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写的那样——全新的生命。
对于什么都没有的那个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比什么都要重要。而正是因为这段绝对与大家都不同的经历、埋藏在胸口的秘密,让她莫名有一种优越感。
——啊上天让我经历死亡的苦难,是为了给我更好的人生。那么我所得到的,应该比其他人更多,我所想要的,一定会得到手。
然而优势,其实并没有很多。
穿越女一手掌握的剧情,早在初中时期已经过去,立海的三连霸还是终结找青学的手中。曾经翻过很多遍的公式书也只是无聊的数据罢了。没有主线没有剧情任务,更没有同剧情人物不断偶遇的缘分。
即使是已经完整学过的高中内容,和真正的木下明子比起来,从她家里翻出历年的成绩单来看,始终有着差距;所谓的优势只是比同龄人稍微多出一点的常识,但可以预见的是,这种优势在超过二十岁之后便会不复存在。
这使得她不得不羡慕真正的木下明子。
那个真的木下明子,简直是活在教科书里犹如样本一样的人。几乎没有考过满分以外的分数,容姿端丽,成绩优秀,各项活动中也总是能拿奖。而自己,这个伪造的、空有外壳的木下明子,光是维持前任的假象,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在顶着“穿越”的优势下,这是她第一次清楚了解到,自己是多么普通,又多么无力。
……可是很不甘心啊。
那份不甘心就仿佛饮入海水的人,越渴越喝,却无法感到满足,直至死亡。
自己废了多少心思,浪费了多少力气才维持住“木下明子”的光鲜!本以为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分外努力,却得知自己珍视的机会是真的木下所扔下不要的东西。因为别人绝对自信呢,即使是不要美丽的外壳,也能得到普通人说不定要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如此对比起来,自己那么渺小,视作神赐的机会,只是某些人扔下来,不要的可怜东西……
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少女,双目望着苍凉的月亮,泪水静静地流淌了下来。
所谓上帝给开的‘金手指’,只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一边流着泪,一边笑出了声。
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人生了。
“喂,你没事吧?”二之宫早纪眼睁睁地看着木下情绪崩溃,那个一直以来即使心机,也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样子的少女,却整个人都失控了。即使二早不喜欢她,这一刻也没办法讨厌她。
木下冷笑了一声,让眼泪流淌干净。
“不用你来假好心。以后没有机会再和你说,这次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穿越过来这么久,最讨厌的就是你。”
“总是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样子,偏偏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还不是靠你投了一个好胎?明明又任性又脾气差,我哪里都比你好,凭什么大家都围这你转?一看到你俯视的眼神我就冒火!!是啊!我是嫉妒你啊,我嫉妒你明明那么讨厌,却总有人陪伴着你!”木下的口气极近讽刺,尖酸刻薄,半点没有平时的明褒暗损,听得二之宫早纪气血上涌,眼前发黑,恨不得下一秒就爆了。
然而不知道为何看着木下歇斯底里的样子,二早诡异地冷静了下来。
“所陪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很珍惜,因为我知道失去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冷着一张脸,嘴里说着自己平时都不会听的大道理,却是一副陈述事实的口吻,“你只是看到了我光鲜的一面而已,也许你也只看到了天音光鲜的一面。”
“哈?别笑死人了。如果你像你所说的那样,我非常乐意和你交换啊!”木下扯开一抹极近嘲讽的笑容,当她看到二早摇了摇头后,冷笑着道,“所以你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木下瞪着二早,非常用力的眼神,仿佛从骨子里讨厌着她,二早蓝色的双眼在月光下反射出类似宝石的光芒,坚定地回应到:“我一点和你比惨的兴趣都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只想说给想听的人听,而不是为了告诉你我有多惨。我自己不觉得,而且就现在来看,我确实比你要好很多,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交换。”
她顿了顿,不自觉微眯起的眼睛有一丝傲慢。
“因为我不想为你的无能,还有你的平庸买单。”
☆、第66章epide68
木下靠墙坐在原地,脸一下刷地全白了。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曲起腿,把脸埋进膝盖中,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她最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些自私又自卑的想法,最终说出口,成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不想承担后果,而把这一切转嫁到别人身上。
