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施舍你的怜悯和伪善跟你说,没那个必要。”
“不是的,求你了!求求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要怎样”
他哽咽的声音也打动不了他已冰冷的心,他喘了口气,低声而决绝地说:“我要你走。”
五十
“不行!”
他不顾一切地抱住他,许游戈愤怒地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不管你多么讨厌我,我也要呆在你身边,直到你好起来”
有力的双臂轻松地抱起他,走向客厅。
他的身体变得好轻,自从上一次抱着他去医院时,就有这种感觉,轻得让人害怕。鼻子里又有些发酸,江阙心里难受得紧。
把他放到沙发上,江阙拿了毯子给他盖着脚,动作很温柔,带着疼惜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脸。但许游戈只是冷漠地望着前方,不再睬他,可能是太疲倦,也没有再挣扎。
江阙拿起碗,盛好一碗白菜瘦肉粥,舀出一勺,吹凉,再喂到他嘴边,许游戈不张嘴,也不动,连目光也是呆滞而无神地,望着前方,又好像什么也没望。
“游戈,乖,张嘴”
他焦急地望着他,男人根本无动于衷,对他视若无睹。
“吃一点,求你了,游戈,求你了就吃一点点,好吗?”他低声下气地哀求着他,眼中湿湿的,声音发哽,“只要你好起来,你要怎么都行,你要杀了我也好,求你了别这样我好难过我快要疯了”
拿着调羹的手也在颤抖,江阙惨白的脸孔在眼前如此清晰。
原来,他也会感到痛苦吗?
曾经多么决绝地催毁一切,他的心如铁石,他早已见识。
事到如今,又何苦再做这些没用的呢?
没用了,已经太晚了最后回头的机会,是在小梨还活着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想过要原谅他。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许游戈撑着身体站起来,江阙呆呆地看着他,问:“你要到哪里去?”男人不出声,慢慢走进厕所里,关上了门。
隐隐听到冲水声,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出来。江阙有些担心,走过去敲敲门,“你你还好吧?”
没有回声,他又道:“游戈?你没事吧?应我一声。”
还是没声,江阙急了,用力扭动门锁,“啪”地一声,锁头被他扭断了,门应声而开,江阙差点跌倒,一眼望去,只见许游戈的身体靠着墙边倒在地上,似乎晕过去了。
“游戈!!”江阙吓得脸色发青,奔过去抱起他,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松了口气,抱起他回到房间里,放在床上。
过了一会,他把他的枕头稍垫高些,再去重新盛了碗粥,喂给他吃。
晕迷中的男人似乎不再抵抗他,迷迷糊糊地吞下一些粥水,让江阙高兴不已。一直喂了大半碗,他渐渐吃不下了,喂的汤水都从嘴角流下来,江阙抽了纸巾,细细地帮他擦拭干净。将碗放到床头柜上,他静静地凝视着他,半晌,脸上露出一个虚浮的、梦幻般的微笑。
只要这样看着他,就满足了。
晚上,叫了医生过来,给许游戈打上营养液,还有退烧药水。
自从淋了那场雨,他一直在发烧,身体又弱,尽管都是用的最好的药,可是烧也没退下。
送走了医生,他守着打完了药水,换上另一瓶,直到所有药水都打完了,已近半夜,江阙窝在床边的长沙发上守着他,渐渐睡着了。
许游戈晕晕糊糊地睡了三、四天,有时清醒,有时晕睡,江阙给他喂粥、擦身,甚至是抱他去上厕所,什么都细心地服伺着。
医生每天都来,给他打针,量血压,测心跳男人渐渐好起来了,烧已退了,身体状况日趋好转。
五十一
这让江阙兴奋不已,他重重地酬谢了医生,送走医生,他回到床边,拉张椅子坐下,伸手握住男人粗糙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心中充满了无限柔情。
凝视着男人安静的睡脸,江阙低声呢喃:“游戈,快点好起来吧你不是说过,要陪我去海边,去游乐园,还有,一起去登山,去划船我们说好了的,说好一起去的”
“游戈,我们从头开始吧把过去都抛开,我们从头开始,一定可以的!”
江阙微笑的脸,带着希望,伏下头,靠在床边,他捉着他的手,贴近自己脸颊,摩挲着,闭上眼睛。
“游戈”
梦呓般的低语,江阙握着的手,如此温暖。许游戈闭着眼,睫毛轻颤,一滴透明的水珠渗出眼角,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