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死里逃生。尽管阿历克斯他什么都没有做,但这一刻,他真的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玛格还没搞清楚状况,原地发愣。
此时此刻最明白的形势的人,是乔纳森。大概是天赋使然,在金色光圈出现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那股力量的来源——魔法,有人在门外,施展了魔法。
鲁迪虽然没有这种奇妙的感应能力,可他却认识那个光圈,那是一种叫镜面术的法术。这种法术极为罕见,它属于一个比黑魔法更加神秘的魔法体系——幻魔法。常见的元素魔法,以及白魔法、黑魔法、力魔法等,它们在效用和特性上虽然有着巨大差别,但法术的大致结构却是相似的,所以即便是身为黑魔法师的鲁迪,也能使用一些比较简单的其他系法术,比如灭火用的降寒术。而幻魔法则不同,它是有悖于常规魔法体系的另类魔法,只有天赋极为特殊的人才能施展这一系的魔法。而据鲁迪所知,洛萨学院之中就正巧有这么一个,虽然那人只是魔导师,比鲁迪还要低一个等级,但真动起手来,鲁迪却没有多少胜算。一来,他自己也只是大魔导师中的最低水平,二来,他完全不清楚那人擅长使用什么法术,而那人却对鲁迪的能力了若指掌。
既然金色光圈出现,也就说明那人不仅来了,还打算介入此事。想到这里,鲁迪才真正感到紧张起来。
“轰!”的一声,堵住大门的黑色泥块被开出一个洞来,随后这个洞迅速增大,黑色泥块便无声无息的消融在空气中,就和它的出现一样。
理所当然的,在场四人把视线都投向了那里。
他们眼中映出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与匀称的身材相贴合的白衬衫,挂在俊美的面庞上更显出秀气的金丝眼镜,都说明着他的身份。
玛尔斯。
鲁迪紧紧地握住手杖,浑身颤抖。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是决定他的命运的时刻。
阿历克斯和玛格丽特虽然知道玛尔斯这个人,但和他却并没有过什么来往,对于他的到来,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而乔纳森就不一样了,玛尔斯提醒过他,要他提防鲁迪,自然可以看出,对于他这个由自己招进来的学生,玛尔斯还是比较照顾的。此时玛尔斯出现,并救下了阿历克斯,也就说明了玛尔斯是倾向于他们这方的。
“你来干什么?”鲁迪向玛尔斯问道。
玛尔斯一皱眉,“您这个问题可就奇怪了,就在之前藏书塔的警铃可是响了,那是火灾预警用的魔法器具,一旦响起就代表藏书塔失火了。我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耽误了一会儿,结果等我过来,火倒是灭了,可我们学院的人却不见了,就有一个在门外晕着,一看门,竟然被魔障术堵住。作为学院魔法部门的负责人,我当然要进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玛尔斯的话绝对有破绽,因为他在破开魔障术之前救下了阿历克斯,可这个破绽鲁迪不能提,提了就代表承认自己曾对一个学生下了杀手。
看鲁迪没有回应,玛尔斯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还是有件事情想问您呢,鲁迪大魔导师。”他走过来,微笑着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来。“我想问您,这位学生脖子上的这个烙印又是怎么回事呢?”
鲁迪的额头沁出冷汗,对于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
“这位学生是我招进来的,这就说明了他是信任我的,作为老师,我自然不能辜负学生的信任。所以,如果我发现了有人企图拿我的学生当祭品,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玛尔斯向乔纳森露出了令人心安的微笑,接着,等他把目光转向鲁迪时,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决。
看来,玛尔斯或许不清楚事情的细节,却已经对鲁迪的目的大致有了了解。到了这种程度,鲁迪编出什么借口都没用了,不过即便如此,鲁迪还是不愿与玛尔斯为敌。
“我们来做个交换怎么样?”鲁迪忽然说道,“不要插手今晚的事情,作为交换,我能给你我所拥有的任何东西,只要你答应,明天一早我就兑现承诺。”
这是鲁迪最后的挣扎。
“不巧,就在刚才,我已经插手进来了。”玛尔斯挡在乔纳森三人前面,口气逐渐变冷。
“你要与我,这个协会的大魔导师为敌吗?”
“在那之前,你就已经是洛萨学院的敌人了。”
玛尔斯扫了眼倒下的学院人员,眼神愈加冷厉。
两位魔法师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鲁迪将手杖对准玛尔斯,玛尔斯却面带微笑:“刚才的攻击没有反弹到你身上,是因为我在墙外,看不见。现在,你有把握躲过自己的攻击吗?”
