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起头，面无表情：“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因为你强大，我要报仇！”
“报仇？”
“是！”
鬼手注视着身旁摇曳又暗淡的灯光。
“这就是原因？”
“是！”
谢无澜声音坚决，丝毫不迟疑。
“唉……”悠长而嘶哑的叹息。鬼手竖起长剑。
“什么叫剑，你，知道吗？”
谢无澜一愣，回答道：“不知。”
“剑即为心啊。”
谢无澜沉默，摇头：“不懂。”
“起来吧。我收你为徒。”
“谢师傅！”谢无澜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注视着老者。
“过来，坐下吧。”老者将手中的剑放下。“你不需要明白什么是剑。只要追随着你的心就是了。”
“随心而为，随心而动。这，才是剑的真谛……”老者缓缓说道。
“拿着剑，跟我来吧。”老者起身，将剑扔给他，向着山洞内部走去。
谢无澜不再迟疑，立即跟上。
进入山洞内部，谢无澜才发现这里别有一番洞天。
这里像是老者藏书藏剑的地方。书多，剑也多。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剑，有长有短。
“你喜欢用剑吗？”鬼手停下，缓缓问道。
“喜欢。”
“那我便教你剑法吧。”老者转过身，看着谢无澜。
“谢师傅。”
“这套剑法叫藏剑诀，先给你演示一下起手式。看好了。”
（g，不读zang。）
鬼手猛然从身侧抽出一把长剑。飞快地在空中舞动起来。
虽然速度奇快，只能看见不断闪烁的银光，谢无澜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老者将起手式舞完。
“看懂了吗？”老者将剑竖在背后，颇有些温文尔雅的姿态。但这与蓬头垢面的他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当然，谢无澜也不会计较这些。
“……”谢无澜没有说话，拔出身后的长剑。
君河是没有鞘的。或许原来有。因此它只是系在了谢无澜的背后。
他上前一步，也飞快地舞动起手里的君河。
同样眼花缭乱，但却有种生疏的感觉。
鬼手站在一旁，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果然天资聪明，是个好苗子。
一套起手式舞完，老者点了点头：“已经舞得有五六分相似了。”
鬼手再次将起手式舞了一遍。
谢无澜也擎剑再舞。
几次后，老者道：“随我来吧。我带你找些食物和水。这崖底有许多果树，还有几条小溪。”顿了顿，老者又说道：“崖底的瘴气是有毒的，你昏迷时我给你吃了九曲花，能够免疫这些瘴毒。”
谢无澜没有说话，静静地跟在老者身后。十岁的脸上流露出与年纪不符的坚毅。
……
“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谢无澜的剑再次与鬼手的剑相碰，溅起一丝火星。
“好。”鬼手笑着赞叹道。谢无澜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像是习惯了这种赞赏。
“乱！”他猛地将君河收拢在胸前，发出剑招。
藏剑诀第二式，乱。
谢无澜的剑如同大雨倾盆，速度越来越快，鬼手淡笑着挥舞着手中满是缺口的剑。
看不到两剑的影子。只有无数玄气的光芒与火星。
“叮咚当当叮当咚咚……”金属交击声不断响起。
谢无澜将君河一收，当头劈出。
藏剑诀第一剑，威。
“呯！”一声闷响，老者与谢无澜各退三步。
“噼里啪啦……”鬼手手中的剑早已断成碎片，落在地上。
“第二百七十三把了。”鬼手笑笑。扔掉手中的剑柄。
谢无澜抚着没有丝毫受损的君河，沉默不语。
只是四年，就能决定一切。谢无澜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谢无澜了。他沉默，冷酷，他用鲜血将自己锻造成一柄复仇之剑。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复仇。
鬼手眼神暗淡。他希望他能够看开，看透。他也想让他复仇，但也不想。
他或许会变化的，或许。
鬼手转过身，淡淡地看着谢无澜。
“无澜，你可以离开了。”
谢无澜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着老者。
“我能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更多的东西，你还要去外界学习。”
“四年前，我说，你无法离开，是骗你的。我能让你离开。”鬼手说道。他知道，其实谢无澜早已明白了。他们谁都没有说。
谢无澜没有说话。十四岁的谢无澜，成熟地太早太早。他过早地了解世间人情冷暖，也过早地明白人心险恶。实在是，太早！
“我两天前向你说的话，我现在也不想重复了。我只希望，你还能记着我这个师傅，这个被遗忘在崖底的老头子。你能出去，但，我是无法出去的。”鬼手看着阴暗的天空，喃喃道。
