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看不出一丝恼意。
沈箐慈也没有喝酒的兴致, 预备打道回府。
走出楼,还未上马车,便有人拦住她去向。
一个翠绿衣裳的女子,梳着双丫髻, 面容普通, 语气客气不善:“阮夫人,我家主母想请你去府上一叙。”
沈箐慈冷冷看她一眼, 并不理睬,目视着前方走向马车。
那丫鬟见被无视,恼着过来预要扯她,被墨竹狠狠一推,“下作东西,我们夫人也是你能碰的。”
“高傲什么。”被推倒的丫鬟在同伴搀扶下站起来,恨恨看着阮府的马车走远,“最后还不是要被我家小姐踩在脚下。”
这个小插曲沈箐慈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府中时,崔嬷嬷忙来道,“夫人,侯爷夫妇回来了,老奴听书院的小子说侯爷与阿郎发了好大的脾气。”
沈箐慈正要说话,便看着不远处徐韶音急急忙忙来,她略惊讶欣喜,也走过去,两人手牵手,沈箐慈先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两年,四哥阮靖轩带着她与孩子去了南省,许久未见这丫头面貌还是一点未变。
徐韶音眼眶微红,张开怀抱抱着她,这些年她个子也长了,与沈箐慈差不多高了。
随后听得她打抱不平的语气,“姐姐,你放心,就是有天大的事儿,我们阮家也要顶着,绝不让五弟跟你受委屈。”
沈箐慈被她说糊涂了,微微推开她,好笑道,“你说得什么呀?”
这下轮着徐韶音怔住了,看着她,而后道:“姐姐······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沈箐慈淡然温和道,“给我说说,什么天塌下来了,我要跟五郎受委屈了。”
徐韶音看着她欲言又止·····
一刻后,徐韶音小心看着她,确定她方才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不知道,“姐姐,您放心,五哥他绝对不是那种人的。”
而后徐韶音才与她说了阮靖逸被圣上罢官在家,自己也被夺了诰命称号。
“全都是那苏婕妤苏家撺掇的!”徐韶音愤愤道,“那苏家私底下做的什么勾当还真以为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敢反咬我家一口!”
“我当多大的事呢,你先还去吧,我有些疲乏了,先回去歇歇,你晚些再来找我吧。”沈箐慈眉头微撇,眼中没有流露一丝情绪,仿佛在徐韶音方才说的话都是不相关的。
她正说话,听得后头有孩子唤她。
“母亲!”
“母亲!”
瞧见两个孩子朝自己跑来,沈箐慈转过身子莞尔一笑,半蹲下,抱了个满怀,她亲了亲孩子额头,“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呀?”
阮如宁争先道,抱着母亲,“方才颜相被圣山召入宫,便提前给我们下学啦。”
阮如安凑上前,“母亲,孩儿想吃您做得豆面饽饽。”
“孩儿也想!”阮如宁也跟着叫。
“好,晚些给你们做好不好?”沈箐慈抱着两个孩子,看着他们稚嫩的笑脸,亲亲他们,眼中满是柔色:“母亲现在有些事儿,你们先跟四伯母去找珂哥哥玩好吗?”
“恩恩!”两兄弟应着。
“韶音,你带他们去吧。”沈箐慈站起来把两个孩子交给徐韶音,对她温和笑笑,知道她担心自己,安慰着:“我没事儿的,去吧。”
“夫人!”
身后的众人拥上去,沈箐慈一手抚着胸口,一手紧搭在崔嬷嬷手上,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手止不住抖,是自己任性了非要出城,夫君本就免职在家,正是众人揪他错处的时候,且非诏不得离京。
可他怕自己路上遭遇不测,与城门赵将军借兵,一路搜索。这下被有心人抓着,闹到了圣上面前,因着苏国舅的事儿,圣上本就不待见夫君,如此有人乘机煽风点火,更是让他在风尖上了。
刚走在门口,便看着四哥摔着袖子铁青着脸出来。
“四哥。”她往侧站了站,福礼道。
阮靖轩与五弟说道半天,他是个商人,不懂权朝之事,对五弟如今这横冲直撞的样子更是不理解。
这下看着沈箐慈,未说什么,点点头便侧身走了。
沈箐慈走到园中,便看着楼阁上的人正瞧着自己。
忽而,看着他如腾空起,沈箐慈眨眨眼,只觉身子一轻,腰间一紧,半旋半空中,自己已然在楼阁上了,是方才阮靖逸坐过的地方。
看着他深邃温和的眼眸,沈箐慈突得攥拳捶他,“你还瞒着我!”
“在我面前还装得了这么平淡,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伴君如伴虎,你兢兢业业给他做事,现在转眼就把你革职在家,你还笑得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阮靖逸看着夫人这般气鼓鼓的样子,阮大人怔住了。他闷笑着将头搁在她肩头,傻傻一直笑着。
沈箐慈气鼓鼓的,推他,“你笑什么!”
勾结城门大臣,私自离京。
单是其中一条便可治罪了。
更别提在朝堂上公然顶撞圣上,与圣上如今宠爱的苏婕妤苏国舅家做对了。
沈箐慈眼神定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看着阮靖逸,“要不,我们一家老小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