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璋神色好看了些,点点头,从床上翻身下来,张开双臂,神情就像只开屏孔雀:“帮孤更衣吧,要最新的那件朝服。”
湘兰忍者笑,从一旁早已摆好的托盘中取出玄色内衫,套在明璋只着里衣的身子上,又小心拿起色彩极正的大红外袍,轻轻帮明璋穿在身上。
正红与玄黑,对比极其强烈,非一般人能压得住。而明璋只是站在那里,通身气派便叫人心服。
九条四爪蟒,拿金线绣成,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地纠缠在一起,从外袍的立领到广袖袖口,再到垂坠下摆,端的是贵气逼人。
明璋站在等身的铜镜前,扭扭身,抬抬手。铜镜模糊,但也能瞧个大概。
明璋总觉得何处不妥,扭头问湘兰:“孤觉得似乎缺些什么。”
湘兰自托盘中取出最后一物,嗔她:“腰封还没戴呢,可不缺点什么嘛!”
明璋讪讪一笑,任由湘兰将那玄色绣金线的腰封盘在她腰上,前拿一块环状白玉扣锁上,束出细瘦紧窄的腰身。
明璋通体气质瞬间便变了。她脊背笔挺,目光坚定,面色雅白却不病弱,鼻梁挺直,嘴唇紧抿,庄严而不容侵犯。
那红金外袍,别人穿之俗不可耐,在她身上却是十足的天潢贵胄之气,玄色内衫搭在金红外袍内,将那张扬压下一些,平添几分稳重。
明璋满意地咧着嘴,将那贵气破坏得一干二净,“这一身,孤自己看了都满意,阿缨肯定喜欢!”
湘竹笑着附和她:“是呀,奴来给殿下束个冠,再将那黑锻锦靴穿上,更是要将季公子迷得睁不开眼呢!”
明璋套上靴子,坐下任由湘兰操控,束了发,还修了眉,最后在唇上点了些胭脂,整个人瞬间妖艳起来。
“孤是女子,点什么胭脂嘛!湘兰你胡闹!”明璋像是被蜜蜂蜇了,跳起来就要擦嘴。
湘兰忙把她拦住,急急开口:“殿下穿大红色衣服,自然需要面白唇红才能压得住。这京中好打扮的女子还有不少涂脂抹粉的,也无人规定此物必须男子使用,且殿下现在嘴唇红润,气质更显了,季公子一定喜欢!”
直到湘兰说了季濯缨会喜欢,明璋才停下动作,扭头满眼不自在:“当真喜欢?”
湘兰点头如捣蒜:“绝对喜欢!”
得了湘兰的保证,明璋才不再想着擦去口脂,只是整个人还透露着几分不自在,扭扭捏捏地往府门口走,一路上还不停地抓府中小厮小侍来问,自己模样如何。
直把些小侍迷得晕头转向,胡言乱语,她才像是终于自信了,信了下人们说她姿容绝色,满意地登上马车。
明璋极其端正地坐在马车内,生怕揉皱了衣服,碰歪了发髻,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坐着无聊,她撩开马车窗帘向外看去。夕阳西斜,日光依然明亮,却不再给人温暖。
她面上含笑,极目远眺,天边有南飞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
“秋意浓了啊。”她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哦,亲娘要搞事,谁都拦不住!但是保证不会虐,这是甜文!蠢作者拿明璋项上人头保证!
明璋:???!!!
第35章
明璋到的不晚,进了宴乐殿才发现,众臣只到了一半。
郎秋平已坐在了自己席位上,因伤不能饮酒,瞪着面前的一壶茶水,满脸苦大仇深。
明璋心中好笑,同她拱了个手。郎秋平也满脸端正地回了礼,继续同面前的茶壶大眼瞪小眼。
明璋推着轮椅来到自己位置处,唤来两个忙乱的宫人,将自己从轮椅上扶下来,又搬了木台叫她靠着,才舒舒坦坦松了口气。
她与郎秋平关系好,却不宜展露人前,如今摆出一副普通同僚的关系,就恰到好处。
有早到的大臣,三三两两谈笑聊天,见她这一番动作,皆面上不露声色,却斜眼瞧她。
“太女殿下以前也是龙章凤姿,如今真是可惜了”
“是啊,如今不能自理,怕是心中也不好受。”
有轻轻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但明璋置若罔闻。一来她不是真的残疾,二来今日求亲最为重要,不能横生枝节。
她满脸浑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激起一片喟叹,几位老臣竟惋惜地落下泪来。
“太女殿下到此等境地还如此从容,实在难得,可惜啊!可惜啊!”
有老臣说到情难自禁,潸然泪下,旁边的同僚忙殷切安慰她,一边还偷眼看看明璋那边是否留意到自己。
明璋心中十分好笑,一扭头见郎秋平嘴角咧得像要裂开了,无声笑得肩膀乱抖,时不时牵扯到伤处,还要龇牙咧嘴一下。
活该!
明璋翻了个白眼。看自己笑话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晚宴未开,席面上的酒菜不能动,只给大臣们备了些茶水和时令水果。明璋自顾自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