,然后快速消失,这样会不和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冲突。但已经昏迷过去的梭德此时却力大无比,手中的剑无论三个长发人如何努力,也不能将梭德手上的剑拔出一点点来。
“好你个家伙!竟敢抢老子的剑,我让你躺在床上几个月!”其中一个长发人恨恨地说。
然后另一个长发人非常配合地说:“就是,再不放手就拖死你了,快点放手,别霸着别人的剑不放。”说着还举起脚,狠狠地往晕过去的梭德踹去,希望将梭德的手踹松一点。
黑影转过头来,从小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可以看到一张雪白的脸,脸上镶着一双黑得发亮的瞳孔,瞳孔此时正散发出冷冷的目光,射向三个长发人,包裹在黑色缠布下的嘴巴稍稍张开,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别作戏了,都滚。”
“你,你算老几,竟然敢帮这小子来抢我们的剑?”
黑影身形不动,突然出现在三个长发人身前,而一只脚已经踏在梭德的胸口上,冷冷地对着三个长发人说:“滚!不然你们看看教堂顶。”
三个长发人心存戒备地抬头看向教堂顶,然后大颗大颗的汗滑进背里,再缓缓地后退,转身快速地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之中。
等三个长发人消失,教堂顶上突然没有了人影,只有硕大的圆月挂在天空上方,就像恒永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你心太软了,带上这么一个包袱,我们将会走得很辛苦的。”另一人黑影也出现在小巷之中。
“带着再说吧,如果不救他,他现在已经死掉了。”
“随便你,我不管。”黑衣人转身就走。
救人的黑衣人长叹一声,伸出手指招招,梭德在地上飘在空中,然后跟在两个黑夜中飞奔的黑衣人后面,溜冰似地在空中滑翔着。
世界尽头的一处神秘的地方,微弱的白光将房子里的空间照得勉强可见周围事物,十个同样身穿黑袍的白发老人正在观看着桌子上的水晶球。
“索夫特还是那样心肠软。”
“但我也不认为荷斯是最好的人选。”
“看他们吧,现在的世界是他们的,我至今还想不出来有谁是他们的对手。除非……”
“不用除非了,以索夫特的性格,他们很快就像众星所捧的月亮。”一个白发披肩的老人伸出洁白无暇的手指,轻轻指在水晶球上的梭德身上。
十个老人互相对望微笑,似乎预测到什么好事情。
同样是世界的尽头,同样是间平常的房子,但房子里面是阴暗的,阴暗中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但阴暗中隐隐有几个影子在移动,并且有几个不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们派出了两个小的。”
“看样子实力很强的样子,而且,今天他们救了一个平民,看来以后他们的同伴会越来越多。”
“而我们只有一个小的,并且,他不可能会有同伴的。”
“……”周围一片长时间的寂静。
“输了,这次没希望了。”
“还是让小的自生自灭吧。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消失了。”
“……”
也在梭德被袭的那间教堂下,一个身影隐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在空中滑行着,所过之处什么都没有留下,即使是掠过水潭,也没触起一丝丝水纹。然后,这个身影比前面两个黑衣人更快地穿过小巷里面的贫民区,并朝着两人相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滑去。而黑影掠过的地方,长发的流氓纷纷倒下,他们的喉咙处,都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第二天,太阳悄悄爬上了地平线上,华尔镇路口停下了两个黑袍人和一个仆人。那个仆人还躺在半空之中,睡得非常香甜,而他的脸上,还留着紫黑色的伤痕,让镇上的人都猜想是否两个气质高贵的主人所为。
其中身形较小的黑袍雪白的脸庞微红,左手后挥,半空中的梭德尖叫着打横向后飞去,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哎哟,谁在干这些缺德的事?”梭德抚o着周身疼痛的身体,缓缓从路边爬起来。只是身子还没站直,又扑通一声倒回原地。
“是你?”矮小的名叫索夫特的黑袍动也不动,轻轻地对着空气说。
