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堂

第三章 在北方 柒

    七

    ※※※

    黄色的天空反衬着血色的土地,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孤独的红骑士向着他们深深鞠躬,面对无数涌上的地精,把他的最后一支箭压在了弩上。

    红骑士之剑在半空盘旋,高过翱翔的鸟,当它插在电电的脚边时,辛格看到了莱茵微笑的双眼。

    地精如同潮水般涌上,转瞬淹没了一切。

    半精灵的双眼溢满泪水,随着她的脸庞流淌。而战士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情,“你们看!”他大叫。

    被地精塞满的悬崖边,浮起了薇莱莎微笑的身影。她墨绿色的长发象是被镀上了太阳的光,她婀娜的身段如烟般飘舞,脚以下都隐没到崖边古老的树梢。

    树精!

    电电恍然大悟,他望着脚边的红骑士之剑,那上面果然系着一个布包,包内是一颗饱满的树实。

    树精附身在地精群中拉起莱茵,红骑士似乎不敢相信地凝视她的面孔,因重逢而浮现出狂喜的表情,喜极而泣,他用尽了全力拥抱住薇莱莎,却只楼到了空气。他疑惑地看着脚下喧嚣狂暴的地精大军,又看了看拉起他的薇莱莎,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了过来。

    “果然已是死了很久了啊。”盗贼喃喃自语:“也是啊,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是不可能生还下来的。”

    一定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吧,那个红骑士----象是沉迷于复仇的幻梦里的卡修斯一样,沉浸于想要守护薇莱莎的强烈执念下的莱茵,依然被那种职责和爱意所支称着,徘徊在这个他战死的丘陵之中。

    ----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啊。莱茵淡淡地笑着,银色的短发下,是他和蔼的眼睛。

    ----因此,如果能够的话,你是否愿意帮我把这颗树实种植到北方森林最高的山坡上呢?

    ----你们相信树里住着温柔的精灵吗?

    ----我当然见过,虽然我迷了路,但是我想,只要在这片丘陵上都种满了树,那精灵就会再次出现吧。

    ----所以,悲哀的薇莱莎才会在他的背后忧伤地笑,温柔地拥抱着他,而他却感觉不到。

    ----所以,他才无法离开这丘陵一步,明明那么想要实现答应过薇莱莎的承诺,却始终迷失在走出丘陵的山道上。

    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坚持,即使死亡,也仍然无法遗忘呢?

    ※※※

    狂怒的地精对着崖对面的辛格一行不断射出箭来,但距离远在射程之外。于是他们开始寻找新的发泄方向,本来他们想把红骑士的尸体拿出来践踏,但发现地上根本没有尸体。

    于是爆怒的地精群开始破坏他们所能破坏的一切东西,包括那棵古树。辛格徒劳地对着他们哀叫,树还是慢慢倾斜,最终倒了下去。

    半空中情侣的身影随着倒下的树,慢慢地变淡了。莱茵望着电电,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但接触到薇莱莎的视线时,他的双眼又明显写满了幸福。

    拿起你脚边的剑!

    拿起它吧,战士。

    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强大无比的力量,你会无所畏惧、无比坚毅,他看了看战士身旁的学徒,只要,只要你拥有了渴望保护的人。

    仿佛回应莱茵的想法似的,薇莱莎伸出手指,轻抚他苍白的面颊。

    ※※※

    古树轰然倒地,辛格伤心欲绝地哭出声来。

    已经,到了分别的时间了吗?莱茵转过了头,看着薇莱莎的笑容。我真是个差劲的人,都不象个骑士。居然,居然一直都没有发觉你在我的身边呢!不过,我想你、想见你、想守护着你,那渴望的心情,一直想要传达给你知道,即使是,只有一刻也好。他郑重地吸气,象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将嘴唇重重地印在薇莱莎的唇上。崖对面的四个人一时停止了呼吸,然后在他们的视线里,半空中本来就已经很淡的情侣迅速透明,最终消散于空气。

    ※※※

    远处渐渐开始出现山的轮廓,起伏的影子连绵出壮观,山影很浅很浅,象是纸上慢慢漫开的墨迹,渲染出伊特怪丘陵边缘的清晨。

    空气很冷,但很清新。辛格转过头注视着身后的丘陵,罪天使在她的脚边低声地呜呜叫着,象是在责怪她不该停留。“只一会儿就好了呀。”辛格低下身,抚o着杜宾狗健壮的颈。

    戴卫没有象往常那样开始嘲讽,而是低下了头,沉思着什么问题。

    “你们早就知道了,从那个故事起就已经发觉不对了,是吗?”听见这句话,本来看着红骑士之剑的艾丝米拉达回过头来。

    “也不全是……只是,感觉不对劲而已吧。”

