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一直不肯将白虎托付于我，我不在乎，因为我根本不觊觎什么强大的力量，只是我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何为道，为佛道。”
戒嗔坐了下来，看着有些阴郁的天空：“倘若真若你所说，割肉饲鹰，那我们早就尸骨无存了，那些都是骗小孩子的故事，你这一把老骨头竟然还相信，并且还强迫我们相信，你把那两个人逐出师门，以至自己孤立无援，不就是因为你的固执么？”戒嗔右手解印，背对着玄烨，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掌狠狠击在玄烨的命门上。玄烨只觉得真气一滞，胸腔内一股腥味涌动，他当即运功强压住戒嗔强行注入自己体内的真气。但是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真气来驱散蛇毒。
我一定要救这个孩子！玄烨紧紧咬着嘴唇，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是尘圣的儿子，那个人救了朽木和释迦，我一定要报答他的这份恩情！玄烨体内的真气突然逆转，尘汐和亚瑟王体内的蛇毒像决堤之河，涌进了玄烨体内，黑色的光芒从尘汐和亚瑟王身上缓缓退去，缠绕在玄烨的周围。
“没有人人比我更了解你，如果你不是那么愚蠢的想牺牲自己救人或许你就不会死了，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佛法，那我宁可不要，太蠢了！”戒嗔突然暴喝道，空手一掌，击向了玄烨，玄烨也不闪躲，被狠狠击中，那腔中的涌动再也压抑不住，玄烨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地上。
“为什么！这算什么道？”戒嗔一步步逼近玄烨，玄烨从小和师傅一起生活，而朽木和释迦都是半路出家，但是师傅一直觉得他六根不净，一直没有让他入门，论实力，他超过了释迦和朽木，但是一直都得不到玄烨的承认。
“孩子，当你困惑的时候，当你觉得累了的时候，停下来，歇歇，什么也别想，什么都别做。”玄烨剧烈的咳嗽着，满嘴的血腥让他江华极为艰辛。
终于逃离了曼谷，终于可以见到你们了，好多年没见你们了，为师真是极为想念你们，朽木、释迦。
玄烨直直向后倒了下去，睁开有些疲惫的眼睛看着看不清的天空，当初为你们起法号的时候，本来你们是戒字辈的，却一个称呼自己朽木不可雕，一个称自己释迦摩尼，为师无奈，只得为你们取了那个怪异的法号。没想到最后是玩世不恭的你们撑起了佛门，是你们守卫了故土，为师真为你们骄傲。都是我的错吧，明明自己没有什么本事，被要学别人收徒弟，明明自己没有悟得大道，却苛求你们追随我的脚步，其实我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只是一直未曾说出口，从前我总觉得时间还很长，可是不经意间时间其实已经没有了。
“戒嗔。”玄烨的声音苍老，低沉且嘶哑，却没有夹杂着丝毫的愤怒活着不满，“你要追寻佛的真谛，就去吧，追随自己的内心，勿伤人命。”玄烨有些累了，本来想告诉戒嗔在这附近有一个山洞，洞里面有自己从印度带回来的如来你的额舍利，但是欲言又止。玄烨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被丢弃在墙角的戒嗔，那是一个极为清凉的早晨，也是一个极为无所事事的早晨，自己逃出寺庙，准备游玩，就在那一刻，看到了戒嗔亮晶晶的眼睛，他没有哭泣，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自己，就在那一刻，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责任。是他改变了我，我却未能改变他。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玄烨缓缓念着，这是自己刚入门的那一天，师傅教自己经文，那是一个
遥远的时代，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解放，满世界都是纷飞的战火，流窜的灾民，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师傅捡到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从前自己总是不好好研习经文，但就是这一句记得最清楚，也是这一句，自己的弟子们都积德很清楚。多少年过去了，本以为会是太平盛世，真飞来横祸却又是让中国生灵涂炭。什么时候才会有大乘佛法里所说的极乐世界呢？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玄烨最后念叨着这和所有人都知晓却都不了解的经文。终于要走了，我会去哪里呢？那个遥远的过去或者是那个遥远的将来？玄烨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天空闪过一声低沉的悲鸣，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到了戒嗔的身上。
戒嗔感到自己周身都在膨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渐渐的，那股膨胀感消失了，一些温暖的力量从心里缓缓升起。
“这就是白虎的力量么？”戒嗔缓缓睁开赤红的双眼，怔怔看着倒在地上的玄烨，刺骨的痛，让戒嗔突然好想哭，他右手一计真火诀，玄烨的身子燃烧了起来，烟尘在风中四下散开，戒嗔看着玄烨拼死保护的尘汐，一声冷笑：“他老子是我杀死的，没想到我还要再次了接这小子。”戒嗔举起右手，举起一道白色的光芒射入尘汐体内。
“那么！”戒嗔双手展开，缓缓升到空中，鄙夷地看着满目苍夷的世界，“全世界都来感受痛楚吧！都来悟道吧！”
朽木正在正殿诵经，突然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朽木站了起来，看着有些昏暗的窗外，低沉的云层缓缓压近偶或一两声沉闷的雷声，一场雨，不期而至，淅淅沥沥的雨声迅速将世界淹没，在空荡荡的寺院里回想。
十方，尘汐，你们现在身在何方？朽木踱步到床边，有些细密的雨丝透过窗户的间隙打在脸上亮亮的，清爽的风迎面而来，心底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最近这是怎么了？朽木有些无奈地环顾四周，真是像小姑娘一样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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