“是我。”
梭德趴在地上四处张望,在镇口上只见到两个黑袍,却见不到与索夫特对话的人。于是双手颤抖着举起连鞘的剑,又慢慢从路边爬起来。这次梭德站直身体,并且眼睛扫视了几圈,但还是没发现第四人所在,然后,又是扑通一声,在原地翻滚几圈,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这就是你们救的仆人吗?真是蚂蚁一只,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壮硕的荷斯突然动了,手上张着蓝色的光芒,照向地上四处张望的梭德,形成个蓝色光盾的形状。而光盾处,一个身穿灰色短衣的少年正手持绽射着白光的长剑,架在光盾之上,作势劈向梭德。
梭德望向头顶,突然惊叫一声,举起手上的连鞘剑就往光盾外的灰衣少年劈过去。
灰衣少年不屑地望向梭德,宝剑往前一推,蓝色光盾稍稍后移,而灰衣少年已经落在光盾之外。梭德的连鞘剑此时已斩在蓝色光盾之上了,蓝盾颜色变深,梭德的剑也被蓝光覆盖,连同主人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推得飞上半空之中。
梭德翻跌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手上的剑紧紧握着,本被打得乌黑的双眼此时竟冒着战欲,射向静立在不远处的灰衣少年。
“够了,你退下。”索夫特张开手臂,虚挡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梭德。梭德虽然不再动,但眼里的战欲不减,仍死死盯着灰衣少年。灰衣少年低低地哼了一声,身边白雾缠绕,也冷冷地盯着战欲旺盛的梭德,目光里充满了,杀意。
世界尽头的神秘屋子里,环境仍是那样黑,屋子里仍然有几个人影在飘,声音仍在屋子里传动。
“找到了,那小子现在正在大陆中间的华尔镇,满身杀气,刚好和那两个小的碰上了。”
“不得了,他身上的杀气很重,有大事要发生了。”
“不会,你们看,他的杀气对准的是两个小的他们的仆人。”
“仆人?”
“是,真的是仆人。”
“失败,那边已经来信,正在嘲笑我们。”
“哼,不肖子!竟然落我们的脸!”
“……”
华尔镇口,较为矮小的索夫特双手互握,一把蓝色的光剑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壮硕的荷斯也双手平举,蓝色光盾立在面前。
“够了,难道我们要同归于尽吗?我们不能在目的地之前死亡,那样太不值得了。”索夫特轻轻地对着灰衣少年说,似乎对于灰衣少年甚为忌惮。
灰衣少年收起杀气,深深地看了一眼持剑单膝跪站着的梭德,诡异地扯扯嘴角说:“好,我们和平相处,不过我忘记了带钱,路费你们出。”
两黑袍无言,四人一起上路,梭德像泄气的气球,有气无力地跟在三人后面,慢慢前进着。
四人找了间饭馆坐下来,衣服破烂,眼肿鼻青的梭德站在桌子旁边,看着三人非常斯文地慢慢吃,连粗声粗气的荷斯也和索夫特一样,温柔地慢慢嚼着做工精致的菜。
灰衣少年虽然也吃得很斯文,但吃的速度快得惊人,等索夫特刚刚吃完一声鸡腿,灰衣少年已经把桌上的三只不同做法的鸡,一条鱼,一大盆饭,几碟小菜全部扫荡干净了。
“再叫一桌,同样的。”灰衣少年斯文地擦擦嘴巴,摸摸肚子。
索夫特和荷斯虽然吃惊,但身份让他们不能为钱心痛,于是再上了一桌。
没想到,灰衣少年仍保持着刚才的吃饭速度,很快只剩下碟上烧得酥烂的猪头了。
“我讨厌吃猪头,虽然好吃。”灰衣少年咕哝着,手已经抓上了猪头。
“咦?那个不是灰色的大胃王吗?他也只到这里而已。”三个身穿蓝袍的蒙面青年人出现在餐馆门口,都向着灰衣少年和索夫特、荷斯这桌看来。
灰衣少年趁着别人注意三个蓝袍人的时候,将猪头全部送进胃里,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手上不知何时握着把亮光闪闪的剑。
灰衣少年走上去,左手抹抹嘴边的油腻,宝剑向三个蓝衣人一伸,剑身周围冒出团团白雾,白雾瞬间变浓,无数颗小冰粒叮叮地掉在地上。
“冰针!你竟然已经跨越冰雾术了?!”三个蓝衣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身体都不由自觉地往后缩去。
灰色少年突然消失不见,只有一团灰影飞向蓝袍。蓝袍们纷纷抽出一把火红的短剑,赌博似地往灰影刺过来,短剑上附着艳红色的火焰。
灰影绕着三人转一圈,然后又停在原来灰衣少年站着的位置。只见灰衣少年用右手抹抹右嘴唇,伸个懒腰说:“刚好运动完,再吃过。老板,再来一桌饭菜!”
