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正走在一条寂寥无人的街上,虽然不少人已与我擦身而过。他们仅仅是看到了一个魂不守舍的年轻人无头苍蝇似地走着。只有当这个年轻人撞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好奇的关心一句,你没长眼睛啊?这个年轻人会惨笑着告诉他们我有眼只是无珠。他们多半认为遇到了疯子,于是他们也像疯子一样跑开。
小蕾说蔚雨喜欢我,对这句类似欺骗的话,我是该忧伤到哭泣还是该怀念到终老?
蔚雨的出现是老罗安排的,为自己安排的。对我来说,蔚雨就像一个谜。她也来自a市,她在我告诉她之前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她的每一次出现都那么富有戏剧性……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一切。我早应当和她坐下来谈谈,问清这一切。怎奈那可伶的自尊心作祟,在她面前我时刻感到自卑。我把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编织成为美梦。我告诉自己不能将这些谜团解开,因为一旦解开,梦就会破碎。与其在梦破碎后怅然若失不如在美梦里不问今夕何夕。
现在对我来说是解脱吗,我的梦醒时分留在蔚雨生日的夜里。
明天,世上又多了一双门当户对的恋人,又少了一个痴心妄想的傻子。所有的问题不再需要弄清楚,对我来说它如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我又何必在被抛弃的时候关心别人。
上坡的路,我走的很吃力。脚与腿相连的地方感到酸痛。我无法猜测是脚配不上腿,还是腿配不上脚。只是遗憾卑微的一方没能及早退出强求到如今,彼此难受。不对,可能又是我在做作多情,蔚雨正愉快的过着生日,何来彼此。今夜,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小蕾,即使她用谎言来安慰我,到底是个好姑娘。等一切都过去,我会好好向她道歉,交她这个朋友,如果她不嫌弃的话。
手机在口袋里不住的震动,或许是因为今晚由我出演的闹剧大获成功,每个人都想一睹喜剧明星的风采所以号码成为热线的缘故。随它去吧,振一夜能否振散这无魂的躯壳。
生活,我想起生活。在认识蔚雨之前,我每天都在无头无脑的玩,不知道为了什么。生命里好像没有任何的牵绊,就像一只风筝,随着风到处飘摇,飘到了哪儿算哪。我也曾想过无风的时候会落去哪里,是落在柏油马路上被疾驰的汽车碾碎;是落在芦苇荡里被野鸟啄的千疮百孔;还是干脆在烈日下被灼烧变成灰烬?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落在了蔚雨面前,她化作线。告诉我想飞就飞吧。因为这根线,我还是原来的我。使我不再那么没心没肺的玩,我学更多的知识,在暑期做兼职。我在努力向某个未知的彼岸靠拢,同样不知道为什么!而现在,我终将迷失风中。
哪里都是黑的,我不知道该去哪。脑海里无数次翻腾的还是图书馆里的那个蔚雨,她俏皮、可爱、白……
还是那间小说阅览室,还是那张棕红色的桌子。还静静的放在那里。我的心好像忽然平静了。这些静谧不动的,看似毫无生气的东西,却蕴藏了一个少年最初的情感。我向着管理员大妈微笑,感谢她保存这一切。尽管管理员大妈正在发愁,加班到现在还能不能赶上回家的班车。
拿过书,我选择最初的桌。手中一直紧握的香水随手放到一旁。右手边是蔚雨坐过的位置,我头枕在左手手臂上看着身边的虚空。或许我应该抽支烟,从烟雾缭绕里寻觅那个撑着油纸伞冲我轻轻伸出手的女子……
“许莫然,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大美女坐在身边你又能睡着?”
我听得出是蔚雨的声音,多么真实的梦啊。那语气,腔调与那天的蔚雨如出一辙。还好我知道是在梦里,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手臂已被枕的发麻。
“你放过我好吗,现实中我忘不掉你,你就别再来梦里伤害我了行吗?”我在乞求梦里的蔚雨,求她至少留给我一场梦的时间不为她而伤感。
“莫然,大笨蛋!”
“我就是笨蛋,明知道配不上你,还死乞白赖的喜欢你。”
我等了很久,梦里的蔚雨没再说话。
我分明闻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浓郁的,挥之不去。眼前一片漆黑,这到底是什么梦啊?我可从来没做过没有色彩的梦。难道蔚雨将我的生活和我的梦一块变为了黑白的?
不,这不是梦,只是我没睁开眼睛!
我坐起身,瞪大了眼睛。生怕再一眨眼,她就会溜走。蔚雨就在那里,坐在我的身边,坐在故事开始的地方。
“不认识我吗?”我看见蔚雨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能掐我一下吗?”我仍旧怀疑自己是在梦里,或者沦落到某种非梦非醒的空间。
“不能!”我听到蔚雨干净利落的拒绝了我的要求,却看见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两片柔软温香的唇给我盖上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我希望永远不要分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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