却被二之宫早纪一下子戳破了。
此时木下觉得分外难堪,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堪。最不想在她面前被拆穿的人,却越是显露出原型……
还是嘲讽的语调,却有几分无奈,“所以我才说,我穿越过来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啊……”
“嗯,我知道。”
“你和木下明子一样,天生就拥有很多别人希望的东西。有些东西我费尽心思才能得到,而你一出现便有了……包括我喜欢的人。我那么喜欢的人,对于他来说我只是同学,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即使再怎么努力再进一步也不能够了……而他却那么喜欢你。”
“嗯。”
眼泪默默流了下来,木下的声音越来越小,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
“明明……明明小说里都不是这么写的……”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仿佛在黑暗的夜空中,看到一颗明亮的星,挥挥手才发现抓了个空……无限失落的同时,却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
几乎所有人,都曾迷失在这片黑暗的星空中。
仿佛在手边的光亮,那么近,又那么远……
二之宫早纪轻轻叹一口气。
“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而所要传达的对象并不能听见。
又或者她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也有怎么样也无法赶上的对象,不凑巧的是,她非常喜欢那个对象。
喜欢得不能自己。
而另外一边,不管二之宫早纪和木下明子的激烈争吵,天音翼面朝着月亮跪了下来,不知何时不远处的香炉焚起淡淡的香味,缠绕在鼻尖,似乎瞬间让人回想起前程往事。
少女正在祈祷。
姿势准确、虔诚,四月一日写出的符纸只是起到一定的作用,好比从茫茫大海中筛选出了她所需要的那一瓶水,接下来的一切都看她自身了。
她并没有念出声,而是沉默着祈求,时间拖了很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却丝毫没有变化。
面前的青花壶里的水,一丝波纹都没有泛起。
四月一日见状,温柔地声音淡淡地问:“翼是为什么生出想要与某人交换的念头呢?”
少女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一直都是孤僻的人,失去了好好学生“木下”的外壳,她只是把这一切外显了而已。
内心筑起高高的墙。
少年微微叹一口气,把问题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好似想起不好的回忆一般,少女紧闭着双眼,吐出破碎的句子。
“一开始……只是想要逃走。”
“为什么想要逃走呢?”
“压力。”
“嗯?”
“妈妈欠下了赌债。爸爸和妈妈的争吵很可怕。”
“……”
“然后他们离婚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呢?”
“我……不想再当木下明子。”
“……”
“所有人都认为木下明子应该能够办到这个,木下明子应该能够办到那个,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但我没办法回应他们的期待啊……”
“那么现在呢?”
“……”
“……”四月一日温柔地看着她。
“我把一切都抛下了……”
“……”
“我太胆小了……”
“不,你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哦。”四月一日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头发,“所谓正确的选择,并不是别人眼中应该做出的选择,做出选择的只在你,只要你觉得那是幸福的就好了。”
“而那个人也无法承受‘木下’应该承受的压力,她只是让‘木下’变得更加虚幻。”
“……”
“所以,我想换回来!”
木下明子不应该只是这样,她应该落到地上来,所谓别人的期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意!
说着她的身体渐渐浮了起来,一同浮起来的还有束缚在角落的木下,与此同时一道光影从天音的身体里走了出来,那轮廓分明是木下明子,真正的木下明子的样子。
从木下身体里走出来的,则是一道不认识的影子。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一张没什么辨识度的脸。
却呆呆地望着真的木下,眼泪静静地流淌着。
木下明子紧紧拥抱了她一下,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但是已经结束了……”
那好听的回响令黑色的影子破涕微笑。
光影静静地走向木下的身体,并且回归于本体。而那道黑色的影子,却朝她绽开笑容,往后退了一大步,拒绝进入天音的身体里。
——那本来也不是她的身体,她是已经死了的人。
她微笑的表情,令那张平凡的脸,一下子妖异了起来,黑色的瞳孔泛着血色的光。
倏地,她朝着大开的落地窗口猛地冲了过去,然后用力地跳了起来!