早在两天前，鬼手已经向谢无澜说起在外界的处世之道和注意事项了。谢无澜也明白，他即将离开。
他心中会不舍，但他不会表露出来。
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像拜师时一样。
“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好得多。你知道的。”鬼手看着谢无澜。手一挥，谢无澜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六芒星阵。
“记住我说过的话。”老者说道。
一道亮眼的白光直冲天际。谢无澜消失在原地。
鬼手转过身。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瘫倒在地上，无力再站起。
……
白光闪动。谢无澜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小树林中。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他走出灌木丛，望着远方闪烁的星辰，空中高挂的明月。感到了些许的迷茫。
他习惯了鬼手认认真真对他讲解，习惯了鬼手在他面前舞动长剑，习惯了与鬼手的切磋。尽管伤痕累累。
他拨开面前的树枝，透过月光，看到了城镇的影子。
他趁着夜色，缓缓前行。
……
天微微亮时，他到达了城门口。
城门紧闭。还没有到开门的时候。
他抬起头，看着这座不大的城池。城门上是两个石刻的字：云城。城池周围是一圈护城河。很大。对于气师来说，越过护城河进城不算什么。
但是气师并不算多。十个人中大概只有一两个。
而韩玄所请的数十名气师，一定是下了血本的。
城墙是由大理石砌成的。尽管大理石不算很好。城墙是防御的，不是参观的。谢无澜没有想过直接进城。他知道，这样会有麻烦。
他盘腿坐下，调理玄气。
玄气，并不是人生来就有的。在后天才能感受到玄气。
很久以前，有人能够感受到体内一种气的流动，能够与天地共鸣。他们将这种“气”命名为玄气。并根据玄气的性质创造了功法。攻击、防御或辅助。
玄气流传时间已经非常长了。由人们创造的功法也有许多。可以说多得数不胜数。但功法终究是分高低的，低级功法占多数，高级的只是寥寥无几。
睁开双眼，城门早已大开。有几个进出城的人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谢无澜。守城的门卫也是一脸讶色。谢无澜走到城门口。
“你是——气师？”其中一个守卫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谢无澜伸手，白色的气流在手心流动。
“请进。”守卫恭敬地让开一条路。谢无澜大步迈入。
气师很少，因此身份也较为尊贵些。但大多气师都是在十七八岁领悟到玄气的奥妙的。守卫不明白，像谢无澜这样十三四岁的少年为什么就是气师？
但是，如果告诉这个守卫，早在九岁时谢无澜便能领悟到玄气，恐怕他会当场晕过去吧。
鬼手也看出了谢无澜超人的天才，因此不遗余力地教授他东西。尽管如此，老头子还是为了谢无澜带走那本藏剑诀而心痛不已。
谢无澜迈步走在云城的道路上。他看过一张关于宁国的地图。云城可以算是一个边陲小城。离魔族的边境很近。这与他回天佑城报仇的愿望相差甚远。要知道，云城在宁国的西南部，而天佑城却在中心位置，离皇城非常近。
或许这是鬼手故意的吧。
天佑城韩家动乱的消息肯定传到了皇城。而皇城的那些大家族肯定只是镇压一下。区区一个谢家的死活他们还不放在心上。
谢无澜眼神变得寒冷。
这些大家族的心计，总是很深。谁也不愿意暴露实力。皇城四大家族，总是在皇帝的牵动下，相互镇压，相互威胁。
谢无澜抬头望望南方。
那是魔族的天，阴暗的天。
魔族可以说是人类的分支。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魔神赐予了他们暗的力量。那是一部分得到魔神“恩惠”的人类。没有人知道所谓的魔神的目的。
魔族的人耳朵是尖的，他们的眼眸和人类的有所差别，不是黑色的，而是千奇百怪的颜色。有绿色的，有紫色的，也有红色的。他们的头发也一样，有紫色的，有红色的。他们的玄气是暗属性的。阴冷，黑暗。
或许这会影响他们的性格，使他们的性格更加残忍一些。但这些都没有人知道。仅仅是猜测而已。虽然他们对人类的态度不怎么友好，发动过战争。
魔族人的唯一明显的标志就是。他们的额头中间都有一个一样黑色标记。没有人能形容，形状很怪。
那或许就是魔神“恩赐”的标记了。
（简单说一下境界。一开始我并不打算写境界之类的，但想想觉得写不成。那就勉强用来区分一下吧。但我会尽量少提到。
集气、汇流、凝神、固本、培元、通灵、封玄、明心、大悟、入圣、凌天、虚无。
每境分三期，初中后。不写怎么突破的，也写不成。
谢无澜是凝神境后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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