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气的念道:“苏行止,我爹爹的名字真好听。”
沈鸢忍俊不禁,这个小女娃眼里怕是只有她爹一人吧。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婉婉,你又去闹你表姑姑了?”
来人身形挺拔,面容清俊,是沈鸢大舅的大儿子,苏行止。
苏行止年岁约二十八,为人温和,丧偶,育有一女,平日里从商,打理苏家的几个商铺。
那女娃一听到他熟悉的嗓音,立马从沈鸢怀里溜出来,往后跑去。
她一跃而起,跳到男人怀里,搂着他的脖颈,高兴的道:“爹爹,你回来了。”
苏行止托了托女娃的臀部,防止她掉下去,他轻声问道:“婉婉今日在家乖吗?”
“很乖。”苏婉一点也不害臊的道。
她蹭了蹭苏行止的胸膛,突然嫌弃的道:“爹爹身上臭臭的,表姑姑身上香香的,可好闻了,不信你去闻闻。。”
“净说胡话。”苏行止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有些尴尬,他女儿年岁小,童言无忌,什么话都直说。
夏日炎炎,他今日在外行商,行走间,难免出些汗,身上带了些汗味,以及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味道,其实也不难闻。
不过,他这个表妹身上的味道倒是挺好闻的,每次从她身旁路过时,总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刚才苏婉扑上来时,身上还沾着沈鸢身上的体香,他不小心嗅了一口,又是那股奶香味,似乎比前些日子还要浓郁,闻起来甜糯糯的。
苏行止看着站在一旁的沈鸢,感激的道:“有劳表妹替我照看孩子,婉婉没闹你吧?”
“没有,大表哥客气,婉婉挺乖巧机灵的。”
苏行止想起自己是来叫沈鸢和女儿去吃饭的,便道:“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表妹去前厅用膳吧。”
“好的,多谢大表哥。”沈鸢点头道谢。
苏行止抱着女儿在前面走着,沈鸢跟在他后面走着。
三人刚走到前厅,便遇上穿着一身官服刚从外面回来的苏景珩。
苏景珩剑眉星目,面容俊美,气质清冷,但瞧着没有苏行止这般平易近人。
他是沈鸢大舅的二儿子,年岁约二十三,未婚,从政,为南阳刺史。
沈鸢朝着他的方向,礼貌性的唤了声:“二表哥好。”
“嗯。”苏景珩朝沈鸢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三人一同走到饭桌前,婢女正在忙着布菜,还未正式开饭。
苏景珩便把今日听到的大事拿出来说说,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润喉,然后清了清嗓子道:
“说点大事给你们听听,从中央传来消息,前些日子,陛下微服出巡,遭遇行刺,丞相大人为救陛下,被刺客连刺三刀,正中命脉。
丞相大人失血过多,生命迹象薄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据说要准备后事了。”
乍一听到与裴翊有关的事情,沈鸢愣了愣,虽然她不喜欢裴翊,但一听到他要死的消息,心里头不知为何有些烦乱。
37、梦回前世
菜还没上完,苏行止怕苏婉饿着,夹了块肉喂她。
他边喂苏婉,边跟苏景珩交谈,有些惋惜的道:“听说丞相大人年纪不大,却颇有才华,这可真是天妒英才啊。”
苏景珩低头,轻抿了口茶,道:“嗯,比大哥你大两岁而已,不过他未娶妻,连孩子都没有。”
沈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抿唇不语。
这时,丫鬟端着菜上来,饭菜布置好便开始用膳,交谈也戛然而止了。
沈鸢沉默的吃着饭,她只夹自己面前的青菜吃,苏行止以为她怕生,给她夹了两块精瘦的鸡肉,道:“表妹,莫要拘礼,当成自己家一样。”
“谢谢表哥。”沈鸢接过鸡肉,细细的嚼着,不过却有些食之无味。
随意的吃了些饭,她便吃不下了。
晚上,就寝时,沈鸢睡得有些不踏实。
屋内混幽静谧,半梦半醒间,她做了个诡异的梦。
那似乎是前世的场景,两鬓发白的男人抱着一副画轴,倚靠在一个墓碑前。
他拎起地上的酒坛子,猛灌一口酒,然后伸手摸了摸画卷上女人眉眼盈盈的小脸。
“这是你的第五十个祭日,以前我每次都来,可我近日身子骨不大硬朗,不知明年还能来看你吗?”男人叹了口气,他用手指细细描摹着女人的轮廓。
五十年了,他居然将她记了整整五十年,连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深情。
他生怕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会把她给忘了,每年都找画技高超的画师,将她的模样画下来。
生气的,高兴的,娇憨的,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描述的很细致,让画师将其画得惟妙惟肖。
每次想起她时,他便会将收藏的画拿出来,盯着画上的小脸看,往往一看,便能看一个早上,或一个晚上。
自她去世后,他的心突然间就缺了一块似的,怎么都填补不好了,他需要经常看着她的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