三个蓝袍呆呆地看着灰衣少年,手上冒着火焰的短剑慢慢熄灭,之后叮叮几声,三把剑都从剑身折断,掉在地上。
世界边缘,黑暗的屋子里,几个人影显得焦急不已。
“那小子,又得罪人了,他什么时候才能交上朋友?”
“黑色的那两小子怎么样?”
“他们是那小子的唯一障碍,我诅咒他们路上得急病死去!”
“……”
灰衣少年仍然坐在椅子上,很优雅很快速地消灭着桌子上的食物,荷斯已经紧皱眉头,眼睛连连往自己抢着来管的钱袋看,索夫特则从桌子上抢出一些食物,送到旁边站着的梭德面前,后者坐在地上就吃。可是刚刚吃到一半,肚子还没填饱,梭德突然全身颤抖,蜷缩在地上发抖。
“你……”索夫特皱着眉看着灰衣少年,然后低头吃自己的饭粒,不再理会。
灰衣少年扫荡完饭菜,左手往后一招,一团白色的雾状物体托着梭德面前的碟子,飞到灰衣少年桌子前,然后上面的食物全部消失。
灰衣少年伸个懒腰,轻轻拍着肚子:“扫完十桌,刚好饱个八成,应该上路了。老板,结账!他们请客。”灰衣少年指着两个黑袍,又踢了一脚在地上蜷缩发抖的梭德。
“我们再当这个纯金戒指,我们亏本给你,算是结账了。”荷斯粗声粗气地对着餐馆老板说,隐隐带着威胁的味道。然后四人在餐馆老板愁眉苦脸陪送下,四人出了餐馆。
灰衣少年刚刚出门,又伸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又饿了,下一餐到哪里吃好呢?”
除了刚刚恢复正常,肌肉还在酸痛的梭德,索夫特和荷斯差点没一头撞在墙上死掉了。
世界尽头微微光明的屋子里,十个白发老头正在观看水晶球。
他们罕见地齐声大骂:“那混蛋灰色的!竟然把我们黑色的钱吃光?真是太阴险了,以后的路程有阻碍了!”
而世界尽头阴暗的房子里面,传来只可听不可看的声音:“哈哈!好招,太绝了!不愧是我们灰色的!”
在索夫特挑明自己已经没钱的情况上,又在荷斯阻止灰色少年卖剑吃饭的结果之下,四人转进了游击战中,摸进森林,靠着打猎维生,一边望向目的地缓缓推进。
路上,梭德这样问叼着烤里猪肉的灰色少年:“灰色大胃王,你没遇到我们之前都这样走的吗?”
大胃王点点头,张口吞下烤猪肉,再捕捉到这天的第五只野猪。
靠着大胃王和两个黑袍不凡身手,和,梭德令人吃惊的烧烤技巧(这个技巧使梭德可以直接叫灰衣少年大胃王,两人已经成为紧不可分的好友),四人走了十二天,终于接近了目的地——武斗之城梦斗!
进入梦斗城前一天,梭德用粗树枝做了张木排,足足可以坐十几个人。而大胃王和索夫特、荷斯则使尽全身招数,猎到十来只野猪,8只老虎,以及小型禽兽无数,放在梭德的木排上。
第二天,四人拖着巨大的木排车前往梦斗城。
梦斗城如今已经人山人海,每人都锦衣美饰。
但他们都不够四人组今人瞩目。
“哗!是灰神殿骑士和黑神殿骑士,他们都来参加神剑认主大会了。”
“他们是苦修着来的!好多的猎物啊!”
“不得了!他们车上面还有个魔法师!还是中位魔法师!”
“有魔法师坐镇,看来这次冠军非神殿骑士莫属了!”
其它的可以不理,大胃王听到自己的车上有个魔法师站着,猛地转头,果然看见自己冰冻好的猎物冰上,站着一个镶着两条红边的长袍魔法师。
魔法袍和神殿骑士袍不一样,魔法袍相当于衣服,而神殿骑士袍却相当于披风,所以大胃王已经认出对方是魔法师了。
“不管你是不是魔法师,敢站在我食物上面就得死!看绝招!”