    辛格淘气地笑了,她决定接受这个回答。红骑士之剑被扛在电电的肩上,并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你都看见了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们消失前最后的刹那。”

    电电微红了脸,然后沉静的笑意出现在他的脸上。

    于是辛格知道他看见了----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当那互拥的情侣消失前,薇莱莎的眼角慢慢扩散出来的,坚定的微笑。

    ----所谓骑士,就是守护着自己的君王,并为自己的公主所效力的人哪。

    ----我尚未遇见过什么王族,但是我拥有想守护的人。即使她算不上是什么公主,但我仍然想带给她安定和幸福,因为对我来说,她便是那一整个世界。

    辛格问电电借过了剑,在旁边的山岩上刻下字,是莱茵曾唱过的,那首他家乡的歌谣。辛格注意到电电手上的布包,“那是什么?”她问。

    “是新的未来。”

    ----是希望。

    ※※※

    小学徒刻下的字迹很快就消散在了时间的风化之中,一直到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一个传唱着这段故事的半精灵诗人的到来,他追随着小学徒当年的足迹,并将那首歌谣用魔法固定在了岩石上。那是在莱茵的家乡,遥远的亚丁城堡的北方,人们所传唱着的歌谣。那片丘陵也早已经改名为红骑士丘陵,传说中,每当第一片雪花飘落到刻有字迹的岩壁,这里就依稀能听到歌唱----

    ※※※

    在北方,

    我们扛过爷爷的钢枪;

    在北方,

    我们穿过爸爸的军装。

    在北方,

    星光闪耀在我们头上,

    在北方,

    我们一起打过豺狼。

    ※※※

    在北方,

    冻土呼啸着海的芬芳;

    在北方,

    山脉壮丽着鹰的荣光。

    在北方,

    白雪亲吻着我的脸庞,

    在北方,

    有我朝思暮想的姑娘。

    tobetued…

    1亚巨人(verbeeg):一种体型较小的巨人,通常被认为是巨人中较次等的。但他们通常并不笨,也不胆小,惟一的缺点是很自私。

    2地精(kobold):地精的形体类似人类,但个子要小得多,身高只有三呎左右,面貌跟狗比较接近。它们在攻击时采取集体行动,队伍中一般都会包括弓箭手、突击队员、巫师或巫医。地精很狡猾,经常会使用纠缠术困住对手,然后再用短弓将他们解决掉。突击队员的偏好使用火焰箭来加强短弓的攻击力量。地精的特攻队员(kaikazekobold)生命周期非常短,因为当目标进入攻击范围时,它们就会引爆,产生如同火球术的攻击效果。

    3控风之戒(rgfairtrol):每天可施展一次“魅惑风元素”及“高等级隐形术”,对风属性攻击的豁免鉴定+2。

    4塔斯怪(tasloi):塔斯怪象是个绿色小人,它们最喜欢栖息的环境是森林。虽然一小群的塔斯怪没什么危险性,但它们出乎意料地狡猾,经常会设置陷阱或捕兽器来捕捉没有警觉性的冒险着。

    5红骑士之剑:网络游戏《天堂》中,骑士30级试炼中的奖品,攻击力8/12(这是游戏中的数值,折算成小说规则中的数值应该是2d3+2,零级命中值获得+1改善。对巨人及食人怪则2d4+3,零级命中值获得+3改善。),力量+1。即使是在游戏中,它也是一把非常不错的剑。

    6马幼夫强酸箭(lf‘sacidarrow):攻击性魔法。施展这一魔法,巫师可造出一支奇特的箭,能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此箭不具攻击性,不会造成伤害,但是会造成2d4点酸性攻击。施法者每达到三级,酸性就会多持续一个回合,每一个回合会造成2d4点酸性攻击。这样在第3-5等级中,酸性能持续2个回合,在第6-8等级中,酸性持续3个回合。此法术在等级高时威力还是不错的,运气好,可以打断敌人法师施法。

    7关于次级风元素和巨型风元素的说明:元素生物分为风、土、水和火。而它们的等级则分为次级、中级、大型、巨型、高阶、成年。小型风元素(也就是次级风元素)只有4英尺、34磅、131d410-20英尺。而巨型的风元素有32英尺、18000磅、252d810-50英尺8静音术(vocalize):驱散性魔法。受此法术者能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读咒施法,但必须在静音术的有效作用时间内。该法术对其它声音没有任何影响——它只是简单地移动魔法的读咒部分。当施法需要安静时,该法术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而这里作者将它的使用方式做了一下调整,类似“传音入密”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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