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善意提醒与未雨绸缪
张晖半倚着一张欧式雕花贵妃椅背,表情肃穆,“和你之前调查的情况基本相符,而且……”稍微喘了口气,张晖语气有些沉痛,“在档案名单里发现了娆姿的名字。”
“娆姿?”南宫宇心中一震,身子倏然挺直,当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是不是她,我不是警察无法断言,但是这种『药』,是新研发的品种,产量很少,仅供极少的客户使用。而且为了追踪『药』效,c公司做了客户的机密档案,定期回访数据。”说实话,当张晖在用『药』名单里看到娆姿的名字时,心中的震撼并不比南宫少。只是,娆姿刚好是那个时间段回国的,又恰好可以从容地出入南宫大宅。两条线索相联系,他不可能不作出一个不利于娆姿的假设。
“其他用『药』者呢?”语气有些不稳,南宫宇拳头紧握,不死心的索取更多资料。
“使用这种『药』的总共只有五个人。其他四个,一个是中东的石油大亨,因为家里一块地突然挖出石油来,一夜暴富,神经受了刺绪,张晖心平气和地和他解释,“我只是把掌握到的线索告诉你。毕竟,这些材料目前还只是处于私人收集阶段。怎么做,在你。对了,那个姓安的怎么样了?”
张晖的话自然已经是落到南宫宇耳中去,可是他一时为自己方才巨大的情绪波动有点困『惑』,此时,究竟他是关心夏汐多一点,希望给夏汐一个交待送娆姿入狱,还是关心娆姿多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不惜一切的将她守护起来?
这个问题,忽然成了两难,竟让他无法作出回答,似乎无论是选择哪个都会在心头扎上难以忍受的一刀。
看着南宫宇倏然『迷』离掉的眼神,张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怎么,又想到什么?”
收回神,南宫宇摇了摇头,“没什么。安郁雷暂时押起来了,他的住处发现了超剂量的那种『药』剂。”
“嗯?这倒奇了,一个穷花匠怎么可能有这种『药』?”
“不知道,也许就是他偷了娆姿的也说不定。这家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老头子早就和凯寰做扣要收拾他,这次又在他住处发现了监控器,靠!整个南宫大宅成了他眼皮底下的舞台了!”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人?”
“也不算突然,他已经在我们家潜伏八年了,是个花匠,好像他的上一辈和老头子有点瓜葛。这种提不上台面的小角『色』,居然以为夏汐是老头子的女儿,还妄想着凭借夏汐一跃枝头乌鸦变凤凰!”想到安郁雷这种既阴险又太自以为是的小人,南宫宇眸中多了分鄙夷。
“嗯。这个人早晚也是个祸害,交给警方处理也好。现在,也许,只是期待夏汐能够早日康复起来。突然,遭这么大的罪……”
“这次你安排她过来,有什么打算?”说到夏汐,南宫宇还是很紧张,终归夏汐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孩子,那是他俩唯一的维系了。
“康复中心这边,因为是冬天,安排休假的人比较少,正好是人手最全的时候,各科的医生可以尽全力配合她的神经系统恢复。明天,中心会给她做一个全面细致的检查,根据神经受损情况制定康复方案。我想,一切顺利的话,第一阶段康复,应该刚好在生产前后结束。”
“那个……孩子情况稳定吗?”南宫宇倏然收紧力度,大掌紧紧握着酒杯,在上面留下一层温度升高产生的雾气。
“之前还和夏汐说过,这个孩子情况很特别……”
“什么?”未等张晖说完,南宫宇紧张得倏地从圈椅上弹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里除了深沉全是恐惧。
“你太紧张了,先坐下。”看着这个小自己几岁的亲弟弟一样的男子,此刻是如此脆弱惶恐,张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稍安勿躁,“我说特别,不是指坏情况,而是说它情况好的不得了。”
仿佛已经落下的幕再次缓缓升起,告诉方才的悲戏不过是喜剧的前奏,南宫宇紧绷的心倏然松弛了,重新跌坐回圈椅,长舒了口气,“什么意思?”
