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独孤重阳

第二〇章:冤家路窄

    当杨涛和木兰骑着得而复失的胭脂马儿,回到周家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然很晚了。

    杨涛在风陵渡口的寒风中整整站了有一个多时辰,又和那个盗马的黄毛虬髯汉子拼斗了一场。木兰更不消说,从函谷关踏着大雪一路步行赶到潼关。正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冲淡了二人身体上的疲倦,至于失而复得的胭脂马儿,在这个时候那也只能是锦上添花而已。

    木兰、杨涛来到里屋,却发现师傅周侗还没有休息,正端坐于堂上等着他们回来。二人看到后便连忙上前行礼告罪,异口同声地说道:“有劳师傅挂心了。”周侗回道:“平安归来就好,下去早早歇息罢。”于是二人告退,各自回屋休息不提。

    第二日一早,木兰、杨涛先后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便来到院内习练武艺。木兰有意考校一番杨涛这半年来武功的进展情况,遂对着杨涛说道:“涛娃子,不知你这半年来武功精进了多少?”杨涛寻思着:“木兰姊姊问出这话来,想必是她自己在这半年里武功有所突破啊。虽然如此,我也不能弱了气势。”想罢,便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木兰一听,心中想着:“好小子,口气不小呵。”想罢,也满不在乎地说道:“正有此意。”

    木兰话音未落,只见一直袖箭便向着杨涛的面门形却让杨涛哭笑不得。剑势是放缓不下来了,只见木兰一掌快过一掌,只要自己稍微慢上一慢,就有可能被木兰的双掌击中。守势的确是采取了,不过却并非杨涛主动做出来的,而是被木兰苦苦压制而成的。杨涛此刻已然将木兰的掌法观察地够够的了,杨涛发现木兰的这套掌法隐隐约约有一些【杨家掌法】的影子在里面,只是比起【杨家掌法】来要繁复迅捷地多,再加上木兰一身精湛的轻功竟然与这套掌法配合地天衣无缝,一旦施展开来,真真称得上“飘逸轻灵,变化万方”八个字的评价。杨涛此刻的眼睛都快被看花了。

    “这么再打下去,必输无疑啊。”杨涛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木兰姊姊从何处学来一套如此厉害的掌法,竟然连秋莲宝剑都奈何不了她。”杨涛心里一着急,手上的剑招只是稍微慢了一慢,木兰便已然抓住了这个稍瞬即逝的机会,一掌拍到了杨涛的后背之上。一招得手之后,木兰闪身急退,转眼间就离开杨涛三丈之遥,抱拳行礼道:“师弟,承让了。”杨涛满脸羞愧地将手中秋莲宝剑插回剑鞘之中,呆呆地回礼道:“师姐,好掌法。”杨涛心想:“我这半年的武功算是白练了,手持神兵秋莲竟然连赤手空拳的木兰姊姊都打不过。记得半年之前我的武功还能略胜她半筹呢。”

    就在杨涛自怨自艾的时候,场边却传来了一阵阵鼓掌的声音,木兰扭头一看,原来师傅周侗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定在了场边观看,只见周侗鼓着双掌,口中赞道:“木兰,真是好掌法。为师此番也是大开眼界啊。”木兰连忙赶上前去行礼,口中谦虚道:“师傅谬赞了。”周侗又说道:“好便是好,为师什么时候说过违心的话了?你的这套掌法,乃是以【杨家掌法】为手法基础,以【飞仙功】为身法基础,二者相辅而成,中间又夹杂了许多精妙的变化,也难怪涛娃子不是你的对手。不知为师说的对与不对呢?”木兰听到周侗一口报出了自己这套【天罗地网势】的来历,心中深感佩服,于是便恭敬地回答道:“师傅慧眼如炬,所言并无半点差错。”周侗捋了捋苍白的胡须,畅快地笑道:“不曾想到,为师所授五个弟子之中,竟然是由木兰你这个女娃娃第一个自创武功,你今年方才一十八岁,日后开门立派,前途不可限量啊。”木兰也不曾想到,自己因为一时胡闹,跟麻雀儿较劲练就的这一套掌法竟然被师傅如此看重,心中一阵感慨,既得师傅看重,自己更要将这套【天罗地网势】加以完善,使之成为一门真正的绝学,方才不负师傅的教诲。

    周侗的这一席话,更加刺激到了杨涛。杨涛原本就是一个执拗的性子,此刻正在心里暗暗发誓:“杨坷叔叔、木兰姊姊全都能自创武功,我为什么不能?我也要创出一套比木兰姊姊那套掌法还要厉害的绝学来让师傅看看。”就在杨涛暗下决心之时,门子忽然来报,说门外有客求见,自称涿州段景住,带来了一封河北大名府卢俊义的书信。周侗一听,原来是大徒儿来信了,便让木兰、杨涛陪着自己到前厅会客不提。

    却说周侗师徒三人来到前厅,只见门子引进一个人来,杨涛看到那人焦黄的头发,焦黄的胡须,不就是昨夜与自己打斗过一场的那个盗马贼麽?于是杨涛大声叫道:“好你个胆大的贼人,竟然找上门来了!”说罢,一伸手“呛啷啷”拔出腰间秋莲宝剑,便欲上前厮杀。“金毛犬”段景住甫进大厅,便听见一阵喧哗,定睛一看,对面那个喊打喊杀之人身着长衫,腰悬利剑,不就是昨夜与自己打斗过一场的那个黑吃黑的小贼麽?于是段景住也大喊了一声:“小贼,真是冤家路窄啊。且还我【金丝马王鞭】来!”

    周侗看到杨涛竟然与来访之客骂成一团,顿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成何体统!都给我退下去!”屋顶上的尘土都被周侗这一声震得簌簌往下直落。杨涛也被这一嗓子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看师傅面色不善,连忙上前解释道:“师傅,正是对面那人昨天偷了师姐的胭脂马儿,害得师姐从函谷关一路走回来的。”周侗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你可确定?”杨涛回道:“徒儿确定。昨晚在风陵渡口,徒儿还与他打过一架呢。”

    周侗知道自己这个徒儿从来都没有说过半句谎话,便瞪了一眼呆立在堂上的“金毛犬”段景住,厉声责问道:“不知阁下对劣徒所言,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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