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蓟栩整个人都沉淀了很多,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成熟。
蓟栩被侍卫带到大殿,乱发遮住了眼,被身后的侍卫一按,跪在地上。
“栩儿――”
当蓟栩听见久违的声音时,整个人如同木桩一样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眼前的脏发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一张无暇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蓟栩盯着女装的林落,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来时,眼眶泛红,伸手就要如同少年时期般搂着林落,还未触及到林落分毫,林落便被一高大男子强制地搂在怀里。
蓟栩看着亲密的二人,敏锐地发现蓟岑看向先生时的眼神,是毫不避讳的独占欲。
“先生……”
“蓟岑你这孽障竟然和先生……放开先生。”
蓟栩站起身来,便要上前去拉回林落。
他的先生竟然是女子,竟然被蓟岑搂在怀里,他们之间……蓟栩不愿多想,感觉喘不过气来,凭什么,蓟岑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先生。
“栩儿,你冷静一下,我和小岑其实――”
“你们这是有违常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岂能苟且在一起?”
蓟栩气坏了,口不择言。
蓟岑听到蓟栩说的这番话,已经起了杀心,握紧腰间的长剑。
林落按下蓟岑要拔剑的手,抬眸,淡笑着摇摇头。
蓟岑便立刻收起周身的戾气,乖乖地蹭了蹭林落的鼻尖。
林落揉了揉蓟岑的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臂膀:“我去和栩儿说几句话。”
蓟岑搂着林落不说话,不过,还是听话地放开禁锢林落的手臂,改为紧紧攥着林落的衣袖。
林落无奈地摇头,来到惨淡的蓟栩面前,心疼地看着狼狈的蓟栩。
当初,蓟栩最吸引林落的便是他的光鲜亮丽,鲜衣怒马。
林落弹起指尖,一抹光辉落入蓟栩的眉间,蓟栩一瞬间,焕然一新。
“还是这样的栩儿好看。”
蓟岑撇了撇嘴,沉沉地看着林落的侧脸,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嫉妒。
蓟栩看着林落,呢喃道:
“先生……”
林落:“栩儿,如你所见,我并非常人,也不是林幕先生。当初以林幕先生的身份入宫,也是为了可以更好地照顾小岑。”
蓟岑的心尖软了软,便乖顺地不闹了,看向蓟栩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先生,蓟岑他不是好人,他残害手足,滥杀无辜,先生你不要被蓟岑虚伪无害的外表给骗了。”
蓟栩急着要拉林落的手。
林落快一步,握住蓟栩的手,安抚着蓟栩。
蓟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林落笑着看了一眼蓟岑,然后说出让蓟岑此生难忘的话。
“我一直都知道,小岑是怎样的人。”
蓟岑感觉自己此时腹中有一团火,而这火因林落而起,也只能由她而灭。
蓟栩似是没有想到林落会说出这般话来,他甩开林落的手。
“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前教导我君子该修身立德,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助纣为虐!”
林落并不感到难过,但多少有些惆怅。
蓟岑上前,将写好的诏令扔到蓟栩的怀里,嗤笑:
“你的看法算什么?落落有我就够了。”
蓟栩下意识地接住诏令,打开一看,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蓟岑。
“这皇位我不做了,正好你还没死,你便继续做你的皇帝。”
不容置疑的语气,蓟岑搂着林落的腰。
蓟栩握紧手里的诏令,咬牙切齿道:“你把皇位看成什么了?你逼宫造反,多少无辜之人因你而死,如今你不想做了,便又将这江山如同玩意般扔给了我?”
“蓟岑,在你眼里,别人的命到底算什么?”
蓟岑沉沉地看着蓟栩,不说话。
而蓟栩将诏令摔在地上,骂道:“我虽被关押地牢,但也知你五年来□□不断,你以为我会接手这烫手山芋?”
“蓟岑你造的孽该自己还。”
蓟栩挺直站立,不卑不亢地看着蓟岑。
蓟岑嗤笑,眸里晦涩。
“别人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落落回来了,这蓟国早被我玩完了。”
“你既然不想当皇帝,那我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蓟岑猛地抽出长剑,在刺向蓟栩时,剑刃被林落徒手握住。
蓟岑神色一僵,转而扭曲起来,阴沉沉地看着林落:“落落,你竟然为了他挡剑――”
蓟栩呆呆地看着林落,酸涩。
蓟岑纵使生气,可是看到林落受伤了,慌地扔下剑,抓起林落的手,低头舔着伤口。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蓟岑觉得舔了林落掌心的血后,胸中那难以抑制的嗜血之气悄然淡淡,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