鲁迪的手杖击出光弹,玛尔斯也施放了镜面术,金色光圈挡在了他面前。在玛尔斯看来,隔着镜面,那光弹急速的靠近、放大,但在撞上镜面的瞬间,却开始时光倒流似的远离、缩小,冲向鲁迪。
对于鲁迪这自杀一般的举动,玛尔斯感到有些困扰。看鲁迪的狼狈样子,显然是在先前的战斗中受过不小的伤害,大概连维持此时的站姿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躲闪飞速弹来的光弹。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如此草率地发动攻击,简直就是自杀一样的举动。
玛尔斯的困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刚刚弹离镜面的光弹竟然爆了开来,开出了五彩的小型烟花。
玛尔斯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法术在成型之后,便不会再受施法者的控制,也就是说,鲁迪不可能控制着折返的光弹自爆。那么,光弹就只可能是被攻击打中才爆开的,从爆炸后没有余波这一点可以看出,与这枚光弹同归于尽的应该是另一枚完全相同的光弹。能够施放出这种光弹的在场只有鲁迪一人,而且爆炸是在光弹折返后近乎瞬间发生,那么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最开始,从鲁迪手杖射出的光弹就是两枚,而且是接连射出的,第一枚先到了镜面,折返,于是便撞上了跟进的第二枚光弹,爆炸。
玛尔斯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两枚光弹飞行的路径完全重叠,并且是直指着玛尔斯的,于是在玛尔斯的视野中,第一枚光弹恰好挡住了第二枚。
如果鲁迪的对手不是玛尔斯,那么连射的光弹可以保证杀伤的效果,第一枚就算没有杀死目标,着弹点完全一致的第二枚造成的伤害也会远大于第一枚。而对于玛尔斯这样会反射法术的对手,这样的攻击方式则可以为鲁迪省去如何自保的顾虑。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鲁迪的手段固然有着高明的一面,可最终还是没有给玛尔斯造成什么实质影响,这么做,也只能说是试探而已。
鲁迪只敢试探,他没有勇气草率地发动猛烈攻击,因为他还没摸清楚玛尔斯的底。这一次试探,让他知道了玛尔斯的计算能力和控制能力,很遗憾,在这两项能力上,玛尔斯都算是做到了魔法师的极致。
究竟该用什么法术,该怎么用法术才能突破镜面术呢?除了镜面术,玛尔斯还有其他强大的法术吗?如果有,又该怎么防备呢?鲁迪陷入了沉思。
玛尔斯当然不会给鲁迪慢慢试探、慢慢琢磨的机会,发觉鲁迪的所作所为都只是试探,他便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玛尔斯的手轻轻一扬,又一个金色光圈浮现在半空,不过这一面魔法镜子既不对着鲁迪也不对着玛尔斯,让人琢磨不透马尔斯的用意。接着,更多的金色光圈出现了,有的朝着天,有的对着墙,它们看起来似乎都是处在一些无用的位置上,但数量多起来之后,又让人觉得它们的摆放似乎暗合了某种规律。等到金色光圈的数量接近三十,玛尔斯便停手了。
鲁迪猜不透玛尔斯的意图,心下想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玛尔斯却突然问道:“鲁迪大魔导师,你有打过桌球吗?”
“没有!”鲁迪的回答很干脆,他以为玛尔斯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更加专心于防守。
“桌球,就是用球杆把桌上的球打进洞里的游戏,不过能球杆能碰的只有一枚不计分的白球,通过击打白球,让白球再把其他花色的球撞进洞里。听起来很容易,但实际玩起来却不简单,光靠直球的话是无法把所有球打进洞里的,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球都处在白球和球洞连成的直线上,这时候,就需要把球打向球桌的边缘,借助反弹改变撞击时的方向……”
“你到底想干什么!”鲁迪粗暴地打断了玛尔斯的讲述。
玛尔斯轻笑着说道:“我只是你做好心理准备。”说着,他随手打出一枚紫色的光弹,运动的光弹在半空中拉出紫色的轨迹,然后,撞上了数十镜面中一个。
反射!
被镜面反射出去的光弹指向了鲁迪,鲁迪眉头一皱,用手杖射出一枚光弹与之抵消。
玛尔斯口中“桌球”的含义,鲁迪终于稍微有些了解了,不过规则却和普通的桌球游戏不同,能够反弹光弹的镜面个数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游戏场地不再是桌子那样的平面,而是藏书塔内整个立体的空间。
鲁迪试着向刚才的镜面射出光弹,反射,光弹却没有射中玛尔斯,而是从他身边经过,打烂了一张书桌。或许鲁迪射出这枚光弹的角度只与玛尔斯的有着极小的偏差,但由于要经过镜面反射,路程就被变相延长了,这就导致再小的偏差也会被放大。
鲁迪眉头一皱。他明白,这个游戏对他是极不公平的,因为他只是一个没玩过桌球的新手,而玛尔斯却是经验丰富的老鸟。
玛尔斯可不会给鲁迪琢磨下去的机会,多枚光弹同时从他手中,三人都累了,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玛尔斯则来到倒下的鲁迪身侧,开始念起咒语来。咒语传到乔纳森耳朵里,让他升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便问玛尔斯这咒语是什么。
“这是阅读他人记忆的法术,我要调查鲁迪的真实目的。”再次起身时,玛尔斯微笑着答道。
乔纳森眉头微皱,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遗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不过,就算这时的他真的都能想起来,恐怕也无力改变什么。
藏书塔的正中,那刻在地面上的魔法阵,此时正悄无声息地泛着微红,简直就像是有血液流进了这些沟沟道道。
终末的仪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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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结局前我写了梗概,写完一查1300字,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这结局估计没35写不完,这十天才写了一半,憋不住了,分成五章发。
下一次更新估计还要等这么长时间吧,然后卷一就结束了。之后该干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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