大胃王抓起旁的辛苦拖车又因为独力支撑而拖不动的梭德,扬手一抛,将梭德掷向大冰块上面的魔法师。
魔法师平举右手,掌心凝聚起红色的圆球,后然圆球突然迸发成一道红色光束,射向飞扑而来的梭德。
魔法师因为魔法回撞力退了半步,而被红色光束击中的梭德不但往反方向抛落,还混身着火,摔在索夫特脚边。
大胃王对准混身着火的梭德,抽出宝剑,来回在梭德身上拖动。
“呼,还好,拉了个人去试探试探,不然连大赛也熬不到了。”大胃火将梭德身上的火焰熄灭,擦擦额上并没有的汗珠。
“你……好狠……啊……”梭德从地上跳起来,抱着大胃王,身上被烧得红一块青一块,如今还有细小的冰粒从衣服里面叮叮叮地落在地上。
大胃王轻轻拍着梭德的肩膀,呵呵地笑道:“没死就好,对方是魔法师耶,连我也打不过的。”
梭德翻翻白眼,紧紧抱着怀里的剑晕倒过去了。
魔法师俯视着冰块下面的诸多人,从怀里掏出一对翅膀,往背后一插,然后像鸟一样慢慢飞远了。
大胃王将脚边的梭德踢到冰块上面,再次擦拭着自己的额头,长舒了口气:“原来是路过的魔法师,真是幸运,我竟然见到真正的魔法师了。”
大胃王转头向身边的两个黑袍,对方似乎也有这种感慨。
而周围的群众则盯着大胃王和索夫特、荷斯,心里感叹着:“真是好运,竟然可以见到神殿骑士。”
三个神殿骑士找到处胡同,将梭德救醒,将冰冻起来的兽肉取出来,然后开始烧烤。
这样过了两天,街上的群从开始热闹起来,三个神殿骑士也醒过来,将梭德拍醒,然后四人都拖着破烂不堪的袍衣往最最最终目的地走去。
会场上人头拥挤,无数人头都堆在广场之上,为数多一倍的眼睛(或者少几个)都露出渴望的神情,盯向架起的高高木台上面。
四人组凭着荷斯的粗壮和大胃王的霸气,挤到了前面,正好看到许多人捧着一个黄色的剑盒出来。
“切,区区一把剑,有什么了不起的。”大胃王口里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黄色剑盒。
木台上面的人按位置站好,有个头带高高尖尖帽子的人站了出来,台下的梭德认得他,就是前几天站在食物上面的魔法师,原来他跑去守护神剑了。
“各位与会的朋友们,请在周围等着,神剑在适当的时候,就会在适当的人前面停下来。如果哪位与神剑有缘,神剑将无条件赠送于他。而且,王国将有份皇家职位赠与这位神剑主人。”那位魔法师用了魔法,声音非常大,人头海洋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魔法声音听在别人耳里,或许感到佩服。但落在大胃王几个耳中,意思就变得不一样了,至少梭德心想:好家伙,如果不愧为魔法师!别被他发现我们了。
梭德慢慢弯曲大腿,缩在人头海之中。
但梭德下降之时,索夫特洁白好看的脸始终落在视线之内,梭德俯头一看,除了自己,其他三个同伴都齐齐把头下降下来。
大胃王瞥了梭德一眼,低低地说:“胆小鬼,竟然坐在地上。”
索夫特脸微微发红,并不作声。
荷斯脸上也有点过不去,呐呐地道:“凭着我们新一代神殿骑士三人,总能对付一个魔法师吧?不用这样……咦?干什么?”
