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下!来人,快来人!”四周空寂,并没有回音,奇怪的是,殿外似乎连把守的侍卫都撤走了。
明瑟一把挣脱,朝殿门跑去。没跑几步就被谢峤追上,一把按在柱子前,他死死掐住她的颈,目光悲愤,面容狰狞。
她几乎要背过气去,余光瞥到立于柱旁的瓷瓶,伸手一把将其推倒,瓷瓶撞碎发出巨响,此时只能盼望殿外有人能听见这异响。
时间在流逝,她感觉意识也在逐渐涣散,仿佛多年前汾水一幕重现。只不过她如今脑海中最后一个人,是萧昀,不知道如果她今日死在这里,来世还会不会再遇见。
突然天光大亮,殿门被推开,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太子!你疯了吗!”
随之几名侍卫上前拉开谢峤,明瑟瘫倒在地,不住地咳,定陶长公主连忙扶起她,“明瑟,你没事吧?”明瑟便咳边摆摆手,定陶回头冲侍卫说:“来人,封闭太子宫,闲杂人等不得进出,我去见陛下。”又回身对一起进来的衡阳公主说:“衡阳,麻烦你把明瑟送到我殿中,我去去就回。”
定陶匆匆离开,衡阳公主照看明瑟,递上定陶留下的披帛遮住她颈间的淤青,安排侍卫将其送到定陶宫中。殿门缓缓闭合,仍能听到谢峤遥远的喝骂声。
韩太妃从梦中醒来,惘然忆及那个明亮峻秀的背影,方记得又快到六月十八了,好像还在昨天,可转念一想,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太妃。”白芷听得她醒了,方进来将日中之事细细通禀。
“郗大人没事吧?”
“幸亏发现的及时,已无大碍。宫门虽已关闭,但主上已下了密旨,允萧昀过几个时辰入宫来接人。现在郗大人尚未苏醒,还在长公主殿中。”
“娘,您怎么来了?”正在照看明瑟的定陶长公主看到韩太妃至,起身迎去
“我听说了,过来看看。”定陶将白日情形和明瑟的情况又说与她听,她点点头,又问道:“太子如何了?”
“王兄愠怒,命太子谢峤禁闭东宫,着太医悉加诊治。”
定陶出去询问汤药后,殿中静极,她方才发觉,郗明瑟眉头紧锁,似被梦相缠,口中念着什么,她帮她掖好被子,离近分明地听清了她念得一句话,心中大震,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面容看了许久,直到定陶引着萧昀回来,方镇定下来。
萧昀拜谢后,抱起郗明瑟,趁着夜色回了萧府。韩太妃叮嘱了女儿几句,便也出殿往自己的寝宫去,她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想起刚刚郗明瑟的呓语“阿焕,不要怕……”,唇边现出一丝欣慰而凄凉的笑意。
明瑟醒来后,起身看到萧昀,萧昀马上将她揽入怀中,她拍拍他的背,“我没事。”
他放开她,“依你看,太子是怎么回事?”
“我看白日情形,太子多半是中了毒。他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才不对劲的。”
“真够狠的,查出来是谁,我可要好好跟他斗一斗。”萧昀此时的目光无比凌厉。
明瑟握握他的手,萧昀又说:“你信不信,他们就是冲着你去的,不然为什么偏偏挑那个时候。”
太子异病,药藏局诸人皆被罚俸半年,药藏监卿秀江被停职圈禁。郗明瑟见了卿秀江详问出事前几日的用药情况,细细筛查太子的看诊、用药记录,均未发现异样。忽然想起出事那天太子喝的羹汤。回到殿中找寻业已不见,到厨房询问,被告知那之后没有同样花色的碗碟被送回来。让药藏局中的心腹悄悄在宫中搜寻,自己对照簿册核称全部药格中余药的剂量,特别是有毒性的致幻药物。
核到最后,在最上层的药格中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格中药材的剂量异常减少,并未按例登记在册,再看那药,正是曼陀罗。
此时皇帝谢镛也在派人严查此事,东宫诸人皆被问话。明瑟到文华阁逐册翻查药典,想看看所有关于曼陀罗的记载是否有些许痕迹遗存。
最后终于在角落最下面找到了一本药典,按照明瑟的记忆,书中关于曼陀罗那页的位置,从不易察觉的压痕看来有被人着意翻看过的痕迹。联想起之前在文华阁的所遇,她忽然想起一个人,穆昭训。
而回到药藏局,却突然得知,穆昭训突发重疾,行将不治,太医署看过亦无起色。人们皆道穆昭训是因太子之事忧思所致,皆叹惋。穆昭训缠绵病榻,不时哼唱家乡曲子,明瑟心生一计。
她向太子妃崔芷清秘密进言,建议放穆昭训归家,崔芷清心地善良,只道是叶落归根,慰思乡之情,欣然接受了这一提议,放穆怜儿出了宫。
第51章 坞壁惊雷
几日后,明瑟暗中派去盯着穆怜儿的舒成归府,“姑娘,您所料不错,穆昭训离宫几日后迅速痊愈,赶回了离鄢城较远的一个山中坞壁,后来又出来住进了城中一处客栈,至今未出。”
“坞壁?”萧昀奇之,明瑟复问:“可知坞壁主是谁?”
“坞壁主名为田洧。”
坞壁本是前代乱世时各地豪强大族为自卫而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