在夜空里,仿佛奔向月亮飞了起来。
然后回头,夜风吹起头发,裙角飞扬,纠缠的发丝间木下看清她的面庞,嘴唇翕动着,说了一句话。
即使听不到声音,但意思却传达了过来。
——对不起。
穿越之后,唯一感到对不起的,只有被我占据了身体的你。
即使那是你已经不要的东西。
砰——!
高空坠物的声响直击耳膜。
木下的心倏地一颤。
二之宫早纪和天音翼冲到窗口往下看去——
少女静静地躺在柏油马路上,鲜血以她为中心缓慢扩散。半边侧脸露了出来,脖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她躺在那里,犹如一只被折断的百合花。
“她死了。”从前的天音翼,如今的木下明子喃喃地道。
不知道是在重复事实,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死了……”曾经既怨恨,又愧疚的人,“骗人的吧,这是梦里发生的事情……”
四月一日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有一些遗憾,“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在梦里既可以得到东西,也可以失去东西。”
一滴眼泪悄然从木下的眼角滑落,她望着少女的尸体无法回神,没有人催她,良久,她闭上了眼睛。
木下明子转身,望向四月一日,那个黑发的少年,说:“谢谢你,你已经替我完成了愿望,那么是我支付给你代价了。”
“正如我们一开始说好的,以我的‘幸运’为代价,还请您收好。”
少年闭着眼睛,微笑着说:“你的代价,我确实收到了。”
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二之宫早纪忽然问:“是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店吗?”
她又强调了一遍:“什么愿望都可以?”
“只要你有足够的代价的话。”四月一日的视线转向她,打量了片刻之后,便又移开。“你的愿望,就算我能实现的了,恐怕你也无法支付代价。”
“可是……”早纪喃喃,“可是我有很多钱……”
“越是难以完成的愿望,越是需要强大的代价。而所谓强大的代价,是需要你最珍贵的东西。”
“……如果是我的命呢?”还没等他说完,早纪就急急忙忙地补充。
“人和人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四月一日答非所问,“今天你见到我,也许你有别的愿望的时候,还会再见到我。”
话音刚落,场景一转,二之宫早纪和木下明子又回到了操场上。
夜晚宁静的校园内,蝉鸣的声音穿透耳膜一般清晰。
让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回来了。
二之宫早纪不禁低头看自己的手,跺了跺脚,脚底下的草坪的确是学校的操场没有错。
这让她生出一些实感。
实现愿望的店啊……她沉吟片刻,却被木下明子打断了,“我劝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怎么说?”
“……不知道。我只是有那种直感,你所许的愿望,一点也不美好。”
早纪看着她微笑。
“时候也不早了。”早纪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木下明子点了点头。
两人在学校侧门分别,早纪转过头去后,木下明子忽然开口到:“谢谢你!……为你所做的一切。”
她回头,看着那个同她一个班几个月的木下明子,这表情是“木下”以前绝不会有的,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老实说,看你这张脸挺不习惯,老是很想揍你。”
木下:“……”
“啊对了,那‘天音翼’呢?”早纪问。
“嗯……应该是被四月一日带走了。”
第二天,木下顶着木下的脸,到学校办理退学。大家本来还在“只一个晚上木下和二之宫就关系如此融洽了”的新闻中惊得出不来,很快又被这个惊天新闻给震撼到了。
木下明子在途中遇到了仁王雅治和二之宫早纪,和她说几句话后仁王感叹道:“啊,这么一说还真的感受到了是不同的人。”
早纪摊手:“迟钝的男人们啊……”
然而第三天的时候,一名米分发少女忽然出现在c班门口,径直地走到二之宫早纪的位置。
二早在英语课上睡得正香,睁眼看到熟悉的脸庞,打了个哈欠,“早啊天音,你今天……………………”
“……”
“我勒个去!!!你怎么又回来了!!!”
☆、第67章epide69
“真对不住,我又回来了啊。”一脸冷淡的天音翼,更加冷淡地说着。
c班二早的同学们已经很适应学霸土豪的设定了,她的临桌妹纸还打趣地说到:“天音不就是昨天请假嘛,怎么叫又回来了呢?她不总是请假么?”
天音翼和木下明子之间的事情,就是一本说不清楚的烂账,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属正常,二早摸了摸脑袋哈哈哈笑几声带过去:“刚刚睡糊涂了。”
邻桌妹子:“二之宫一直都在英语课上睡觉呢,她脸都要气绿了!”