四人组周围参加集会的人突然像见到魔鬼一样,纷纷离开蹲下的几人十米以上,而且向圈中间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古怪之极。
索夫特、荷斯、大胃王都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扫视着周围的人。冲动的荷斯左手握拳,蓝色的光盾飘浮在拳头前方,并像星云一样,缓缓旋转着。
“原来是黑神殿骑士和灰神殿骑士,这厢有礼了。”木台上的一个身穿官袍的人向着孤立出来的四人组招呼。
大胃王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
“连向来不问世事的神殿骑士也前来参加我们大会,我们感到非常荣幸。在下请求,如果骑士先生得到神剑,能不能出席我们的皇家职位?”官袍很客气地说,“索夫特骑士,荷斯骑士,克罗斯骑士,还在地上的那位……无名骑士。”
仍蹲在地上的梭德抬头看向台上的官袍,很奇怪地看着官袍,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变成骑士了:“我没有马,不是骑士。而且,皇家职位谁都想任职,你还怕什么呀?”梭德的话让全场的人都皱起眉头,官袍干脆将梭德列为平民,不再注意他。
神殿骑士的座骑不是普通的马,黑神殿骑士骑的是风之兽,无形无色,可以飞行。灰神殿骑士使用的是水之兽,稍有水气的地方都可以掠过,包括高高的城堡。所以神殿骑士是与魔法师同等地位的职业,长成率极低极低,皇家职位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官袍非常担心。
梭德说的话让所有人都静下来,不再说话。慢慢的,所有人都将视线从四人组身上移开,投注在四人组的上方天空之中。
索夫特和荷斯马上抬头看向天空,所谓的克罗斯大胃王则思考了一下,才不情愿地抬头观看。一把晶莹的水晶剑飘浮在四人上方,剑身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看起来像大胃王手上的剑有同样功能。
索夫特紧张地移动脚步,神剑并没有跟着他移动。
荷斯咬咬牙,也慢慢离开自己的位置,上方的神剑仍然没有移动。
名叫克罗斯的大胃王得意地四处张望,然后叉着腰仰天大笑,眼角笑出了几颗眼泪。
“喂!喂!你……还看?就是你!滚远点,别碍着我们的神殿骑士。”台上的官袍指着仍蹲在地上的梭德。
梭德慢慢站起来,看看旁边叉腰大笑的克罗斯骑士,慢慢移动步迈。
人群突群哄地又吵杂起来。
“你!就是你!别看了,停下来。”又有人对着梭德叫喊,让指着自己鼻子的梭德不知所措,然后发觉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头顶。
梭德抬头一看。天!神剑移动了。
梭德又向前迈一步,神剑飘在空中,跟着梭德向前移动了。
人群在克罗斯、索夫特、荷斯惊讶的注视中,哄然吵闹起来。
然后台上下来几个人,包括那个官袍,将呆呆站着的梭德弄走。而天上的神剑,一直跟着梭德所在飘动。
原来认主过程是这样的。
梭德手上的剑这样对神剑说:“我的主人很好。”
神剑:“怎么好法?”
剑:“我的主人很弱。”
神剑:“有关系吗?”
剑:“没关系。因为他拼命,也不会让我离开他的手,所以,他是个好主人。”
神剑:“的确是个好主人。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剑:“不介意,反正主人没能力拔我出来,有个伴说说话,挺好的。”
神剑:“那好,我跟定他了。”
台下的人等了良久,木台上的人又出来了。三个神殿骑士也被邀请上台,进行公式化的授剑仪式。
“喂,你的职位是什么?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克罗斯从来不知什么叫礼貌。
“神剑的有特殊的功能,就是,有危险的时候会放光。”梭德呐呐地说。
“哦?”三个神殿骑士都张大嘴巴,看着梭德,脸上本来愤愤不平的神色已经消失。
“那请问你的皇家职位是?”索夫特还是那样有礼。
“到边疆,在狼烟台上做边区军团团长。”梭德仍呐呐地说。
“天啊!你这家伙!请我们吃饭!”荷斯仍是那样粗豪。
梭德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可是军团只有两个人,一个官,一个兵。兵是老兵。还有,我们是朋友吧?能不能?”梭德做了个逃跑手势。
三个神殿骑士很默契地对看一眼,然后两团黑影望空而去,一团灰影迅捷无比地向河流滑去,凡人对这两种速度望尘莫及。
然后,一脸不愿的梭德在官袍的押送下,吃力地捧着两把剑,死也不让它们垂下来,慢慢消失在人群眼中。
“那军团长不让别人碰他的剑。”
“果然是爱剑之人,不过,那水晶剑也太大了吧?”
“嗯,那本来是预警水晶,被打磨成剑的,足有一个人那么重,没什么实战用处的。”
“那神剑主人也真惨。”
“是啊!还要被发配到边疆,可怜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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