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难闻的烟味弥漫在房间每一个角落,一只苍蝇围着墙角垃圾桶“嗡嗡”地飞行,莫近烦躁于苍蝇发出的声音,揣起跟前的烟灰缸就往垃圾桶砸去。
烟灰缸重重落地后又在原地转了几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接而终于失了动力,哐当一声后,彻底安静。
而那只苍蝇,就像是察觉到屋内的低气压,顺着旁边的窗户飞了出去。
房间安静了,莫近却大口大口喘着气,半边的牙齿不自觉地咬紧。
一直以来有耐性的他,一直以来以为是自己在掌握大局的他终于被这接二连三的挫败烦到心绪不宁。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节节败退过,沙迁难搞的程度完全超乎他的预料。
第一次准备动手就被沙迁堵在巷子里,他打不过沙迁,伤了沙迁才逃出来,搞得原本无罪之身的他现在要四处躲避。
第二次准备动手,沙迁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安排警察布控了。
本来这两件事他也没多在意,毕竟一次不成,还有无数次机会,他有耐性得很,可以一步步来,可以慢慢监视着,找寻下一个动手的完美时机。然而他想不到的是沙迁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看透了他,竟然把他装好的监控给拆了下来。
这是他作案非常重要的一环,没了监控几乎等于斩去了他一只手,令他寸步难行。
在沙迁这么警觉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跑去装监控了,或者更夸张点说,他甚至不能贸然接近沙迁的屋子。毕竟没有监控给他打掩护,毕竟沙迁总莫名可以预知他的计划,如果他还贸然接近沙迁,他都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又有一堆警察等在屋里。
情况急转直下,他可能又得蛰伏好长时间。毕竟现在他完全近不了沙迁的身,如果这么僵持下去,他一定会输,这可怎么是好?
阴翳的眸子越加阴冷。
该死的沙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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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和沙迁接下来的半个月都过得很惬意。
沙迁直接在自己屋门口装了摄像头,反过来监控莫近有没有在他家门外出没过。
他以家里进了人,被偷了东西为由,给保安打了招呼,提醒保安们特别注意,加强巡逻。
南星阔那边也时常故意穿着警服过来看沙迁,基本就特地穿给莫近看的,让莫近知道警察时常在沙迁这边,劝退莫近,以确保他安全。
虽然形势一片大好,白念还是绞尽脑汁,各种给沙迁做保护措施。
到沙迁看见白念扛着一个网购快递箱,献宝一样掏出一件防弹衣时,沙迁乐得半天没止住笑声:“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属于特殊装备,材料也特殊,还需要由特殊厂家生产?所以……网店上的,可能大多不太可信。”
白念拎着防弹衣的兴奋表情冷了半截:“这样吗?”
沙迁还在憋笑,轻轻地搂住她:“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穿着也行。毕竟也能防个万一……”
“呸,说什么万一呢,没有万一!”
沙迁的脑袋随意地搁在白念肩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目光悠悠的,接而低下嗓音在她耳畔道:“我希望我能争气。”
“争气什么?”
这好像是沙迁第二次说他要争气了。
他每次一提起万一就这副样子,实在让她也跟着担心。
白念叹气,将“防弹衣”收了起来:“算了,我们俩都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他现在也不好靠近你,我们只要等着他落网就好了。”
为了转换心情,白念捧起她刚在小区外面网红店买的奶茶,又把同时帮沙迁买的咖啡推给沙迁:“你最近别因为查他的事熬夜,喝咖啡可对身体不好。”
沙迁接过咖啡:“熬夜要是能让他落网,也值得吧。”
手机忽的响了,南星阔打来的,沙迁立刻按了接听。
听筒里南星阔没多寒暄,而是直入了主题:“我把案卷翻了好几遍,发现莫近母亲被杀的案子还有一些疑点。”
沙迁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去拆咖啡的吸管塑料膜:“怎么了?”
“现场有一些脚印跟莫近父亲的并不吻合,而且莫近母亲身上的刀伤看上去有两种凶器,如果比对下刀的角度,长的那把凶器确实符合莫近父亲身高,而另一把短的凶器的下刀方向,感觉是身高不同的人造成的。”
沙迁的手顿了下:“所以我之前的猜测有可能会落在这个案子上?”
南星阔的声音很冷静:“对。杀人现场一定还有第二个人伙同作案,而这个人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莫近。当时莫近的父亲认罪特别彻底,说两种凶器都是自己刺的,口供看上去没有明显漏洞,案子直接就判下来了,估计没引起重视。我特地对比了现场的很多痕迹以及各种笔录,现在怎么看,父子共同作案的可能性都特别大,也许是莫近父亲为了护莫近就一个人全认了。我会去给局里领导打报告,看看能不能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很好,如果这件事能成,基本他就别想脱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