二早:“下次请务必照下来。”
天音和二早默契地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二早一边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成功换回来了吗,而且你昨天不是还来办理退学嘛?”
“在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本来打算转学重新做人的,结果,今天早上起来又变成了天音翼了。”米分发少女有气无力地回答。
听了她的回答,二早整个人都是“=口=”的震惊状态,没有比这更坑爹了的吧?以为是柯南喝的24h特效药呢?
“怎么回事?”
“……你可以理解为,因为我是幸运e,所以神给我开了个可怕的玩笑,又把我换回去了。”
二早撇了撇嘴。
“……那什么,我可以笑么?”
“不可以。”天音少女拒绝的一本正经,严肃非常。
“……哦那好吧。”耸耸肩。
“……”
“……噗!不行啊我真的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等于说你支付的幸运就只让你换回木下明子一天么!哈哈哈哈哈哈!”
米分发少女无力抚额,面对这样的情形老实说她也很头疼。就在她痛定思痛决定重新做人之后,老天立刻打了脸。
重新做人?嗯,那你就重新做人试试吧。
“这算不算是天道好轮回?叫你之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二早调侃天音调侃得开心,这种机会一点也不常见,实在太叫人开心了。
天音全程冷淡脸。
课间休快结束的时候,天音忽然说:“神还真是非常任性又十分随意。”
早纪挑眉,不置可否,“谁说不是呢。”
下午天音再来c班的时候,终于验证了神马叫“天道好轮回”。
某个上午嘲笑她嘲笑得厉害简直就蹬鼻子上脸的人,现在惨兮兮地趴在课桌上,脸色苍白。
等她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二早就举起一只手掌禁止她的发言:“同学,发挥发挥你的有爱,嘲笑就不必了,之前嘴贱是我的不好,你也不看看我都和哪些败类们混在一起。”
就是语气太弱,没有一直以来的气势。
天音翼思考了一会她的关系网,“啊还是真的。”
二早:“……怎么被你一说,我就这么不甘心呢?”
然后米分发少女微微一笑,把二早的发言还给她:“天道好轮回?”
二早这下子觉得肚子更疼,恨不得脑袋也疼了起来!
“喂喂天音同学,我现在是处在一名少女一个月最脆弱的那几天,情绪那是相当的不稳定。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展现一下同学之间的友爱和身为我国各项事业接班人的宽阔胸怀,我会表示深刻地感谢。”
“所以?”天音依旧冷淡异常地问到。
“所以,扶朕去保健室吧……这课真的上不下去了。”
即使嘴炮不减平常风范,可姨妈来了肚子疼真的是各国女性每个月好似阶级敌人一般,需要随时斗倒的东西。但通常不是对方被斗倒,而是我方阵亡。
保健室的老师一听是肚子疼,看她惨白着一张脸也挺可怜的,大手一挥,一张假条一蹴而就,放她下午回家休息了。
要是平时二早可能还会开心,说不定就跑出去玩了,不过这个时期,她觉得她跑出去玩那就是拿生命在玩耍啊!纯作死呢。
天音翼帮她收拾了书包,准备送她出校门。
两人在这边被亲戚折腾得够呛的时候,仁王那边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仁王班上正在上体育课,联合柳生的班上一起。不论男女,一起练习排球,垫球起码得垫六十个以上,才算过关。
虽然网球和排球除了都是个球以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不过这群运动少年们好歹运动神经在那里呢,怎么说也比平常人快一些。找老师考核之后有的去打篮球啊进行其他的运动去了,还有的干脆缩在一边偷懒,啊不,是思考人生。
仁王雅治,平时训练虽然认真但绝对算不上积极的某人,不如说看上去压根和热血系没半分联系的某人,自然是思考人生的那一类。
手中是从可爱的后辈,切原赤也那里贡献过来的最新游戏。
丸井文太看到了,忍不住凑过来,“诶,这就是赤也口中特别难的那款吗?看上去挺好玩的,啊!可惜!差一点点就过了。”
“要玩吗?你拿去玩好了。”仁王雅治随意地把3ds递给丸井。
“太好了!”丸井接过来,正准备按下重新开始的时候,想起了什么,问,“你刚刚不是都快通关了么,不打通了之后再给我吗?难得都打到那里来了。”
银发少年耸耸肩,一点也不可惜,好像刚刚他的认真都是错觉,游戏只是游戏,为了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就觉得没有意思了,不想再继续。”他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记得下午训练的时候把它还给赤也。要是弄不见了的话,那小子估计会哭的吧?”
