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蓝雨和顾沿着街道走,顾埋怨地发起牢骚:“这些有钱人家的女人,老公在外面养蜜,平日里经常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所以才会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借机发泄自己的情绪,谁碰上谁倒霉。”
“她这是烧包,被钱烧的,她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我就和她奉陪到底,看看这有钱人家的老婆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杜蓝雨不甘示弱地说。
尽管杜蓝雨这么说,回到公司后,还是赶紧查看了销售记录,她发现这台跑步机根本不是这个女人订下的,而是一个男人订的,杜蓝雨又找来营业员问了销售时候的情况,营业员是个姑娘,才看了记录马上就想起来。她告诉杜蓝雨,前天晚上快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位男士,在营业厅逛了一圈,导购问他需要什么的时候,他就说想买一台比较简单,容易操作,还可以打发时间的健身器材,于是导购就推荐他买跑步机,他当时听了很满意,连价钱都没问也没看过机器,就把订金给交了,留了个地址让第二天把货送到就行。
杜蓝雨平时大大咧咧,可处理起事情却很心细,这也是她到这家公司不到半年就被提为销售部经理的原因。她很快又找来当时送货的工作人员问了情况。那工作人员说货送到的时候,就一女人在家,她当时就拒绝签收,工作人员出示了送货卡后她才勉强同意把货放在一间空屋,安装好后请她去验货,她根本连看都不愿意去看,只随便签了个字就把工作人员打发走了。
这么说这货是男人要的,而女人不喜欢故意找借口想要退货,那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杜蓝雨在心里分析,这事看来还有些麻烦,万一真像顾说的,男人在外面养蜜,故意给家里的黄脸婆找麻烦逗乐子,给她打发时间,那她杜蓝雨岂不成了冤大头,她哪有那么多功夫奉陪啊。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得把这货款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把销售记录上那男人的手机号码抄下来。
这段时间公司的销售情况每况日下,越来越多的健身产品冲击市场,越来越多的商家挤进了健身器材这个行列,虽然杜蓝雨只是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但是销售收入直接影响到她的薪水提成。杜蓝雨一个人在城南区一幢比她的奶奶年纪还要大的公寓租了间屋子,没有卫生间没有浴室没有厨房连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尽管如此,每月支付的房屋租金还是花去她大半的收入,好在杜蓝雨这姑娘也不太挑惕,没有卫生间就上公共茅房,买不起进口化妆品就选择中外合资产品,穿不上品牌服装跳蚤市场的服装她穿上也同样好看,但尽管如此,开销还是常常入不敷出,更多的时候日子也过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杜蓝雨至今还是单身一人,曾经在大学校园被称做班花的杜蓝雨不是没人疼爱,更不是她身边的男人有眼不识金香玉,喜欢她的男人不亚于一个加强连,但是都不太符合她的择偶标准。按照她的观念,女人如果不乘着婚姻这趟地铁寻个好的归宿,那这辈子怕是很难咸鱼翻身,可偏偏那一个加强连的男人大多都是和杜蓝雨一样,挥动着翅膀在城市低空觅食的鸟儿,偶尔遇上一两个出类拨粹的也时常脱不了一身的市民本色,这种日子杜蓝雨算是彻底过厌烦了,要嫁个普通男人一辈子跟着他过这种窝囊日子打死杜蓝雨也不答应,也确实委屈了天生丽质的杜蓝雨,不说是别墅香车吧,至少得有个舒适宽敞的家啊,不说顿顿盛宴吧,至少每月也得有一顿大餐吧。
可是想起来就让人心烦,就那么低的水准,居然还一直不能随愿,稍微有点经济基础有点策略的男人基本上都已经是名花有主成家立室,哪还会为杜蓝雨这女子剩下。找一个自己不太满意的,她又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份委屈。杜蓝雨就这么无缘无故列入剩女行列,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听天由命了。
杜蓝雨回到办公室,按照抄下来的手机号码试着拨了过去,她已经想好了新礼后宾,如果那男人好说话,那么一切好说,如果他和女人一样不讲道理,那杜蓝雨只有再次杀上门去,再想其他办法,反正,买卖本来就属于公平交易,可由不得你放肆,如果他们真玩起无赖,咱杜蓝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主儿。
她按照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居然已经关机,杜蓝雨怀疑是自己看错了,重新核对着又拨了一次,结果和第一次拨的情况完全一致。
完了,完了。杜蓝雨心想,看来他们是有谋而来,顾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这年头,奔命的忙死,有钱的闲死,有钱人家的新玩法,老公给妻子找乐子,然后立即撤出,妻子用大把无聊的时间来和商家周旋,和天斗和地斗不是其乐无穷吗,还可以借此打发时间。据说,吵架或是漫骂,可以给心里减压,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可这么见鬼的事怎么偏偏让杜蓝雨给碰上了呢,杜蓝雨放下电话,不由回想起过去的一个年头,怎么做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顺心。
算了,先放两天吧,别把自己逼疯了。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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