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惊呆了,都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对她动手动脚。先前在学校楼梯上那次她都忍耐住了没和他计较,怎么这会儿又……
她对男女之间谈恋爱其实没什么准确的概念,只是偶尔叶子心她们讨论的时候漏听过一言半语,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容易冲动,毛毛躁躁,动手动脚……
虽然确定了关系,但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时候也都还挺正常,至少在她看来,是做到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
“你别这样,”她红着脸,认真地对他说,“这样不好,你不能把我当成……”
“当成什么?”魏丞有些好笑,知道她害羞,传统,还矜持,可他忍不住了,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他又不是圣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谈恋爱不就是这样么?”他钩住她的小拇指,“蓁蓁,你看着我……我喜欢你,喜欢的什么似的,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他不是那种费尽心机,只想吃干抹尽的小人,但也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牵牵小手,轻轻触碰,一点点小动作总要允许的吧?他庆幸自己很早就遇到她,又难过这么早就遇到她。
太难挨了,离她成年还有好几年时间,光能看不能吃,想想都磨人。
魏丞喉结滚了滚,控制不住地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赶紧拉回思绪,含着点委屈:“蓁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少年向来是肆意张扬的,最初见面的时候,他眼神含刺,带着讥笑抢自己的东西,可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一身尖刺都尽数收回,像一颗拔去了刺的仙人掌,只剩下柔软而温顺的内在。
想到他雨天骑车冲进小巷来救自己,半路拦住她讨好地问报什么补习班好,还有圣诞夜那天在山上给她放烟花……他的一举一动,都确确实实是把她放在心上,当珍宝一般小心呵护着的。
她退让了,“那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不要让我难过。”
“怎么可能!我决不骗你!”
魏丞欣喜若狂,没想到只是稍微放低姿态,就能这么容易地让她松口。忍不住屁股一挪,坐得离她更近了点,“你尝尝这个鱼,特别鲜,不骗你!”
他激动坏了,以前最多只亲过她的脸颊和额头,今天竟然亲了嘴角,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亲到嘴唇了吗?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角,但是女生的嘴唇真的好软,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像果冻一样啊?
一顿饭吃得心猿意马。魏丞没吃出什么味道,倒是谢蓁吃得津津有味,期间还有魏丞尽心尽力地帮她挑去鱼刺,放到嘴里入口就化,炖得刚刚好。
这是个很好的时代,物资的极大丰富让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吃到那么美味的食物,谢蓁吃得肚皮鼓鼓,放下筷子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魏丞结玩账,提议带她出去走两圈消失,她点头应了。
这些年大力发展文物保护,许多年代久远的老胡同都得意保留下来,新的商家入驻,很快就形成了一条极具特色的文化街,卖明信片卖工艺品的,什么都有。
谢蓁还是第一次得空,有时间在这样的街道上各处转转,不多会儿,手上就拿满了各色小饰品,魏丞那里还帮她拿着几个京剧面具,还有一串买给她带回学校吃的糖葫芦。
买糖人儿的时候,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师傅抬头望天:“要下雨咯。”
谢蓁也跟着看。
然而初春的天气似乎总是这样,天空永远阴沉沉的,一片铅灰。
“不会吧。”魏丞也不相信,b市的春天很少下雨,多半是老人杞人忧天。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打算先把谢蓁送回学校去,自己再接着上课。
没想到还没走出胡同打车,第一滴雨水已经从天上落了下来。
街上行人大惊,纷纷躲雨的躲雨,买伞的买伞。
只是须臾之间,空气中明显的湿润起来,隐隐夹带了一股泥土的味道,这个季节又不是雨季,卖伞的商户本来就少,等雨点渐大,第一波人群已经将数量稀少的存货抢购一空,等魏丞去问的时候,接连几家都已经售罄了。
这时候下起雨来可是要命。本来气候就还寒冷,再淋上一场雨,多半是要感冒的。他想也不想脱下身上的外套,照在谢蓁头上:“走!”
“那你怎么办呀?”谢蓁也有些着急。他连隆冬时节的衣服都穿得少,这会儿再脱掉外套,就只剩一件毛衣了。
然而少年□□又霸道:“不许说话,必须听我的。”
一只手有力地揽着她,急匆匆往胡同外跑。只有出去了才能打车。
“去哪儿啊魏丞?”
她看不清路,只能狼狈地顺着他牵引的方向走,倒不是害怕,只是有点茫然。
魏丞的声音在衣裳外显得有些悠远:“都淋湿了,先去我住的地方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等雨停送你回学校。”
谢蓁脚步一顿,蒙在外套下的脸颊突然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