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义与黑衣客兵刃相交数百回,此时黑衣客刀招已尽,而段承义仍剑法无穷。
黑衣客自觉气力渐渐衰竭,却摆脱不了段承义的纠缠,挥刀格挡已然余力不足。段承义见黑衣客败势已至,倏地提剑朝黑衣客胸口刺去。
黑衣客大惊,手腕急转,以刀面抵挡刺剑,不料剑招来势凶猛,刀剑触碰之际,黑衣客虎口剧烈震动,手中的刀被打飞在地。不等敌人回神,段承义挥剑再攻,一刹那,剑尖已顶住了黑衣客的咽喉。
黑衣客惊魂未定,声音微微颤抖,道:“你……你敢杀官府的人?”
段承义斜眼向黑衣客瞧去,微微冷笑道:“酒囊饭袋!”
黑衣客内心大怒,可剑当咽喉,无力抵抗,只有忍气吞声。
段承义转眼向段岳山道:“爹,此人杀不杀?”
未等段岳山说话,谢蓉插嘴道:“义儿!刚才你可听见某人说这里的事不轮到你爹来管?既然如此,此人的生死便由你来决定罢!”
段承义明白娘亲此番话是有意讥讽黑衣客,便大声道:“如此说来,一剑杀了他痛快!”随即假装运劲,剑往前推。
黑衣客大惊,向后退了两步,连忙喊道:“少侠且慢!段……段教主公正严明,此事理当由他来定断!”
段承义放声大笑。
段岳山见了这等阵仗,心中也不免好笑,道:“承义,放了他吧!”
段承义转头向黑衣客抛了个冷眼,道:“算你命大!”说完收剑入鞘。
正当段承义转身往客店门口走去时,身后倏地响起两声大吼,两名黑衣客挥刀急冲向段承义。
段承义始料不及,急忙拔剑转身,可此时两名黑衣客已跃至段承义左右不足一丈的距离,两个家伙联手夹攻,一刀横,一刀竖,不管段承义使剑往哪边格挡,都将有一刀要砍在他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段岳山袖口两挥,“砰,砰”两声响,两黑衣客的刀皆被打落在地。
段承义瞬即挺剑迎上,噗噗两声,两黑衣客胸口中剑。
两人一惊之下,后退数丈,段承义无丝毫迟疑,提步追上,挥动手中长剑,只盼即刻把敌人扼死于剑下。
俩黑衣客手捂着胸口,步步退避,脸上流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但眼睛里却怒视着步步逼近的段承义。
段承义险些送命于此二人刀下,此刻他是恼恨之极。他宁愿与敌人光明正大地打斗一场而被杀死,也不愿遭受敌人的暗自伏击而死,因为这样的死对于他来说是毫无价值的。黑衣客的偷袭使段承义变得异样地愤怒,他把剑尖对着步步后退的两名黑衣客,冷冷地道:“两个无耻之徒,杀之而后快。”说到此处,目光中更露愤色。
两黑衣客得知段承义已下杀意,脸上微现惊惧之色,急忙展开轻功,向旁急退。
段承义挥剑大喝一声:“哪里逃!”随即一跃追上。
忽然,四个黑影闪出,分别落在了段承义的东西南北四方向。
段承义急忙停住脚步,对四人怒目而视,冷道:“酒囊饭袋之徒,不管来多少都只是酒囊饭袋”,段承义再加讥讽道:“剑杀汝等四人,如宰鸡犬……”
未等段承义话毕,四人猛地里齐声大吼,右手大刀挥舞,左手却戴着黑手套去抓段承义的长剑。段承义大吃一惊,挥动长剑抵挡四面的攻势,又时刻防备长剑被夺。段承义加快挥剑,只盼将四人夺剑的手指头削断几根,不料这四人左手所戴之手套竟不怕剑锋,或削或刺,均不能伤之丝毫。
段承义以一剑敌四刀,剑招忽攻忽守,忽快忽慢,虽变幻无穷,却不能摆脱四人的纠缠。四名黑衣客轮番刀攻,使段承义只能以剑护身却无闲暇进攻,有时四刀齐下,段承义便挥剑如闪电,尽数给挡了开去。只霎那间,刀招又至,段承义挥剑格挡,一剑快似一剑。四名黑衣客刀招虽慢,却一人使一刀,一人的刀被挡开另一人又发起进攻,四个人把四柄刀连贯成一柄快刀,迅捷无比。
四名黑衣客身上虽然破绽百出,但段承义却被四柄连环快刀逼得只能招架不能进攻,这让谢蓉看得是捏了把汗,她向旁边观战的段岳山道:“有无感觉不妥?”
段岳山迟疑了半刻,道:“你是说他们的武功?”
谢蓉道:“正是!昨晚义儿杀那四名公差不费吹灰之力,但此刻的义儿同样以一敌四,却一筹莫展,岂不令人匪夷所思?”
段岳山对此早已满腹狐疑,他暗想:“凭借段承义的武功,就算杀一百个公差也如探囊取物,更何况此处区区的十几个公差?莫非是他们是江湖中人?但是江湖中人与官府中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中人个个都是仗义豪侠,怎会勾结的官僚?”
段岳山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此刻他忽然发现谢蓉正鼓着圆碌碌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段岳山笑道:“其实我也是全无所知!”
谢蓉失望地继续观战。
客店上五人刀剑相交正斗到酣处,忽然,段承义一声大喝,跃至半空中,四名黑衣客一齐跟上,在空中刀剑再度相交。刀剑于空中叮当作响,密如联珠,只一瞬间,便已撞击了二十余声。
段承义与四人在空中拆了二十余招后,落回地面,继续打斗。
“好小子,看你还能耗多久!”四名黑衣客中一人道。
五人再相斗了六十个来回。在旁观战的谢蓉向段岳山道:“这些人想消耗义儿的体力以杀之,却忘记了还有我俩,我们一见义儿有体力减弱之势便上前营救,叫他们好作黄粱美梦!”
段岳山道:“以四攻敌一守,此为‘抽刀断水’阵法。四人连环攻势如流水,没有空隙,敌人只有死守才不至于受伤害,这就让敌人失去了回攻之势。要想破此阵法,必须有精准快捷刀剑打法,刀剑的招架就如抽刀断水,水被刀剑所断之时便是回攻之机,回攻只是霎那间,拿捏不准便命丧刀剑之下,若迟迟不攻又被此阵所困,直至体力耗竭而被杀。”
谢蓉听之,面容不禁失色,拔剑准备营救。
段岳山见之,用手挡住了谢蓉,道:“还未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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