“嗯,简单说,就是夏汐身体条件并不好,按理说,会使胎儿受到影响,至少发育上有可能迟缓,可是,这个胎儿非但一点问题没有,而且几乎是不受任何阻力竭尽全力地生长着,从母体抢夺了最大的营养和能量,将自身保护的非常好。这个,在医学上说是小小的奇迹也不为过。”
一席话听得南宫宇有愧疚与震撼自心底泛起,宛如被人揪着心脏疼且压抑。也许,打一开始小家伙就知道要被父亲无情地遗弃吧,所以才会额外拼命地在母体生长,顽强地博取生存的希望。只庆幸,阴差阳错,这个孩子最后能够保留下来,而且发育的是这么健康。
一点酸涩、一点欣慰密密地侵染着心头,一时间,南宫宇心绪复杂,喉咙有些添堵。
“所以,这种情况下,母体的休养就显得非常重要了,之前怡和医院的医生想要拿掉这个孩子,原因就在此,担心夏汐承受不了这个孩子的生长。”
“现在呢?”
“康复中心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布拉格的空气也很好,很适合病人休养。目前这阶段,就是多帮病人回忆一些快乐的事情,调节好情绪,营养方面我们不用担心,康复中心一定给夏汐最好的营养保障。”
南宫宇举杯喝进一口威士忌,点了点头。
“对了,有件事,我很想问问,恐怕会关系到夏汐的恢复……”张晖态度和煦、语调平稳,很认真地望着南宫宇。
“我和夏汐的关系?”放下酒杯,南宫宇深邃的眸光更加浓黑,淡淡地问道。
“是。”和南宫宇讲话无需费劲儿,这点从小就表现出来,这个孩子虽然时刻显得那么孤独冷傲,可是总是能够很容易地洞悉别人的心理,犀利无比。
“她是我家的佣人……”
张晖眸光一闪,不说话,等着后文。
“那是南宫老头弄的鬼把戏。”从鼻子里哼了哼,南宫宇有几分不齿,“然后我就和她上了床。但凡是老头子喜欢的,我就摧毁,而且,据萧稠给我的资料,她是『逼』死我妈那个女人的女儿。所以……”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让你耿耿于怀吗?”张晖叹了口气,“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放下这个包袱,让自己快乐些吗?”
“没有!一出娘胎就失去母亲的痛,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一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恨,才能让她抛弃亲子,选择不归路?我永远猜测不到。我相信,我妈当时一定很苦,很苦……”
“然后,为什么会是凯寰……”
“他喜欢她,就娶了她。”
“那么,现在,你是怎么回事?”张晖步步紧『逼』,南宫宇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他不爱夏汐,问题简单,如果他爱夏汐问题也简单,就怕他在娆姿和夏汐之间有着太多纠结和摇摆,把事情弄的复杂。到时候,再出现什么刺激到夏汐的事儿,就麻烦了。
“我?”南宫宇脸『色』转冷,捏着酒杯站了起来,踱到窗边看着闪烁的灯火说:“我是孩子的父亲。”
“父亲?”摇了摇头,张晖也跟着来到窗边,推开了窗,一阵冷冽的寒风吹了进来,扑在两个人脸上。“说你是孩子父亲,就像推开这扇窗这么简单,可是,窗开了,外面就是寒冷的世界,里面却是温暖如春的温室,夏汐就站在窗边,你是要对她打开窗呢,还是要关上?”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张晖淡淡也喝了口酒,让辛辣的『液』体刺激着喉咙,“你是个聪明人,怎样做才能夏汐康复的更快,我想你不会不明白。”
南宫宇不语,眼望窗外,任寒风夹带着雪花吹到脸上,一点一点在上面化开,然后又再次扑上新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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