“明明通关才是一切……你这人真奇怪。”丸井说着,顺带预想了一下切原哭的场面,最后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会吧,再怎么说都高中了,哭鼻子不可能的吧?”
“哦哦!你可以试试啊!”仁王说到。
“喂,这你倒是一下来劲了?”
两人闲聊着的时候,旁边有几个人正在练习发球,其中一个正实验着电视里的那种跳起来然后啪地一下发出去的强力发球。然而新手的准头真的不敢恭维,一只排球狠狠砸到地上,然后朝仁王那边飞了过去!
少年偏偏头就能躲过去的事,正巧一位柳生他班上的妹子从球的必经路线上经过,仁王眼看着那球势必砸到少女的头上,这时警告根本就来不及,仁王条件发射地拉了她一把。
少女发出一声惊呼,左脚拌了右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啊,今天也成功地平地摔了呢。
就是不太疼。
……好像摔到别人身上的去了。
并且有亲到别人,又好像没有亲到别人的感觉……不不不,就概率而言,发生几率真的挺小的吧。
少女睁开紧闭的双眼,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帅气的脸,脸红地同时跳了起来,并且发出一声堪称经典的尖叫!
那边制造了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们跑过来,“抱歉啊!有没有什么事……”的话语都一边跑一边说出来了,后半边却吞了进去。
卧了个槽!
半截话语改了风向,“……本间把仁王推倒了!!!”
然后,整个操场的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事发现场!
——也就是本间跳起来那会。
仁王雅治只觉得浑身疼,内脏恨不得颠了个个,真的,不然你试试被个大活人压倒?
本来只是好心救救路过的悲惨少女,谁知道这个悲惨少女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悲惨点,仁王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坐起来,心中阴暗地感叹着要不就让她被砸好了,肯定没有自己摔的那一下痛。
悔不该当初啊……
然而他视线猝不及防地落入一双冰冷的蓝眼睛里。
本应该在教室里上课的二之宫早纪,背着书包,身边站了个天音翼,两个人如出一辙的冰冷无表情脸,望着仁王雅治。
只不过一个是一直如此,一个是忽然变脸。
仁王雅治在浑身的疼痛中,回忆起了刚刚细碎的片段。
貌似、好像、可能,a班的那个妹子,一个不小心,在命运的作弄下,亲到他了……
可他只记得摔的那下了,谁还记得什么亲没亲到啊!
只能说是大概啊!!!
就在这诡异的,全员盯住这边的静默一刻,刚刚发球的那汉子,又扯着嗓子来了一句:“卧槽!他们刚刚是不是亲上了!”
全员看了一眼脸红的本间,看了一眼懵逼的仁王,再看了看冷脸的二早……
“……”
很安静,无比的安静,令人恐惧的安静!!!
仁王雅治坐在原地,冷汗却刷地下来了。
那张无表情今天尤其苍白的脸庞,忽然勾起了唇角,露出微笑,然而蓝眼睛里还是如寒冰一般,一丝笑意也没有!
二早:“诶……”
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尾音拉长,足够让某人七上八下了。
即使那是个意外,也太令人尴尬。
就那一声“诶”,仁王雅治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上!
他也朝她笑了起来,虽然别人看不出来,还觉得这人挺镇定的啊不愧是立海的欺诈师,在柳生眼中那便是——这货怎么这么狗腿呢!
银发少年故作轻松地开口:“阿早,能给申辩时间不?”
