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慈笑道:“大嫂你天天往这儿跑,家中一堆事等着你呢, 快些回去吧,你让大哥跟筠好生照顾爹爹, 告诉爹爹我好着呢。”
“我此时不容见得他们,等两个孩子百日时,您们再一起来吧。”
如此说了好些,才把大嫂卢氏劝走。
这日, 沈箐慈醒来时, 吴夫人最先来。
这两天,吴夫人天天来,不嫌烦也不嫌累。
有人陪自己说说话,沈箐慈心中也宽些。
与自己闲谈时, 二人怀里都抱着孩子。
沈箐慈正逗孩子玩呢, 只听夫人道:“那天啊你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第二个孩子刚出来,你就晕了, 还一直出血,据外面的婢女说,子易的脸都吓白了。”
吴夫人说道有模有样,这些沈箐慈浑然不知,但是她疼得只管用力生,最后的力被抽走她便昏睡去了。
遂后沈箐慈也笑笑了之。
吴夫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又问着,“可给孩子取了名字不曾?”
沈箐慈忙道,“还没取呢,想着等过了百天再说。”
吴夫人点点头,看着孩子手上的玉佩,“这子易也是尽心了,你睡过去时,一直围在你旁边,两个孩子也舍不得去看一眼,就等着你醒呢。”
“听到稳婆说是两个小公子,竟还说了一句傻话,他说,不知等夫人醒来,发现是两个男儿,会不会与我怄气。”
吴夫人语气惟妙惟俏学着,自个儿倒笑起来。
沈箐慈并不觉得好笑,但她还是提着精神作陪,看着怀里的孩子,她浅浅笑着,眉眼柔和。
初为人母,走过一遭生死门,今儿只觉得是女也好,是儿也罢…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看着沈箐慈,这这一下勾起了吴夫人的悲哀,她微叹气,“若我的女儿在,今儿也该生子为人母了吧。”
沈箐慈抬头,悄悄看了看吴夫人。
身子微微发福,但面容和善,夫君随时朝中重臣,却也舍得下身份,性子极好。
可惜……唯一的女儿生生落下悬崖。
沈箐慈眼睛定定看着吴夫人,突然道,“莫不然夫人您……与我做干娘吧,往后这孩子唤您一声外祖母?可好?”
“这……”吴夫人正伤春悲秋,听她这么说,顿时喜了,认真看她,满是期待:“丫头,当真?”
怀孕时,吴夫人时而来看自己,生孩子,吴夫人也是陪在身边的。
沈箐慈心中也知,吴夫人是真心待自己的。
丧女之痛与失母之疼更上一层吧,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且,孩子失去一个外祖母,现而多一个外祖母,有利而无害。
“不敢与夫人玩笑。”沈箐慈浅浅笑着,“您莫嫌弃我才好。”
那吴夫人喜得站起来,怀里的孩子好不容易睡着,被吓醒了,嚎哭起来,她又忙哄着。
边哄着边过来,挨着沈箐慈,说着眼眶红了,“不嫌弃不嫌弃,今儿可算是个大吉日,得了一个好女儿,还有两个外孙儿。”
沈箐慈怀里抱着孩子,动弹不得,忙道,“既是喜事,干娘莫哭了,嬷嬷快给干娘擦擦。”
吴夫人此时又哭又笑,心中满是欣喜。
待回去时,吴夫人与自家夫君说了。
那吴尚书在官场近三十年,与他要攀亲戚的人甚多,今日听夫人说此事,反而哈哈笑着。
阮靖逸是他下寮,原本上下官认亲这事儿,本就很惹眼,若是被有心人抓着去朝上参一本,二人仕途怕都有变。
可这吴尚书如今年事已高,不等两年便要致仕,可不怕这些了。
于是商量着,等孩子满百日时夫妇两一同登门。
昨儿晚沈箐慈也只是略同阮靖逸说了这事,便不想与他在说话,侧过身睡去了。
一连着两天,沈箐慈都不与阮靖逸说话。
如此,蘅院虽添了人,但是气氛比以前低了不少。
今儿早,天还未亮,两个孩子便哭闹不止,沈箐慈抱着一个喂奶,另一个在奶娘那吃了后,在奶娘怀里细弱不止的哭。
阮靖逸从孩子刚哭时便惊醒,进来时,想去抱孩子,沈箐慈只冷冷看他一样。
他便站在原地了,不再去惹她生气。
“你出去啊。”沈箐慈撩起衣裳,怀里孩子正在吃奶,她抬头便看着阮靖逸站在不远处,本想吼他,可又把吓着孩子,便低了语气。
而在屋里崔嬷嬷眼里,只当是夫人不好意思了。
阮靖逸听得夫人柔柔声,步挪不动,大着胆过去,挨着榻边坐着。
看着身边人,沈箐慈也是斜他一眼,不与他说话。
孩子得吃一会儿,沈箐慈又看不见孩子的脸。
半夜孩子醒了两遍,近乎折腾了半夜,此时沈箐慈很困。
她微仰着头闭眼,想眯一会儿。
着实太困,眯着眯着就睡去了,阮靖逸小心温柔将她头靠在自己肩头,怜惜摸摸她的脸,眼中满是心疼。
他欢偷得这时刻,夫人安静在自己怀里,遂自己也跟着小睡一会儿。
等沈箐慈再醒来时,是怀里的孩子在扑腾,她动了动胳膊,身旁的人也惊了,阮靖逸唤她:“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