☆、第68章epide70
“申辩时间?”二早像听到什么意外发言一样,睁大眼睛,无辜地朝他眨了眨。
然后她非常贴心地说:“意外嘛。”
仁王雅治心里首先就咯噔一下。
他太了解二之宫早纪那脾气了,首先要否决什么事情都没有,然后,他们再来内部消化。
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肯定是生气了。
他真的很无辜啊……
于是迅速转移话题,“你现在不是上课吗,怎么下来了?”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拉住二早的手,把她往旁边带。开玩笑,周围那群人一个两个都一副看他好戏的幸灾乐祸脸,呆在原地受他们挑拨才是自己太笨好吗!
果然正在生气的某人说:“不下来怎么正好撞见这一幕?”
仁王闻言挑了挑眉,“意外嘛。”
二早也挑起半边眉毛,“是啊,意外嘛。”
“哪里不舒服吗?”白毛狐狸继续把话题往外带,“准备回家?我送你吧。”
“是准备回家。”二早不置可否,不过她朝人群那边指了指,问,“不过你不准备处理处理那边的意外?”
听着是调侃的语调,却让白毛狐狸叫苦不迭。老天简直就是玩他啊,来个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就算了,偏偏“女主角”换了人,换了人也罢了,还叫女朋友给瞧了个正着。
恐怕没有比他更背的人了吧?
仁王雅治故意哭丧着一张脸,好夸张地说:“饶了我吧,刚刚摔得亲妈都不认识了。再说你不是不舒服么,送你回去要紧。”
“哦,那之前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你接我那一下,是不是也摔得你亲妈都不认识了?”
“……”狐狸瞬间无语,早八百年前的时候现在也被翻了出来。可是某狐狸很狡猾,立刻说:“之前那我是心甘情愿,这是被殃及池鱼,主观能动性不一样嘛。”
二早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的原因,她看谁都不爽,算账么,不急于这一时,咱们走着瞧。
比仁王更不走运的天音翼,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捏着那张二早的请假条,说:“那个,二之宫你的请假条……”
然而那两人沿着小路越走越远,没有人在意请假条。
只留一阵冷风,还有风中嘴角抽搐的天音翼。
以及各路看戏观众……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以丸井文太为首的几个,瞬间兴奋了!虽然不太熟,可是从渡边老师那件事情,大家都以为二之宫是更张扬的个性,没想到这次竟然没有神展开。他们先“切”了一声,抱怨了一下刚刚场景没啥意思,接着立刻展开热烈讨论,仁王雅治那种狡猾得像只野狐狸精一样的生物,到底等会会不会跪键盘。
“看刚刚仁王那样,挺镇定的,二之宫也主动说了是意外,我觉得可能没啥。”
“不不不。”有人立刻就反驳,“我觉得他们只是米分饰太平,没看到仁王拼命把二之宫往旁边拉么?”
“嗯!嗯!”齐刷刷地点头,有些人非常支持此类观点,“他还转移话题呢,心虚啊!”
“这可恶的小子,脱团就算了,这种邂逅也留给他真是的!必须心虚啊!”
后面直接发展成买定离手,赌一赌仁王雅治等会回来到底会怎样。
丸井喊了一声柳生,问:“柳生,你觉得会怎么样?”
柳生耸了耸肩膀,意味不明地说:“不太清楚。”
说完转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镜反射出一丝微光,显得异常j猾。
诶嘿嘿,他刚刚看到天音手上,二之宫的假条上的病假原因了,听说女生的那啥时期情绪都不太稳定……嗯,他已经向搭档送上了诚挚而美好的祝愿了。
全须全尾就不指望了,希望他……活着回来!
仁王送二早回家的一路上都很和谐很美好,和以往约好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二早就是中途想喝非常甜的热饮,即使她对甜苦手现在还是大夏天,但是心里悬啊的仁王雅治二话没说屁颠屁颠迅速地去买回来了,他一瞬间体会到了在内心里觉醒的奴/性!
到家后二早请仁王进屋喝杯茶,其实交往之后仁王没有去过二早在神奈川的家里。第一她现在独居,第二他实在不太看好自己面对二之宫早纪时那薄弱的定力。然而接下来那节课正好是仁王雅治很不喜欢的音乐,也许还因为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小九九。
总之某只野狐狸精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
很简洁的装潢,很像是二之宫早纪的风格,纵使仁王雅治知道一开始这里绝不是二之宫早纪打点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内的摆设会跟着居住者的心意而改变。
屋内的东西摆放得不算整齐,但也不是乱糟糟的,很有人气,一看就有“这间房子正在被某个人使用着”的感觉。
茶几上凌乱地摆着些东西,遥控器啊之类的小东西,还有她可能前几天用过的指甲油,仁王都可以想象得到她一边看着无聊打发时间的电视剧,一边涂着指甲油的场景。
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二早端着红茶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以为仁王是笑她收拾得太乱,想起他确实是把他的房间收拾得挺整齐。二早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把茶杯摆在他面前,然后抓起一把小物就往抽屉里塞。
银发少年见状,更是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平时总喜欢高冷,可一旦有这种时候就非常可爱啊……
二之宫早纪忍不住推他一下,却被仁王轻轻一拉,失去平衡跌进沙发里,然后就被少年抱住了。
少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拥抱她。
温暖的怀抱,略带一丝紧迫的压力,让人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是“拥有”着某人的。
感受着对方体温,在怀中的触感,彼此的气息也萦绕在鼻尖。
瞬间有一种掌握在手中的,幸福的错觉。
二之宫早纪非常喜欢仁王的拥抱,虽然数来数去也没什么参考对象,可她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溢满了。
她忍不住小声说:“刚刚看到仁王君被别人推倒了,就算是意外,也很生气。”
“大人,我冤枉!”仁王玩笑地回应,嬉皮笑脸。
“我知道不应该……可就是火大。”二早沉默片刻,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闷闷地说着。
仁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问题,可听她那语调,话语的内容,还有不自觉收紧的手臂,他都感到开心,一股无法自控的,仿佛得了便宜的快乐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感情,仁王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那怎么办?”
并不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问句带着诱导,此时某人就是一个诱劝犯。
话题终于说到了自己喜欢的部分,也许也是对方喜欢的部分,二早稍稍往后退开,抚上仁王那张在灯光下看异常帅气的脸,模仿着他带点邪气的笑容,也笑了。
“那当然是我想想怎么办就怎么……”
话语倏然消失在交缠的唇舌之间,仁王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谁也不知道剩下的是一个字,还是一句话,而正在探寻彼此的两人根本也不在意未说完的话。
因为没有现在正在干的事情有趣啊。
青春期的少年们似乎对彼此身体有着说不清的热情,尤其在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更是热不彼此。那味道就好像是最上乘的禁/药,带着诱人的香味,尝过一点之后就再停不下来了。
仁王雅治想起上次,平时不论高冷的时候、傲娇的时候还是张牙舞爪的时候,亦或是脸红可爱的时候,都没有见过那么甜的二之宫早纪,也几乎是乖得让人不敢相信。
即使知道女孩子第一次很疼,抱她去浴室的时候少年还是忍不住又要了她一次。
触感,气味,快/感,这些感觉紧紧抓住自己,不但无法忘记,还令人上瘾。
而她离开之后,仁王雅治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他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呼一吸间全是她的气味。少年那时抱着枕头苦笑了,这哪里还睡得着?
即使第二天把床单被套换掉,少年依然在想——我希望早上醒来,睁眼能看到她。
然而那个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在自己的怀里。
依然甜美得可怕,青涩的动作却比上一次更加大胆。说起来早纪也从来不是胆小的女孩,她面对自己的欲/望的时候,也直接且坦荡。
本来就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二早跨坐在仁王身上,彼此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火热,而二早沿着衬衫下摆,探进他衣服内的手点起无数火种,唇舌的嬉戏已经无法满足,最终还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二早身体一僵,感受到了他的形状。
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开,而仁王的手探进她的裙子里的时候,二早却忽然捉住了他的手,并在他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感受到某只狐狸浑身肌肉都绷紧了的时候,她倚着他的肩头笑出了声。
太可恶。
仁王揽住她腰的手陡然收紧,随着那份压力二早感受到了某人的怒气。
几秒后仁王叹了好大一口气:“你是故意捉弄我的吧?明明知道不能还……”
二之宫早纪勾起唇角,无辜地道:“意外嘛~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
仁王:“……”
对意外一词,某只野狐狸精已经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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